虐文病美人看上我了 第111章

作者:秉言者 标签: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穿越重生

  “不出去了。”

  阿念几乎急得哭出来,明天就是除夕了,今日可以说是府上最忙的日子,先不说周遭的布置需要他打点安排,京城达官贵族的拜帖也都在今日陆陆续续来了,他作为国公爷唯一的孩子,怎可能不出面处理这些事项。

  然而京城小公爷何时把这些看在眼里,圣上面前都敢大闹三堂,何谈区区的腊月廿九。

  阿念急得转圈,忽然怀中的衣裳被拿走,一人从他面前盈盈走过,指尖背在身后示意他离去。

  阿念登时如蒙大赦,欢天喜地离开,还不忘把木门轻轻合上。

  梁昭歌走过去坐在榻前,指尖抚上鼓起的衾被,温柔轻拍几下。

  “小公爷赖床。”

  衾被动了动,“昭歌赖皮!”

  梁昭歌哑然失笑,俯身抱住被子,一把将人团着抱起来。

  “今日怎能不起?”

  祝久辞藏在衾被里露了半张脸,“没衣服穿。”

  梁昭歌叹气摇摇头,“晓得了。是我错了,小公爷。”

  祝久辞探头望出去,梁昭歌极认真地看他。

  “来,我给你更衣。”

  梁昭歌也没等那人答应,指尖灵巧一转,衾被就被拨到一旁。

  冬装繁复礼节,梁昭歌不紧不慢一层层替他穿上,耐心地将盘扣扣好,纵使是伺候穿衣的动作,也没忘了自己一身优雅。

  祝久辞本是不习惯周身都是梁昭歌的熏香,但一层层衣裳穿上,自己也嗅惯了,没觉得有什么,木偶一样抬胳膊抬腿。倒是梁昭歌白皙的脸颊越来愈红,到最后竟是耳朵尖尖都在滴血。

  “昭歌怎么了?”祝久辞探身问他。

  梁昭歌嗅见那人周身都是自己的熏香,瞬间全身红透了,一时神思慌乱,竟然伸手把那人衣裳全部扒下来。祝久辞瞬间被剥干净,倒在榻铺里着实有些懵。

  “我我再找几件衣裳来!”梁昭歌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嗯对,某人又想歪了。

第108章 除夕

  祝久辞衣衫不整倒在榻铺里哑然失笑, 从来都没能跟上梁昭歌的脑回路,这让穿衣裳的是他,不让穿衣裳的也是他, 也真难为自己和这样一个善变的人相处这么多日子。

  摇摇头裹着衾被下地, 若是在榻上傻傻等那人回来不晓得要耽误多长时间。祝久辞从东倒西歪的木盘里拿起来衣物自己穿上,伸着懒腰走出房门, 大红灯笼高高挂起,顺着游廊望过去,三步一福字, 五步一灯盏, 红海波荡, 福泽满盈。

  当真过年了。

  苑中各处角落站着换了新衣的仆从们,衣袖领口绣了红线极是喜庆热闹, 怀中抱着各色物什急急忙忙布置, 新到的红绸、绫画双宝瓶、万寿灯联、文武门神、祈福春条, 还有数不尽的万年长寿富贵戏本。

  “小公爷吉福!”仆从们见到祝久辞就停下匆匆脚步福身, 而后各自忙碌去。

  祝久辞看得欣喜,也不站在庭院中央给仆从们添乱了, 自己出去找事情做。刚走出去两步闻见熟悉的幽幽冷香, 一转身游廊空空荡荡, 哪里有那人影踪, 这时才意识到是自己身上熏香让他失了判断。

  不自在地拍怕衣袖, 结果熏香更浓了。

  让祝久辞没想到的是, 如此让人崩溃的干扰几乎缠绕了他一整日, 午后在书房批公文,本是沉浸思绪,突然嗅见熟悉气味抬起头来, 书房空空荡荡。黄昏到前堂接洽拜帖,礼话说到一半顿住,回头一看,梁昭歌亦不在身旁。

  祝久辞着实有些崩溃,身上的熏香缠缠绕绕,总以为那人就在身旁,如此干扰他判断力,实在有些失控。有些像是被剪了胡须的猫,歪歪倒倒向前冲撞,整个世界都不受控制。

  这种迷糊状态一直持续到夜幕降临,祝久辞站在游廊中央挂灯笼。

  他踩着高挑凳,仔细将那绳索穿过孔洞。

  阿念扶着凳子抬头望他:“小公爷您小心啊!”

  “没事儿,你忙去吧。”祝久辞在凳子上踮脚尖,那孔洞甚小,极难穿过去,天色又昏黑,周遭没有光亮,挂灯笼当真不是件易事。

  “帮我把那银针拿来。”祝久辞朝阿念说。

  “可是……”阿念哪里敢松手。

  “快去,挂不上。”祝久辞催促。

  “小公爷您站稳了,我马上回来!”阿念跑开,一溜烟消失在走廊尽头。

  祝久辞站在高挑凳上歇息眼睛,片刻又重新捏着那软绳不甘心去穿孔洞。

  夜里来风,身上的薰香总是往鼻尖冒,祝久辞总算习惯了,仍全神贯注捏着红绳。

  软绳堪堪穿过孔洞,祝久辞急忙在另一侧捏住,穿过来了!

  忽然腰肢被人捏住,力度极大,祝久辞惊呼一声,灯笼落了下去。

  转身一看,梁昭歌无辜地望着他。

  “小公爷当心摔着。”

  “你赔我灯笼!”祝久辞气炸了,耗费半个晚上在这里挂这一个灯笼,好不容易成功了,被梁昭歌来捣乱,功亏一篑。

  梁昭歌弯身捡起来,全然不晓得自己做了什么坏事:“这不是好好的?”

  祝久辞从凳子上跳下来,“哪里好了?灯笼掉下来了。”

  梁昭歌抱着灯笼委屈,“那再挂上不就好了……”

  祝久辞气结,哪有那么容易。

  寻常灯笼都有一个银钩,只需往梁上一勾便可,偏偏这个灯笼掉了银钩,按习俗来讲又不能换灯笼,只能勉强穿了软绳用。梁上本是穿银钩的小洞,如何轻松穿过红软绳去,也就方才凑巧才堪堪穿过。

  “你上去。”祝久辞气哼哼。

  梁昭歌可怜巴巴踩上高凳,登时比祝久辞高了大半个身子,小心翼翼转过来低头看他,着实像是被困在悬崖顶的小兽,祝久辞哼一声扶住椅子。

  红绳已然有些起毛了,梁昭歌捏住线头搓了搓,探身扶住横梁,小心翼翼穿绳。不得不说,他占尽了身高优势,不需像方才祝久辞那般垫着脚尖探身子,视野要清晰许多。

  红绳尖尖摸索着探过漆黑的孔洞,隐约能看见头,指尖探去却捏不住,再稍一使劲想让红绳再往前探一下,结果绳子折了方向全然朝另一侧去。

  梁昭歌叹口气,重新将软绳拿出来磨搓,低头冲祝久辞道:“我错了……”

  祝久辞哼哼,故意伸爪子晃晃椅子。

  梁昭歌惊吓,慌忙扶住横梁,小媳妇一般回过身去继续与灯笼斗智斗勇。

  此番软绳甚是听话,竟一下子穿过了孔洞,梁昭歌抓住线头,灵巧地打死结,大红灯笼在横梁上高高悬起。

  祝久辞将火折子递给他,梁昭歌小心一将里边灯芯点燃了,一时间红火照亮了他的容颜,一双眸子亦熠熠闪光。

  梁昭歌回身去检查结扣,忽然腰肢被人捏住,一瞬间软了身子险些落下去。

  几乎是惊慌着转过身,祝久辞坏笑着收回手:“昭歌当心摔着。”

  梁昭歌:“……”

  廿九匆忙过去,除夕夜,一家人聚在老榕树下守岁,弯月悬天,残雪未化,潭水半冻。

  祝久辞着实吃撑了,趴在石桌上消食,有一搭没一搭和梁昭歌闲聊。

  梁昭歌新得了一个花枝漆杯,颇为浮夸,华而不实,杯口伸展出去一截华丽枝杈,哪怕供起来当摆设都觉得华丽,当真不敢相信有人愿意把它用作实处。梁昭歌却喜欢得紧,一整夜抱着喝甜水,时不时还要喂祝久辞一口。

  祝久辞撑得倒下,梁昭歌便趁着人不注意,对着方才那人抿过的地方浅尝一口,高兴不已。

  阿念站在身后自然是旁观者清,除了起一身鸡皮疙瘩外别无他法,无论如何也不能告诉他的宝贝小主子,某人隔着花枝杯吃他豆腐。

  祝久辞平日里贪睡,饶是除夕夜守岁这般重要事情也哈欠连天,实在困得睁不开眼睛。

  国公爷和国公夫人在一旁练刀,也只有趁着这功夫祝久辞才能趴着睡一会儿,国公爷是极其尊重习俗的人,若是知道祝久辞在守岁之夜不好好守岁,怕是要把他倒吊起来强行清醒。

  “昭歌弹一曲吗?”

  祝久辞爬起来,努力向他瞪着双眼,希望对方能看清自己的困意。

  梁昭歌有些犹豫。

  祝久辞不解,细细想来梁昭歌的手已经好全了,却迟迟没有听到他练琴,当真不知道什么原因。

  “不弹么?”祝久辞又问他。

  梁昭歌躲闪开他的目光,抽回自己的手藏在衣袖底下。

  祝久辞瞬间没了困意,急忙抓住他:“手又疼了?”

  梁昭歌摇头。

  祝久辞松口气,“那为何不弹?”

  梁昭歌低着头支吾。

  祝久辞凑近仔细听了半晌才知道,梁昭歌说的是怕被笑话。

  “笑话什么?”

  梁昭歌将花枝杯抱在怀中摩挲,“小公爷未听过么,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两天不练师父知道,三日不练……”

  “昭歌就是一年不练也没人笑话。”祝久辞打断他。

  这人当真作茧自缚,本就是家宴,没有旁人,怎还因为几日没练琴就不敢弹了。

  他还以为梁昭歌是为了护手,万没想到这人竟然是胆小鬼心理作祟。

  转头叫阿念抱来古琴,今天非要听梁昭歌弹一首不可。

  不然就明年了!

  古琴抱来了,祝久辞看在梁昭歌的面子上,牵着他走到水亭躲开国公爷他们。

  “弹吧。”

  梁昭歌极为难地坐下来,指尖抚上琴弦有些颤抖。

  许久不见琴音。

  祝久辞叹口气,从后环住人,扶上那人双手。

  “右手八法不记得了么?”祝久辞带着他的手按到琴弦上。

  “卄乚勹剔尸乇丁……”

  一弦琴音响起,游游转转余音绕梁,登时打破寂静,一如石子落水激起千层涟漪,记忆纷至沓来,十几年的基本功怎会因几日不练忘却。

  祝久辞悄无声息退开,梁昭歌坐在琴前慢慢拨响。

  轻柔雅致,舒缓柔荡。

  当真一闻仙乐耳暂明,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