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病美人看上我了 第63章

作者:秉言者 标签: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穿越重生

  祝久辞翻个身,整个人蒙到绸被里哼唧,“再睡一小会儿……”

  绸被外面的人似乎叹口气,紧接着温暖的手钻进绸被,轻轻捏他的脸。

  祝久辞一直觉得梁昭歌的叫醒方式应是世间最温柔的了,他每回先将手浸在热水中,待水温将手指浸泡得柔软且温度适宜,再将手擦干轻轻拍他。被如此温柔的方式叫醒,起床气全无,一整天都十足精神。

  祝久辞打着呵欠继续睡,因为知晓是昭歌,因此更是肆意妄为,全然赖着不起。

  好景不长,梁昭歌还在这边柔声细语地叫着他起床,夏自友和自己的镖局小分队在船舱外面敲锣打鼓闹腾起来。

  祝久辞登时清醒,昨夜他趁着梁昭歌睡着,悄悄去找夏自友解释了一番,自然不能把真实情况说出来,只推脱说他自己晕船,着实不能再和大队伍一块乘船了,墨胖子答应得痛快,说第二日就停船让他们下去,马车也都让镖局飞鸽传书安排好了。

  祝久辞猛然坐直身子,眼睛睁不开就要往床下跳,被梁昭歌扶肩拦住。

  “小公爷慢点。”

  “不行不行,马上要靠岸了。”

  二人匆匆忙忙收拾随身物品,大件的行李仍放在船上,他们只带了一些必要的小件。

  下船的地方叫做江都,距离金陵也不过五六日的车马路程。

  夏自友他们则需要一直沿着京杭大运河南下至余杭,再向西去金陵。前后算下来,两波人马到达金陵的时间差不多。

  马车宽敞舒适,继承了夏家一贯的风格,奢侈华丽,厚绒羊毛毡铺就地面,车厢内缘为细毛绒软毯裹覆,在车厢夹层还附有冰石,因此既能享受软毯的软实,又不会在夏季感到闷热。

  马车外观更是豪华,绫罗珠宝天花乱坠,可以想见其重量,因此夏家这架马车是四马拉动,远远望去着实阔绰气派,生怕人不知道里面坐着富贵人家。

  虽是这样浮夸行径,但是也分毫不怕山贼盗匪来抢劫。

  与夏家合作的镖局是北虢国鼎鼎有名的秦氏镖局,成业已有百余年,近些年来几乎没有失败的时候。

  宽敞的马车内部置一红木雕花圆角长案,其上放着香炉,果盘,糕点十几样。

  旁置镂空架,叮当挂着数盏琉璃酒壶,盛透红葡萄酒,梅子酿,还有不少流光清透的甜水。

  祝久辞抱着瓜果美食吃得不亦乐乎,身旁那人却安安静静看着窗外。

  自从下了船,梁昭歌的神情逐渐好转,已与平常无异。

  轻柔的风拂过他的面颊,鸦黑的睫羽微微颤动,不知在想什么。

  人行车马慢,岁月静好。

  江南的天气确实湿润,吸入肺腑恍然焕然新生,虽然已至八月,天气逐渐暑热,但是湿润的空气压下了暑季的闷热感,反而透着清凉。

  湿润的空气吹进马车,祝久辞探着鼻子满足地吸一大口。

  他自小生在北方,从未到南方看一看,却没想到江南美景确实人间殊绝。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梁昭歌转过头瞧见身旁那人小狗一样仰着鼻子,不自觉笑起来。

  伸手将木窗开得更大些,清爽的风一下子涌进马车,顿时有一种行走于江边的感觉。

  祝久辞满足地睁开眼,正对上梁昭歌的目光,恍然红脸移开眼神,“昭歌看什么?”

  梁昭歌被某人抓包,淡定地移开视线,恍然瞥见一抹青玉,目光染上淡淡喜色,又小心翼翼藏去。

  “伞坠子。”

  祝久辞闻言,低头要取下来,被梁昭歌阻下。

  被冰凉的指尖按在手背上,祝久辞笑眯眯抬眼,“好看吧,作伞坠着实委屈它了。”

  “小公爷喜欢?”

  祝久辞点头。

  “昭歌送的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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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金陵

  梁昭歌心砰地一跳。

  小公爷说喜欢。

  面前的人灿若桃花, 一双眼睛坠满了天上的星河,恍然间,璀璨的星河中映出了自己的影子, 梁昭歌惊惶躲开, 仿佛误入净土的鬼魂。

  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却不顾他惊惶,笑眯眯凑上前来, 梁昭歌躲闪不及,再次撞入那人眼中,心跳如擂, 一时之间世上再无其他声响, 唯独心脏鼓鼓跳动撞破耳膜, 眼中只剩那人笑靥如花,再也看不到其他。

  梁昭歌几乎耗尽全身心力掩去自己激烈跳动的心, 模仿世人的神态说:

  “小公爷喜欢便好。”

  那人听见这句再寻常不过的话, 笑着点点头, 终于不再凑上前, 低头把玩玉佩。

  梁昭歌小心翼翼呼口气,却又有一丝后悔赶跑了那人, 侧头看过去, 那人墨发如瀑, 软软散在身后, 小小一人生得娇软, 却如天上璀璨明星, 耀眼夺目, 不可高攀。

  梁昭歌恍然瞥到一抹浅唇,昨夜黑暗中柔软的触感霎时炸破在脑海,那般鲜明难忘、记忆犹新, 他惊慌闭上眼睛,云袖下指尖不经意蜷起。

  马车缓慢向西,沿着宽阔的青草地一路向前,偶尔路过水边,马蹄踏过清浅的溪水,溪底鹅卵石清透可见,水花落下溅起层层波纹。

  江南丝雨,烟波朦胧。

  约莫第六日他们到了金陵,恰好比夏自友晚了一天,他们进城的时候,夏自友已将府邸安排好,是一座极具江南写意的院落。

  亭台轩榭,小桥流水,假山池沼,移步换景。宅院的点睛之笔是水,江南水多亦水好,无需费尽心力凿渠引水,只需工匠稍一借力,自得天成,浑然一体。

  京城国公府亦模仿了苏州园林,引活水入园,随处可见亭台水榭,只不过北方终归干旱,仔细看来看去也不过是尽力模仿,断不如真正身处江南来的这般惬意。

  梁昭歌自是见惯了南方景致,倒是祝久辞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拽着梁昭歌在偌大的府院来来回回跑了好几圈,幼稚地拽着他在假山上爬上爬下。

  梁昭歌一身仙气被那人折磨得尽无,但又不能暂时歇脚不跟上去,生怕一不留神那人从假山上滑落,只得登高爬低亦步亦趋跟着。

  祝久辞终于玩累了,倒在庭院的躺椅中,望着湛蓝的天空呼气。

  梁昭歌端来茶水半扶着那人肩膀喂他喝下。

  “昭歌怎么不喝?”祝久辞咽下一口清茶,直觉夏日的暑热被清凉的茶水压下,整个人好似在清凉的江边行走。

  “一会儿。”梁昭歌说。

  “那可不行,水是生命之源,昭歌怎么能不喝呢?现在就喝。”祝久辞瞧着面前的人分明已薄汗浸湿发丝,白皙的脖颈沾了几丝墨发,已然热极了模样,却懒在他的躺椅旁全然没有要去喝茶的样子。

  祝久辞探着身子要跳下地去屋内寻新杯子,被梁昭歌按住。

  他眼睁睁看着那人端起他的杯盏抿了一口,祝久辞登时脸红,“那是我用过……”紧接着又闭了口,那天夜里缠绵一吻闯入脑海,他们亲都亲了,还在意用一个杯子么。

  祝久辞悄悄探眼看去,正对上那人眼神,梁昭歌扫一眼他的唇,又看看杯沿,显然脑海中想着同一件事情。

  祝久辞脸又红了,背过身躺下,紧紧闭上眼睛,耳边蝉鸣声大了。

  不知过了多久,隐约感到有人轻轻拂他后背,一阵阵清凉的风有规律地袭来,祝久辞转头看去,视野中修长的指尖从他身后撤去,梁昭歌手中拿着摇扇。

  祝久辞心有愧疚,本是想让梁昭歌来金陵好好养病的,结果他大大咧咧躺在庭院中,反而让梁昭歌去照顾他。

  不行,得让病号休息。

  祝久辞灵巧翻身下地,在那人惊慌的眼神中一把将人按在躺椅上。

  “昭歌乖,睡觉觉。”

  “小公爷……”梁昭歌声音都在颤抖。

  祝久辞可不管面前的美人有多别扭委屈,抢过摇扇,呼啦呼啦扇起风,另一只爪子也没闲着,轻轻拍在美人瘦削的脊背上,手感真好呀,虽然瘦了点。

  美人惊慌失措,祝久辞却仍行着盗匪行为。

  “热不热呀?”摸摸美人的脸。

  “渴不渴呀?”盯着美人的喉咙看。

  “饿不饿呀?”伸爪子往美人肚子那里揉。

  “累不累呀?”美人的肩膀真好捏。

  “小公爷……”美人眼尾红了,指尖藏在身侧,将软绸抓皱了,指尖按得青白。

  祝久辞看过去,“昭歌怎么了?”

  话音未落突然被人拥入怀,清冽的气息铺天盖地席卷,天旋地转,被人压在了软椅中。

  美人埋在颈肩。

  “小公爷……别乱摸了。”美人哑着嗓子。

  暑日蝉鸣声充斥院落,清水流淌,困意上涌。

  二人相拥在庭院躺椅中直直睡到了黄昏,祝久辞小小一只身形全然被梁昭歌拥抱入怀,宽阔的云袖一拂,既遮了日光,也把那人完完整整藏起,不让旁人观望。从夏蝉的角度望去,躺椅上几乎看不见小小人影,除了衣缘散乱出的墨发旖旎出墨染,透漏了天机。

  夏自友敲门进院的时候,险些被眼前夏日蝉鸣青丝双卧图吓到崴脚,若不是管家在后边扶他一步,小胖子整个就要掉到湖中去了。

  “对对对对不住,我什么都没看见!”夏自友难得身形灵巧,扭头就往外跑。

  祝久辞揉着眼睛醒过来,朦朦胧胧要起身被腰间的手臂桎梏住不得动弹。

  梁昭歌不满地蹙眉,美丽的眸子中噙着水,低头看一眼怀中人,再瞧见满院陌生人,一展衣袖再一次把人挡得严严实实。

  祝久辞伸爪子胡乱扒拉,从层层叠叠的袖子中探出脑袋,瞧见墨胖子,眼睛登时一亮,从梁昭歌怀中钻出去,猫儿一样跳下躺椅往那边跑。

  梁昭歌没抓住,无奈跟着起身。快步走上前,把那人敞开的领口系好。

  应是没被旁人好运瞧了去。

  “小小小公爷。”墨胖儿还没回神。

  祝久辞伸个懒腰,神清气爽:“怎么啦?”

  墨胖儿小心翼翼看一眼祝久辞身后冷着脸的神仙,咽口唾沫道:“茸鸭的事情不必着急,这几日先歇息几天,等此番适应水土之后我们再做打算。”

  祝久辞心道正好,这几日可以把梁昭歌安顿下来,仔仔细细制定一整套养病方案。

  夏自友把身后的管家请上前,“这位是王伯,协助金陵生意……”夏自友看着祝久辞,眼睛晃圈圈。

  祝久辞明白他的意思,金陵的生意他得帮着夏自友去和这位王伯交涉。

  “晓得了。”祝久辞拍拍他肩膀。

  夏自友又交代了一些事宜便离开,言说金陵风景甚佳,可以随处看看,这几日他便不来叨扰。

  金陵繁华,商业荣茂,黄昏之后的夜市更是一大特色。金陵远离龙脉,并不如京城那般宵禁严格,一板一眼不拘一格,江南水乡本就富饶人情,灵活多变,晚间才是夜生活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