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病美人看上我了 第66章

作者:秉言者 标签: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穿越重生

  梁昭歌看他一眼,慢慢悠悠收回手,拿帕子将指尖擦干净,随手揪来一个小册子扔到他面前,祝久辞定睛一看,正是他出门前塞到梁昭歌怀中的养生小册子!

  他苦心孤诣劝梁昭歌要认认真真学习,切切实实落实,万不可大意,万不可偷懒,一定要书读百遍其义自现,刻苦研读因噎废食。“毕竟,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小心驶得万年船,对待病魔一定要提高十二万分的警惕,所以这个养生小册子昭歌一定要认认真真学习啊。”

  他盯着小册子正中央几个大字,鸡子黄,气味俱厚,食补养颜,外敷褪寒,故能补形,乃药中圣品。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大概就是如此吧。

  祝久辞顶着生鸡蛋可怜巴巴抬头。

  美人问他,“还淋雨吗?”

  “下次不了……”

  “还有下次?”

  “没有!”

  好不容易由着美人心性磋磨完自己头顶,祝久辞早把玉髓的事情忘到九霄云外,再等恍然惊醒,早已过了归还宝玉的最佳时机。

  时间磨磨蹭蹭晃到晚膳,祝久辞又鬼鬼祟祟在怀中摸起玉髓来。

  抬头看一眼美人,美人在吃糕点,那就吃完再说。

  搓爪爪,再抬眼,美人在喝清粥,那就喝完再说。

  摸玉玉,又抬眼,美人盯着他,抬纤指抚他额头。

  “小公爷不舒服?”梁昭歌又把手放到自己额上,“也并未起热。”

  祝久辞低头咕嘟嘟喝粥:“没、没有。”

  “嗯?”美人尾音翘上去,把人心里勾得一颤。

  “真没事。”祝久辞勉强稳住身形,生生扛过美人计,继续喝粥。

  粥碗被拿走了。

  祝久辞:“……”

  再夹糕点——夹了空。

  云片糕——飞远了。

  祝久辞叹口气,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颤颤巍巍从怀中取出玉髓,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叮当仁不让之势放进梁昭歌怀中。

  心中打好了一肚子草稿,就从本草纲目讲起,再剖析一下神州大地的玉器发展史,最后落在天人合一道法自然上,总能劝服梁昭歌收下玉髓乖乖养病。

  话还没出口,梁昭歌踉跄摔门出去。

  “你怎么忍心。”那人说。

  外面下着雨,丝丝线线落进院中,一晃眼已瞧不见人影。

  作者有话要说:  美人玻璃心。

  小久:向天再借五百……瓶502。

  《本草纲目》:鸡子黄,气味俱厚,故能补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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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撒娇

  时间已近黄昏, 天色逐渐暗下来,绵绵细雨仍没有停,祝久辞跑到长街上, 四处都没有寻到梁昭歌的身影。

  玄武湖、夫子庙、莲花池……祝久辞把能想到的地方全都找了一遍, 甚至连城西的破败草庙都找了,除了那一尊土佛像慈悲地看着他, 哪里能寻得见半点影子。

  祝久辞欲哭无泪从土庙中走出来,抬起头,绵密细雨从半黑的天幕中细针一样落下来, 梁昭歌出门时没有打伞, 也不知道现下有没有寻到一个避雨的地方躲躲, 他身子本就虚弱,若是再让这江南冷雨淋上一遭, 不知道又要成什么样子。

  叹口气, 不顾周身劳累, 还是要出去找。

  不知是方才在土庙拜了菩萨佛祖显灵或是其他, 祝久辞突然灵光一现跑到那日他们逛夜市的那条宽阔长街上,奔着那高大的戏台子去。

  偌大的戏台子已然被雨水打湿, 漆红柱子颜色愈发得深, 晶莹的雨珠从八角飞檐上落下来, 滴滴嗒嗒落成雨帘, 只不过戏台上空无一人, 街巷也空无一人。

  祝久辞叹口气, 果然还是自己想多了, 倒是还有琅琊书院没有找,许是可以去那里看看。

  转身离去,余光恍然瞥见戏台角落一抹身影。

  祝久辞慌忙冲过去, 俯身拨开层层帘幕,在那红绸软布的尽头,一人环膝埋首藏在角落,墨发散了一身,华服沾染泥水,却一点不显得脏,只觉是踏泥采藕。

  昭歌闻声抬起头,脸色苍白如纸,却美得惊心动魄,眼眸轻颤,纤长睫毛上挂着细碎泪珠,灿若星辰散落,眼尾上挑,凤眸纤长,鼻尖微红,轻咬红唇,怜惜似湖心浮萍。

  “小公爷。”委屈。

  祝久辞俯身抱住他,冰冰凉。

  病美人成了冰美人。

  “回家。”

  “没家。”

  祝久辞以为他说的是金陵没有家,便耐心劝道:“京城太远咱们一时也回不去,夏自友说了就把金陵府邸当做自己家,若是咱们见外,墨胖儿可是要伤心的。”

  美人仍藏在角落里不肯出来。

  祝久辞尝试抱美人,——没有抱动。

  “昭歌,咱们回去吧。”祝久辞累得喘气。

  “小公爷都把玉髓还给我了,还回去作甚?”

  “养病啊!”祝久辞可算逮到机会了,在梁昭歌身旁蹲下来,从本草纲目开始讲,讲到玉石的成分结构、玉矿的开采,最后从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落到暖玉养人的结论。

  一通下来,祝久辞讲得口干舌燥,抬头瞧眼美人,只见昭歌的半滴泪水都被他聒噪地卡在半途,不知该落下还是不落下。

  祝久辞:“……”

  是不是说得太多了。

  手心里忽然被塞进一个温凉的东西,手掌被那人团起来包住。

  “收好了。”梁昭歌看着他。

  祝久辞收起来,知晓自己是白说了。

  梁昭歌从戏台角落里走出来,祝久辞细细把他身上摸了一遍,果然湿透了。

  二人本是要直接回府的,结果走到中途,梁昭歌硬是说宝玉不养人,让他不要再送了。祝久辞如何能把到手的灵丹妙药放弃不用,于是二人转道手拉着手去了金陵城西的破败秦府,说是要看看当年的故事究竟是真是假。

  二人打着一把油纸伞,站在颓败的秦府前,百年时间过去,连坚硬的门柱都已腐朽成土,岌岌可危。

  小心从半敞的大门走进去,府中凄凉一片,破败不堪,府墙破碎,怪石林立,照壁倒塌,水缸破碎一地。

  空气中弥漫着尘土的味道,即使细雨绵绵,依然没有把那种百年衰败的土味掩盖掉。

  二人小心绕过前堂往后院走,房屋已衰败不堪,完全不能进人,倘若有人拿纤纤指尖轻轻一推,整个房子就要倒塌。

  绕至后院,绝大多数树木已枯死,庭院中央残留着二人合抱的大树根在原地腐烂,也不知当年是被谁砍了去,如今被雨水浸泡呕烂,发出难闻的恶臭。

  秦府三进三出,他们二人花短短的半炷香|功夫逛完,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大概唯一还坚|挺屹立于府中的只有祠堂了。

  二人牵手走进去,祠堂里漆黑一片,看不见前路,偶尔会有蜘蛛网扑到面上粘连人的嘴鼻。

  梁昭歌不再让祝久辞走前面,把他护到身后,宽阔的云袖荡开一片清凉的空间。

  祭奠长案上,秦家先祖的牌位字迹已经模糊,表面附着厚厚的土。

  祝久辞小心翼翼把那些牌位扶正,指尖触到厚重的灰土时,突然意识到自己竟任由梁昭歌心性,陪着他跑到人家衰败百年的家中探险,明明昭歌淋了一身雨,按说应当火速赶回府中泡澡才是。

  真不知自己发了什么疯。

  正准备结束这场闹剧拉着梁昭歌回去,角落里梁昭歌突然说:

  “小公爷来看看。”

  祝久辞转头看过去,梁昭歌站在祭祀长案的最西侧,面前是两个相对于周遭不那么衰败的牌位。

  将表面的尘土擦净,牌面竟还隐隐透着光亮。

  “秦华,字淖舟……”祝久辞勉强辨认字迹,惊讶抬眼,“竟是真的?”

  梁昭歌忽然牵着他转身离去,脚步快得令人心惊。

  “昭歌慢点!”

  梁昭歌不敢停,内心没来由的恐惧,戏里的故事是真的,暖玉养人也是真的,那么弃了阮红妆……也是真的。

  抛弃二字一旦闯进心头,便不可遏制地攥住他的心脏,难受得几乎呼吸不上来,仿佛下一刻就要窒息在水中,唯独手上牵着的温暖让他恢复理智,惶惶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只见祝久辞小小一只委屈地盯着他。

  “昭歌走太快了……”

  梁昭歌突然冷静下来,深呼一口气,牵着他慢慢走。

  街上没有人,唯独他二人打着一把伞。

  “昭歌,你的伞打歪了。”

  “昭歌,我淋不到雨的。”

  “昭歌,你左肩湿了。”

  手中的伞突然被抢过去,那人点着脚尖把伞举高。

  “这样多好。”小小一把油纸伞拢住二人身形,细密雨水从伞缘落下去,围成一个圆形的雨幕,把二人圈在小小的空间里。

  梁昭歌轻轻吻下去的时候,想起了那天红雨降落京城,金色的太阳刺破厚重的云层,那人站在桃花树下撑着一把黑色油纸伞,雨水从伞缘落下去,围成一圈金色的雨幕。

  *

  二人回到府中时已然冷得双双发抖,祝久辞把梁昭歌拉到汤池,如法炮制把那人推到水中。

  不过,到底是没忍心把生鸡蛋磕到美人头上。

  祝久辞打个喷嚏,也和衣跳下去。

  梁昭歌倚着池壁闭着眼睛,脸色有些苍白,温池暖水也没有能拯救他的身体,脸上一点红意都没有,祝久辞有些担心。

  小心翼翼探身看过去,梁昭歌睁开眼睛把他抱到怀中。

  “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