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病美人看上我了 第70章

作者:秉言者 标签: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穿越重生

  “小公爷。”梁昭歌牵动那人衣袖,看看他,再看看天上。

  祝久辞顺着梁昭歌的目光望上去,嗷呜一嗓子倒在石案上,墨发散落一脸。

  此片乌云,甚大。

  哪怕是等上一宿,也不可能等到这片乌云过去了。

  梁昭歌抬手将他墨发捋至耳后,俯身轻声道:

  “小公爷稍等。”

  转身离开。

  祝久辞趴在桌子上,生无可恋地望着天空。

  夏夜暖煦,不见一点微风,若当真有大风袭来吹散那片乌云,那便真是奇迹了。

  等了片刻,祝久辞爬起来,支着下巴百无聊赖吃两口软糯糍粑,瞧水中鱼儿慢慢游动。

  罢了,今年看不到圆月,明年再看就是了。总归和昭歌在一起,明月又有什么,不看也罢。

  寂静的庭院中,清铃响动。

  祝久辞转头看过去,庭院漆黑一片,什么也没有。

  又一阵清铃恍然擦过耳边,熟悉的清冽香气涌入鼻尖,祝久辞转过身,梁昭歌赤脚踩在水里,手腕系着银铃,与红线纠缠。

  水中美人忽然踏歌而舞,清凉的衣衫遮不住那人纤薄的身形,修长的小腿若隐若现,白皙如白玉。

  踏水击掌,银铃轻响。

  忽然起风了。

  长风过廊,席卷起那人宽阔的衣袖,黑暗中一排排金色铭文闪过,祝久辞突然意识到那人穿着祭服。

  那日上巳节,梁昭歌一身金线玄衣立于沂水河畔,琵琶齐响,庄严起舞。

  京城百姓长拜于岸,顶礼膜拜。

  那时候,他是高高在上登得万丈高台受人朝拜的大祭司,肃穆庄严,一丝不苟。

  如今却不知为何,有些不同。

  依然穿着祭祀阔服,跳着同样祭祀舞乐,祝久辞却寻不到那日的庄重肃穆,反而在那人旋身而舞的瞬间,透过翩跹衣袖看见一抹柔软的腰肢,以及一晃而过的绝美面容。

  耳垂玉坠。

  额上璎珞。

  腕上银铃。

  锁骨一线金文。

  是为妖孽。

  此念一出,祝久辞惊惶。

  面前的人是祭司神明,神圣不可亵渎,怎可有其他旖旎心思。

  银铃清冽响动,梁昭歌忽然俯身探水,清透的水珠顺着指尖洒向天空,在暗黑的夜中突然明朗。

  月光乍现。

  刺破浓重的乌云,照亮了那一瞬间洒向天空的水花。

  祝久辞心跳如擂,血液喧嚣,一时被自己内心的激烈情绪搅得惶恐不安,不知其为何物,只觉如猛兽一般侵袭心脏,他向后退去,背脊突然撞到游廊栏柱上。

  退路被挡。

  梁昭歌看过来,赤脚踏出水面,踩着青白石板一步步走过来。

  身后留下轻轻浅浅的水印。

  祝久辞看着那人缓缓走近,他身后是一轮明亮的圆月。

  庄重的祭祀长袍隐隐约约藏着白皙的双腿,赤脚一晃一晃闪现。

  祝久辞一时僵在原地,目光被那抹白皙攥住,不得动弹。

  他看着梁昭歌来到身前,凤眸看他一眼,忽然倚身半跪在他脚边,祭司低垂身子,墨发从肩侧散落,圣洁跌落地面。

  纤纤指尖伸出,抹掉他鞋上的脏污。

  祝久辞惊惶向后,脚跟踢到廊柱,钻心的麻意顺着脚腕的筋骨向上窜。

  未等麻意退却,脚踝被一片冰凉攥住,肌肤感受到那人指尖摩梭。

  祝久辞身子一颤,慌乱低下头,昭歌白皙的后颈闯入视线。

  梁昭歌跪俯在他身前,瘦削的肩膀让衣服与身体并不贴合,稍显硬朗的衣领与后颈隔出空隙,从高处能一路顺着看到裸露的背脊。

  血液似乎突然朝着一个方向涌去。

  明月悬天,银光照亮大地,祝久辞却忘记抬头看它。

  梁昭歌半跪在他面前,忽然仰起头,身后春光悄然消逝。

  “小公爷,看月。”

  作者有话要说:  梁·胡思乱想之神·昭歌:

  小公爷会自己穿衣了!

  小公爷不需要我了!

  小公爷不要我了!

  小公爷不爱我了!

  ……

  小公爷讨厌我了!

  书坊主:冷静……

第72章 告白

  乌云散去, 辽阔的夜空独悬一轮明月。

  狂风不知去向,院落中一片寂静,好似方才那一阵席卷周遭的暴风不曾来过。

  祝久辞低头看着梁昭歌, 突然俯身抱住他。

  黑色的祭袍一如它的颜色, 冰凉如水,指尖触到细滑的绸面, 隐隐能摸出繁复的金纹。

  亦触到黑色的祭袍下那人瘦削的背脊。

  “小公爷怎么不抬头看月?”

  “昭歌眼中有月。”

  祝久辞看向他的眼睛,仔细瞧着,似乎真在那一汪清眸中寻找天上的月亮。

  梁昭歌呼吸暂停。顷刻之间, 雪山崩塌, 洪水倾泻。

  他站在雪山脚下, 眼睁睁看着巍峨的白茫从天而降,几乎是顷刻之间将他覆没。洪水漫出河滩, 凭着滔天之势把他卷进翻滚的河流中, 河水不时淹没他的身体, 凉水呛进鼻腔, 他要呼救,却唤不出口, 于是就此沉溺其中, 再也没有出来。

  “小公爷喜欢月亮?”

  “喜欢。”

  “我也喜欢你。”梁昭歌说。

  二人牵着手, 在游廊台阶坐下。

  不远处就是石椅石桌, 他们却没有走过去, 就这样席地坐着。

  二人仰头看着天上一轮圆月, 就在不久前, 他们曾坐在国公府水亭廊外,仰头看天上一弯娥眉月。

  祝久辞有时会想,如果世上真有两个人将所有的月相一起仰头看遍, 不知嫦娥仙子会不会保佑他们一生安虞。

  似乎是狂风吹走了夏日暑意,祝久辞觉得有些冷,身上的夏服过于清凉,担不住廊间凉风。

  梁昭歌展开宽阔的祭服,将他拢到怀里。

  祝久辞从祭袍中探出脑袋,冰凉的祭袍贴着脸颊,身体却藏在其间渐渐起了暖意。

  他看着月亮道:“昭歌是神仙吗?”

  梁昭歌笑起来,“小公爷问了许多次。”

  祝久辞不见那人回答,便自己说起来,“昭歌是神仙,我一直都知道。”

  “虽然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原因,但昭歌不同于常人,有一个世界是围着昭歌转的。”祝久辞说。

  “我信小公爷。”梁昭歌的话语是认真的,纵使对面那人的话在旁人看来是多么离奇。

  “等我一下。”

  祝久辞从他怀中挣脱出来,跑出庭外,不一会儿又背着手走回来,在梁昭歌身旁坐下。

  “昭歌的病一定能治好的。”

  梁昭歌笑着点头。

  “所以,”祝久辞从背后拿出汤碗,“昭歌把今天的药喝了吧。”

  梁昭歌:“!”

  “喝药。”

  美人摇头。

  “乖。”

  美人不乖。

  最终梁昭歌还是屈服于祝久辞的淫威,乖乖把那一碗汤药喝下。

  空气中散着苦涩的味道,美人抱着汤碗,一时有些委屈,又问道:

  “小公爷喜欢月亮?”

  “喜欢。”

  这回对面没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