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病美人看上我了 第75章

作者:秉言者 标签: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穿越重生

  祝久辞也实在不忍心逼着那人再经历一遍,可奈何梁昭歌手伤太过严重,经不得舟车劳顿,陆路花费时间太长,中途换药麻烦,等赶到京城,怕是又要恶化。

  祝久辞又去寻了趟神医,神医亦说行船最好。

  犯愁。

  愁云围着祝久辞转啊转,一直转到他早上替梁昭歌更衣。

  现如今祝久辞已经对繁复的衣物掌握得一清二楚,想当初自己认认真真学习穿衣礼规,学了几个月都没有学会,如今却能分毫不差地给梁昭歌穿好。

  尤其是美人爱美,衣衫要比旁人繁复得多,祝久辞竟然也全都记下了。

  果然能力都是被逼出来的。

  祝久辞叹口气,轻轻扣上白玉腰封,又开始思考如何把那人哄上船。

  蒙眼睛绑上去似乎不妥,毕竟行船有大半月,总不能把美人绑上半个月,祝久辞又不是土匪头子。

  若是拿美人喜好的东西引上船,似乎也寻不着什么。古琴难寻,金银宝物昭歌又不爱。

  嘶,犯愁。

  若昭歌是猫就好了,拿小鱼干就能骗上船。

  祝久辞又叹一口气。

  视野中细弱腰肢摇了摇,白玉明晃晃。

  头顶那人幽幽开口,“小久抓着我的腰做什么?”

  祝久辞大惊,这才意识到他爪子还没放下来!

  慌忙把手背到身后,祝久辞向后退两步。

  美人红着脸翩跹走上前,“小久摸了就不负责了?”

  “没、没——”

  “没摸吗?”美人晃晃腰肢,白玉腰封显得腰肢更加细瘦,摇得人眼晕。

  “我,就是,系腰封。”祝久辞断断续续解释。

  “噢?”美人探身上前,一双凤眸紧紧盯着祝久辞看。

  祝久辞心虚低下头,嗫喏片刻又去抬手给美人整理衣领。

  美人没再追问,祝久辞松一口气。

  梁昭歌比他高一头,祝久辞若要整理衣领还得踮脚尖抬着手去弄,那人便微微俯身,合着他身高。

  将刺绣精美的衣领翻好,美人冷香便往鼻尖钻。

  祝久辞侧眼看过去,白皙如玉的脖颈闯入视野,脑中嗡得一响,祝久辞撇过脸把美人推开。

  “穿、穿好了!”

  美人亭亭站立,微微垂首看自己一身锦绣长服,阔袖垂下,祥云飘逸,宽肩细腰长腿。

  祝久辞闭眼,作孽啊作孽,哪里舍得把美人骗上船。

  时间一晃而过,十月初一他们成功从渡口登船了。

  其间并非祝久辞有什么高超能力把美人骗上来,而是行船三日前,梁昭歌主动和他说要坐船。祝久辞简直泪流满面,抱着梁昭歌说好好好。

  登上楼船,依旧是那番夸张奢靡灯火通明。

  祝久辞寸步不离跟着梁昭歌,生怕一不留神美人又钻到船底去。

  二人在甲板晃着,美人向前三步,祝久辞也向前三步。

  美人朝东五步,祝久辞也朝东五步。

  走上木梯,梁昭歌突然停住,祝久辞一头撞到美人背上。

  梁昭歌转过身垂眸看他。

  踩着楼梯,梁昭歌比他高了不少,翩翩跹跹柳枝细腰近在眼前,身后是满船琉璃灯盏,耳侧楼船破开水面,一往而前。

  梁昭歌朝着祝久辞抬起手臂,云袖落下去。

  祝久辞傻乎乎牵住袖子,梁昭歌藏了笑意,转身牵着人上楼。

  二人再一次登到楼船顶阁,踩着船板,感受长风过境。

  阔风吹起二人衣袖,墨发在身后飞扬。

  就在月余前,他们二人乘着同一艘楼船从京城南下前往金陵,他们亦站在船顶幼稚地抓着船栏撑起身子感受大风。

  如今船头一改方向,破浪朝北而去,幼稚的动作却只有一人能做了。

  祝久辞扫一眼那人受伤的双手,默默收回了想要抓船栏的动作。

  梁昭歌迎风闭起眼睛,双手垂下,云袖下纤手缠着单层纱布,早不是先前那般层层绕绕裹覆。

  单薄的纱布裹着美人纤纤长手,隐约能瞧见指尖上的伤痕,斑驳破裂,像是即将倒塌的一座墙,已然残破不堪,却仍要刷上新漆掩盖住层层裂痕。

  绸掩美玉裂纹,大抵说如此。

  夕阳西沉,金光铺洒大地,水面尽是碎金。

  梁昭歌侧头看向祝久辞,夕阳描绘了他侧颜。

  他抬起手,云袖落到臂弯,单薄的白纱在长风中翕动,露出的指尖微微泛红。

  纱布下隐约能看出指节的扭曲,纤纤骨相依在,只是不尽然美艳。

  祝久辞盯着他的手,鼻尖有些酸楚,垂首移开眼神,不忍再看。忽而耳垂一凉,梁昭歌抬着手碰他耳尖。

  梁昭歌无法控制自己指尖,只能轻轻浅浅触到他,即不能捏一捏,亦不能揪住晃一晃,他便笑着拿残破的指尖去碰耳坠。

  稍一碰,烟青岫玉在耳下摇晃。

  祝久辞抬手牵住他衣袖。

  梁昭歌道:“昭歌不在意这一双手,有与无并无差别。”

  他很快接着说下去,堵住祝久辞的话。

  “小公爷不要担忧。”

  “亦,不要自责”

  “等回到京城,昭歌听小公爷的话好好诊治。”

  “若是治不好,小公爷可否答应昭歌不要难过?”

  祝久辞站在原地,凉风从耳畔呼啸而过。美人本是天上散仙,却受着一身凡人伤痛,如今却连琴音也不得弹了。

  如此不公。

  他再垂首, “嗯,不难过。”

  梁昭歌转身朝向辽阔的运河。

  一望无际,水光粼粼。

  他松一口气笑着说,

  “小公爷,昭歌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这般面对盛烈的阳光。”

  本以为不配,只能生长在幽暗的地下。

  原来楼上风景独好,世间这般美丽。

  长风卷起二人衣袖,绕周身一圈,翩然而去。

  祝久辞看向他。

  以后都不会了,昭歌再也不会躲在漆黑不见五指的暗仓。

  再也不会有人背后指指点点。

  不会有人拿尖刀刺破脊梁。

  不必唾面自干。

  日影落幕,天色渐暗,远望辽阔天地,星星点点人家灯火。

  回程似乎快了许多,十月过半,船队到达京城。

  祝久辞虽然答应那人不为残手担忧,但他扭头就把承诺扔到了爪洼国。

  前脚回到国公府放下行李,后脚就偷摸摸跑出去,按着神医给的地址去寻那传说中的接骨大仙。

  这位接骨大仙与金陵神医全然不是一个风格,住在京南贫民陋巷,着实不好找,祝久辞对着地图弯弯绕绕寻寻觅觅,总算从一个仅可过一人的胡同钻进去。

  小房门檐低矮,隐约能瞧见梁上灰瓦。

  祝久辞深呼一口气,轻轻敲响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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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吹爪

  破旧的老木门敲响三声, 院里没传出声响。

  祝久辞按照神医的说法,从旁侧踩着破石堆翻.墙过去。

  当时神医是这样说的,“我那老友性情古怪, 看病讲求缘分。你按着地图过去, 在门上敲三下,若是里边没说滚, 你就可以翻.墙进去。”

  土墙低矮,倒是很容易翻过去,只是沾了一身灰。

  祝久辞落地, 拍拍身上尘土, 抬头一看, 小院果真破落不堪,甚至比外面看到的门脸还要破旧。

  院中除了乱石杂草和几个破篓子, 几乎别无他物。

  从院墙到正屋也就一丈的距离, 祝久辞小心翼翼踩着破碎的石板地走过去, 还未抬手, 小破门从里边打开了。

  从里走出来的老者,其形象一言难尽。

  就算祝久辞不知道其身份, 单从外貌一看也知此人不是常人。

  一身朴实布衣自不用说, 打眼一看怎么着也是浆洗过几百遍的老衣裳了, 也不知这一身旧衣跟了他几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