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被太子捡走了 第43章

作者:洛水冬汐 标签: 宫廷侯爵 前世今生 穿越重生

  不过祁形容0臻没想到的是,弘初帝与宋尧旭促膝长谈完之后又特地叫了他去宋尧旭卧房,似是也有话要说。

  “父皇在房中等你,应当不会是什么坏事。”

  宋尧旭已经从房中退出来,眉眼间多少都还有些担忧。

  祁子臻与弘初帝见面的次数不多,宋尧旭也不知自己父皇为何会突然单独召见祁子臻。

  祁子臻倒是比他要镇定些,轻声道:“殿下放心吧,我相信陛下不会是不明事理的人。”

  听到他自己都这么说,宋尧旭也只好笑笑没再说什么,看着他走进房间。

  卧房内,弘初帝正站在博古架前,仰头似乎是在看着那副高高挂起的墨梅图。

  祁子臻走到他身后几步的距离规矩行礼:“参见陛下。”

  弘初帝像是才留心到身后的动静,回过头来温和地说:“祁子臻是吧?平身罢。”

  祁子臻乖顺谢恩,随后缓缓起身,低眉顺目地站在原地:“不知陛下召见臣可是有何要事?”

  “倒也算不得要事。”弘初帝笑笑,摆了下手,“朕也不过是想找祁小公子聊聊天罢了,此地并无外人,祁小公子不必如此拘谨。”

  祁子臻摸不清弘初帝话语里的真假,沉默地站在原地。

  弘初帝像是也不在意,转身重新望向博古架上的那副墨梅图,负手而立:“祁小公子可曾见过谨儿房中的这幅画?”

  他问的随意,似乎真的只是随口找个话题同他聊聊。

  祁子臻持以谨慎的态度,诚实应答:“此前曾到殿下房中有幸一览。”

  弘初帝听后,轻笑一下,语气平缓地说:“想来当年这幅画,还是观王亲手画下赠予朕的。”

  闻言,祁子臻微微一怔。

  弘初帝却似是已经浸在回忆之中,走上前抬手轻轻摩挲着墨梅图一角的红色印章,只见上边模糊地印着“历光三十四年”几个字样。

  祁子臻依稀记得先皇历光帝是在历光三十六年时驾崩,由于原先的太子暴病而亡,历光帝于弥留之际将皇位传予弘初帝。

  而正好当年弘初帝长子即宋尧旭出生,他便从历光三十六年起改年号为弘初,是为弘初元年。

  如今一晃二十多年便过去了。

  弘初帝似乎也很是感慨:“还记得朕也画了一副一模一样的墨梅图回赠观王,想当年朕与观王还是关系最亲密的兄弟。”

  “可惜啊,三哥变了,变得愈发注重起权势。”

  祁子臻蓦地抬眸,看向弘初帝浅笑着的面容:“陛下……”

  弘初帝却摇了摇头,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继续说:“其实这些年三哥做的事情,朕都知道,朕只是不想与三哥反目成仇。”

  “朕原本以为,只要朕做他的傀儡皇帝,至少他就能对朕的孩子们好一些,所以朕从未插手过他在朝堂上的一言堂。

  “朕一直觉得三哥多少都会顾及些旧情,可是到最近才发现他真的变了,他的眼里已经容不下哪怕一个不稳定的因素。”

  说到这,弘初帝缓步走到书案前,看着那副宋尧旭画的墨竹,突然又转了话题:“其实谨儿在朝堂上说的那番话,是你让他故意那么说的吧,你也早就对观王有所顾忌了吧?”

  祁子臻对上弘初帝眸底似乎能看透一切的清明,点了点头:“正如陛下所言。”

  弘初帝笑了下,意味不明:“你是个好孩子。可惜,选错了人。”

  祁子臻眸色不变,听着他说完后定定地对上他的视线,干脆地说:“不会错的,我相信殿下终有一日将成为真正威震四方的君王。”

  “这是臣对殿下的誓言,更是殿下对臣的承诺。”

  他的语调铿锵有力,仿佛只要认定了这件事情,便会义无反顾地向前,不惧怕路途中任何风吹雨打。

  弘初帝看着他如磐石般坚定的目光,半晌后总算开怀一笑:“哈哈哈好,有志气!谨儿此生能遇见你也是他的机缘。”

  经过前边一番对话,祁子臻的姿态变得不卑不亢,腰板挺得笔直,一时间竟同宋尧旭画中的墨竹一般,破土而立,坚韧不拔。

  这也正是弘初帝希望能够见到的。

  他近二十三年来都对政事不管不问,听凭观王操纵。而这一次,他愿意放手去让小辈们搏一搏。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递到祁子臻面前:“既如此,这个便交给你了,但愿祁小公子不要令朕失望。”

  祁子臻恭敬地接过锦囊,然而不经意间摸出锦囊内物件的形状,忽地一愣,诧异地看向弘初帝。

  弘初帝依旧维持着温和的浅笑:“另一半朕早在朝堂时便交予谨儿了,你们放心大胆地去闯罢。”

  “西北,将是属于你们的战场。”

第54章 【三更】

  从房间中出来之前,祁子臻便将弘初帝交给他的锦囊珍重收好。

  他明白,这不仅仅是弘初帝对他的信任,更是弘初帝最后的放手一搏。

  早在弘初帝登基那年起,观王便一直在往他的饭食中下入慢性毒.药,如今的他身体已是一日不如一日。

  而前世时,弘初帝第一次发病就在明年初夏,也是自那之后他逐渐减少上朝次数,观王的权力愈发增大。

  ——祁子臻也慢慢迎来了成为弃子的那一日。

  他轻呼一口气,恭敬地告退后开门走出房间。

  等候在院子内的宋尧旭见他出来,忙走上前询问。

  祁子臻只是轻轻摇了摇头:“陛下没有为难我,只是同我聊了些平常的话题,叮嘱我要照顾好殿下。”

  闻言宋尧旭多少也松口气,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那我可就承蒙子臻照顾啦。”

  祁子臻乖巧应了声,宋尧旭也不再多说,重新回到房间去找弘初帝。

  等恭送弘初帝离开之后,东宫中稍稍紧绷了些的氛围才算彻底松下。

  宋尧旭目送着弘初帝离开,旋即回眸看向祁子臻,笑着问:“明日我们就要启程离开了,今日子臻可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祁子臻毫不犹豫地回答:“想去国师塔,吃国师做的糕点。”

  他说得有些欢快,似乎早就等着宋尧旭问他这个问题。

  宋尧旭无奈地笑笑,还是顺了他的意,扭头嘱咐宫人不必做今日的午膳,随后同他一道前往国师塔。

  而宁清卫像是料到他们会来,早早便准备好了两碟子精致的小糕点摆放在小桌案上。

  在小糕点旁还有一个小碗装着喂给灵宁的吃食,灵宁埋在小碗里吃得正欢快,连国师塔里多了两个人都没察觉。

  还是祁子臻在坐下后顺手揉了一把它的毛,它才终于肯抬起头敷衍地喵叫一声算是打招呼。

  宋尧旭在一侧轻笑:“还真是只爱吃的小猫。”

  宁清卫依旧在看书,闻言抬头看了眼已经毫不客气开始要吃小糕点的祁子臻,淡然道:“殿下不也带了一只来。”

  甜食在前,祁子臻不同宁清卫明显的意有所指计较,吃下几块小小的梅花糕,简单满足过口腹之欲后才开始谈及今日到国师塔来的正事。

  ——明面上虽是说想吃国师塔的糕点,但实际上他们是打算借此机会确定他们外出期间的联络方式。

  这次他们将前往的久右郡距离京城有一大段距离,若是平常的书信往来必然要走官道,被观王察觉的可能性实在太大。

  “如果是这种事情的话,你们大可放心。”守卫听着他们的讨论,笑嘻嘻地开口,“我之前在江湖中的十余年可不是白待的,正好久右郡也有我相熟的好友,届时传信的事情便交给我们,保管比走官道的保险还快速。”

  经过之前的王家的事情,祁子臻对于守卫的话还算信得过,点点头回应:“那便麻烦你了。”

  守卫咧嘴一笑:“为少塔主做事,算不得麻烦。”

  联络的事情算是就这样定下来了,几人又准备商讨在此期间的一些事项,主要也是与宁清卫相关。

  不过中途祁子臻留意到宋尧旭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好奇地扭头看向他,问:“殿下?可是觉得有何处不妥当吗?”

  “啊。”宋尧旭回过神来,笑着摇摇头,“没有,都挺合适的。”

  祁子臻有些怀疑:“那缘何殿下一副状态不太好的模样?”

  闻言,宋尧旭嘴角的笑意淡了些,轻声道:“我只是忽然想起来,久右郡是二弟的封地。”

  “二皇子?”祁子臻微微有些诧异。

  二皇子于两年前便已经被封为郡王前往自己的封地,所以祁子臻对他的了解不多,也没太认真记他的封地。

  可是二皇子地位仅次于宋尧旭,怎会被封在这样的边陲小镇?

  许是觉察到他的疑惑,宋尧旭笑着解释了下:“二弟的封地是他自己选的,当初父皇也没想到他会选择去往那样的地方。”

  解释完之后他又很快收回方才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情绪,把话题转回去:“不说这些了,还是再谈谈正事罢。”

  祁子臻看着他的模样,最后将原本想问的话都压回去,转而继续商讨宁清卫留在朝堂上时的一些事情。

  论及正事的时间总是过去得飞快,等几人总算差不多有了万全对策之后,已经到了该用午膳的时间。

  桌面上的糕点早已被四人解决完,小巧的体积并不能饱腹,四人面对面坐着,几乎都已饥肠辘辘。

  最后还是厨艺最好的宁清卫率先站起身,平静道:“这大抵就是你们临行前在国师塔的最后一次午膳了,正好还备有些食材,就当做为你们践行罢。”

  宋尧旭也站起身:“那我来帮国师一起做。”

  “我我我!我给你们切菜烧火!”守卫兴致勃勃地跟着蹦起身。

  只会炸膳房的祁子臻看了看他们三人,伸手把吃饱喝足的灵宁抱到怀中:“我帮国师照顾灵宁。”

  “喵~”灵宁十分配合地在他怀中蹭了蹭。

  宋尧旭轻笑出声,伸手在他的脑袋上轻轻揉了一下,之后才同宁清卫、守卫一齐下楼去。

  三人都是平日里没少去膳房的,分工配合之下,没多会儿热腾腾的饭菜便被一一端上来。

  未免饿得太过,他们没做太多复杂的菜式,简单的三菜一汤和四碗米饭正好摆满小小的书案。

  过了今日,再想吃到这般饭菜就不知该是何时了。

  祁子臻一手握着筷著,小口小口地细细品尝着原本再普通不过的菜式。

  倒是宁清卫像是觉得还不够,又拿来三坛青梅酒。

  祁子臻当即扭头就看向了宋尧旭,眸底干干净净,像只讨食的小猫。

  青梅酒酒味很浅淡,今日情况本也特殊,宋尧旭对上他的视线无奈笑笑,还是同意让他小酌几杯。

  祁子臻的眸底亮起几点不易察觉的光芒,心情明显更欢愉了些。

  一场看似寻常的午膳就在四人的闲聊与浅浅的青梅酒香中结束,这次祁子臻帮着宋尧旭一起将碗筷收拾好,准备告辞回东宫去。

  不过临走前,宁清卫叫住他们,一人塞了一张小小的平安符。

  两人握着手中薄薄的黄纸,郑重地向他道过谢,随后才一同与他挥手告别,下楼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