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被太子捡走了 第80章

作者:洛水冬汐 标签: 宫廷侯爵 前世今生 穿越重生

  大舅娘温雅菡见他面色苍白还这般乖巧的模样,忍不住又是一阵母爱泛滥,拉着他要进大堂中去免得还要受夜风吹。

  温雅菡已是四十多的年纪,保养得却很好,风韵犹存,尚可见到年轻时的美人风范。

  他将祁子臻带到大堂中,把坐在主位上的卫清安给赶下去,腾出位置来给祁子臻坐。

  祁子臻对他可怜的大舅致以歉意的颔首示意,所幸卫清安也没在意,摆摆手后乖乖地拿着他的茶到另一边坐着去。

  温雅菡拉着祁子臻坐下来,又给他倒了一杯温水,然后就同他聊起了在军营当中的事情。

  与祁子臻的娘亲卫轻灵不同,温雅菡年轻时更擅长些耍刀舞剑的事情,性格要爽朗很多,碍于种种原因并不能亲自到战场上去,所以平日里也很爱听别人讲些行军打仗的事情。

  祁子臻便挑着些有意思的轻声说给她听。

  温雅菡听得兴致勃勃,考虑到他身体缘故才在他准备喝完第三杯温水时恋恋不舍地结束这个话题,让他到主院里新收拾出来的一间房中好好休息。

  为极大可能地保证祁子臻的安全,主院的房间就安置在卫令申与卫令寅两兄弟之间,温雅菡也叮嘱他若是有什么事就尽管找他的两位表兄帮忙,万不能害怕麻烦自己逞强。

  一路陪着他一起回去的卫令寅也表示出自己的乐意,面上笑容真切。

  祁子臻感受着他们的关心,心下一暖,轻声道:“我不会逞强的,谢谢。”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呀。”卫令寅笑着轻拍了下他的肩膀,“今夜你先好好休息,等明日殿下与国师那本应当就会有新的消息传来了。”

  祁子臻点了点头,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如今皇宫内情况凶吉不定,没有国师的指引他贸然进宫会很危险,因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卫府中好好养伤,等着宋尧旭平安回来来找他。

  但愿一切都不会太过糟糕。

  祁子臻轻吐出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担忧。

  *

  另一头,皇宫内。

  宋尧旭站在弘初帝的床榻前,身边站着一袭黑衣的宁清卫,身后跪倒着大片的文武百官,角落处还有被侍卫摁着跪在地上的祁源。

  他看着还在跪在弘初帝榻前诊断的御医,等着他做出最后的宣判。

  “陛下……驾崩了。”

  在这一瞬间,宋尧旭仿佛感觉他心底也有什么东西崩掉了。

  弘初帝平日里仁善宽厚,对待他的孩子们比起皇帝,反倒是更像一位普通人家里的父亲。

  然而可惜的却是,他们不是普通人家。

  宋尧旭压住心底的情绪,沉默着跪下,在弘初帝的面前重重磕了一个头。

  国不可一日无君。

  弘初二十三年十一月二十日酉正时分,太子宋谨于先帝病榻前正式继任登基。

第93章

  次日一早,祁子臻刚醒来就见到了不知什么时候起站在他床边的宁清卫,差点没被他悄无声息地吓死。

  他还没来得及问些什么,宁清卫就先一步淡漠地开口:“弘初帝驾崩了,下个月殿下就要举办登基大典。”

  祁子臻愣住,接着又听见他继续说:“我打算让你与殿下同时继任,所以到时也是你的继任大典,你记得准备一下。”

  说完以后宁清卫转身就走,溜得飞快,独留刚睡醒的祁子臻反应慢了大半拍才消化过来是什么意思。

  祁子臻:“???”

  宁清卫的意思就是他要撂挑子不干了是吧?是吧???

  祁子臻可真没想到与宁清卫分开这么久,再见面时听到的却是这样的消息。

  不过至少这样看了宋尧旭是成功解决了祁源的事情。

  祁子臻轻呼一口气,起身去洗漱一番后就见卫令寅端着热腾腾的面条进来,说:“这是方才遇见国师时他让我帮忙端来给你的,趁着还热乎,先把早膳吃了吧。”

  祁子臻看了眼那碗撒了葱花的阳春面,顺口问:“那国师呢?”

  卫令寅耸了耸肩:“国师说还有事,把面给我以后就先走了。”

  祁子臻:“……”

  行叭。

  他猜测宁清卫多半是还没想好怎么和他解释一系列的事情。

  反正他人就在那儿,迟早能逮到他问个清楚。

  祁子臻安安分分地面条吃完,想起方才宁清卫说弘初帝已经驾崩了的事,不由得担忧起宋尧旭与宋识那边的情况。

  弘初帝平日里对孩子们的好他是清楚的,宋尧旭与宋识对于弘初帝的的敬重也不会少。

  不知是不是看出了他的部分愁绪,卫令寅宽慰似的笑了下,说:“小拾与其余的皇子们今早已经赶回皇宫去了,身为皇子他们还是很坚强的。再说还有殿下在,你不必太过忧心,先好好把自己的伤养好。”

  但是听到他这么说,祁子臻反而更忧心起宋尧旭来了。

  弘初帝此前于后宫中更宠爱皇后,但是皇后在早些年诞下十皇子宋识不久后便病逝了,此后便很少再到后宫去,后宫的妃子们大多是个孤苦命。

  而宋尧旭身为嫡长子,平日里虽然同嫡亲弟弟宋识玩得更近些,但对于其他的弟弟都没有亏待过,他们最依赖的男性长者除了弘初帝便是宋尧旭。

  如今弘初帝突然病逝,宋尧旭便是尚且年幼的皇子们最适合倾诉的对象。

  但是又有谁能记得,身为嫡长子的他才是与弘初帝父子情最深厚的人呢。

  思量过后,祁子臻还是决定入宫一趟,至少确认一下目前宋尧旭的状况。

  卫令寅并不知他的真实想法,但也不阻拦他,只提醒他记得小心些。

  祁子臻向他的关心道了谢,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便出发去皇宫。

  未免路上遭遇些什么意外,他去皇宫时特地走了小道,一路绕到暗道的位置,从暗道里进去。

  经过一晚上的平息,皇宫内目前还算安稳,巡守的侍卫有条不紊,都还是原本的那班巡守人马,路上见到祁子臻时规矩问好。

  祁子臻简单颔首示意,轻车熟路地往东宫方向去。

  虽然按常理来说,这时候要找刚刚即位的新帝更应该去御书房这类的地方,但祁子臻就是莫名有种预感,宋尧旭肯定就在东宫里。

  果不其然,当他一脚迈入东宫时,就见到院子里宋尧旭似乎正温和地宽慰一名小皇子。

  小皇子看起来比宋识还年幼,应当已经是排行十几的小朋友了。

  宋尧旭已经换上一袭平日里穿着的杏黄太子服,半蹲下身来与小皇子平视:“所以十二接下来也要乖乖的,听你母妃的话,知道吗?”

  他此时背对着祁子臻,祁子臻看不到他面上神情,但从他一如既往的嗓音中可以联想得到他笑得温柔的模样。

  十二皇子眼眶还有些红,听着宋尧旭的话乖乖点头,软软地说:“十二知道了。”

  “乖。”宋尧旭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身来,“那十二先回去吧,我还有事情要忙,陪不了十二啦。”

  十二皇子也很懂事地点点头,挥手告别后就要离开,路过祁子臻时温声细语地打了个招呼:“少塔主哥哥好,少塔主哥哥再见。”

  祁子臻被他可爱的反应逗乐,轻揉了下他的脑袋才放他回去。

  而这时宋尧旭也留意到了过来的祁子臻,眸间多出些诧异:“子臻怎么来了?”

  祁子臻目送着十二皇子的身影消失在东宫门口,闻言回眸,眼底带着笑:“我怕一个叫宋谨的小朋友难过,特地来看看他需不需要安慰。”

  宋尧旭顿了下,哑然失笑,走到他的面前配合地问:“那子臻哥哥想怎么安慰呢?”

  为了方便和小皇子们谈心,宋尧旭已经屏退了东宫中的下人们,如今整个院子里除却他们两人外再无旁人。

  安全起见祁子臻还是往四周环顾了一圈,然后飞快地凑到宋尧旭面前,在他唇边落下一吻,眉眼带笑:“这样够不够?”

  “当然——”宋尧旭眸中笑意加深,却在祁子臻松懈的下一刻伸手抚向他的后脑,稍附身用自己的额头轻轻抵上他的额头。

  “——不够。”

  轻飘飘的两个字刚落下,宋尧旭就更凑近了一分,吻上祁子臻的唇瓣,轻揉地撬开他的牙关,与他唇齿相缠。

  祁子臻:“……!”

  虽说是他先耍的流氓,但他真没料到宋尧旭会光天化日之下在东宫院子里还击。

  可是很快祁子臻又感受到了宋尧旭在亲吻中传达的浓烈情绪——那是无处安放的脆弱和不安。

  他似乎是想确认,确认在他的身边是不是真的还有人在陪着他,在关心他。

  祁子臻的心底泛出些细细密密的疼,伸出右手轻轻抱住他,给予他更主动的回应。

  一吻悠长。

  祁子臻甚至感觉他们可以就这样持续到地老天荒,可是却在一个不经意间牵扯到了左肩的伤,原本抱着宋尧旭的右手稍微动了下。

  宋尧旭留意到了他的小动作,连忙松开,担忧地问:“可是我不小心弄到你哪里了?”

  祁子臻摇了摇头,轻声道:“是我自己不小心扯到左肩的伤了。”

  听到这个回答,宋尧旭眉头皱得更深:“左肩的伤?是昨日遇上刺客时的吗?”

  祁子臻这才想起他原本好像想瞒着自己的伤情来着。

  他摸了摸鼻子,还是诚实地回答:“应当是在那时候留下的,昨日二表兄替我上过药了,殿下不必忧心。”

  宋尧旭才注意到他的唇色似乎确实比昨日他离开前更苍白些,暗自懊恼起方才的心急,拉着他到房间中要仔细检查。

  昨日才在先帝灵前即位,宋尧旭在东宫中的卧房还没有收拾,仍然保持着他们离开前的模样。

  这会儿房中烧着碳火,暖融融一片,宋尧旭便翻找出上好的伤药顺便给祁子臻换个药。

  祁子臻从头到尾乖乖听话,自己脱了自己的上衣,露出缠着雪白绷带的左肩。

  宋尧旭小心翼翼地解开绷带,看着那道狰狞的剑口,眸底更是心疼:“怎么伤得这么深……很疼吧?”

  “很疼,疼死了。”祁子臻抬眸看着宋尧旭愁容满面的样子,“要殿下笑一笑才能好。”

  宋尧旭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半会儿后才弯起眉眼,露出纵容的笑意:“那就依你。”

  祁子臻回以清浅一笑,眸底纯澈干净,缀着星点光芒,很灿烂也很耀眼,烫得宋尧旭心尖微热。

  他俯身轻轻吻了下祁子臻的眼睫,这才开始动作轻柔地给他包扎。

  祁子臻很有怕疼的自觉,想找个话题转移一下注意力,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打算问起正事:“殿下,你昨日是如何解决祁源的事情的?”

  宋尧旭一边注意着手中力道一边说:“祁源虽控制了御林军,不过平日里的侍卫们依旧听命于我们,国师在昨日之前就已经持玉玺将侍卫们召集起来。”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下,唇边的笑意多出几分嘲讽:“祁源自以为控制御林军便能政变,实则御林军早在父皇上台时就沦为了摆设,根本没有多少战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