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师兄绝不可能入魔 第130章

作者:萝樱 标签: 仙侠修真 灵异神怪 强强 穿越重生

  师尊又是那样草菅人命,心狠手辣的衣冠禽兽,待洛月明又不好,不打他就不错了,更别提教他什么术法了。

  因此,谢霜华既是洛月明的大师兄,又肩负了教导养育他成人的职责,亦师亦兄,洛月明不认什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只认长兄为父。

  倘若一定要质问洛月明到底是谁的儿子,那么他也只能是大师兄的儿子。

  小时候依赖大师兄,长大后仍旧依赖大师兄。床下喊师兄,床上喊爹的丢人现眼事,洛月明也没少干。

  现如今被越师兄引来此地,还遇见个鬼婆婆,口口声声要他死了就别再回来了。

  除了郁闷之外,洛月明也没别的什么想法。闻言昂着脸道:“大师兄,没关系,我的心宽着呢,我永远不会为了讨厌我的人难过,我只为喜欢我的人而活。”

  谢霜华点了点头,在他耳边低声念了句:“你最听话了。”

  再一抬头时,那鬼婆婆已经从地上窜了起来,在大街上蹦蹦跳跳,还拍着手又哭又笑的。

  二人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追了过去。一直追到一座破烂宅子里,那鬼婆婆作势往院里的一口铜鼎里爬,一边爬,一边咿咿呀呀念念有词的。

  洛月明听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出来鬼婆婆究竟在念叨个什么东西。

  就听轰隆一声,那鬼婆婆拖着断臂,自五人高的铜鼎,一头栽了下去,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更,在九点!

第161章 大师兄,我喜欢你

  噗嗤一声, 铜鼎底下架着的干柴烧了起来,里面很快就传来了滋滋呀呀烤肉的声音,即便不用亲眼去看, 也能想象出,这铜鼎里面是个什么情形。

  洛月明第一反应就是去救人, 可还没来得及出手,周围的一切, 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破烂的宅子逐渐焕然一新, 院子里的杂草消失殆尽, 铜鼎上风吹雨打侵蚀的痕迹,也渐渐消失,颜色鲜亮起来。周围有些嘈杂,风一吹,迎面一股子说不上来的气味。说不出来的烟熏火燎。

  洛月明还以为自己来到了焚尸场,实际上仍旧站在庭院里,与大师兄并肩立在一起,两人的身影颀长玉立。

  周围聚了不少人, 一个个身着玄色衣袍,披着厚重的斗篷, 神情麻木得很。一架长梯抵着铜鼎,其上一人面覆狰狞的兽面,一手拿着缀满白花的藤条, 一手端着一个漆黑的木盒子。

  腰上还缠绕着铜钱缀成的腰带, 嘴里念念有词, 那铜鼎不一会儿就烧得通红,还散发着热浪,风助火势, 火星子到处飞溅,噼里啪啦的乱响。

  “这是……做什么的?在驱魔,还是在……行什么邪术?”

  洛月明低声喃喃自语,瞧着这一波人神神叨叨的,感觉脑子都不清醒的样子。热浪吹过每一个人的面庞,都是那般面无表情。

  他们是人,可又不像人,每一个人的面色都白生生的。跟吃了死孩子似的,让人瞧了说不出来的发怵,只觉得他们连血都是冷的,与茹毛饮血的野兽没什么分别。

  自角门忽然拉过来一群孩子,皆穿着一身白衣,脸上贴着鲜红的纸,跟扎纸人的娃娃似的,手腕上套着枷锁,观年龄也不过六七岁的样子。还都是奶团子,谁在家不都跟个宝贝似的。

  此刻却被孔武有力的大汉擒着手臂,往外拖拽,还有人站在后面,手里舞着鞭子,谁要是敢大声哭闹,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鞭子。

  洛月明看不得别人这么欺负修真界的花骨朵,否则哪里还有什么未来,忙上前阻拦道:“住手!放开这些孩子!”

  可是没有用的,这些景象残存在此地,已过了十余年了。已经无力回天了。

  正说着,一个孩子就被人掐了起来,然后踏上长梯,不顾孩子拼命哭嚎挣扎,毫不留情地丢入了烧红的铜鼎中,登时就听极凄厉的哭声响起,那孩子被炙热的铜鼎灼烧着身体,疼得在里面翻来覆去的打滚,身上的衣裳瞬间就被燎成碎片,皮肉黏在鼎壁,伴随着翻滚的动作,大片大片的血肉撕裂脱落……

  洛月明的胃里直犯恶心,实在不明白,这究竟是在做什么孽的,为什么要把好好的孩子,丢入烧红的铜鼎里,这跟炮烙之刑能有啥区别?

  “这是在祭天求雨,多年前修真界的邪术之一,在穷乡僻壤之地,广为流传。当时人间因此遭逢大难,浮尸千里,民不聊生。我当时尚且年幼,若非拜入天剑宗,倘若在人间游荡,也是其中一员。”

  谢霜华冷不丁出声解释,似乎回想到了什么曾经让他痛彻心扉的事,连声音都开始发颤了,“我幼年时,有一年人间大旱,庄稼地里颗粒无收,所有花草树木一夜间枯死,大地干涸,裂出深壑。所到之处,鸡犬不宁。”

  洛月明“嚯”了一声,不知道这事,追问道:“后来呢?”

  “后来,师尊得知此事后,领我一同下山查探缘由,当时人间宛如烈狱,所到之处遍地尸骸。有些邪修趁乱而出,在人间散发谣言,说是人间有灾星降世。须用孩子的血肉投入烧红的铜鼎中,炙烤成灰,再洒向人间,便可祈求老天爷降雨。”

  洛月明暗骂封建迷信害死人,老天爷不降雨,关这些无辜的孩子什么事?

  居然拿别人的命祭天,既然人人都这般大义凛然,怎么不自己送死,造福万民呢。原来人世间有千千万万个“灵文”,口口声声说什么“正义”,“大道”,实际上只是满足一己之私,而肆意将别人的性命践踏在脚底。

  也许事后,会痛苦悔恨,会忏悔余生,可再来一次的话,这些人还是不会心慈手软。因为“求生”是他们的天性。

  利用别人的生命,换取自己的一线生机,好像已经深深刻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洛月明从来没幻想过,要当什么大英雄,救世主。也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他自始至终的目的,只是想拯救大师兄脱离苦海,现如今,他胸膛里的血液在疯狂燃烧,拯救苍生好像已经成为了肩上的使命。

  即便他还没有做好准备,现实已经把他们往前推了。

  隐隐约约,洛月明能察觉到,后面会发生更多事,人间很快就要再度生灵涂炭。而他应该做的事情,不是和大师兄每日每夜没羞没臊地恩恩爱爱,而是站出来,保卫脚下这片大地。

  “月明,那一年,师尊的殿里出现了孩子的啼哭声,小师妹降世了。”

  谢霜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无缥缈的,周围很快就浮现出了当初人间的惨状,一堆堆的尸骨,血流成河,干裂的大地,摧毁的房屋,空气里弥漫的尸气,整个人间像是个巨大的焚尸炉。

  “我当时年幼,只知道那年师尊从外头抱回来一个孩子,对外宣称是自己的女儿。我从未见过师娘,也从不知道,师尊居然也会有孩子。”

  洛月明:不是亲生的。

  谢霜华:“后来,师尊就潜心在殿中照顾小师妹了,很少再出山。只是修真界都在传,师尊是与一个魔界妖女生了一个孩子。”

  洛月明当初看文时,也记得这个,可是这个“妖女”到底是谁,根本无从考究,柳仪景到底是怎么出世的,谁也不知道,也许是打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也未可知。

  反正修真界就是这么口口相传的。传得神乎其技,好似都亲眼所见一样。

  不得不说,柳仪景的存在算是柳宗师此生的污点,因为直到今日,他仍旧未能洗清。

  不过柳宗师似乎也不在意这个,反正也无人敢当着他的面说。

  洛月明牙疼道:“那大师兄可曾见过师尊同哪个女子亲近过?”

  谢霜华摇了摇头道:“不曾见过,师尊从不喜与旁人亲近,莫说是女子了,就是男子,师尊也百般厌烦。”

  “譬如?”

  “我。”

  “……”洛月明的神色僵了一下,“对不起!”

  谢霜华:“没关系。”

  “大师兄,我喜欢你!”

  谢霜华笑道:“我知道。”

  所以也就是说,柳仪景的亲娘到底是谁,也无从考究了,只是不知道,第一个传出谣言的是谁,虽然说谣言大多不可信,但无风不起浪,其中肯定还有什么隐情,是他们所不知道的。

  “小师妹六识不全,自幼就无法修仙,师尊也从不传授她任何法术,对小师妹的要求不高,只让她别下山闯祸便可。”

  谢霜华谈起往昔,神色还颇为晦涩难懂起来,也许是想起了自己幼年时,是怎么被师尊百般苛责,几经生死,那通往天剑宗的长阶上,还残留着他的血泪。

  现如今回想起来,不过就是一抹鲜红的印记,永远无法释怀,也无法消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洛月明是他此生唯一的救赎,也是他为数不多的甜。

  更是他夜夜辗转难眠,魂不守舍,宁愿背叛师门,背负骂名也要保全的人。

  待两个人再度回转过神时,眼前的景象早就寸寸消失了,洛月明爬上长梯往下一瞥,见那鬼婆婆早就化作了一堆白骨。那手掌也化作了白骨,蜷缩起四指,往某个房间里一指。

  洛月明忍不住叹了口气,又顺着长梯爬下来了。既然已经涉及到了柳仪景的身世,接下来的一切,好像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这破城哪哪都透着古怪,没有半点活气,瞧着已经很多年没人来过了。到处都结满了蜘蛛网。

  洛月明一脚将房门抵开,抬剑将蜘蛛网往旁边挑挑,入目便是一间破烂祠堂,青灰色的高台上,还凌乱地倒了一片灵牌。

  祠堂的正中央还安置了一张铜床,布满了红褐色的污垢,上面还有一堆白骨,用铁链死死的缠绕住。

  洛月明没有那种来人家祠堂里撒野的癖好,原本打算退出去的,才一回身,忽然瞥见门边立着一道影子,仔细一看,那影子又一闪而过,仿佛刚才只是一个错觉。

  谢霜华低声道:“月明,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铜床很古怪,谁家会打造这么一张大床,还将人用铁链栓起来绑在上面。”

  洛月明双臂环剑,缓步绕着铜床走了一圈,见这白骨的骨架纤细,手和脚都偏小,观牙齿和头骨,应当是个妙龄女子。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外面在杀生成仁,祭天筹雨,里头居然还束缚着一个女子。

第162章 柳仪景的出生

  正当两人一筹莫展之时, 忽听“铮”的一声,那原本束缚在白骨上的锁链渐渐收紧,以肉眼可见的速度, 白骨开始生出了皮肉,逐渐丰盈, 周围的一切也都焕然一新。

  耳边传来簌簌风声, 迎面就是一阵檀香气。先前在院子里手里拿着藤条,头戴狰狞兽面的玄衣男子,不知何时进来了,在这略显狭窄且阴气逼人的祠堂里蹦来跳去。

  还险些撞到洛月明的身上。谢霜华抬手将人扯回自己身边,目光灼灼地盯着面前的场景。

  也是这时洛月明才知道,他方才在房梁上寻到的那小半截白绫,究竟是个啥玩意儿。

  此刻显出了原貌来,很长很长的一根, 自房梁上垂了下来, 那被束缚在铜床上的女子,伸手使劲拽着那白绫,满脸大汗,自口中不断发出痛苦的低吟。

  再顺着这女子的手臂往下去,她仅穿着一身白衫,腹部的位置尤其圆鼓, 双腿微曲, 分得很开,又被锁链死死束缚住。

  洛月明还没傻到会觉得这大肚子是因为她吃得多, 一看就知道是怀孕了,而且正在艰难地生产,源源不断断的血块自腿间涌了出来, 染透了白衫,再顺着铜床略有些糙的纹路,滚滚往下滴落,溅湿了周围的一小块地。

  人一走上去,鞋底就踩出滋滋呀呀的声音,整个祠堂都弥漫着一股子浓郁的血腥气。

  此等产房重地,根本不是他们两个大男人该待的地方。洛月明暗道一声罪过,赶紧拉着大师兄的手腕,逃也般地往外跑。

  哪知沉重的木头门轰隆一声从外头重重合上,紧接着就听见咔擦一声,不知道哪个狗娘养的玩意儿,把门给锁上了。

  洛月明正暗暗揣摩,一脚把人家祠堂的大门踢烂,算不算罪过,忽闻耳边传来一道老婆子呼喊声:

  “不好了,夫人已经生了三天三夜了,参汤都灌了二十多碗了,这胎儿太大了,一直卡在里面出不来,再不出来,夫人的血都要流干了,快想想办法!”

  此话一出,洛月明下意识回头一瞥,见那血迹都快蔓延至了他的脚边,当即一唬,往大师兄怀里猛然一扑,惊道:“大师兄!!!血血血!”

  “……”

  谢霜华沉默了一会儿,小师弟这是想方设法地对他投怀送抱,记得当初他们师兄弟下山游历之时,小师弟还曾经把手探入鬼婆罗的胃里寻找钥匙,那什么鲜血肠子,都被他搅出来了,也没听他说半个“怕”字。

  当即颇为无奈地伸手拍了拍小师弟的后腰,低声安抚道:“不怕,不怕,师兄在呢,月明不怕。”

  洛月明恍惚想起之前在水镜里,他可是足足生了十几颗西瓜大的龙蛋下来— —反正他也不知道是怎么生下来的,目测也是这般血流成河。

  忍不住就感同身受似的,龇牙咧嘴起来,光是听着那断断续续的凄厉惨叫,就知道这女子是多么痛楚难忍。

  说起来也奇怪,都这样了,不赶紧寻两个大夫过来看看,这玄衣男子竟然抓着一张黄符,嗖啪一下点燃,之后往半碗清水里一灌,黑漆漆的一碗。用沙哑难听的声音,催促道:“灌下去。”

  那接生婆估计这辈子都没见过生孩子要灌符水的,又不敢多言,战战兢兢地接过碗,趴在铜床边上,抬起那女子的头,将符水灌了进去。

  洛月明不得不再度感慨一句,灌符水是没用的,这胎儿又不是什么魔胎,怎么可能需要灌什么符水压制,还有旁边拉满了黄符,这不是多此一举……

  不对,等等!

  普通人的孕肚能同他当初揣龙蛋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