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虐文如何变成甜文 第178章
作者:煮个甜粽
房内好一阵闹腾之后,孟修竹坐在凳子上老实了许多,把今天傍晚的事重新复述了一遍,包括他们原本的计划。
他本来是在那里等着孟修兰带着闻昭来的,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突然冒出几个黑衣人,让他乖乖跟着他们走,还说什么能少受些皮肉之苦。
他又不傻,当然不会乖乖跟着他们走,然后就打起来了。
孟修竹着重描述了一遍他是如何浴血奋战,讲解得激情四射,堪比茶楼里的说书先生,说的口渴了,端着桌上的水一饮而尽。
柳奕泽听了前半段,后半段孟修竹的瞎编乱造他自动略过。
“我也不认识他们啊!他们就抓我,我总不可能站着让他们抓吧。”孟修竹想起还有些愤然,“无妄之灾!”
“人家王姑娘还无妄之灾呢。”柳奕泽把糕点塞进了孟修竹的嘴里,堵住了他的嘴巴。
“但是奇怪了,我们下山也没得罪谁啊。”孟修兰说。
柳奕泽对她这句话保持怀疑态度。
孟修竹看到他的表情,嘴里塞着糕点,含糊不清:“真的,系真的!”
三人讨论是不是惹上什么仇家,但一想也不大可能,他们宗门这些年非常低调,都快去种田归隐了,哪来的仇家。
最后也没讨论出一个结果。
天色不早了,孟修竹他们姐弟也准备回去歇息了,孟修竹开门离开时,柳奕泽叫住了他。
“你腰上挂的什么东西?”
方才孟修竹摔在地上时他便想问了。
孟修竹低头,扯下腰间的玉哨子,“你说这个啊,我捡的。”
他递给柳奕泽。
玉哨子凉凉的,看起来质地上乘,上面还雕刻着图案,很精致的纹路,一看便知价值不菲,柳奕泽翻来覆去看了两眼,问孟修竹哪里捡的。
“就大街上呗。”孟修竹说,“之前跟着那位……”
“王小姐。”孟修兰提醒了一句。
“哦对,王小姐,然后不小心踩到了这个,也不知道谁的,看着挺好看,我就挂身上了。”孟修竹大方的说,“师兄你要是喜欢就送你了,今天的事就这么过去了,成不成?”
柳奕泽挑了挑眉梢:“你挺行啊,捡的东西送我?”
孟修竹憨笑两声,突然灵光一现:“我想起来了,那伙人好像一直想抢我这哨子。”
那时他们一直往他腰间攻击,彼时他就觉得奇怪,这时被柳奕泽提出来这玉哨子,才意识到这么一回事。
……
“查到了。”常衣谨慎的关上窗户,转身对闻昭道,“和柳奕泽是一路人。”
闻昭坐在桌边,手中把玩着一块锦鲤玉佩,摸过上面每一个纹路,低笑一声:“难怪……”
“少爷,柳奕泽……”
常衣话没有说完,被闻昭打断:“你想让我离他远一点?”
常衣:“我们如今不比从前,要隐匿踪迹方能平安,属下只是为了大局着想。”
“照你这么说,我便是不识大体了。”闻昭声音慢吞吞的,他放下了手中玉佩,端着茶杯转了一圈。
常衣单膝跪下,背脊绷直:“属下并无此意。”
“并无此意。”闻昭喃喃重复了一遍,想起了柳奕泽和他说的那些话,“并无此意啊……常衣,你说他是不是真心喜欢我?”
他话题转的太快,常衣一时没反应过来。
常衣只觉面前问出这个问题的闻昭,开始变得有些许的陌生,闻昭在人前如沐春风,但真正的性子难以捉摸,即便是常衣,也常常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就如此时,闻昭问出这个问题,是在试探他,还是真的只是好奇。
常衣垂下的眼珠乱转,“属下认为,他身上谜团未解,在他身边并不安全。”
闻昭放下茶杯,清脆一声,偏细的声音轻柔又危险:“常衣啊,我在问你他是不是喜欢我。”
常衣:“属下……属下不知。”
柳奕泽起了身,走到他面前。
白色长衫闯入常衣眼帘,常衣看着那纤尘不染的靴子,不敢抬头,闻昭反倒是蹲下了。
“不知?”他声音中带着浓浓的疑惑,“怎会不知?他今日说要对我负责时,你就在旁边啊。”
清淡的香气袭来,常衣黑衫下裹着的身体肌肉紧绷,他沉默片刻,道:“他喜欢的,也许只是你的样貌。”
闻昭愉悦的笑了几声:“常衣,你还是这么不会说话。”
直白又诚实,永远不懂得主子想听的是什么答案。
闻昭起身。
常衣感到淡香离他远去,绷紧的肌肉才稍作放松。
*
月光洒落窗口,客栈客房窗户敞开,外面街道空无一人,微风轻抚而过,柳奕泽半倚在窗户上,掌心垫着后脑勺,另一只手拎着玉哨子。
风吹过来,玉哨子在空中晃动,月光落在上面,光泽很美。
柳奕泽总觉得在哪见过这玉哨子,却又一时间想不起来。
他在窗口坐到了半夜,困了才关上了窗户去睡了。
这日之后,闻昭没有再来找过他,孟修竹因身体受了伤,以养伤为由不愿回去,实则就是想要看柳奕泽是如何追姑娘的,顺道还想凑凑热闹。
既然已经被柳奕泽知道他们没有回去,他们干脆便搬来柳奕泽住的客栈,同他住在一块,白日没事还会去码头那块转悠,顺道也想赚点钱用,甚至已经打算好等伤好就同柳奕泽一块搬东西。
两天过后,再过一日便是县令生辰,今日大家时而讨论上几句,明天可要热闹好一阵。
烈阳高照,今天天气有些热,柳奕泽照常从船上搬运东西,码头人来人往,杂乱无章。
这时,远处传出喧闹动静。
“滚开,都给爷滚开!”凌家二少带着家仆打手,将码头的人推到一边。
众人议论纷纷,敢怒不敢言。
他走到船边时,恰巧见到柳奕泽从船里出来,家仆叫来了管事人,凌家二少咬牙切齿的看着柳奕泽。
上回酒楼里让他丢脸得好一阵没敢出门,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头一回出门,便先来找仇家了。
“他是你管的?”凌家二少仰起头。
管事的中年男子看了眼柳奕泽,“是是。”
“给我打!”凌家二少道。
“哎哎,等会,二少爷,这是做什么?”中年男子被家仆揪着衣领,有些惊慌。
柳奕泽下了船,抓住了那家仆的手腕,一个用力,家仆痛呼一声,不受控制的松了手。
“看好了啊,他先动手的!”凌家二少跳着脚倒打一耙,他往后退去,指使着自己带来的人上。
码头乱成了一锅粥。
另一边,闻昭坐在青楼小馆,支着手心不在焉的看着窗外,两名女子弹奏着乐器,不一会儿,常衣推门进来,弯腰在闻昭耳边说了一句话。
闻昭可有可无的“嗯”了声。
常衣又道:“小八那传来消息,说柳奕泽和凌家的二公子打起来了。”
闻昭指尖一顿,“在哪儿?”
常衣:“码头。”
闻昭:“嗯,知道了。”
常衣也不知他这句“知道了”具体什么意思,他正要退出去,就见闻昭似头疼的揉了揉眉间。
“可是哪不舒服?”常衣问。
闻昭叫了停,让奏乐女子出去,待她们关好门,他摸出一块腰牌,扔到常衣怀里,“把这件事解决了。”
常衣看出他不耐烦了。
他低头看了看腰牌,抿了抿嘴唇,“是。”
码头哄闹过后,柳奕泽身边一圈都无人敢靠近,凌家二少鼻青脸肿,哭爹喊娘,狼狈退场。柳奕泽没和他们多纠缠,但在下午结束收工时,管事的大哥找到柳奕泽,委婉的提出这里不能再让他干下去了。
大家都知道柳奕泽得罪了凌家二少,柳奕泽有本事,不怕事,但他们怕,大哥结了柳奕泽的工钱,让他走了。
柳奕泽也没有太失落亦或者愤怒。
今天的工钱还多给了。
他回去路上在街头多买了两个饼。
给孟修竹和孟修兰也顺道带了一个,他这几日没见着闻昭,不禁在想他在做什么,夜里神不思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时间还不算太晚,平日这个时候他都在练功。
柳奕泽叹息一声。
难不成上次真让王姑娘讨厌他了?
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能再如此坐以待毙,他起身套上衣裳,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盒子里装着一支精致的白玉簪子。
柳奕泽把盒子塞进衣襟,翻窗从二楼悄声无息跃下。
*
客栈已经打烊,二楼仍有烛火亮着,红彤彤的照在窗户上,月光落在窗口,客栈墙壁外,一棵歪脖子树恰好到了那二楼的窗口。
“哒”……
一声细响,小石子从窗户上滚落。
客房内,正在泡澡的闻昭睁开眼,神色一凌,侧眼看向窗户,他从木桶中起身,套上衣服,从屏风后走出。
“哒”,又是一声响。
闻昭的身影被烛火印在了窗户上。
他站在窗户不远处,没有靠近,直到窗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王姑娘。”
那声线压的极低,似是怕旁人听见。
闻昭微不可查的松了肩膀,他走到窗口,打开了窗户,泡澡时为了不弄湿头发,他的长发盘起,唯有额角落下了两缕,贴在脸侧,带着湿意,在红色的烛火下透着楚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