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虐文如何变成甜文 第278章

作者:煮个甜粽 标签: 古代架空

  君成:“……”

  他根本没想到楚皓亦会在这,更别提如何找借口了,他回了一趟宫中,才刚得了一个噩耗,这会儿脑子里还是乱糟糟的。

  他恢复记忆之时,便已经去见了一次皇上,皇上这次召见他,是让他参与此次春猎。

  可这无形中,便是要将他回来的事公之于众了,他该如何和楚皓亦解释?

  “君成啊。”楚皓亦身影步步接近他,站在了窗口斜射进来的月光下,说话的语气很冷静,“你有事瞒着本侯。”

  这次他不是猜测,而是笃定。

  和谁有关呢?

  苏庭轩吗?

  他想起前些日子苏庭轩的异常,扯了扯唇。

  “去见谁了?”他问。

  君成脚下后撤了半步,又停下,斟酌着语气道:“侯爷,属下只是去了趟茅房。”

  “是吗?”楚皓亦明显不信的语气。

  君成喉结滚动,心头有种焦灼感,以及一种紧张无措。

  “这么晚了,床铺却未动——去见苏庭轩了吗?”楚皓亦的语气很平淡,没有生气发怒的迹象,但这模样更让人忐忑不安。

  君成一口反驳:“没有。”

  楚皓亦沉默,君成也安静了下来,寂静的氛围在蔓延。

  “哗啦”——

  花瓶从桌上翻滚到了地上,成了一地的碎片,楚皓亦将君成压在了桌上,君成后腰抵在了桌边,闷哼一声,紧接着就被堵住了嘴唇。

  一个隐忍克制,一个裹着风雨欲来的暴戾,一切都在这一刻被触发了某个点,如闸门打开,洪水横流。

  “唔……”君成手臂抵在了楚皓亦胸前,想要推开他时,感受到扑通扑通跳动的心脏,那想要说出口,却不知该怎么说出口的话统统被他吞了下去。

  “慢着。”君成偏过头,胸膛起伏的喘着气。

  楚皓亦抬手摸到了他脸侧,指腹轻柔按压,嗓音低哑:“没有下次了。”

  他松开了君成。

  此事便是就这般糊里糊涂过去的意思。

  君成眼底空白了一瞬,忽而抬手拉住了准备出去的楚皓亦。

  楚皓亦脚下一顿。

  ……

  两人都没开口,彰显得有些诡异的安静。

  “我……想起来了。”君成说。

  楚皓亦偏过了头,手不自觉的卷曲,握成了拳头,声音还有些干涩的发哑:“你说……什么?”

  君成知道,他说出来之后,一切将会变得不再一样,他无法再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也将……看不到楚皓亦,可是他不能不说,不能由着楚皓亦这般误会下去,更不能……到再也瞒不住之后,到所有人都知道之后,让楚皓亦在那种情形下,知晓他已然恢复记忆的事。

  迟早是要说的,但他决计不会让楚皓亦逃。

  “我一切都想起来了。”君成的声音在夜里有些生涩的冷感,“梁晏,是我的名字。”

  只一句,楚皓亦便全然明白了。

  他回过神,发觉心跳的很快,他绷紧了肩膀,问:“想起来了,还回来作甚?”

  男人道:“有东西落下了。”

  楚皓亦扯了一下唇角,才发现唇边的僵硬,原来这么晚出去,床上没有睡过的痕迹,是因为准备离开了吗?

  他对君成会想起一切有了准备,但心底难免会有波动。

  梁晏见他迟迟未说话,缓慢的进了房中,从枕头下把曾今从楚皓亦身上扯下来的香囊带上,站在了楚皓亦身后。

  楚皓亦背对着他,长发散落,身型站的笔直,他听到身后的呼吸声,知道男人就在他的后面,他闭了闭眼,“还不走作甚?”

  他不能强留,此事还得从长计议,还得看梁晏回去之后,会如何做,正所谓敌不动我不动。

  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楚皓亦暂且可忍上一忍。

  梁晏握紧了手中香囊,果不其然,小侯爷无法接受他的身份,而他既然已想起了全部,便无法再在这里待下去。

  他深深的看了眼楚皓亦的背影,翻窗走了。

  他一定会回来的。

  楚皓亦握拳的手发颤,他深深吐出一口气。

  罢了,人走了,迟早还会回到他身边的。

  他往前一步,脚下一阵刺痛,他“嘶”了声,才发觉脚下踩了碎片,顿时心中愁绪都被驱散了几分,呲牙咧嘴的单腿站在屋子中间。

  祸不单行。

  ——

  “听闻侯爷昨天夜里伤了脚,今日卧床不起,皇上派了瑞公公前去查看,那脚似是严重得很呢……”

  晌午,围墙上悄声无息的趴着一人,梁晏想起下人早上传来的消息,不由担心了些,昨晚地上碎片碎了一地,乌漆麻黑又未点烛火,确是容易被伤着。

  也不知小侯爷昨天在他走后怎么样了。

  脚下受伤,卧病在床,又是否会为他而伤春悲秋?

  他心中有愧,见院中没人,翻墙下去,做贼一般熟门熟路的到了院子里,窗户开着,梁晏探头去看,未曾见到楚皓亦的身影。

  而此时的楚皓亦,并没有梁晏所想的那般凄惨。

  后院中,楚皓亦坐在水榭中,一条腿悬在空中,手中拿着钓鱼竿,旁边还有两名男子作陪,这两名男子能说会道,惹得楚皓亦哈哈大笑,眉宇之间没有半点阴霾。

  梁晏来到水榭另一头,所见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梁晏:“……”

  他一巴掌拍在旁边的树上,树颤了颤,落下几片落叶,一片叶子掉在了梁晏的脑袋上。

  那头楚皓亦转头时,他才惊觉自己弄出的动静太大,忙藏身于树后,心中砰砰直跳,一面希望楚皓亦发现他,一面又不希望楚皓亦发现他,紧张得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可没过片刻,他又听到了楚皓亦那刺耳的哈哈大笑,心情很是不错的模样。

  是啊,美人在身侧,又怎会被坏心情所叨扰。

  梁晏咬牙切齿,这小侯爷三心二意,还当真惹得人不痛快,他在这边站着看楚皓亦钓鱼看了一下午,直到那三人起身,他看着两名男子一人一边架着楚皓亦远去,才离开了。

  ——

  “侯爷是要回去歇着了?”男子吃力的架着楚皓亦的手臂问。

  楚皓亦:“回去吧。”

  片刻后,他又道:“辰辰,你该同小白练练了。”

  两名男子架着他的手,一人脸不红气不喘,一人气喘得似头牛,差距对比明显,楚皓亦看他这模样,差点就要以为自己是块百斤重的铁了。

  “侯爷,我是如衫。”气喘吁吁的男子说。

  楚皓亦:“……”

  他回头看了眼,这处已经看不见了水榭那处。

  这几日他在府中处理完公事便钓鱼,每日都是不同的人作陪,他始终能感觉到有一道炙热的视线,愈发的不加掩饰,但视线的主人却从来不露面。

  晚间书房亮着烛火,桌边点着蜡烛,融化的蜡烛液从边上流下,楚皓亦把手中的册子放在一边,揉了揉眼角,喝了口茶提提神。

  门外小厮推门而入,“侯爷,该歇息了。”

  “何时了?”楚皓亦问。

  “已经快子时了。”小厮说。

  楚皓亦起身:“便歇息吧。”

  他坐上了边上的轮椅,他专托木匠打造的,很是方便,他单腿跳着坐上去,小厮在后面为他推轮椅。

  花瓶碎片踩得严实,伤口也深,这几日长好了些,却还是不宜用力,明日他便要启程去春猎了,楚皓亦身残志坚,没打算在家中歇息。

  这两日南平王王府很低调,少数人已知晓南平王归来,楚皓亦预计皇上是想趁着春猎,让南平王高调出现在众人眼前。

  他食指敲击着轮椅扶手,下月初他便要同朝内大使,去邻国进行交易,皇上有意让南平王与之同行,这便是他的机会,只要能趁着这次将南平王拿下——

  楚皓亦洗漱完,将脚下的纱布拆了,他看了眼伤口,若无意外,再过些时日便可以下地走路了,他躺在床上,下人吹灭了灯关上门出去了。

  房内陷入了静谧,楚皓亦呼吸渐渐平稳绵长。

  窗外黑漆漆一片,皎洁月光落下,窗口没有关紧,掀开了一条小缝,一双眼睛警惕的往里面看了看,观察了半响,来人打开窗户,从窗外利落翻了进去。

  楚皓亦躺在床上,眼下的眸子微动。

  有人。

  他呼吸依旧轻缓,手已经摸向了枕头下的匕首,来人轻手轻脚到了床边站定。

  楚皓亦握紧了枕头下的匕首,随即,来人掀开了他的被子,楚皓亦猛的睁开了眼睛,在那人擒住他右腿时,他一刀挥了出去,来人似是没想到他醒着,有些惊讶的愣了一下,他很快反应过来躲开,却还是被锋利的匕首划破了夜行衣。

  “撕啦”——

  黑衣男人蒙面,旋身往旁边一躲,后退了几步,看得出是个练家子。

  房中光线昏暗看不清人的模样,只隐约可见一个身型,楚皓亦还没开口说什么,来人已经当机立断,跑向窗口翻窗逃了。

  贯彻了怎么进来的,便怎么出去。

  窗户“啪”的关上,楚皓亦没有追,他在床边坐了会,一瘸一拐下床点燃了房中的烛火。

  那身影倒是眼熟。

  他走到窗边,手中匕首还在,楚皓亦打开了窗户,窗外庭院静谧美好,月色笼罩,增添了几分优美意境。

  楚皓亦关上了窗户,回身时脚下踩到一物,他弯腰捡起,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只见那是一个他格外熟悉的香囊。

  房内响起意味不明的一声低笑呢喃:“堂堂南平王,竟也做起了这档子见不得人的事。”

  他想起刚才那人握住他右腿时小心翼翼的举动,莫不是要为他看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