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虐文如何变成甜文 第407章

作者:煮个甜粽 标签: 古代架空

  光线昏暗的房中,弥漫着檀香,老夫人在屋中礼佛,手中转着佛珠,良久,她叹息道:“唉,晏满这孩子,性情乖戾,如此长久下去……还是苦了你了。”

  “边意不苦。”苏边意站在门口的位置。

  老夫人起了身,转过头:“你别怕,老身为你做主,你那位师兄,曾也是他喜爱的人,如今却做出冷血的之举……”

  苏风仁在她手中,不过是棋子,而苏风仁却自以为得到了老夫人重用,在他自以为是时,老夫人已然将目标看向了苏边意。

  二人比起来,苏边意倒是好掌控多了,瞧着也没苏风仁那么蠢笨,擅作主张。

  ……

  “今日老夫人又唤苏公子过去了,听闻是问佛经之事,老夫人命苏公子抄写佛经,苏公子给主子带来了一封信……”下人禀报着,把信纸放在了桌上。

  晏满接过,打开了信纸,上面只有一行字。

  ——今夜戌时,边意在南边小苑等晏郎。

  下面还有一个画的装饰,是唱戏曲戴的头面。

  入了夜,晏满应了苏边意的邀约。

  夜色浓稠,今夜月圆,月亮边上的星辰都被盖住了光辉,晏满进了院中,便听到了一声戏腔,悠扬婉转。

  院中下人尽数退了下去,只有一人在庭院当中唱着戏,身姿摇曳,未戴头面,却化了戏妆,眼睛细长上扬,浓妆艳抹,朱唇粉面,别有风情。

  皎洁月光落在他身上,晏满坐在了庭院中的石凳上,上面备了酒,他便喝着酒,听他唱完了一曲。

  “晏郎。”苏边意站在晏满面前。

  晏满伸手:“过来。”

  苏边意便走到了他面前,被他揽入怀中。

  “身上可是擦了香粉?”晏满在他身上闻到了一阵香味。

  苏边意略显羞赧的摇了摇头。

  “怎么这般香。”晏满搂着他的腰,在他颈间闻了闻,呼吸落在了上面。

  苏边意转移话题:“你爱听戏,我便唱给你听。”

  “日日唱,夜夜唱也行?”晏满问。

  苏边意的手搭在他肩头,道:“只要晏郎想听,我便唱。”

  “可我不想听戏了。”晏满说,他端着酒杯,放在了苏边意唇边,“这酒味道确实不错。”

  这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酒不醉人人自醉。

  苏边意低头,就着他的手喝了这杯酒,唇上带了一层水汽,湿润殷红。

  晏满扣着他后颈便吻了上去,苏边意扣着他肩膀,稳住身形,被动的承受着,一声未溢出的惊呼被吞入了腹中,他喉结滚动,被晏满压着亲了个遍,嘴中都染上了他的气息。

  “听下人说,老夫人唤你去抄写佛经了?”

  苏边意唇上胭脂晕开了些,抓着晏满的手紧了紧,不知该不该说。

  老夫人的话,他觉得不全对,晏满不是冷血之人,也不是无缘无故发怒的人,那些流言蜚语当中,有几人是真切的见过晏满,了解过晏满,又有多少人,凭借着一张嘴,夸大其词,将这事添油加醋,就为了故事精彩。

  “她叫我去,同我说了些……”苏边意斟酌着,道,“关于你的不好的传闻。”

  晏满抬手,指尖擦拭着苏边意花了的唇妆:“你如何说?”

  “我说……”苏边意忽的有些不好意思,那些话似有邀功之嫌,“说你不是那样的。”

  晏满搂着他腰身的手紧了紧,笑着道:“真乖。”

  苏边意想怎样,想怎么做,晏满都不会阻止他,但他也想看看,他会怎么做。

  他抱着苏边意进了屋,让人打来热水,卸了他面上妆容,看着那张脸再次白白净净的出现在眼前,“你今日可是吃了糖糕?”

  苏边意摇了摇头,墨色长发落在身后,他拿着帕子擦脸,转头又看见晏满唇上沾染的口脂,脸上一红,抿了抿嘴,提醒道:“你可要来洗洗?”

  “我看不见。”晏满说,“替我擦擦吧。”

  “哦……哦。”苏边意盯着他的唇回过神,说,“好。”

  唇上似还残留着方才的触感,亲吻此类举动,倒是不会让他生厌。

  苏边意拿着湿帕子,站在晏满身前,晏满仰着头,方便他动作,目不转睛的看着苏边意。

  眼下的苏边意,就像是在小心翼翼试探猛兽的林中小野兽。

  他垂眸避开了晏满的视线,放轻动作,擦拭着晏满的唇,晏满的唇角是往上扬的,所以便是不笑,看着也像是在笑着的样子。

  湿帕子落在唇上,擦拭过去,柔软的唇,温热的呼吸,一切的细节苏边意都能清晰的感觉到,他不自觉的抿紧了嘴唇,谨慎得像是在对待什么贵重物件。

  晏满笑了,伸手便捞过了苏边意的腰身,纤瘦的腰,隔着衣物都能感觉到的又软又韧。

  火红烛火摇曳,不知从哪来的一阵风,它忽明忽暗。

  房内传出一声惊呼。

  苏边意被压在了床上,床帘放了下来,他纤长的手拽住了被褥,往后退了退,又被床边的晏满拽着脚腕拖了回去。

  晏满掌心落在他脸侧的床铺上,“今夜我不走了。”

  他指尖碰着苏边意的脸侧,轻轻摩挲,带过一阵的痒意。

  苏边意垂下睫毛,似乌黑的羽翼颤动,白皙的脸上浮上一抹红,又霎时间变得惨白,额角浮着一层汗,他咬着唇没说话。

  那等事太疼了,疼到他现在想起来,还会脸色苍白。

  晏满看出了他的惊惧之意,眯了眯眼。

  “不愿?”

  苏边意在沉浸在先前的事其中,没听清晏满的问话,眼底空白的看着他。

  “罢了。”晏满忽而便兴致缺缺了。

  他松开了他,“早些歇着吧。”

  说罢,他起身离去。

  晏满也是一时冲动,才说出了那样的话,他又怎会让另一人睡在身侧,只怕疑心病要叫他辗转反侧。

  房中“嘎吱”一声关上了门。

  苏边意从晃神中回过神,无由心生慌乱,他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外面院中已没了晏满的身影。

  *

  书房当中,待处理的事堆了一桌,晏满翻了一册又一册,扔在了一边,前几天水灾,西边有一座小城损失惨重,云州城自是不会不管。

  “啊?搭一个戏台子?”下人惊讶的抬头看着晏满。

  晏满坐在书桌后面,翻着手中的书页,“没听明白?”

  下人忙低下头:“属下明白,马上去寻木匠师傅。”

  “要搭好看些。”晏满道,“别丢了我的脸面。”

  “是。”下人应道,心中暗惊,城主莫不是真对那戏子上了心?

  都说戏子误国,照城主这趋势,便是没有国,恐怕迟早也会引得手底下的人不满。

  他退出去时,外面有另一个下人走进来了。

  “主子。”小厮行礼,道,“苏公子在外求见,给主子带了点吃的。”

  “让他进来吧。”晏满说。

  片刻后,苏边意提着食盒进来了。

  “听闻你还未用早膳,我便做了些吃的。”苏边意站在书房中间说。

  晏满:“过来吧。”

  他把桌上的东西收了,放在了桌角。

  食盒打开,苏边意把里面的东西端出来,一份是上次做过的豆腐脑,除此之外,还有煎饼,平日这些东西是不会上晏满的桌子的。

  苏边意手艺不错,晏满吃着煎饼,拿勺子吃了一口豆腐脑,豆腐脑做了两碗,一碗咸辣的,一碗甜的,晏满只吃一碗,另一碗就让苏边意吃了。

  他在旁边让了个位置,苏边意坐在他身侧,悄悄的觑着他的脸色,嘴上吃了一口豆腐脑,便毫无自觉的舔着勺子。

  探出的舌尖,似小狗般的舔舐着,那张明艳的脸上又有几分动人之色。

  晏满侧过头,抓住了他偷看的视线:“看我做什么?”

  苏边意舔了舔唇,放下勺子:“你昨夜……是不是生气了?”

  晏满顿了一下,失笑:“你说呢。”

  苏边意是第一个,直接跑他面前问他是不是生气了的人。

  “我猜不到。”苏边意小声说,“你别让我猜好不好。”

  说出去的话当真是容易让人心软。

  若不是看出苏边意毫无表演痕迹,晏满都快怀疑他是否故意来这一出,但这些直白的问话放在苏边意身上,又毫无违和感。

  “我不会同你生气。”晏满说。

  不会同他生气。

  这句话中的限定词使的苏边意特殊了起来。

  苏边意自然是能感受到的,许多下人都说,从没见晏满对谁这般上心过。

  不加掩饰的偏爱,是容易令人心动的,而沉迷其中,也是危险的托付,可苏边意的城池,已然快要坚持不住。

  这在听闻晏满给他修建戏楼更甚。

  晏满为何能做西边城主之首,其一是年少时便有一战成名的经历,其二是无人知晓他有多少家底,招兵买马,钱财最是重要,再者,还有他的手段,足以让能人信服等等……

  他手中掌控的方方面面,都不容小觑。

  云州城初时只是一座小城,直到到了他手中,才越发的繁华,如今,他性子乖张暴戾的名声在外,但即便如此,也无人敢觊觎他的位置,这样的人,轻易是动不得的。

  因为他的存在,和许多人都有着千丝万缕的瓜葛。

  修建戏楼的事,晏满不曾掩藏,很快便传开了。

  这事老夫人也知晓了,老夫人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竟为了一个戏子,如此大动干戈,不顾及脸面,老夫人沉着气,时常将苏边意寻过去,道晏满为他做这些事,不过是一时兴起,叫他不要沉迷其中。

  每次他走时,老夫人都会给他送点贵重东西,出手阔绰,想要拉拢他的意思渐渐显露了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