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发现我的新婚妻子是男人之后 第35章

作者:首阳八十 标签: 古代架空

  又在桌前坐了一会儿,想着等着也是等着,便先去沐了浴,换上寝衣,把头发擦得半干,而后随意寻了一本书坐在椅上边看边等。

  却未曾想到,看着看着便不知不觉地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模糊之间却感到面前覆上了一片阴影。

  睁眼才发觉不知什么时候贺摇清已经回来了,此刻正站在自己面前,虽然谢凌与刚刚醒来神志还有些不清,但却能感受到这人身上的压抑,便让他觉得有些担忧难受。

  谢凌与想起身为他倒一杯热茶,可贺摇清却站着不动,于是他便不好起身,但也不强求,温声开口问道:“怎么了?”

  贺摇清看着这个微微抬头看着自己的人,没有回话,却是在谢凌与惊讶的目光下毫无征兆地,俯身吻了下去。

  这个吻与之前冰室里的那个丝毫也不一样,轻柔地近乎缱绻,谢凌与感受着唇上的湿润,品出了一份这人心中汹涌的压抑出来。

  突然间的,他就不想让这人更加难过。

  于是贺摇清再次舔舐过谢凌与唇角之时,便发觉这人微微张开了唇。

  闪神之后,贺摇清抓着扶手的右手猛得用力,手背上泛起隐约的青筋,渐渐地,吻也不再轻柔,谢凌与慢慢被他逼得紧靠着椅背,被困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丝毫也动弹不得,只能仰头承受着贺摇清越发凶狠的吻。

  说实话,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谢凌与不喜欢,可他感受着唇上轻微的刺痛,丝毫也没有避开的想法。

  一吻终了,贺摇清看着身下的人,谢凌与有些微微喘息,面上带着些许安抚,眉眼间浸满的全是温柔。

  于是慢慢的,贺摇清也渐渐平和,他轻轻垂眸,而后侧身与谢凌与挤在了同一张椅子上。

  这把椅子虽说也不小,可要挤上两个成年男子也实在是有些勉强,于是两人便只能紧紧挨在一起。

  贺摇清环住谢凌与,将整张脸都埋进了他的颈窝,闻着这人身上清冽的味道,只觉得连自己空寂的心都被渐渐填满了。

  谢凌与没有再开口问发生了什么,只轻轻地抚上他的背,静静等着他自己说出来。

  过了很久,贺摇清才开口了,声音有着闷,温热的气流拂过谢凌与的颈侧,有些微痒。

  “总有一天,我要让太子付出代价。”

  谢凌与的声音很认真:“我信你。”

  而后贺摇清轻轻闭眼,更加用力地环抱住他,没有再说话。

  他不是不愿给谢凌与说,只是不想让那些腌臜的话污了这人的耳,太子今天说的所有话,他都会一笔一笔好好记住,总有一天,贺摇清定要他加倍偿还。

  从宫里刚出来就碰见了太子,也是未曾预料,而太子的那张嘴脸伴随着他说出口的话,便只能让觉得厌恶。

  ——“我的好长姐,你不会真的喜欢上驸马了吧?”

  他的声音里带着夸张的惊异。

  ——“真是有趣,那可别怪弟弟没有提醒过你,有些事可一定要藏好了,对了!”

  太子面容浮夸至极,说的每句话都含着讽刺。

  ——“驸马爷应该知晓吧?他接受了吗?还有他的父亲母亲,应还不曾知晓那些事吧?但也没太大关系,有父皇在上压着,不论你想做些什么,谢家都翻不出浪花,就算是生不出孩子,随便给驸马娶个妾,有个交代,谢家也不会闹得太过分,放宽心便好。”

  贺摇清眉头皱地死紧,谢凌与虽不知为何,还是轻轻抚了抚他的背,开口打岔道:“说起来我还不曾问过,之前那些事太子是如何布置得出来的?”

  “我也正在查,”贺摇清回道,“他藏得太过隐蔽,不过好在已经发现了一些端倪,很快就能挖出来了。”

  从许元武在边疆得到凝霜剑开始,一直到将谢府包围,前前后后那般远又那般大的布局,若不是背后有什么高人相助,只凭太子一人,贺摇清当然不会相信。

  谢凌与点头,贺摇清这才想起了关于许耀灵的那些事,便又开口道:“我今日已经交代过了,让许耀灵跟着玄一,先远离京城,他这次离开应会很久才能回来,你想再与他见上一面吗?”

  谢凌与顿了顿,而后轻轻开口:“不必了,这事一日不完,隔阂就永远存在,他应也是这么想的,等真相大白的那一日,自有再见的时候。”

  贺摇清轻轻点了点头,而后便又闭上眼,没有再开口说话。

  灯火噼哩,两人离得很近,连发都几乎交织在一起,这一切都安定的教人沉醉。

  作者有话说:

  今日第四更,耶!

第67章 血色九冬

  而此刻被贺摇清两人提及的人,东宫寝殿,太子正斜斜地靠在椅背上,垂眼随手把玩着一枚玉佩,殿内空旷阴冷,桌上鎏金香炉燃着瑞麟香,有袅袅云雾向上弥散。

  而若透过这云雾望向太子对面,便可看见这屋内还有一人。

  这人浑身上下都被一件宽大的黑袍裹着,只堪堪露出一截下巴,身形过分瘦高,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异于常人,哪怕弯着腰,立在那里也活像是根直戳房梁的竹竿。

  他放下兜帽,头颅低垂,腰深深弯下去,外表看着是很恭敬的样子,声音沙哑,腔调有着一股不太明显的蹩脚僵硬。

  “自当铺暗桩被人为烧毁之后,小人便觉不对,只暗中加强审查,终于在前几日抓到两人,但哪怕严刑用尽他们也拒不供认,已于今日身死,但所幸有了些头绪,小人已命继续严查,相信过不了多久,必能将那双暗中窥视的眼睛戳瞎。”

  太子没有回话,也未叫这人起身,只继续把玩着手中玉佩。

  那人好似毫无所觉,仍弯着腰,身形未动分毫,过了很久,才有太子讥讽的声音响起。

  “众目睽睽烧了你族暗桩也毫无所觉,还要戳瞎别人的眼,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那人没有回话,仍旧低垂着头颅,只将腰身又往下折了些许。

  见他这样,太子才冷笑一声,而后开口道:“起来吧。”

  这人起身,一直低垂的头颅便抬了起来,昏黄跃动的火光照亮了他的面庞,露出了一张蜡黄的脸。

  这却是一张足已令整个大乾、不论是谁,都会倒吸一口凉气的面庞。

  鹰钩鼻,头发微卷,眼窝深陷,恭谨望向太子的瞳仁里是一种暗沉的蓝,是异族人的长相,可最令人惊异的却是这人额上纹着的图腾。

  ——头圆尾尖,一侧带着锯齿,另一边圆润无比,暗红得像是干涸血液凝成的疤痕,赫然便是那能令凝霜剑显现出密文的九冬草!

  而相传那北疆之内,北狄之族,可汗之下设有两祭司,祭司下又设四大宗及三十二小宗,可汗纹苍狼,祭司纹白鹿,大宗纹雪蛛,而小宗纹的,便是血色九冬。

  这人便是那三十二小宗之一,留吁得。

  至此,关于一切的真相,便都了然于眼。

  只是一国太子却与北狄勾结,也实在是让人不敢置信,可这事情却是的的确确发生了。

  桌上燃香静静氤氲着水雾,可哪怕香气怡人,也不能令殿内气氛柔和半分。

  而后留吁得又开口了:“此次小人前来,便是与殿下禀告此事,那背后之人深不可测,近日殿下也要多加小心。”

  太子将玉佩扔到桌上,便发出了一声重重的响:“还用得着你来交代本宫?”

  留吁得连忙弯下腰去:“小人不敢。”

  太子勾起嘴角,却是个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你族当初承诺过什么?本殿为你们打了多少掩护,现在结果呢?”

  “此为意外,还望殿下再给我族一次机会,小人以北狄之名起誓,定不会教殿下失望。”

  太子盯着他看了半晌,面上没有表情,半晌嗤笑一声:“以北狄之名起誓?不过就是苟延残喘至今的白狄而已,失去了赤狄鬼方之名,还涎着脸叫自己北狄,说出去也真不怕旁人笑掉大牙。”

  两百多年前,与大乾几近势均力敌的那个北狄,其内有着赤、白两支族裔,白狄多在战后,赤狄却骁勇善战,“鬼方”之名足矣止小儿夜啼。

  北狄大败之后,赤狄一族出走,到现在杳无音信,残留的白狄一族也再不足为虑。

  可却始终虎视眈眈。

  再说回留吁得那边,太子的话几近羞辱,他作为三十二小宗之一,在族内也应是万人之上的人物,可面上表情却丝毫不变,甚至连弯下的腰也依旧纹丝不动。

  见他如此,太子倒觉得有几分无趣,开口道:“行了,滚下去吧。”

  留吁得又行了礼,戴好兜帽,而后便快速离开。

  在他身后,太子又拿起了刚被他重重放在桌上的那枚玉佩,面上的神色被燃香挡着,让人看不分明,只能知道他独自坐了很久,直到深夜也未曾起身。

  而留吁得离开之后,便径直去往了一个方向,他的目的地是一青楼,名为醉仙阁,不难看出,这也是北狄设下的暗桩之一。

  留吁得刚从后院小门走进去,便有人连忙迎了上来,七弯八拐走尽了深处的一间厢房,而后他坐在桌案前,深深呼出了一口气。

  有几人上前,抬手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这是找出那两名暗探之后刚立下的规律,便露出了几张同留吁得一般的异族的脸。

  这些人面色恭敬异常,看着很是年轻,带着几近狂热的虔诚,其中一人开口道:“小宗大人,您已好久没有来过了。”

  留吁得笑了笑,带着些许慰勉:“你们都做得很好。”

  “大人此次前来,可有什么吩咐?”

  “除了要你们做的事,我这次前来,还有一桩事要说,”留吁得侧头往窗外看去,换成了狄语,透着一股奇特的韵律:“便是要告诉你们,‘时机’已快要到了,不久之后,我们便能回到草原。”

  闻言,这几人激动得脸色发红,神情也越发虔敬,而后一人站出来开口问道:“大人,之前您只说时机未到,现在终于到了,是否可以告知这‘时机’究竟又是什么呢?”

  留吁得看着这几个族里的年轻人,面上带着些许教导之意,开口道:“这大乾京城的血雨腥风,你们也都知晓,那又可曾想过没有,皇家与谢家究竟为何到了现在的这般地步?”

  他顿了顿,而后继续开口说道:“作为臣子,若是手握兵权,势力太过,达到了功高震主的地步,哪怕这臣子赤胆忠心,皇帝也断会猜忌,不能容得下去,谢家便是一个例子。”

  而后他话锋一转:“可哪怕他们君臣不合,之前却未达到水火不容亦不可弥补的地步,一旦开战,为将之人除了谢家为首选不会有旁人,在那等危机时刻,不论战后会如何,战时一直以来的君臣矛盾也定会先放置一边,这可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

  “可现在却不了,”留吁得缓缓露出一个笑来,带着些许嘲弄的阴冷,“如今谢家与圣上之间,可是隔了一个满门抄斩的许家。”

  ——如此,君臣矛盾便再不可调和,哪怕谢家到时要请上战场,可皇帝“以己度人”,也必不敢再把兵权交给武安侯。

  他微微闭上了眼,与太子合作实际只是因缘巧合,而他也从未想过太子会答应的那般轻易,甚至只有一个要求——废了当今的长公主。

  可那长公主哪怕再得宠,也毕竟是个女子,所以实在是让他想不通太子究竟为何会提出这般的要求。

  太子要废了长公主,他们则是“对谢家心存怨怼”,长公主还正好嫁到了谢家,便一拍即合,随后一切都顺理成章。

  留吁得当然知晓太子真正的想法,无非就是想着“不足为惧”,“用过便仍”,甚至达到目的之后卸磨杀驴、毁尸灭迹,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就算是兔死狗烹,究竟谁才是那只猎狗,可还未可知呢。

  留吁得的声音带着一股满足的慰叹:“两百多年了,我族终于快要等到这一天。”

  他们那般藏头露尾,又那般苟且偷生了两百多年,终于是快要等到这一天。

  作者有话说:

  北狄赤狄白狄之前有说过,在二十五章。

第68章 纷纷而下

  渐渐入冬,天气也愈来愈冷,腊月初一这天,大雪纷纷而下,落个不停,谢凌与拍落肩上的薄雪,抬步走进了谢疏寒的别苑。

  说起来自从那日小叔吩咐过之后,他日日不落地过来,也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与往日一样,谢疏寒依旧坐在书房里等着,屋内炭火很足,他却仍披着厚重的鹤氅,膝上覆着薄毯,面色是病态的苍白,手中拿着一卷书,见谢凌与来了也只是淡淡道了一声:“坐吧。”

  谢凌与寻了自己昨日未看完的那卷书,而后便坐了下来,屋内很静,只有两人不时翻动书页的声音。

  这一个多月以来每日大概都是这么过去的,小叔有时会突然问一些话,问的东西也各不相同,可大多数时候,两人便只是这般安静地各自做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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