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发现我的新婚妻子是男人之后 第5章

作者:首阳八十 标签: 古代架空

  既然他是个皇子,为何要男扮女装?是如何在深宫之中以女子之身生活十八年而不被发现?皇上知道吗?还是…就是他默许的,为什么敢光明正大地嫁人?新婚之夜,难道还瞒得下去吗!

  除非……

  谢凌与蓦然明悟,不禁苦笑,不管幕后主使是谁,可着实是下了一盘好棋。

  自己知道真相之后,不管心情如何惊骇恼怒,难道还会说出来吗?

  是绝对不会,也不敢的。

  谢凌与坐在地上,只觉得心下一片冰凉,想着朝廷如今的形势与皇上的态度。圣上重文轻武,又先后颁发几道法令收拢兵权,现在放眼数去,整个朝堂手握兵权的,就只有自己一家了。

  可我谢家初为开国大将,从手握重兵,驻守边疆,历经数代,一步步地被收回兵力,直至调往京城,现在虽说表面上还掌管着十万禁军,可若要新法一出……不说也罢。又想起那日皇上召见,他不认为太子会愚蠢到说那种话时身边带的不是亲信,可皇上就是知道了,到底有多少暗中的眼睛,是自己没有发现的?

  父亲说的不错,虽然谢家看上去还是那么的如日中天,其实已经是如履薄冰了。

  谢凌与突然感到一阵阴冷窒息,属于谢家长子的枷锁又压下来,锁在他身上,直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就这样枯坐一夜,直到窗外微明。

  今天就是大喜的日子了,所以侯府的仆从们早早就开始忙碌了起来,可就是这一片嘈杂,也没让他从诸多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直至侍女在外敲门,谢凌与才抹了把脸,从地上起来的时候踉跄了一下,缓了一会儿,才去打开了门。

  却没想到父亲也在门外,武安侯看着自己的儿子,本来是满面喜色,却顷刻间怒从心起,厉声喝道:“你难道不知道今天就是大喜的日子了吗,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谢凌与双眼布满血丝,竟是一夜之间就满面憔悴了,他定定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良久才缓缓拉起一个笑容。

  “太过激动欣喜,以至于一夜未睡,儿子知错。”

  作者有话说:

  感情上是不会虐的哈。

  ps:连续咕了好几天,卡文卡地痛不欲生,各位小可爱抱歉抱歉抱歉!作者默默躺平任锤(轻点

  不过有个好消息,我捋出来了一个比较详细的大纲,以后可能?都不会卡文啦~

第10章 凤冠霞帔

  今日的长安城热闹非凡。

  从皇宫正阳门至武安侯府,沿途十余里,皆以红绸铺地,并有侍卫列队两旁,围观百姓络绎不绝,熙熙攘攘,都是啧啧称奇。

  直至正午,红绸尽头才慢慢出现一队人影,这车队前有仪仗开道,后有兵士骑马护送,其间侍女数百人,皆手捧锦盒。此时日光热烈,车队便仿佛是一团红光,凝结在众人眼底,让人分不清灼眼的究竟是太阳,还是这眼前的十里红妆。

  车队正前便是那骑着一匹白色骏马的俊朗男子,他一身朱红似火,头戴鎏金发冠,腰束月金祥云腰带,其上别着佩剑,剑眉入鬓,目若朗星,唇边噙笑,端的是春风得意。

  但这只是旁人看来,车队一步一步地驶向武安侯府,谢凌与只能将所有的苦涩压在心底,一步步走进那早就注定好的、不能逃脱的棋局。

  到了。

  谢凌与翻身下马,走到了那朱红的轿子前,缓缓伸手拉开帘子,接住了一只白皙修长的手。

  触手温润,却不似女子柔荑,只觉得骨节分明,谢凌与微微一顿,随即面色如常,只是心里自嘲道,明明已经知道眼前这人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子,怎么还有这等反应?

  那轿子里一路上掩盖的新娘也终于露了庐山真面目,只见这人一身火红嫁衣流光溢彩,凤冠明珠熠熠生辉,外罩品红绣云金络霞帔,腰封百鸟销金描银,尾裙曳地三尺有余,凤冠霞帔,宛若天边流霞。

  众人看得不禁呆了,只是有细碎的流珠垂下来遮住了面容,让人窥不见其中颜色,但不难想象,那流珠之下的究竟是一张什么样的绝色面容。

  谢凌与轻轻牵住贺摇清的手,在随行侍女的围绕之下,抬脚跨过门槛,走向正堂。

  “吉时已到——”

  谢凌与一身朱红耀眼,面若冠玉,风神俊朗,身旁之人衣袂翩跹,长长的裙裾在身后展开,像是翻滚着火焰。不管这两人心中到底是何想法,但在旁人看来,他们的确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璧人。

  “一拜天地——”

  叩首之时,谢凌与望着天地神牌,失神想着,若是诸天神佛当真存在,这难道也是他们安排的吗?

  “二拜高堂——”

  谢侯爷与谢夫人坐在上堂,看着下面的新人,皆是眉开眼笑,满面喜色。

  “夫妻对拜——”

  两人离得极近,谢凌与甚至可以隐约看见贺摇清流珠之下的面庞,却看不清他的神色,不过想来,应该是会和自己差不多吧。

  “送入洞房——”

  有两个儇捧手捧花烛在前导行,谢凌与执着彩球绸带,引着贺摇清走进新房,这本是让他期待已久,甚至夜夜为之魂牵梦绕的场景,可现在呢?

  只能说是,世事难料。

  新房之中红光辉映,门窗上都贴着粘金沥粉的双喜字,床幔之上红纱缠绵,贺摇清被引着坐在了红被之上,眼前看不太清,饶有兴致地想着,这人究竟会是什么个反应呢?

  等了半天,才听见头顶有个声音传来,不知是不是心里原因,只觉得这声音有些沙哑。

  “你…屋子里不会有旁人,你先在这里歇着,我要去外面招待宾客,应该会很久。”

  然后就有房门的吱呀声响起,看来的确就是直接走了。

  贺摇清一腔兴致落空,顿感无聊,不过想来现在还是白日,以他稳重的性格不说些什么也属实正常,于是就在心里默默推算着晚上谢凌与应该会有的反应,可能是一夜未睡太过疲惫,竟渐渐睡着了。

  谢凌与走出房门,去往正堂,谢侯爷与谢夫人早就在等着他,连忙招呼他过来,口中笑道:“怎么这么久?再怎么舍不得也不行,这可不合规矩。”

  “母亲说笑了。”

  谢夫人虽年过四十,可还是风华犹在,连眼角隐约的皱纹都泛着温柔的弧度:“我见殿下第一眼就知道,她是个好孩子,你可要好好对她,知道吗?”

  谢凌与心中无奈,面上当然还是笑道:“儿子省得的。”

  “好了,”谢侯爷笑着轻轻抚了抚身旁夫人的手:“宾客们都还在等着呢。”

  今日的侯府的确是车马盈门、宾客如潮,基本上整个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都是满面喜色,拱手祝酒,谢凌与当然不能拒绝,只是虽然他酒量不错,这一圈下来,也着实有些晕了。

  好不容易找到个没人的角落歇一口气,许耀灵又领着司逾明到他身边来,故意用肩狠撞了他一下,才调笑道:“怎么,终于熬到这一天了,心情如何?”

  谢凌与揉了揉太阳穴:“还好。”

  “噫,你就装吧,我才不信,你的话连司逾明这个呆子都骗不了。”许耀灵话说得毫不客气,司逾明在一旁也不生气,只是含笑看着谢凌与,可以看出,他也是很为友人感到开心的。

  只可惜今时不同往日,谢凌与实在不知要回些什么,就转移话题道:“听说许叔要从边疆回来了?”

  谢凌与口中的许叔,便是许耀灵的父亲,当今的宣威大将军,许元武许将军。

  “大概就这几日了,可惜没能赶上你大婚,我家那老头子可真要遗憾死了。”许耀灵斜靠着栏杆,又往嘴里倒了口酒,微眯着眼回道。

  谢凌与不禁笑出了声:“有什么遗憾不遗憾的,到时候也是一样的。”

  许耀灵耸耸肩,不置可否。

  有侍人从远处跑来说父亲催促,于是谢凌与对两个友人打了招呼,就又往父亲的方向走去。

  直至天色渐暗,诸宾客才渐渐散去,谢凌与也终于半醉了,有些摇晃地走进新房,关上房门。

  贺摇清已经靠着床头睡着了,他去了凤冠,睡得不太安稳,眉头轻皱,也许是察觉到有人正在一旁看着他,纤长的睫毛轻微颤动,缓缓睁开了双眼,虽然刚开始还有点模糊,可转瞬间眼底便恢复清明。

  于是故意将身形剧烈地颤动了两下,却也只是低着头不吭声,可要叫人仔细一看便知,这人竟在不停地发抖。

  谢凌与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盯着他,心下却越发清醒,挥之不去的冰凉又来了,他忍下心中的抽痛,开口道:“我都知道了,你…不要再对我说谎。”

  他的声音不高也不低,甚至勉强才能从中找出其中那丝不易察觉的恼怒,更多的却是黯淡,配上那喝多了酒的嗓音,竟是有些嘶哑了。

  这倒是令贺摇清有些惊异了,他脑中想过这人可能会有的种种行为,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却是这般反应。可心里想归想,面上也是分毫不显,只见他一个微顿,头垂地更低,身形也颤抖地越发厉害了,任谁在旁都能看出这人的恐慌害怕。

  谢凌与又控制不住地揉了揉太阳穴,沉默良久,才道:“今夜你就算不说,也瞒不住了,我问,你答就行。”

  不等面前的人回话,就又开口道:“是谁让你扮作女子的?”

  贺摇清只觉地这情景越发有趣,强压下即将翘起的嘴角,才颤抖着声音说道“我没有…父皇说过,我就是女子。”

  谢凌与心下冰凉,他最不愿意想象的结果出现了,可圣上这么做用意为何?让他以公主之名,男子之身嫁给自己,又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你已经十八岁了,难道就没有发现,你和寻常的女子不一样吗?”

  “不能说!”贺摇清猛地抬头,语气惊惶:“父皇要是听见,会发怒的,还会…死好多好多人,他说过的,我就是个女孩啊?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谢凌与一颗心猛地下坠,只觉得嗓子里好像堵了块石头。

  贺摇清坐着,微微抬头,眼角噙泪,白皙的后颈在谢凌与眼前划过一道柔顺的弧度,是一副可怜而又无辜的模样:“我有发现的,我和她们不一样,可没有人告诉过我,我是个怪物吗?”

  谢凌与只觉得一片冰寒,可他的满腔情绪却又能给谁诉说呢?只能全部默默憋在心底,良久才走到贺摇清面前,缓缓伸出一只手抚在他的头顶,语气有些艰涩,却全部都是坚定。

  “你当然不是怪物,你……只是个男人,就跟我一样。”

  贺摇清这才是真正的愣住,连躲开头顶上的那只手都忘了,他瞳孔震动,其中的嘲弄讽刺全都消失不见,耳边就只回荡着这一句话。

  你是个男人,就和我一样。

  贺摇清看着眼前的人,几乎是疑惑不解了,明明这人才是最无辜的,不是吗?被欺瞒,被戏弄,被设计以至于被迫娶个男人,难道不应该是暴怒、愤恨或是质问吗?怎么还能像现在这样,对眼前的罪魁祸首安慰地说上一句,“你只是个和我一样男人”呢?

  十八年了,他甚至已经习惯了那漆黑如同梦魇一样的深宫,还有周围所有人丑态毕露的眼神和面容,他知道自己是个男人,可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坚定地告诉他。

  作者有话说:

  设定是皇上太后等等要将出嫁公主送至皇宫正阳门,然后驸马来接哈。架空王朝,和我国古代的不一样。

第11章 眉眼带笑

  夏日的天总是亮地很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牖照进书房,在谢凌与的侧脸上投下了一道淡淡的阴影。

  书房里有张小榻,他就是在这上面将就睡了一夜,谢凌与起身,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颈,给自己倒了杯隔夜的凉茶。

  入口微涩,就和他这两日的心情一样。

  其实昨天贺摇清有一点是想错了,谢凌与又非圣贤,怎么可能不气愤?

  但他自问,贺摇清又做错了什么呢?他是如此的无辜脆弱,在充斥着谎言与恶意的深宫之中生活了十八年,分明是个男子,却永远都要以女子的形象过活,没有人会、也没有人敢告诉他真相,他甚至以为自己是个怪物。

  尤其是经过昨夜之后,仅剩的一丁点儿恼怒就全部化作了怜惜,谢凌与终于明白了之前太子话语中的意思,他简直不敢想象这人以前过的究竟是什么样的生活。

  所以他谁也不能怨,只能将满心的苦涩和真相全部压在心底,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敢拿出来独自品味。谢凌与自嘲一笑,他本以为自己情窦初开便遇上了对的人,这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幸运,却没想到连初遇都该是错的。

  罢了,还未开始的爱情便无疾而终,不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吗?所幸趁自己还未真正沉下去,现在终止还为时不晚。

  谢凌与喝完了茶,走到卧房,抬手轻轻地敲了敲门。

  却没想到他的手刚刚放下房门就开了,只见贺摇清穿着白色的里衣,长发有些凌乱地披散着,眼睛里还带着刚刚睡醒的迷茫,鞋却是穿反着的,可他却好似浑然不觉,还在懵懂且小心翼翼地对着谢凌与笑。

  谢凌与默默叹了口气,走进屋子,关紧房门:“你不用这样,就像在你……”他本来想说就像在你自己家一样,却忽然想到这人就算在自己的殿里大概也是不能放松的吧?于是就住了嘴,转而说道:“我会交代下人不要随便进卧房,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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