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虏 第10章

作者:九鲸是为 标签: 古代架空

  “……打小练出来的。”江棠舟有些无奈,“只是字迹比不得旁人罢了。”

  殷问峥“哦”了一声,弯下腰去:“来。”

  “什么?”江棠舟一愣,只看到一团影子陡然间矮了些。

  “在我背上写。”殷问峥说完,握住他的手腕,直直的覆在了自己的脊背之上。

  谢翼忙道:“祯王,让微臣来吧,莫要委……”

  “你旁边呆着去。”殷问峥白了他一眼,“快写,阿棠。我的腰弯久了可是会酸。”

  被殷问峥这么一催,江棠舟反倒忘了这不合礼数,一只手隔着一层薄薄的纸按着殷问峥的脊背,另一只手握着笔落字。

  殷问峥的蝴蝶骨格外明显,让那纸张翘起一角,穿过对方薄薄的一层衣物,似在翩翩而飞。

  江棠舟看不到,却能触碰到,分明只是体温的温度,却烫得人的十指都快化掉了。

  江棠舟打了许多的腹稿,因为殷问峥那对蝴蝶骨,最后只匆忙的将话浓缩成了几句,落款也写得浮躁,少了几分平日里写字的风骨。

  他收了纸,轻轻的拍了拍殷问峥,道:“好了。”

  “啧。”殷问峥的语气却有些遗憾,“怎么不写长一些?”

  江棠舟唰的一下就红了脸,忙转了话题:“便将此信带给太后吧。”

  “是。”

  作者有话说:

  真心感谢姐妹们给我的打赏 比我的订阅钱多多了。。。哈哈哈

第12章 比如你我之间的

  殷问峥令人将谢翼送出府去,听雨望着他的背影,反倒有些惴惴不安:“总觉得有些不安。”

  “各人自有各人的命数,你与其担心别人,倒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说罢,江棠舟轻轻的弹了弹听雨的额头,道,“光晓得在这里杵着,太子下了朝就直接领人过来,想必口渴得不行,你也不知替他去沏壶茶?”

  听雨别别扭扭的:“可这也没有放茶的地方呀。”

  的确,他们在这小池旁边,除了路便是垂柳,波光粼粼的水中央倒是有一处小亭,只可惜没船根本就渡不到那边去。

  殷问峥挑眉笑了:“湖中倒是有可以落座之处,船只在那边。”

  听雨朝那处一看,只看到一个破败的茅草屋,不过殷问峥都这般说了,她便飞快的往那边去了。

  果然,那茅草屋之后便放着一艘船只,虽然有些过于破旧了,但还能用就好。

  湖中亭上,四周感觉比湖边亮堂一些,就好似那烈日照着湖面的光又反上来,刺了眼。

  空气中隐有桂花香味,四周却并无桂花树,江棠舟鼻子一吸,去轻嗅那味道,极小的动作被殷问峥看了个正着。

  “府邸后面便是绗山,绗山上一公里处有一处极大地桂花林,每逢这个时节,京都就会有不少的姑娘公子去那处赏花游玩。”殷问峥解释道,“离这儿近的很,偶尔便闻得到桂花香。”

  时值八月,燥热的温度似乎被这时不时飘入鼻尖的桂花香给消解几分,独一点淡淡的留香。

  “你若喜欢,明日我便可带你去看上一看。”殷问峥执茶微噙,双眼笑眯眯的望着他。

  江棠舟执茶的手微微一顿,旋即不动声色的含了一口入肚,淡然问道:“太子这般闲吗?”

  “不闲,不闲,”殷问峥发出一声轻笑,“陪你怎么能算闲?”

  他这人说话时,亦真亦假,时真时假,让江棠舟也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

  特别是对方开这般玩笑的时候。

  江棠舟叹了口气:“太子,既是与我做交易,便不要说这种令人误解的话。”

  “那你误解了吗?”殷问峥只问他。

  殷问峥步步逼近,层层递推,让江棠舟想躲也躲不了,想逃也逃不走,只得生生的对着他。

  沉默半晌,江棠舟都没开口说话,殷问峥便拿手中那玉笛轻轻敲了敲他的肩膀,道:“同你开个玩笑,你这是生气了?”

  江棠舟心中松了口劲儿,可随之而出的却又有一丝莫名的失落。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也并不想知道。

  “晚上一起吃饭。”殷问峥站起身,“那船只着实是有些破旧了,你若是不想去那绗山,喜欢在这里待着闻花香,我便叫人新打一只送过来。”

  “……”江棠舟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的便解释了一句,“倒也不是不想去那绗山,只不过我什么也看不到,去了也不过是白去。”

  “但你可以闻。”殷问峥挑眉。

  “有些味道,淡淡的可以勾人十多年,可一旦凑近了,只会让人觉得逼仄浓郁。”江棠舟终于露出一丝笑意,“这叫做,远香近臭。”

  “那……”殷问峥眼珠微转,道,“我是不是就不该同你做这交易?”

  言下之意,却是不言而喻。

  江棠舟不再语,殷问峥便踏水直接到了湖边,高举了玉笛喊了一声:“晚上我来寻你。”

  那封太后的书信,江棠舟连拆都没拆开,直接举蜡烧了。

  听雨有些担忧:“若那老奸妇在里面写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呢?”

  江棠舟举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你这丫头,浑说什么。注意着些。”

  听雨小声嘟囔:“本就是个老奸妇……”听雨顿了顿,“若太后又良心发现,在里头给你指了条明路呢?”

  江棠舟嗤笑一声:“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么?”

  “不信。”听雨连忙摇头,“要让那老奸妇良心发现,恐怕只能转世。”

  江棠舟拿她无可奈何,便不再去纠正她的话,道:“我猜得到她这信中会写些什么话,左右也不打算依她的去做,看了也不过平添烦恼,倒不如不看。”

  “不愧是我家爷,连老奸妇什么心思您都猜的着!”听雨给江棠舟拿了顶高帽子。

  “行了。”江棠舟笑着摇摇头,“你去催催厨房,看饭菜如何了。”

  殷问峥说了晚上要来这吃饭,江棠舟即便不想和他一起吃饭,但说都说了,总也不好不准备。

  没过多会儿,听雨便寻着些府上的下人将饭菜给端了进来,满满的一大桌,就不信那殷问峥不够吃。

  江棠舟先在桌子上候着,可过了大概半个时辰,那头仍然没有任何动静。

  听雨问道:“爷,他不会不来了吧?”

  “再等上片刻,如果再不来,我们便先动筷子——”

  “等我做什么?”

  江棠舟的话音刚落,熟悉的另一道声音便紧跟着响了起来。

  殷问峥换了身便服,面如冠玉,神色放松。他身后紧跟着那位名讳若简的女子,端然大方,步步生莲。

  听雨只看了一眼,便低下头直在心里嘟囔。

  “啧——这么大一桌子的菜?”殷问峥扫了一眼桌面,一伸出手便有人递上一盆水给他净手使用,一打算落座便有人麻利的替他擦干净了椅凳,等他好不容易坐下去了,还有人替他将散着的衣袍整理整齐。

  听雨小声得不能再小声的嘟囔:“嚯——这派头。”

  她刚一说完,抬眼就看到殷问峥意味深长的望了自己一眼,吓得背后直出了一身的冷汗,忙把头垂得更低了。

  江棠舟倒是什么都看不到——只晓得殷问峥过来了。

  “动筷吧。”殷问峥说。

  听雨忙上前替自家的主子布菜。

  至于那若简,竟自己个儿拿了银针去试,这也就罢了,银针试完,还要自己吃一口才行。

  听雨这性子向来忍不得,便怼道:“若简姑娘,这饭菜是你们府中人布的。”

  若简轻轻笑了笑,温柔的解释道:“得罪了。只不过这是太子爷多年以来的习惯,无论是在哪里用食,总要试上一番。”

  江棠舟也觉得有些不爽利,但他什么都没说。

  那若简试完,殷问峥这才真正的动筷,而这个时候,江棠舟已是吃得差不多了。

  殷问峥吃了几筷子后,江棠舟就说自己已经吃好了。殷问峥看着他:“你身上没什么肉,还是多吃些好。”说完又替江棠舟夹了几筷子。

  江棠舟皱了眉头:“我已是够了。”

  殷问峥刚要继续劝,却见殿外一个下人愣是屁滚尿流似的往屋子里跑来,边跑边喊着“报太子爷”之类的话,殷问峥夹了一筷子打算往江棠舟嘴里送的东西便就这么停住了。

  “什么事?”

  “回禀太子爷,”那下人磕了头道,“先前奴才送出去的那个人,又回来了,还满身是伤的,奄奄一息……”

  “谢翼?”江棠舟立马站了起来。

  安顿好谢翼,江棠舟这才算松了口气,向殷问峥道谢:“多谢太子。”

  “无碍。”殷问峥摆摆手,“我这太子府足够大,不过是住下一个人而已,算不得什么。”

  他说完,扫了一眼江棠舟,见他似乎并无要询问其他的意思,便挑了挑眉,主动提了话:“只是这谢将军出了城便被追杀,死里逃生,阿棠你怎么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惊讶?”江棠舟重复他的话,轻笑一声。

  “你就不想知道是何人所害吗?”殷问峥问道,“这人既然与谢翼动手了,证明也是想要你性命的。”

  江棠舟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暗光,这才道:“知道与知道,意义都不大。莫不是我知道了,他就不杀我了?”

  虽然江棠舟这话说得确实有些道理,但殷问峥还是有些不能理解:“但你却能在他杀你之前,杀了他。”

  此话戾气十足,倒惹得江棠舟回了回身,顿下脚步。

  殷问峥玉笛轻摇:“我可以帮你解决。”

  惹麻烦是肯定的,所以江棠舟格外想不通殷问峥到底图什么。

  他沉默片刻,才肯定的道:“你知道是谁。”

  “嗯,”殷问峥倒也大方的答道,“我知道。”

  “是你?”

  “……”殷问峥以玉笛抵额,“我知道,并不代表就是我做的。你与其天天在这里怀疑我,倒不如试着信任我。”

  江棠舟笑了笑:“我不傻。”

  殷问峥长叹了口气:“是三皇子。”

  “怎么看出来的?”江棠舟倒是想听他说出个一二三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