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宠难为 第50章

作者:陶瓷朋克少年 标签: 古代架空

  杜玉章又试了几次,但他两腿打颤,身子虚软,怎么站得起来?他急得两眼泛红,汗湿胸背——若当真站不起来,李广宁追究了,这奇耻大辱岂不就瞒不住了?

  “杜卿?”

  “陛下!”

  杜玉章突然抬头,脸上挤出一丝笑,向李广宁伸出手臂。他声音抖着,却刻意带着几分讨好,

  “臣身子虚弱,一时站不起身。陛下能否容臣放肆,借臣一臂之力?”

  杜玉章此刻脸上早失了血色,额发也凌乱着贴在脸侧。可他那一双桃花眼却是水汽氤氲,眼角也是通红着。更别提,他伸出的双臂在微微颤抖。看上去真是楚楚可怜。

  “借力?怎么借?杜卿,莫非你指望朕将你抱起来?”

  李广宁戏谑地看着杜玉章。

  “朕以前还真是小瞧你了。这等卖弄风情的招数,你居然也会。”

  杜玉章摇摇欲坠,额头上的冷汗成串地淌下来。他身子越来越冷,只有腿根是温热的——血流未止,还在不断外涌。

  “臣不敢卖弄风情,只求陛下念臣病重,能有几分怜悯。”

  “怜悯?”

  李广宁自言自语,却没有动作。他盯着杜玉章看了片刻,嘲弄道,

  “病成这样,居然还知道这样献媚。杜卿,说吧,你想从朕这里得到些什么?”

  杜玉章已经跪不住了。两只手臂张开太久,也已经酸胀地抬不起来。他低下头,一滴冷汗从鼻尖滴落。

  一只手勾起杜玉章的下巴。杜玉章眼神涣散,呼吸却带着逼人的热气。高热加上受伤,他哪还有半分力气?

  可偏是这玉山将倾病美人,叫李广宁心内一震,连呼吸都屏住了。他心跳如鼓,猫抓一样地痒。一双眼睛就盯在杜玉章身上,挪都挪不开。

  李广宁觉着,眼前这人像是已经再难支撑……若不能得了自己的怜爱,他似乎就彻底垮了。

  那奇怪的感觉再次在他心头激荡,李广宁真不懂,他怎么突然有将这个贱东西搂在怀里,贴在心尖子上的冲动?

  杜玉章身子软成了一摊泥。就算下巴被李广宁支撑着,依旧往地面滑去。他眼前全是金星闪烁。李广宁就在他对面,可那人面容在他眼里,也是一阵清楚,一阵模糊。

  却没想到,一双大手托着他腋窝,将他提了起来。杜玉章一阵天旋地转,晕头晕脑地撞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他肠胃里早就空了,此刻抽搐地泛着恶心,不住干呕起来。

第121章 .红字

  “唔……”

  “杜卿?”

  刚才李广宁不让他起来,叫他在冰冷的地上跪了太久。寒气侵入病身子,高热卷土重来,是来势汹汹。一阵汗潮伴着一阵热潮,杜玉章掌心冰冷,额头滚烫,身上只觉得冷,不住打着哆嗦。

  “杜卿,你在朕身上蹭什么?”

  “臣没有……”

  “没有?”

  杜玉章是真的没有。他不过是烧得太厉害,控制不住地发抖。

  “蹭就蹭了,朕又不会怪你。你这妖孽东西,天生不就是伺候朕的么?你不来蹭朕,难道还要去蹭旁人?”

  杜玉章才想辩白几句,就听到李广宁嘲弄地一笑,

  “朕还真想夸夸你,果然是学乖了。不但懂得讨好朕,还知道向朕讨要恩宠。现在,连投怀送抱都学会了!杜卿,你可真让朕惊喜!你这伎俩,还真是一等一的高。去做个娼奴,也是绰绰有余!”

  一个“娼”字出来,杜玉章浑身一抖。

  “臣,臣不是娼……”

  “那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榻上承欢,摇臀争宠,你还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

  万箭穿心,也不过如此。杜玉章哆嗦着嘴唇,轻声问,

  “莫非,陛下一直都当我是个……娼奴?所以才百般羞辱……折磨……?”

  李广宁一挑眉,低头看怀中人。杜玉章的样子当真凄惨,脸上没有血色,就连眼睛里也没有一点神采了。

  李广宁没来由地心中一痛。

  可这种心脏仿佛被握住的感觉,叫李广宁很不舒服。他反而变本加厉地冷笑道,

  “杜玉章,怎么到了今日,你还会问出这种问题?你以为只是我这样看你?我告诉你——不光我这么看你,所有人都这么看你!不然,他们为何单单容不下你在朝堂上?你以为你将政务做好就够了?杜玉章,你要记得——三年前你背主弃父,后来又卖身求荣,你这辈子就注定了结局!注定你永远只是朕的娼奴,永远别想翻身了!”

  眼看得杜玉章脸色越来越灰败,李广宁心中又是一阵抽痛。这感觉叫他更为暴躁,一双手钳住杜玉章肩膀,

  “所以你要记得,你这辈子就只能伺候朕!别指望另投别主,更别以为做了什么宰相,就能翻得了身!就算你做得再好也是一样!没人会领你的情,人人谈起你依然只会说,这就是那个‘名为宰相实为娼’的杜玉章!记住了么?”

  李广宁越说越狠仄,用力按着杜玉章肩膀。杜玉章的骨头也快给他捏碎了。他眼角带着红痕,就像是破棉絮一样被他摇来晃去,一点反应也没有。

  “……只有朕,才会给你这样的下贱娼奴留一个位置。所以杜卿,日后你便收起那清高的架子,专心伺候朕。朕会给你个善终的。”

  李广宁的怀抱依旧是暖的,杜玉章却只觉得冷。他抬起脸,唇角翘起,似乎是个笑容。

  “原来是这样。臣记下了。”

  李广宁满意地点了点头。在杜玉章额头上嘬了一吻。杜玉章依旧扯着唇角,似笑非笑。他被用力按在皇帝怀中。

  串串眼泪滚落,在李广宁龙袍上无力地晕开。很快,这点眼泪消散殆尽了,就像从未存在过。

  “杜卿,你是睡着了?”

  李广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杜玉章却紧闭双眼,没有给出一点反应。

  麻药的效力正一点点散去。身下的疼痛鲜明起来,这一夜还不知要怎么熬。本来他该趁着药效还在,多少睡一下的。可杜玉章根本睡不着。他头疼得快要炸裂,只要闭上眼,震耳欲聋的声音就在他耳边炸响——

  “娼奴!”“娼奴!”“下贱的娼奴!”

  到了今日,杜玉章才算知道了自己在李广宁心里,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原来李广宁一直当他是个娼奴。

  而李广宁贵为皇帝,他对自己的轻贱,恐怕所有人都早看清楚了吧。

  所以不管他再怎么努力挣扎,废寝忘食兢兢业业,同朝为官的同僚也容不下他。就连最下贱的太监,都敢出手凌辱自己!

  是啊,所有人中,能比太监更低贱的,不就是娼奴了吗?而一个卑贱娼奴,又怎么有资格和大人先生们并列朝堂?!

  ——他竟然沦落如此,人人得以践踏。可他分明记得,就在三年前,他还是高洁出众,人人仰视的白衣卿相啊……

  “杜卿,既然你睡了,朕就先走了。”

  李广宁的声音再次响起。他声音柔和,凑在杜玉章耳边低语。杜玉章却是头皮一炸,几乎惊跳起来!

  终于,李广宁走了。

  杜玉章睁开眼睛。他浑身冷汗如浆,呆呆坐了起来。全身重量都被压在腿根伤处,又是一股温热涌流而出,伴着撕心裂肺的疼。

  杜玉章撕开亵裤。鲜红血浆已经浸透了那层层缠绕的布条。等到布条也被除下,狰狞伤口就露了出来。

  果然,伤口被撕裂了,小股血流正从伤处缓缓淌出来。可杜玉章眼睛只盯着那鲜红的“娼”字——这个字张牙舞爪扑进他眼睛!像是他三年来流的所有血,都在这一个字里了!

  ——我不是娼奴。

  杜玉章突然抓起被血浸透了的布条,用力在“娼”字上擦蹭。布条上残血瞬间涂满大腿,但那个“娼”字依然清晰可见——可这是红漆涂就,极为牢固,任他将腿肉都擦得颤动不已,依旧不肯去掉半分!

  杜玉章咬着嘴唇,用力越来越大!他发疯一样地擦着,腿根的伤口也随着他动作来回撕扯,才长好的嫩肉被撕开了,血涌得更快。腿根里一片狼藉,红漆沾染的娇嫩皮肉先是红肿,随后就破了皮。

  “娼”字终于开始模糊——却不是红漆掉了!是杜玉章终于搓破了皮肉,那儿的皮肤连着漆迹一起被搓得血肉模糊!!

  ——我不是……娼奴……

  终于,杜玉章停下了。他张开双手,掌心里满是鲜红。

  杜玉章低下头,呆呆盯着自己两腿间。

  他两腿间满是血痕。新血叠着旧血,新伤挨着旧伤。那红漆“娼”字终于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整片血肉模糊的擦蹭伤口,依旧那么鲜明。

  ——终究是不一样了。

  ——与没有被烙下红字之前,终究不一样。拼着血肉模糊去掉“娼”字,依旧只是欲盖弥彰。这遍身伤痕与暧昧爱痕又有什么不同?都只是昭示了他身份的特殊——他只是君王身边的……娼奴啊!

  杜玉章的眼睛缓慢地眨动,一连串眼泪滚落下来,落在伤口上,和血融到一起了。杜玉章瘦削的肩胛骨不断起伏,连一向挺立的脊梁也佝偻了下去。他哭得浑身颤动,却依然压制着自己,只有在心里疼得受不了了,才发出一声呜咽。

  “我……不是……娼奴……”

  他小声说着,

  “我真的不是娼奴……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不是娼奴啊……”

  明明屋子里只有一个人。杜玉章却像是要证明什么,摇着头重复,一遍又一遍。

  “我真的不是娼奴……”

  杜玉章哭得很安静。

  伤口依然在流血。就像这三年来他的心,是失血不止——却终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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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心底寒到极点,终下定决心

  “杜相,杜相!您怎么样了啊?”

  沐浴房外,管家听着里面的水声阵阵,只觉得心里没底。杜相病成那样,还受了伤,却突然要沐浴?他身体受得了吗?

  尤其是杜玉章方才那个样子……

  刚才,管家才送走了陛下不久,就被杜玉章叫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