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皮崽崽的太子妃日常 第201章

作者:桃之幺 标签: 古代架空

  邱晁挑起了唇角:“照我说的去做。”

  “是。”

  有人赞成,自然也就有人反对。

  除了去向皇上谏言的,还有直接到东宫苦劝陆詷拒绝的人。

  “孤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

  “殿下。”那个官员急得跺脚,“此事断不能接受,无异是断了来日之路啊。”

  “哦?何至于此。”

  于是那个官员便一五一十地将目前众人的猜测告诉了陆詷,陆詷挑起了眉梢,摸摸下巴:“当真?”

  “千真万确。”

  陆詷乐了,走下凉亭拍了拍官员的肩膀:“多谢。”

  官员是受宠若惊,晕晕乎乎地出了东宫,他以为陆詷想明白了,却没想到陆詷想明白了另一件事——

  将计就计,借力打力,反其道而行之。

  于是暗卫便担负起了向太子现今以及昔日政敌散播这一猜测的任务。

  于是,本来被一些大儒烦得孤掌难鸣的陆兼顿时就收获了一批盟友,这些本来与陆詷不对付的官员纷纷展现出平日里弹劾与辩解的功力,引经据典和那些鸿儒辩得是不亦乐乎。

  本来是众矢之的的陆兼顿时落了个清闲,悠哉哉地喝了一口茶,心道儿子出息了,这招战术用得着实厉害,尤其是看着很多邱党之人纷纷力劝太子娶男妃有理时,陆兼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意。

  看来狐狸儿子已经成了精,那是不是这传位登基之事也可以开始筹划起来了?陆兼美滋滋地想。

  作者有话要说:  邱晁:太子必须和吴国公成婚!

  太子:有劳邱公,看在此事上凌迟可变为鸠酒,如何?

  邱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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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咸熙往事(二合一) 陶然亭中叙往事,往事云散心结了。

  那场晚宴之后陆兼歇朝三日,等到第四日早朝的时候,陆兼意外地发现发对者中还出现了新面孔。

  “蒋侍郎。”陆兼看着出列谏言的人笑了,“朕听说你的长女如今待字闺中,尚未许配人家。”

  蒋仪一窒,脸色一点点变成了猪肝红,梗着脖子道:“臣之谏言绝无私心。”

  “朕也没有说你有私心啊?”陆兼似笑非笑道,“只是你这做父亲的未免有些失职,次女都已许配人家,长女却始终未为她觅得夫家,总不是因为这两姐妹不是一母所生的缘故吧?”

  皇上的话没说透,但意思表达得却极为清楚——苛待原配嫡女。

  蒋仪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他仿佛看见了众臣指指点点,本就是极为好脸之人,当下是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小女无德,当不得陛下记挂。”

  陆兼的脸色寒了下来,淡淡地道:“朕也是有女儿的人,你的女儿与朕的女儿年龄相仿,如此不为女儿前程考虑的,也算是世间罕有。”

  这家中有待嫁女儿的大臣均是眼观鼻鼻观心均不敢站出来了,其实他们其中倒也并非都如蒋仪一般,很多人是待价而沽,但这个节骨眼上谁敢说话?都恨不得皇上能把自己忘记。

  倒是有一个小官出列道:“臣之次女因仰慕太子殿下,不肯许人,小女不求名分,只求以鄙薄之身侍奉太子殿下左右。”

  原本只打算看热闹的陆詷眼睛登时眯了起来,幸好他想着此事未平息前避免让珣儿上朝的,否则珣儿恐怕会把这殿给掀了。

  陆兼看了那人一眼:“正室未娶,便谈通房一事,你们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通房……

  众臣憋笑,可不是?太子侧妃是什么人都能当吗?以说话那人的家世才学,其女最多也就当个通房。

  这下是再也没有人敢自取其辱,陆兼扫了他们一眼:“既然诸位想说的都说了,日后莫拿此事再来扰朕清静。”

  眼看着朝会要散,又有一人出列:“启禀陛下,太子婚事乃社稷大事,须得祭告天地先祖……”

  听到这里众臣心中暗喜,由礼部出面反对再合适不过了,谁知道他们就听到了下面这句话——“当早日备下,若太子决意与吴国公成婚,六礼之事当筹备操办,陛下早做打算才是。”

  出列的人正是礼部侍郎夏褚。

  “此事便交由礼部筹办。”陆兼顿了顿又道,“礼部尚书半年前便向朕请辞告老还乡,如今身体虚弱卧病在床,朕已赐下御医,却未见好。太子公主的婚事还需有人督办,夏褚,此事便交予你。”

  公主?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也知道自打龙将军想要求娶公主后,命妇便络绎不绝地进宫拜见皇后娘娘,只要这圣旨一日未下,他们的儿子便还有希望。听皇上这么说,那就是皇上已经有决定了。

  陆兼笑道:“本想将安平多留几日,既然如此,便宣旨吧。”

  太监出列:“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安平公主乃朕之嫡女,为皇后所出,自幼为朕所钟爱,为朕与皇后躬亲抚养。公主自幼性资敏慧,嘉言懿行,今已是双十年华,适婚嫁之时,纵朕与皇后万般不舍,终要择一佳婿。龙骁营将军龙少阑乃义王爷之子,人品贵重,历练有成,战功赫赫,忠义两全,与公主婚配天造地和,朕心甚慰。为成佳人之美,兹将安平公主嫁予龙少阑,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龙少阑当即跪倒,陆兼走下台阶,亲自将圣旨放到龙少阑的手中,看着龙少阑眼中强压的喜悦和激动也笑了:“朕就这么一个女儿,说是千娇百宠也不为过,朕只盼你们大婚之后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臣定不负皇上所望,亦不负公主情谊。”

  金銮宝座后的帘子忽地晃动了一下,众人都听见了轻微的脚步声,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帘子后的安平鼓起了腮帮子,谁同你有情谊了,脸上却晕开了小女儿娇羞时的酡红。

  龙少阑自然也猜到了帘子后的人,眼中染上了丝丝笑意,还有一丝急切,也不知能不能找钦天监的人说一说,把日子往前定一定。

  散朝之后其他人不论之前有何想法也都纷纷对着龙少阑道喜,不仅仅尚主之喜,听皇上的意思,似乎还是有意让龙少阑承爵。

  但是道喜之后他们便都换了副面孔去围堵夏褚,夏褚淡淡地看着他们:“诸位大人,家父近日返京,在下着急回家相陪尽孝。”

  众人一愣,想起了那位急流勇退的大理寺卿,那时皇上有意命他为相,却被夏子榆以身体为由挂冠而去。虽说最终并未为相,但作为内阁大臣,在朝中的影响力不可谓之不大。想起夏褚的出身,原本那些面露咄咄之色的人都努力挤出了一丝和善:“夏大人,您也是翰林出身,又身处礼部,纲常伦理不可违。”

  “何为纲常?”夏褚淡淡道。

  一人沉声回道:“阴阳相合便为纲常。”

  来人是肃国公,林恪。

  夏褚见他,也不打怵:“肃国公可知何为君臣之纲?父子之纲?”

  林恪脸色一沉:“难不成皇上胡闹做臣子的也要跟着胡闹不成?”

  “肃国公可知天地为何性别?”

  林恪皱了皱眉头,手抚花白的长髯:“天地怎能分性别?”

  “天为乾地是坤,皇上为乾皇后为坤,既然天地不分性别,那乾坤自然也是不分性别的。乾坤相合,国泰民安,这个道理皇上明白做臣子的自当也要明白。”

  林恪立即意识到自己落入了文字陷阱,只是他有备而来当即回道:“易经有云:坤,地也,故称乎母。尔怎能说何人都可为坤?”

  “这当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在下何时说过何人都可为后了?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为后者定当以厚德载物,吴国公以一己之力孤军深入,为边疆百姓出生入死,封赏时却先士后己,难道当不上一句厚德载物?”

  这下子林恪气得青筋暴起,声音都在发抖:“可他是个男人!”

  夏褚还是这副冷淡的模样:“但是又没有人说太子妃不能是个男人?更何况卦象如此,肃国公是意图置太子寿数于不顾还是置江山社稷于无物?”

  众人都捏了一把汗,林恪乃三朝老臣,内阁辅臣,谁都要给三分薄面,与夏褚的父亲夏子榆曾同朝为官,关系也过得去,可夏褚如今却是半点面子都没有给林恪。

  大家都觉得夏褚不通人情,但夏褚看着林恪涨成猪肝色的脸不免有些快意。确实,两位父亲其实和林恪关系都还过得去,但夏褚知道一事,那便是林恪曾经上书弹劾过两位父亲关系过密,未守君子之仪。这件事旁人不知,是因为皇上将奏折压了下来,于是两位父亲一合计,干脆便辞官归隐。

  夏褚知道林恪性格如此,并非对两位父亲有什么成见,但恰逢又是类似的事情,夏褚难免心中生出一丝快意。

  眼见着因为他们二人的唇枪舌战,一群大臣便堵住了金銮殿的殿门口,这个时候有一个太监走了出来,笑眯眯道:“肃国公,皇上请。”

  众人定睛,见是宁公公连忙拱手。

  林恪深吸了一口气,气冲冲地整理了一番袍袖,冲着夏褚一甩,扭脸看向宁公公:“有劳公公带路。”

  等他们二人走了,其他大臣不免提醒他:“肃国公乃三朝老臣,你多少注意一些。”

  夏褚笑了笑:“肃国公为人向来是刚正不阿,从不徇私,我等同朝为官自当向国公学习,若只因其身份便不说实话,岂非不配与国公同朝称臣。”

  众人眨了眨眼,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谁都能听出其中的怪异,可他们怎么想也没回忆起林恪有为难过夏褚。尤其是林恪如今身体不比从前,时常称病不上朝,今日上朝恐怕就是为了太子大婚一事。

  宁公公引着林恪往宫内走,当他们路过御书房却没停下时林恪愣住了:“陛下不在御书房?”

  “是啊,今日天气不错陛下心情也好,所以在旁处等候国公。”宁公公还是笑容可掬的模样,“烦请国公随我来。”

  他们逐渐偏离宫殿中轴,逐渐向东边走。

  “慢着。”林恪总觉哪里不太对,再往那边可就是朝阳殿了,“是陛下找我还是太子找我?”

  “当然是陛下,太子爷去礼部操办公主婚事了。”

  合情合理,林恪虽觉得不对,但也不能抗旨,只能跟着宁公公一路东行。稍微让林恪安心的是,他们路过朝阳殿时并未停住脚步。

  又走了一段路,两边的花草逐渐稀少,来往的宫娥太监也逐渐减少。就连阳光似乎都也变得稀少,林恪觉得有些些冷。

  终于,宁公公停住了脚步:“肃国公,前面便是陛下停歇的凉亭了。”

  林恪看着那个亭子,神情有些恍惚。这个亭子他来过,只是他来的时候这亭子还没有名字,这亭子的名字还他与师兄想的——陶然亭,这亭子的字亦是师兄所写。

  与君一醉一陶然。

  只可惜为这亭子从那之后他们再也没有来过。

  那是哪一年?依稀是四十多年前,林恪的思绪飘向了那个晦暗的夏季。每个人都很浮躁,每一个人都觉得又大事要发生,直到那年夏末,一道废太子的诏书下达,所有东宫官员一夜之间全数下狱。

  他那时年少轻狂,才高傲物,不知天高地厚的为太子写了数道檄文。这件事他不后悔,但是他没有想到因为此事师兄赔进去了身家性命……

  时隔四十余年,他又重回故地,好好地站在这里,但当年与他在这凉亭的人却早早离开了,一时间不免湿了眼眶。

  宁公公见他驻足不前,唤道:“肃国公,皇上还等着呢。”

  林恪这才回神,哑声道:“知道了,我这就进去。”他强迫自己拢起心思,整理好思绪,不让那些纷杂的往事扰乱他的表情。但即便如此,他在上台阶时因为看着那已经有些破损的牌匾以及牌匾上的题字,脚步一沉差一点摔了个踉跄。

  宁公公赶紧相扶:“国公爷您小心些。”

  林恪谢绝了他的搀扶,撑着扶手一级一级台阶走了上去。这凉亭有三层,到第二层时林恪便看见了那道明黄的身影。

  “参见皇上。”林恪刚想跪拜,陆兼便免了他的礼:“肃国公随意坐吧。”

  皇上站着,林恪哪里敢坐,也站着。陆兼唤他上前:“从这里能看见咸熙宫。”

  咸熙宫,密王陆玺的住处。

  林恪心下一突,只听陆兼继续道:“已经过了四十多年了,那时候朕还未出生,只是听父皇提起过。”

  林恪不敢接话,也不知道该如何接,幸好陆兼也没有打算让他接这个话茬,只是继续道:“父皇曾对朕说过,明面上密王是因豢养面首被废,实则却不是那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