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官之后我改行算命了 第4章

作者:秋声去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爽文 古代架空

  但是他根本不敢多说一个字,生怕谢棠如叫他把剩下的吃完。

  过了会,谢棠如提着食盒走过来。

  “下回不要这么莽撞行事了。这回是我,若是换了别人——有你们苦头吃。”他微微冷笑,见他喝个酒就当他要饮毒自尽,这群人可真能想,“最近大行皇帝仙逝,京中多事之秋,你们也注意不要叫人抓到什么把柄。”

  一群人当即点头。

  他们也知道,几个皇子明争暗斗的厉害。他们身后还有家族,行事自然不能轻率。

  商清怀更是保证:“从明天开始我就在家里好好用功念书。再也不出来闲逛了。”

  谢棠如嗤笑:“你爹上回罚你抄的的一千张字帖你抄完了没——这都一半个月过去了。”

  商清怀低头:“……没有。”

  他要是那么用功,还能叫纨绔吗?抄不完不是很正常?

  一群人又说了几句话,都各自打道回府去。谢棠如也拎着食盒慢悠悠朝魏国公府走去。

  一跨进府门,就看见他爹盘腿坐在庭院内,闭目眼神。谢棠如挑了下眉头,问旁边的小厮:“这是做什么呢?”

  小厮恭恭敬敬地回答:“国公爷正在蓄神养气,让天地之间的清气流过五脏六腑,洁净身体。”

  谢棠如讶然:“难不成我魏国公府已经没落至此,竟没有水给堂堂超一品国公沐浴吗?”

  “…………”正感受天地之间清气的魏国公额头上青筋跳了跳。

  “混账东西,给我滚过来。”

第4章 醉袖抚危栏04

  谢棠如拢着袖子施施然走过去。

  魏国公眼皮子一掀,跳起来就要暴打这倒霉儿子一顿。

  “叫你没事编排你老子我。”

  谢棠如堪堪避过。

  要不是他爹这把年纪了,说不定他今天能被老头子追着打跑出三条街。

  他闪过魏国公迎面来一拳,嚷道:“你再打我,你的酱肘子就没了!”

  拳风在他面前停住。

  魏国公环视一眼四周:“都下去吧。”

  等小厮们都走得看不见了,他才搓了搓手:“宴仙楼的?”

  谢棠如点了个头,把食盒递给他。

  “嘿!还是这玩意香!那几个破道士天天叫老子我吃什么花上的晨露,吃吃吃,吃那玩意神仙也得饿死!”

  魏国公掀开食盒盖子,一看到里面淋着酱汁的肘子,眼睛亮起来。

  “你少吃点那些玩意,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年。”

  谢棠如道。

  魏国公白他一眼,“你小兔崽子安分点,我肯定能多活几十年。”

  一数落起自己的不孝子,魏国公的声音都响亮几分:“你瞅瞅你自己这副德行,整天鬼混就算了,还成天想着干一些不三不四的事情!你老子我辛辛苦苦才活到今天,万一被你连累诛了九族…………”

  谢棠如马上接话:“您老人家放心,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那我肯定就不当您儿子了,诛九族肯定也轮不到你头上。”

  “轮不到我头上,你想轮到谁头上啊?”魏国公啃了一口酱肘子,大声呵斥谢棠如,“不肖子孙!”

  谢棠如:“…………”

  谢棠如觉得他爹越来越不可理喻了。

  他默了默:“您继续吃吧。”

  说完不等魏国公呵斥他,抬脚就走,三两步就消失在了园子中。

  魏国公又啃了一口酱肘子,骂一句:“小兔崽子。”

  小兔崽子没听到他爹骂他,小兔崽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小兔崽子开始听暗卫禀告。

  “主子,那人过了熹直门,去了城南坊,在那里人跟丢了。”

  说的是今天捡到谢棠如玉佩的那个人。

  谢棠如“嗯”了声,对这个结果倒是没有多少意外。

  那个男人出身行伍,身手高强,非普通人能及。他手下有几分本事他心底也清楚,能跟这么一段路已经不错了。

  但既然跟丢了,就证明对方身份确实不一般。

  谢棠如有点漫不经心地思考着。那人会是什么身份?又是谁的人?

  在这个时节进京,又像是出身军中,不会是那位四皇子、成王殿下的人吧?

  他想了想,觉得这个可能不小。

  那位成王殿下如此讨厌,但他手底下的人倒是不错,可堪一用。

  “继续让人留意近日京中外来者的动向。”谢棠如屈指在膝盖上敲了敲,还是补了一句,“另外,若是有发现今日那人的动向,及时向我回禀。”

  “是。”

  “那位成王殿下从边境折返,算算日子仪仗应该到崇州境内了。”他没头没尾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属下尚未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谢棠如继续问。

  “我们的人到哪儿了?”

  “回世子,也快到崇州了。”

  谢棠如略略沉吟片刻,“先按兵不动。崇州离帝京不远,该有人比我们更着急才是。”

  帝都动荡,皇子党派争斗僵持不下,天子阙内那把至尊高位谁都想要。而这个时候,一位手握兵权的嫡亲兄弟反而是皇子们最大的仇敌。

  “若是后日还没有收到消息,就让我们的人……推一把。”

  他口吻噙着几分淡淡的笑意。

  属下心头一跳:“……是。”

  谢棠如制订完针对成王的计划,心情好上不少,一边心里想着对方被乱箭射死、骑马摔死、被人毒死、重伤不治而死、吃饭噎死等等几十种死法,一边继续为死掉的老皇帝伤心掉了两滴鳄鱼泪。

  ——老皇帝干嘛不再晚死几天,等局势更混乱一点,才有利他从中混水摸鱼啊。

  谢棠如颇为可惜。

  这样一想,倒真有两分情真意切的伤心了。

  不过,他更伤心的是他爹让厨房禁了他的晚膳。理由是他这个不孝子供的那盘酱肘子把魏国公咽到了。

  魏国公:不孝之子,其心可诛!

  谢棠如:“…………”

  就这样,他晚膳没了。

  甚至为了惩治他这个逆子,他爹给厨房掌勺的师傅放了半天假,还叫人把厨房锁上了。

  谢棠如幽幽地问自己的侍卫:“我其实是他仇人的儿子吧?”

  “您别这样想。”侍卫憋出一句,“说不定您就是他仇人转世。”

  “…………”谢棠如觉得这侍卫可能是他爹的卧底。

  但饭还是得吃。

  厨房没有饭,可别的地方有啊。他爹养着一群道士,每天和人讨论长生得道,总不可能饿着他的座上宾。

  谢棠如拐脚穿过两道垂花门,进了南面的一间院子。这院子里住着一个他爹养的道士,但具体姓甚名谁他是不清楚的。

  于是一概以“道长”称呼之,必不会出差错。

  道长年过半百,仙气飘飘,胡子一把,可能比头发还多。

  道长一个人住。

  道长正在吃饭。

  谢棠如瞄了一眼,席面上有八宝鸭、鸡茸金丝笋并三四样爽口清淡的小菜。

  见他来,道长连忙起身相迎:“世子爷今日降临可是有什么事情吩咐?”

  同时心里犯起了嘀咕,魏国公这个儿子对他们这群道士素来都是不假辞色,今天突然造访——非奸即盗啊!

  谢棠如道:“近日偶遇一件事,实在令我困惑不解,所以特意此前来讨教道长,希望道长为我解惑。”

  听了这话,道士一下子放下心来,摸了摸胡子说:“人生在世有惑实属常事,世子不必过多忧虑。不知世子是否用过晚食了,不如坐下与贫道一同享用些膳食,顺道与贫道说说世子的困惑之处?”

  这正合了谢棠如的心意。

  故作矜持地“嗯”了声,施施然坐了,又“盛情难却”地用了几口饭食,谢棠如突然搁了筷子,说:“道长,如此佳肴岂能没有美酒作伴。”

  道士:“世子所言极是,可惜我这并无好酒。”

  “道长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谢棠如笑吟吟说,“难道我父亲还能亏待道长一坛好酒不成?”

  说着吩咐婢女:“道长命你去国公处取一坛梨花白来。”

  道士:“…………”

  只是没等他说什么,婢女已经领命去了。

  “梨花白”是南方传过来的一种烈酒,因有梨花香、色泽浅淡而闻名,颇得达官贵人的喜爱。可惜此酒难酿,有价无市,魏国公好不容易才得了几坛,舍不得多饮,只偶尔浅酌一小杯。

  简单点说,就是谢棠如他爹的宝贝。

  不多时,婢女便捧着一坛酒回来了,抿唇微笑:“国公爷不在府内,管事便做主将这一坛酒交与了奴婢,听说是最后一坛了,亏得奴婢去的赶巧呢。”

  谢棠如弯了弯唇,夹了一筷子笋丝。

  他当然知道他爹不在府中。他要的就是老头子不在府中。

  梨花白没了,这下老头子回来得气死了。

  吃过酒菜,用过饭食,道士已经有了三分醉意,用仅剩的神志对谢棠如道:“世子还未说您究竟有何烦忧,需要贫道解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