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官之后我改行算命了 第8章

作者:秋声去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爽文 古代架空

  为了防止魏国公大义灭亲,安抚好他爹十分重要。

  李梦书正一个人在府上,他娘和他几个妹妹出去烧香了,他爹这几年都外放为官,不在京中。

  谢棠如在李梦书的书房里喝了杯茶,润润喉咙,开口问:“我听闻府内素来珍藏了不少美酒,不知有没有梨花白?”

  “说话这么客气干嘛?我爹娘又不在。”李梦书说,“咱们是什么交情,有什么直接说就好,难道你要一坛子酒我还能不给。”

  说罢李梦书微微迟疑,“……不过你若是要其他酒还好,这梨花白我家中倒还真不知有没有。”他吩咐身边一个小厮去酒窖那边询问一番。

  “可阿如,你素来不是不爱饮酒么?怎么忽然想起问我梨花白?”李梦书奇道。

  “不是我要喝,是老头子要。”谢棠如懒洋洋撑着额头,“我前两日拿了他一坛子酒,今日想起来找我算账了,非要我赔一坛给他。我哪来的梨花白,思来想去也只能问问你这儿有没有了。”

  “魏国公大人爱酒至极,阿如你拿他的酒岂不是犹如杀他亲子?”李梦书失笑。

  魏国公沉迷修仙之道这几年来,斋戒可以,着布衣可以,每日修身养性可以,但绝不可以不喝酒。

  此时还曾引得老皇帝过问,很是在帝京里疯传了一阵流言蜚语,不少人都猜测老皇帝是不是打算对魏国公府动手,后来才发现老皇帝只是以为喝酒是什么特别的修仙之道。

  “岂止如此?”谢棠如叹了口气,“我爹迟早能为一口酒把我这个亲子卖掉。”

  李梦书只是笑,并不把谢棠如随口说的话当真。若不是父子关系甚好,哪里会这样相处。

  两人说话之间,李梦书的小厮回来,禀告府中已经没有了梨花白。

  李梦书充满歉意地看向谢棠如。

  “我因不善饮酒,故而也不清楚这些。倒是叫阿如你白跑一趟了。”

  “无妨。”谢棠如倒不在意,反正老头子又没有说这几天就要,等他慢慢找个三年五载也不是不成。“不过既然你这里都没有,那其他人府上我也不用问了。”

  与谢棠如熟识的几个人,如商清怀一家都不喝酒,所以也没有藏酒。剩下几个要么同样不喝酒,要么和谢棠如没熟到那地步。

  倒也不必再问。

  李梦书想了想说:“其实几位皇子府中倒是可能有梨花白。前几年南州刺史进京,上供了三百坛梨花白,宫中自留了一百坛,其他都被陛下赏给了几个皇子。成王殿下因为有功一人便得了一百坛,他也不在京中,那些梨花白应当都好端端在府内。”

  “待过些时日成王殿下回京,我与清怀商议,登门求一坛梨花白如何?”

  “不必麻烦你们。”谢棠如不想和成王多加牵扯。

  何况他计划着要杀成王。

  要是成功,成王人都没了,还谈什么梨花白。

  “成王殿下与我们等素来没有交情,也不好贸然开口。”谢棠如淡淡说,“若是得空,我去大皇子和三皇子殿下府上问一问。”

  李梦书看着他,点头。

  “那就听你的。”

  谢棠如又坐了一会,闲聊几句就回了魏国公府,甫一进府,就有侍卫过来:“世子爷出去时,有个人登门拜访,说与世子爷在宴仙楼有过一面之缘。”

  “奴才想应当就是您特意吩咐过的人,便让他在府内暂等片刻。”

  谢棠如唇畔扬起微笑,因为“梨花白”惹出来的郁气消散,心情顿时好转。

  “人在哪?带我去见他。”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上章太短了,所以补更一张,反正存稿箱见底了。

第9章 醉袖抚危栏09

  费尽心思钓到的猎物终于出现在自己面前。

  谢棠如脚步都轻快两分。

  一进厅堂,便看见左侧的椅子上坐着个灰衣男子,正是宴仙楼内的故人。听到脚步,灰衣男子转过脸来,对谢棠如露出个淡淡的客气的笑。

  谢棠如才发现他有一双极为锋利的眼睛,使他介于寻常与俊朗之间的相貌多惹人瞩目几分——但谢棠如猜这并不是对方真实样貌。尽管如此,可也比帝京里头赫赫有名的那些什么走路三步一喘、要么悲春伤秋、要么抱怨朝廷不公的才子好看得多。

  就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自己居然没有发现他有双这么锐利的眼睛。

  像草原上的鹰隼,又明亮的像广漠里的流星。

  真是奇怪。

  为什么第一次见没注意到?

  谢棠如暗想。

  心思转瞬即收,谢棠如脸上挂起高兴的笑:“原来是兄台你啊!那天忘记请教兄台名字了,我这几天一直差人打听都没有找到兄台的下落。现在兄台自己上门来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他语气真诚地令人听不出一点端倪。

  就是用词略有些说不出的奇怪。不像是欢迎个期待已久的客人,反而像见到什么东西自投罗网的那种高兴。

  灰衣男子脸上神情微妙地顿了片刻,没有从谢棠如那双全然无辜的清澈眼睛里看出什么,才如常地开口:“世子。”

  说着抱拳行了个礼。

  谢棠如连忙去扶他。

  “兄台是我大恩人,何必如此多礼。快请坐!”他说罢又扬声吩咐婢女奉好茶上来,马上就有俏生生的清脆应答。

  不多时魏国公府上花容月貌的婢女们便笑嘻嘻捧着茶盅,莲步轻移,如一团云雾将这位“世子的贵客”围拢在中间,腰间环佩叮叮当当,与少女笑声交杂在一起,女孩子们头上满头珠翠映得人目眩神迷。灰衣男子接过茶盅,似乎是不太适应这样的场面,扫过一眼便垂下眼睛不再多看。

  早听闻魏国公府这位世子是京城一等一的风流少年郎,他原先还不解其中真意,只当是魏国公世子生的好看,引得闺阁女儿多情思而已。

  没想到只一照面,他便深刻认识到了魏国公世子果真名不虚传。

  谢棠如坐在主位上,似笑非笑看着这一幕,挥了挥手:“都下去吧,不要失礼惊扰了贵客。”

  看来是不喜欢美人。

  要投其所好也真是叫他头疼。

  婢女们笑吟吟告退,只留下一屋子隐隐约约浮动的脂粉香气。

  灰衣男子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他虽然常年不在京中,但到底身居高位,也不是没见过红粉阵仗,本不至于这么无所适从,只是一看到魏国公世子那双饱含戏谑、像是在看好戏的眼睛,他竟然没来由得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这位魏国公世子也不是个爱捉弄人的性子。

  他这样想着,听谢棠如开口问:“当时在宴仙楼一别,可惜实在匆忙,没有来得及询问兄台的名字。不知道今日我可有缘得知兄台姓名?”

  谢棠如低声轻笑,语调不急不缓,也没有王孙公子的傲气凌神,很容易得人的好感,叫人对他言无不尽。

  也难怪魏国公世子能交游甚广。他面上并不显,只答:“在下姓姚,单名一个尚。”

  这介绍风格确实很武将,不如文官们那样引经据典,恨不得在姓名上大作文章以证明自己出身来历不凡。

  谢棠如对自己的猜测又肯定了两分。

  他便笑吟吟地抚掌:“是个好名字。”

  说完这句便没下文了。

  气氛微微静默。

  姚尚:“………”

  他倒忘了这位世子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没读过几本圣贤书。能夸出这一句已经很对得起世子大人的水平了。

  谢棠如不是不能把这个名字夸出花来,只是没必要。人都在府上了,还愁这一时半会么?倘若太过心急,反而会引起对方的警惕。

  他说:“我已经知晓了兄台的名字,但兄台还不知我的名姓。”

  “世子在京中……颇有名声。”姚尚说着略一顿,随即面色如常往下说,“因而我已经知晓了世子的名讳。”

  他来之前自然将谢棠如是个什么人打听得一清二楚。除了一张遗传自先魏国公夫人的脸,此外可以说一无是处,招猫逗狗,游手好闲,还令魏国公被言官参过教子无方。

  帝京里头虎父犬子的绝佳代表。

  但是要说这位世子做过什么罔顾王法的恶事,想个把时辰也说不出一两件。

  许是少年人心性未定,好玩了些,传在有心人耳朵里才变成这样。与真正仗着家世为非作歹的人不一样。再加上先帝晚年猜忌臣子,尤其是魏国公这种手握兵权的重臣,极可能是为了打消先帝的忌惮,谢棠如才被魏国公刻意养成了这样。

  他心中对这位魏国公世子并无恶感,反倒有些说不出的遗憾。

  谢棠如:“对了,还没有问兄台今日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今日贸然叨扰,是想请世子允许在下在府内借住一段时日。在下在京城内并无什么故交,若是住客栈,京中客栈虽然也好,只是……”他没有继续往下说,恰到好处露出一点点落魄的窘迫来。

  不用多说一个字,就很能让他心领神会他的处境。

  谢棠如果然理解了,当即果断说:“这有什么,不过是借住几日!只要兄台不嫌弃寒舍简陋,住个三年五载也无妨。”

  转头吩咐完婢女收拾屋子,他又对姚尚说:“兄台之前捡了我的玉佩,可是帮了我大忙,眼下也该让我回报一二。千万别同我客气!”

  姚尚看着他颔首,再次不无遗憾地想到了对方的纨绔名声。

  若是魏国公肯费心思好好教养,也是个丰神毓秀的小公子。

  他还不知道谢棠如长成这样不是魏国公的锅,纯属他本性如此。

  而魏国公也还不清楚自己被好大一口锅从天而降砸中了脑袋。他还在生气他养的小兔崽子不给他去找“梨花白”,反而在府内和人勾勾搭搭。

  照例完成每天让清气流经五脏六腑的修行后,魏国公对着仆役露出了恶狠狠的笑容:“既然那小兔崽子说老子这里是寒舍,就让他给我住到柴房里去!”

  仆役战战兢兢,唯唯诺诺应答,结结巴巴把魏国公的话转告给谢棠如,连爬带滚地远离这对父子的视线范围。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可是这对父子吵架不止是池鱼,连池子都能给烧没。

  不是亲生父子,简直胜似生死仇敌。

  谢棠如无语地摸了摸鼻尖。

  “是老头子把人吓成这样,可不关我的事情。”

  矗立在一旁的侍卫眼神动了动,对自家世子不要脸的精神打心底表示了赞叹。

  过了小半刻,又听谢棠如说:“我这么惨,得找个人好好安慰我才行。”

  侍卫:“………”

  谢棠如先往厨房去要了块生姜,试了试确定可以不露痕迹“唰”地流下两道泪痕,才哼着支戏楼里的小调去找他今日的“贵客”。

  感谢他老子给了他这么个拉进关系的好机会。

  真不愧是他亲爹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挂个预收,专栏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