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火 第8章

作者:秦柒 标签: 古代架空

  姜庭知这下哪儿有不让的道理,停在原地等了一会儿之后随侍将另一匹马牵过来,他原想下去将凌锦棠抱上马,谁料凌锦棠却在两匹马即将凑到一起时利落地踩着马镫翻身上马,衣袂翻飞间已经稳稳当当坐在了马上。

  他坐直了身子,牵着马缰的手微微用力,朝姜庭知微微一笑。

  姜庭知心领神会般地道:“不如比比骑术?”

  “驾——”同时响起的两声喝伴随着马蹄踏在地上的声音,烟尘四起中只见一黑一青两道身影前后远去,辽阔天地间风声瑟瑟,惟余回响。

  姜庭知有意让他,跟在他身后稍慢几步地看着他的背影,凌锦棠身量修长,骑在马上身姿潇洒俊逸,倒也真不怪季淮玉对他动了念头,毕竟这样的人确实当世难寻。

  而他大概也明白凌锦棠为何宁愿跟他来西都,也不想留在盛京了。

  本质上来说,他们才是一类人。

  凌锦棠即便心甘情愿嫁给他,他也不会舍得把这人只留在王宫里当王妃。

  见姜庭知久久没跟上来,凌锦棠回头朝他遥遥一望,狼王今日穿一身鸦色滚金线的骑装,袖口和腰间收紧,整个人都显得洒脱极了,额前碎发被抹额往后束了束,露出英俊的眉眼,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十七岁的少年郎看向他,满心满眼的欢喜,马鞭轻扬,朝他疾驰而来。

第十六章

  离西都还有两三天的路程,晚上歇在襄州,用膳的时候姜庭知还一直死皮赖脸抱着凌锦棠的胳膊试图跟他睡一个屋,凌锦棠没答应也没拒绝,倒是想好了他过来时自己推脱的借口,但小狼王这人话里当真没个准数,凌锦棠等了一个时辰没见他来,又不放心地去找他。

  他无奈地想,自己何时别扭成这样。

  会兰煜支支吾吾地说狼王出门有事去了。

  直到第二天临走也没见姜庭知回来,凌锦棠上了马车,却发现狼王坐在里头似乎是在打瞌睡,手边搁着个上了锁的木箱子。

  听见声音,他睁眼朝凌锦棠笑了一下,道:“过来给我抱一抱。”

  凌锦棠道:“殿下困成这样,昨夜是做什么去了?”

  姜庭知拍拍自己的小箱子,“准备大婚时用的香料去了。”他拉住凌锦棠的手,“当初我来盛京,可没想过会带着王妃一起回去,我的婚事也一直都没提起过,所以很多东西都没准备,虽然已经让人先行回去布置,但有些东西总归要我亲自来置办才放心。”

  “这些香料是用来薰婚服和锦被的。你们大周人习惯在大婚的床上铺桂圆红枣花生这一类的图个好兆头,靺苘自然也有类似的风俗。”

  “多子多福就算了,靺苘有一味瑞麟香,香气经久不散又有开窍避秽的寓意,新人大婚时用此香料,能够永结良缘,百年静好。”姜庭知笑着道:“昨夜忽然想起其中一味香料只有襄州才有,便急忙跑去寻了。”

  凌锦棠听他这样说,半天却没回话,有些迷茫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姜庭知对他的事情已经愈发上心,可他自己却好像总不知跟他如何相处似的,这么多天下来,他竟从未想过要给他准备些什么。

  他先前是把姜庭知当作自己离开盛京的契机,现在呢?

  狼王见他没回自己的话,也不恼,稍稍用了些力将他拉到自己怀里来,凌锦棠坐在他腿上,此刻倒是没推开他。

  像是终于回过神,他抬眸看向姜庭知,认真道:“殿下有心了。”

  姜庭知被他这眼睛看得半边身子都麻了,心道,这世上确实有站在那里不动就让人想要把全天下的宝贝都寻来讨他开心的人,凌锦棠这眼神明明是坦诚言谢,可偏生勾勾绕绕漂亮得让人心旌摇荡。

  他喉结不自觉动了两下,埋首在他颈侧撒娇道:“好困。”

  凌锦棠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道:“殿下昨夜一宿未眠,现下好好休息,我……不会乱动的。”

  他知道姜庭知不打算放他下去,便也没再挣扎,小狼王刚刚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凌锦棠就算是块木头,也不舍得辜负了他的心意。

  不多时。

  凌锦棠身子发颤,双手微微抬起想要推开姜庭知,“殿下……”

  姜庭知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探进他衣服里,撩开衣衫下摆就要扒开凌锦棠的亵裤,“王妃不是说不乱动吗?”

  手上动作理直气壮,语气倒是委委屈屈的可怜。

  凌锦棠哪里抵得上他的力气,下头那话儿已经被人抓在手心里把玩起来,他呜咽一声,低声道:“殿下不是说自己困了想要休息吗?”

  “瞧见你就不困了。”狼王握着凌锦棠的阳茎不轻不重地撸动几下,“这是真话,你乖乖地别乱动,否则马车晃起来,外面人还以为我又在做什么荒唐事。”

  凌锦棠感觉到姜庭知的手已经移到了他腿根处,强行分开了他紧紧并起来的双腿,顺着闭合的女穴肉缝来回地揉搓抚摸。

  他有些失神地想,这还不算荒唐事吗?

  凌锦棠及冠至今,对于情欲一事向来极为寡淡,即便最初对自己这特殊的身体有过几分厌恶,但时间久了他既抗拒不了也只好老老实实地接受,却没想到现在被人撩拨几下,就那么轻易地湿了。

  姜庭知两指探进去些许,在紧窄的入口处轻轻地试探着戳弄,凌锦棠瑟缩了一下,被迫微微分开双腿,“裤子……会脏掉。”

  细细密密的吻自颈侧到耳后,留下一道温热濡湿的水痕,姜庭知近乎痴迷地吮吸着他圆润小巧的耳垂,手下的动作说不上多温柔,凌锦棠咬着牙忍住喘息,生怕漏出一分让外面的人发现。

  可他越是忍耐,蹙起的眉间情欲浸染得就越分明,眉眼间生涩和欲望交错着染出一抹飞红,狼王另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强行转过他的脸狠狠亲了上去。

  仔细算来这才是他们之间第一次正经的亲吻,在春月楼的那一晚凌锦棠一直都推拒着不肯,下唇咬得要渗出血来仍强忍着,如今却是他抢占了先机,勾着凌锦棠的舌亲亲热热地咂摸,手上的动作也愈发过分,怕弄疼了他干脆又用手指夹住了花核揉搓,将那一点大的地方玩得慢慢鼓了起来。

  凌锦棠被他这样抱在怀里亵玩,挣扎无果,被亲得连气都要喘不上来,只感觉一阵发麻的快感传来,舌尖被他嘬得生疼,姜庭知犹嫌不够,含住了不肯放他,凌锦棠双腿忍不住轻轻蹬了一下,那种陌生的如潮水般的快感再一次将他包裹住,他可怜见地发出了一声细小的哭喘。

  鼻音有些浓,姜庭知睁眼看他,大掌盖住他的女穴揉弄几下,终于好心地放开了他被亲得通红的双唇,凌锦棠混乱地换着气,双手抓住姜庭知作乱的那只手,“殿下……”

  姜庭知指尖轻轻一刮,凌锦棠再忍不住似的泄了身,喷了狼王满手的淫水,他仓惶地倚在姜庭知怀里,羞得几乎无地自容。

  上次还可以说是药性,这次没得推脱,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这身子如此经不住折腾。

  姜庭知抱着他顺气,又从柜子里找出件干净的亵裤来给他换上,替他靴子和锦袜脱了,露出一双白生生的脚,凌锦棠总算回过神,推开他自己迅速地将亵裤穿上,衣衫重新整理好,只是脸上泪痕未干,一眼就能看出是被人狠狠欺负了的。

  狼王舔了下唇,显然还有点意犹未尽,却也没再多做什么,只是倾身想替他把眼泪擦了,却被凌锦棠一巴掌给打开了手,凌锦棠瞪着他,小声说了句什么。

  姜庭知没听清,将耳朵凑到他唇边,做小伏低地哄道:“刚刚没听清,王妃再说一遍?”

  凌锦棠对着他耳朵,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骂了一句“小王八蛋”。

  狼王一乐,比起凌锦棠生闷气不理他,他宁愿挨了这句名副其实的骂。

  他不要脸地道:“骂人都这样好听,王妃要不……再骂一声?”

  凌锦棠彻底不理他了。

第十七章

  近一个月的时间,一行人终于行至西都,凌锦棠骑在马上远远望去,最先看见的并非热闹的城池与往来的人群,而是更远的南贡雪山。

  巍峨绵延,高耸入云,积雪覆盖着的山峦在光下显出近乎莹蓝的雪色,顶端云雾繁重,飘飘兮恍若仙境。

  西都不设城门,盛京虽然繁华热闹,却因在天子脚下而管制得格外森严,西都却完全是两个模样,街道上忙碌的行人好奇地看向他们这一队长长的人马,看清前方来人是狼王之后,又纷纷弯腰行礼。

  姜庭知习以为常,看向凌锦棠道:“靺苘虽然现在已经有不少人以通商买卖为生,但更多的人依然选择了游牧的生活,每年的十一月至次年五月,是靺苘漫长的游牧季节,我大部分时候也不会住在王庭之中,而是在草原上驻扎。”

  凌锦棠点点头,道:“各地水土不一,自然也有不同的生存方式。”

  姜庭知又道:“王妃想来要跟着我一起住在草原上一段时间,不知能不能习惯。”

  “我既然已经来了,自然是要习惯这里的一切。”凌锦棠笑着道:“西都景色甚好,到时候还望殿下能让我多出来走动走动。”

  姜庭知正色道:“这是当然,你虽嫁给我做了王妃,但靺苘没那么多规矩,我更不会给你添那些莫须有的讲究,你要做什么想做什么,只管去做便是,只一点……”狼王朝他歪了歪头,“别把我忘了就好。”

  凌锦棠如释重负般地松了口气,他赌对了。

  西都是个好地方,这里不应当存在那些琐碎陈旧的规矩,而姜庭知显然明白他在想什么。

  说完这话半晌,姜庭知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你竟然还想着问我这件事情,我以为这些话我都不必说的,原来王妃私下,还把我当成和你们大周皇帝是一样的人么?”

  他摆明了是找个借口装可怜撒娇。

  凌锦棠路上这段时日已经慢慢了解他,此时只好无奈地道:“没有。”

  他明智地快速转移了话题,“西都城外就是草原?”

  “嗯,就在不远处,你今晚同我一起睡在王帐里。”姜庭知指了指前方渐渐显出来的大片辽阔草原,上面零零散散布着一顶又一顶的帷帐,每顶帷帐外面都立着一只小巧的石灯笼,烛火星星点点亮起,在昏黄的傍晚中显出几分游子归家的静谧。

  进城的时候天色还很亮,不到两个时辰就已经夜幕初临。

  “现在白日的时间还不算太长,等四月中旬往后,白天黑夜的时间就慢慢持平了。”姜庭知下马,朝着踏云和追风打了个呼哨,两匹马就溜溜达达奔向无边无际的草原,自己解决吃食去了。

  狼王回来,倒没什么人来迎接,凌锦棠觉得有些奇怪,开口问了一句,姜庭知随口道:“来回路上这么久,我现在饿得厉害,哪来的心思见他们。”

  “何况你今日刚到西都,自然是好好歇着才行,一切都等明天再说。”姜庭知牵着他的手道:“这里是晚上歇息的帷帐,平日里议事上朝,往左前方数三个,那顶深色的帷帐就是,你可以随时去那里找我。”

  凌锦棠神色有些异样,但到底没说什么,轻轻地叹了口气,狼王对他当真如此不设防吗?

  “怎么了?”姜庭知轻轻捏了下他的脸,“怎么这么冰?冷了?”

  凌锦棠摇了摇头,“不是。”他攥着自己的衣袖,指尖用力得甚至有点发白,“吃些东西,殿下早点休息吧。”

  靺苘的吃食和大周相似的地方不算太多,凌锦棠虽然不是什么挑嘴的人,但也没办法迅速适应,姜庭知似乎是看出来了,用匕首割下一小块羊肉蘸了点凌锦棠叫不上名字的酱,递到他碗里,“这样膻味会小一点。”

  “你吃不惯的话,明日让他们烤了再送过来吧,要么把之前王庭里那个大周的厨子找过来也行。”

  凌锦棠慢慢吃了那块羊肉,觉得好像确实好了点,姜庭知见他胃口似乎确实不怎么样,也没多劝他吃,两人用完晚膳,稍微洗漱一下便准备就寝。

  路途劳累,姜庭知也没怎么去闹凌锦棠,手搁在他腰上没多久便睡熟了,连烛火都忘了熄。

  帷帐上清清楚楚地映出两道身影,交错着,他似乎完全被姜庭知护在怀里。

  凌锦棠轻手轻脚地想起身将烛火熄了,谁料长发却被姜庭知压在枕下动弹不得,他只好慢慢地把自己的头发给扯了出来,又怕惊醒他,好半晌终于要把头发全拿出来,姜庭知却迷迷糊糊地睁了眼,“怎么了?”

  凌锦棠低声道:“烛火太明,我睡不着。”

  他撑在姜庭知身上,吹灭了蜡烛,姜庭知复又将他重新抱回怀里,两人分明是第一次同榻而眠,对彼此却好似十分熟悉。凌锦棠尚没有什么睡意,干脆睁着眼发呆,很多事情好像应该结束了,可是他却并没有什么安定感。

  黑暗中,他渐渐描摹出姜庭知的面貌,小狼王如果真的这么轻易就把真心给出去,也不知长这么大,是不是从来没被人骗过。

  白日的时候还不算太冷,到了晚上草原的寒意却能直直渗进人骨子里,凌锦棠无意识地又朝姜庭知身边凑了些,直到感觉一阵完全的暖意包裹住了他,终于渐渐睡着。

  第二日天蒙蒙亮,凌锦棠身子已经完全蜷缩起来,他睡得不好,似乎察觉到了姜庭知不在自己身边。

  凌锦棠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从床上半坐起来,元宝应该在外头,他还没开口叫人,就听见帷帐的帘子被人猛地掀开,狼王一阵风似的朝他跑来,兴冲冲地道:“刚刚我去师婆那里算成亲的日子。”

  凌锦棠呆呆地看着他,这一大早,狼王实在是过于有精力了。

  他不知几时起的,装束已经完全换成了靺苘的衣裳,黑红相间的骑装窄袖收腰,腰间大带系得倒很规整,头发编作五股辫束起,以青珠金环饰之,左耳上垂着一个墨玉坠子,正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相比起前段时间强自压下去的本性,狼王显然更适合这样野性又不拘的装束。

  凌锦棠还没意识到自己婚期在即,被姜庭知的笑晃了一下,半晌没回过神。

  “一周后的三月廿八,宜嫁娶。”狼王认真道:“那天我会从王庭过来,迎你进宫。”

第十八章

  师婆在靺苘王族中的地位不低,传言中能够感万物灵气化为己用,亦能占卜吉凶避开祸端,凌锦棠先前学靺苘话时,在他们的古书中看过类似的记载,师婆本不是靺苘族人,而是巫族后人,只是这一族血脉极其单薄,百年过后只剩不到十数人。

  凌锦棠今日按照规矩,需要由姜庭知带着去师婆那里由她替自己纹身,上次狼王匆匆忙忙提过一次,凌锦棠也就放在了心上,要纹哪里,纹什么样的图案,全部交由姜庭知来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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