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 第13章

作者:花卷 标签: 古代架空

  “小店倒是能锻,不过,这价格不便宜,”店铺老板抬手比了一个数,道,“不瞒客人,即便锻成了,这刀也只不过是徒有其型,而无其神韵,和真正的惊澜刀可谓云泥之别。”

  肉疼,花这么一笔钱买把硬邦邦的刀,要是平常时候,曲泠是决计不会买的。他咬了咬牙,道:“行,几时能好?”

  曲泠补充道:“我要尽快能拿到。”

  老板思索须臾,道:“半个月。”

第31章

  戏台后院有一方池塘,叶小楼站在池边的树荫里喂鱼,撒一把饵料,里头豢养的鱼便争相攒动,你推我搡,生怕被别人夺了食。

  红缨走近时,叶小楼正好将手中的饵料都撒了出去,就听她说:“公子,信已经分别送出去了。”

  若是曲泠在,便能认出红缨就是这戏楼里的小生。

  叶小楼笑了笑,说:“你说陆家庄和方霄云谁能先一步到清州?”

  红缨思忖道:“陆霆和方霄云都快把梨花渡掀了,公子心善,送给陆霆的信快了一个时辰,若是陆霆当真在意陆酩的生死,就会比方霄云更快。”

  “不是我心善,”叶小楼接过红缨的手帕擦着手心,说,“我是看在曲泠的面子上,才晚了一个时辰,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的朋友。”

  他咬重了朋友二字,红缨莞尔,道:“公子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曲公子,让他离得陆酩远远的?”

  叶小楼说:“我已经点过了曲泠,他既已猜出了陆酩的身份,愿意陪着他同生共死,我又何必棒打鸳鸯?”

  红缨说:“没想到,曲公子竟是这般重情重义的人。”

  早在叶小楼打算和曲泠相交时,就已经将曲泠的过往查得清清楚楚,红缨是叶小楼的左右手,他知道,也没瞒着红缨。

  叶小楼懒洋洋地道:“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可这无情无义的人,一分情义有时就能当十分看了。”

  红缨不解。

  叶小楼道:“因为无情无义的人最在意的人是自己,他看重别人一分,便是发乎于心,深思熟虑过的,轻易不可改。有的人你瞧他满口仁义道德,高风亮节,堪称君子,可这样的人,往往龌龊起来,那真是比明着无情无义的人可怕多了。”

  红缨恍然,叶小楼笑道:“所以以后真要觅得情郎,一定要带来给我过过目,任他是人是鬼,都瞒不过你家公子的这双眼睛。”

  叶小楼没个正形惯了,红缨也不恼,笑嘻嘻道:“那不成,我要是觅得情郎,一定藏得好好的。”

  叶小楼大惊,“好大胆的丫头,小小年纪,这就想着藏男人了?”

  红缨哼笑道:“要真依公子的眼睛,什么人到了公子眼里,那也不是人了。”

  叶小楼摇摇头,“那未必,你看曲泠就入了我的眼。”

  红缨说:“所以说公子古怪,这天底下多少英雄豪杰公子瞧不上,偏偏和一个——”她顿了顿,“相谈甚欢。”

  叶小楼道:“你懂什么,‘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啧,你说我若是将曲泠和陆酩编排成戏……”他来了劲儿,合扇一敲掌心,“有英杰才俊,又有美人,那岂不是叫座得很?”

  红缨忍不住泼他冷水,道:“若是陆庄主恢复记忆了,公子如此编排他,追究起来——”

  “我怕他陆家庄不成?”叶小楼咕哝道,“再说,他还不一定能活着回去。”

  说到此,叶小楼不期然地想起曲泠,目光沉了沉,捏着扇子不再说话。

  江湖事江湖了,曲泠不是江湖中人,却无端卷入这滩浑水里,若换了以前,叶小楼乐得看热闹。

  如今却有一分迟疑。

  曲泠手无缚鸡之力,就是个倌儿,一旦方霄云寻仇至此,曲泠只怕有死无生。

  叶小楼敲了敲掌心,他是个商人,为了曲泠,让陆霆先一步来清州,已经是全了他们这一段相识之谊了。何况他提点过曲泠,曲泠不愿丢下陆酩,无论是出于真心,还是趋于利益,都是曲泠的选择。

  和他叶小楼无关。

第32章

  盛夏天气热极了,曲泠趴在竹簟上,赤条条的,头发被汗水浸湿了,簪子松散地插着,要掉不掉。

  将将经过一场激烈的情事,他腰腿还留着掐痕,脖颈肩膀几个牙印分外鲜明,新的,旧的交错着。都是云州咬的,傻子弄起来不分轻重,曲泠虽说喜欢,可事后冷静下来,疼起来就分外磨人了。

  曲泠缓了半晌,坐起身,屁股里含着的都是傻子的东西,弄得深,又多,他一动就往外流,有几分失禁的滋味,绕是曲泠,脸颊也忍不住发热。

  当初曲泠诓云州说他怀孕了,云州信了两日,当真将他当成了孕妇,可又失了忆,不知要怎么办。后来云州想起了当初替自己诊过脉的大夫,竟当真去问他,怀孕了怎么办?

  大夫愣了愣,心想,怀孕了能怎么办?生呗。

  可又想起面前这青年是受伤失了忆,家中有的还都是男人,一时间有些拿捏不住,到底是什么人怀孕。老大夫面色几变,看着傻子的眼神都不对了,好小子,傻都傻了,竟然还能弄大姑娘肚子——

  真不是个东西!

  老大夫不咸不淡道,养着,孕妇金贵,不能磕不能碰,万事都得仔细。

  云州闻言认真地记着,回家之后,时刻盯着曲泠,他挨着地都恨不得抱着他。曲泠一脸莫名,可看着云州这么一副小心翼翼,生怕他磕着碰着的样子,又觉得很有意思,便这么同他玩着。

  可过了两天,实在受不了傻子连衣服都想帮他穿,还总盯着他的肚子,就告诉云州,他没有怀孕。

  云州呆了呆,小声说,你说你怀孕的。

  曲泠道,逗你玩儿的。

  云州抿着嘴唇,不吭声了,曲泠竟从中看出了几分委屈的意味,曲泠失笑,逗他,怎么着,还真想我给你生孩子啊?

  云州不说话。

  曲泠凑过去,云州偏头不理他,曲泠笑了笑,抱着他的胳膊,心肝儿,乖乖?

  云州被他叫得耳朵发烫,盯着屋子里的木鸟摆件,依旧不开口,只听曲泠说,好云州,哥哥要是能生,早给你生了,你说生几个就几个,这不是真生不了嘛?你看看哪有男人怀孕的。

  云州说,那你和我说你怀孕,你骗我——他顿了顿,转过头盯着曲泠,你欺我傻。

  曲泠没想到反被云州将了一军,当即道,这能怪我吗?还不是你弄我弄得太狠,我要是不说我怀孕,你还要压着我!

  曲泠委屈道,你分明不喜欢我,也不心疼我,只管自己痛快!

  云州傻眼了。

  曲泠悲伤道,你不喜欢我……

  云州结结巴巴道,不,不是……我喜欢你的。

  曲泠说,你不是真的喜欢我,你就是馋我身子。

  云州哑然。

  曲泠长长叹了口气。

  半晌,云州小声道,我真的喜欢你的。

  曲泠看着云州,云州目光专注认真,黑漆漆的一双眼,深邃漂亮,望着人时,好像当真有十二万分的深情,看得曲泠心都跳得快了几拍。

  经过曲泠这么一番诡辩,直到云州走出曲泠房门,才反应过来,曲泠是真的没有怀孕,曲泠还骗了他,可这心里却是半点都不生气了。

第33章

  曲泠躺了一会儿,才披着衣服走了出去。

  夏夜蝉鸣虫叫声此起彼伏,苍穹皎月低垂,星子璀璨,平添几分静谧。曲泠走了几步,就在院中看见了云州,云州站在井边,手中拎着一桶水哗啦淋了自己满身。

  他赤着胸膛,腰上挂着裤子,水珠淌过紧实的肌肉,在月夜下透出赤裸裸的野性。

  他正闭着眼睛,似乎听见了脚步声,一偏头,就和檐下的曲泠对了个正着。四目相对,曲泠直勾勾地盯着男人的胸膛,没来由的,心旌摇曳,竟有些移不开眼。

  云州似乎被他的目光缠住了,怔怔的,直到曲泠走到近前才反应过来,有点儿无措,低声说:“曲泠……”

  曲泠看着云州湿漉漉的眼睫毛,青年一身清冽湿气,他心不在焉道:“不是给我提水沐浴吗?”

  云州哑声道:“没有热水,已经在烧着了。”

  曲泠哦了声,道:“水凉吗?”

  他说着,手已经摸上了他的腰,掌心下的肌肉瞬间紧绷了起来,块垒分明,几道旧疤越显狰狞。云州心口跳了跳,垂下眼睛盯着曲泠素白的手指,他摩挲着自己的躯体,动作说不出的暧昧。

  云州咽了咽,抓住他的手指,掌心滚烫,声音也发紧,道:“不凉。”

  曲泠看了他一眼,挠了挠他的掌心,说:“是不凉,真热。”

  云州被他搔得心痒,浑身都好像热了起来,手指松了劲儿,白鸟逃出了自己掌心,曲泠挨得更紧,整个人都要贴在他身上。曲泠在云州耳边说:“摸摸我。”

  “我也好热。”

  云州呼吸变沉,下意识地抱住曲泠纤瘦的身体,只觉曲泠瘦小,不堪抱,他一用力就能掐断他的腰,把他揉碎。

  倏然,他喘了声,却是那只灵巧的白鸟胆大又狂妄,竟沿着他紧绷的小腹往下钻,飞入茂密丛林,逡巡着可供栖息的枝木。

  云州喘声道:“曲泠,不要……摸。”

  他最后一个字说得低,嗓音喑哑,曲泠额头抵在他肩上,嘴唇厮磨着男人的肩膀,脖颈,锁骨,说:“谁摸你?”

  曲泠短促地笑了声,“我是在检查,检查你洗澡有没有洗干净。”

  云州分明知他说得不对,却被情欲烧得脑子发沉,胡乱地抓揉着曲泠的腰,咬他的耳朵。

  曲泠还问他,“这里洗了没有?”

  云州讷讷无言。

  曲泠道:“不能厚此薄彼,我帮你洗。”

  云州耳朵通红,呼吸粗重,负隅顽抗,说:“我自己可以……”

  曲泠道:“不要。”

  他屈指一点,细细逡巡着每一寸,说:“我的。”

  云州喘了声,下头裤裆支棱着,隆起了,偏长裤湿透了,隐约露出手动作的弧度。快感磨人,他失控地吮着曲泠的耳垂,曲泠手发软,腿也软,几乎站不住,云州抱住了他。

  突然,他听曲泠埋怨道:“你弄的脏东西含不住了。”

  云州嘴唇动了动,鬼使神差地说:“我帮你堵住。”

  曲泠哼笑了声,欲火难耐里,云州若有所觉,抬起眼睛,就在回廊的角落里,看见初六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云州和他对视着,不知是天性,亦或是男人骨子里的占有欲作祟,云州伸手托抱起曲泠,一边往屋中去,一边低头吻上他的嘴唇。曲泠热烈地仰头回应着,白皙赤裸的双腿缠上他的腰,整个人都透着情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