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小夫郎 第105章

作者:茶查查 标签: 生子 布衣生活 甜文 古代架空

  当然以前挣的钱杜荷花一个铜子儿都没给过他,还是来到沈家之后,他绣多少手帕卖多少钱,沈玄青一文不要,全让他自己拿着。

  从前做绣活时他怕挨打挨骂,总低着头不敢言语,绣东西自然没有丝毫乐趣可言,自打去年到了沈家之后,才渐渐拾起从前做针线的高兴和满足。

  而且无论卫兰香还是纪秋月,每每都对他绣出来的东西赞不绝口,这让他越发欢喜。

  “喜欢?”沈玄青喃喃低语,他还真没想到这个。

  “嗯。”陆谷认真点头,顿一下又小声强调说:“我喜欢做绣活。”

  欢喜和厌恶,沈玄青之前从未在自己夫郎嘴里听见过,这会儿神思微恍,待咂摸一下后便笑起来,说:“既然喜欢,那就去做,我不妨碍你。”

  “方才是我思虑不周。”他笑着认了个错,见陆谷眉眼重新变得活泛高兴,没忍住将人拉进怀里抱了下。

  后脖子被揉了揉,陆谷没有抗拒,房门关着,窗子也半开半闭,院里没有人走动,他回抱住沈玄青,心里很是高兴。

  人一旦高兴起来,面对的又是最亲近的人,话也会变多。

  陆谷埋脸在沈玄青怀里悄悄蹭了两下,自以为瞒天过海,殊不知全落在沈玄青眼里。

  他再抬头眼睛弯弯的,说:“我自己挣一点,虽不多,可也是进项,十文八文攒起来,就足够买一点小零碎,小时候我娘就是这么做的,她手里有钱,会给我买吃的玩的,不必找我爹要。”

  “娘教我绣活,说我以后能自己挣钱,无需看别人脸色。”他一高兴,就什么都说了。

  其实他娘教给他的这些话,小时候他不怎么懂,长大后在陆家依旧懵懂,还是到沈家后才逐渐了悟。

  况且自己挣钱也开心不是,钱再少那都是他一针一针绣出来的,挣得很踏实。

  这话倒叫沈玄青不乐意了,他抬手捏了捏陆谷脸蛋,颇有些不高兴,问道:“难不成我和你那爹是一样的?你不找我要,我自然会给你,怎的还要看我脸色?我有什么脸色?”

  陆谷哑然,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是这样,且不说挣了大钱的时候,要是他的小荷包里铜板少了,沈玄青若是瞧见,多少都会给他补一些。

  他神色讪讪的,知道说错了话,就不敢再言语。

  见状沈玄青心里头越发不痛快,摸上陆谷后脖子捏了捏,试图“泄愤”,可又舍不得下力气,末了低头,一口咬上陆谷脸颊。

  陆谷下意识想要后退,但腰被箍住了,没办法动弹,只能皱着脸苦着眉等咬他的人松口。

  沈玄青愤愤不平,咬了没一下就松开齿关,改为发着狠劲儿亲了陆谷一口,这没良心的,他何时给过脸子瞧。

  陆谷依旧没办法后退,只能愁眉苦脸用袖子擦了擦脸颊,大白天的,沈玄青就咬他,万一出门被发现了该如何是好。

  他很怕被人发现这种亲昵的痕迹,心中十分忧虑,停顿一下还是没忍住小声控诉:“乖仔都不咬人。”

  沈玄青一愣,反应过来后又气又好笑,他们家谷子竟会骂人了,捏着陆谷后脖子质问道:“你是说我连狗都不如?”

  陆谷没忍住笑了,眼眸亮晶晶的,小声否认道:“没有没有。”

  然而他否认的底气一点都不足,让沈玄青越发“恼怒”。

  还想再辩解一下下的陆谷被亲住了,再无法说话。

  新宅子那边的禽畜都要喂,何志和陈冬冬打的草都是要晒干的,鲜草就得他们自己来,待歇过一阵后,外头卫兰香在喊沈雁出门打草放鸭子。

  陆谷坐在铜镜前看自己嘴巴和脸颊,确认脸上没有牙印,嘴巴也没有太红后才放下心,好歹能出门干活。

第150章

  秋意弥漫,绿叶绿草逐渐褪黄干枯,已看不到太多繁盛的草木,倒是麦地里绿意不减,发上来的冬麦苗此时弱小,但因是为数不多的绿意,每天卫兰香都会过来转转,防着有哪家挣脱缰绳的牛羊偷吃。

  一大早,陆谷和沈雁也跟着来了,三人分开进了田中,瞧见麦苗里的杂草就连根拔ll出ll来,省得野草欺了庄稼。

  今日天色很好,天幕湛蓝高远,太阳照下来,刮起的秋风也不怎么冷,颇有些秋高气爽的意味。

  陆谷直起腰,脚尖避开麦苗踩着空隙处从田里跨到田垄上,将手里一把野草扔进竹筐,回去了能喂牛羊。

  早起沈玄青用大竹筐背了几只兔子说要去镇上卖,除此以外还要找酒馆食肆一类的地方搭搭话,以后他们养的兔子多了,零散着卖不完,说不定能卖给食肆一些。

  因要找人牵线商议,他就没带陆谷。

  刚好家里也有各种活要干,陆谷没有跟去,绣好的手帕下回再去卖是一样的。

  乖仔素来调皮,怕它踩坏了麦苗,陆谷让它留在家里看门,沈尧青上山打柴去了,家里就纪秋月一个照看孩子,它留下陪陪人也好。

  来地里拔草的不止他们家,方才还碰见从田头路过的沈顺旺和周香君,说了几句话后他俩才朝自家地里去。

  虽说干活挺累的,但今日天不错,不冷不热的,叫人身心舒爽,早起时昭儿醒了,他还进房抱了一会儿,三个月的奶娃娃比之前要长大了点,脸蛋儿软白柔嫩,他亲了好几口呢。

  昭儿是个好性子的娃娃,人一亲他,他以为是和他玩儿,就会笑起来。

  孩子一笑,叫大人也高兴,陆谷直到这会儿心情都好,低头仔细清理野草,虽说秋天了,可野草命韧,总能长出来。

  而另一边,沈玄青到丰谷镇后没有去早集,一进镇子就沿街吆喝,秋天的野兔毛厚显得壮实,家里养的兔子没在野地里跑过,每日草料给的足,背出来的六只全都挺肥的。

  往常一只肥兔子最少能卖三十文,他一路吆喝卖野兔,还真有人喊住他问价。

  沈玄青将竹筐放在地上,从中拎出一只肥兔子,说道:“这兔子肥,皮毛也厚,若真要了,我给婶子算五十文。”

  “五十文!”提篮子的妇人声音拔高了点,摇着头道:“这太贵了太贵了。”

  沈玄青把肥兔子拎到她面前,再用手掂一掂那个分量,说:“婶子看这一只多肥,皮毛也厚,买上一只回去既能吃肉也能用兔皮毛做个衣领子或鞋子,冬天时暖和。”

  兔毛领子。

  他这话让原本嫌贵想走的妇人再次看过来,但依旧挑三拣四道:“这兔子哪有这么贵的,往常三四十文的价,你倒好,竟要五十文。”

  沈玄青不紧不慢道:“婶子说笑了,别说三十文了,就是三十五文的兔子,也没有比这肥的,如今已是深秋,兔皮毛最厚实的时候,价钱肯定会涨些,若婶子当真想要,我也不说虚价,四十八文如何?”

  “四十文。”那妇人说着,还往竹筐里看去。

  “四十文不成,没有这个价钱,四十五文,要就让婶子拿走。”沈玄青很是和气,见对方看竹筐里那几只兔子,便伸手从里头又拎出一只,说道:“这两只都是四十五文的价钱,婶子随便挑一只。”

  “我怎么瞧着那只更肥。”妇人指着筐子里另一只灰毛兔子说道。

  “婶子,那只肥大,价钱高,不能按四十五文卖。”沈玄青笑一下开口。

  能喊住他要买兔子的妇人,手里定然是不缺几十个铜板的,那妇人挑挑拣拣,又叫他从竹筐里再拿一只,试图再压压价,见他不松口,最后总算掏出四十五文钱买了一只兔子,总算没白费这些口舌。

  不过就算她不买,沈玄青也不会计较,再找下一个主顾就是。

  将铜板装进钱袋,又将钱袋揣进怀里,他心情很好,即便不笑,一双星眸瞧着是温和的,比起从前的沉默锐利,要变得和顺许多。

  这变化并不稀奇,吃穿不愁,更是有夫郎日夜陪着,再多糟心事也抵不上一家子和和美美过日子的愉悦。

  他今日实际是为找罗标而来,但一些话不能和陆谷说,只好找了个借口。

  沿街卖了两只兔子后,也到了青楼旁边的巷子口,说起来他今日还真能在罗标这里打听打听,青楼里除了姑娘和双儿挣钱以外,那些酒肉也不是白让客人吃的,去青楼的男人说好听一点是喝花酒,喝酒时总会配上一两道菜或肉。

  青楼门口有窑姐儿掺着恩客送出门,手里摇着帕子恭送,沈玄青目光在手帕上停留一瞬,这才拐进巷子。

  前两天在镇上碰到罗标,当时有陆谷在,不好询问李家的事,回去后又忙着和沈尧青砍柴,耽误了两天,今日才得了空子。

  来得不巧,黑漆板门上了锁,罗标应该在楼里。

  虽说认识这么久了,但沈玄青从未进过青楼,恰好隔壁的汉子出来了,因罗标的关系他俩认识,曾经一起喝过酒。

  荣安一看是他,便问道:“沈二哥,来找罗标?”

  沈玄青点点头:“正是。”

  “他昨夜该是歇在红药那里,正好,我要进楼里去,帮你找找。”荣安很是爽朗,一起吃过酒的交情,办这点小事还是不费力的。

  “那就多谢了。”沈玄青同他道声谢。

  斜对面就是青楼的小门,荣安很快进去,没多久,就见罗标系着腰带匆匆出来。

  罗标抹一把脸,连声笑道:“沈二哥,不曾想你今日过来。”

  他说着就开了门,侧身让沈玄青先进。

  “今日你当班?”沈玄青顺口问了句。

  “当班那都是夜里的活儿,白天人少,没几个闹事的,你且放心。”罗标大咧咧说道,让沈玄青坐,他到小厨房舀水先去洗脸了。

  沈玄青把竹筐放在地上,看一眼里面挤成一堆的肥兔子,方才在街上卖的那两只都是四十五文。

  待罗标拾掇好,走过来问道:“沈二哥可曾吃过?”

  见竹筐里好几只灰毛肥兔子,他赞道:“沈二哥这打猎的技艺越发纯熟了,兔子都是活捉的。”

  沈玄青笑笑,开口道:“你有所不知,我先前打了几只种兔,这是下的兔崽子,如今长大了,就背来镇上卖。”

  “原是如此。”罗标拍错马屁也不觉得尴尬,提壶想倒两杯茶,可水是冷的,只好放下茶壶说道:“我去买几个肉包子回来,沈二哥还想吃些什么?”

  沈玄青开口:“我在家已经吃过,无需管我。”

  罗标点点头,就提着茶壶出门去了,等再回来,买了六个大包子,茶壶也添满了水。

  虽说吃过,但承不住盛情,沈玄青也拿了个包子吃。

  罗标狼吞虎咽吃完一个包子后,胃里有食没那么饿,不用沈玄青询问,就将李家的事一一告知。

  李鸣山娇妻美妾在怀,好一阵子都没来过青楼,五六个月前,罗红绸和陆文一前一后有了身孕,李家热闹高兴了几天,他家老太太去寺庙里头还愿拜佛,她坐车出门,一路布施结善缘,连路边的乞丐都得了喜钱。

  “还别说,姓李那小子命是真好。”罗标说着还感叹一句,子嗣无论对哪家都是重要的,他如今年纪也大了,但一直没有婚娶,心中难免有些羡慕。

  妻妾都有了身孕,李鸣山在家消停了一个多月,四个月前又偷摸着往青楼里跑,隔三差五就来。

  楼里从罗标手中得了一点好处的窑姐儿自是按照他的吩咐,使出浑身手段好生伺候李鸣山,叫他无比快活,常常夜宿在楼里。

  窑姐儿能这么卖力,也不全是因为罗标的话,几个姑娘和双儿在李鸣山身上挣了不少钱,楼里妈妈管得严,但她们都有本事,给自己也藏了些银钱。

  有一回李鸣山在楼里待了三天没回家,被李家的大管家带家丁护院过来,直接捆了带回去,那天闹得还挺大,李鸣山脱了个精光搂着窑姐儿睡得正熟,忽然被人踹了门,岂有不发脾气的,指着大管家鼻子一通乱骂,但还是被带回去了。

  李鸣山这些事好打听,陆文一个怀有身孕的双儿,可以说自从嫁过去后,许是觉得身份丢脸,就很少出门,不好探听消息。

  听到这里,沈玄青倒是猜出一二分,照陆文那个自视甚高的性子,若不是贪图富贵,也不会压下清高的性子去给人做妾,如今有了身孕,李鸣山还往青楼里跑,想来心里一定不好受。

  他与陆文再无瓜葛,若不是去年陆文威胁他,他也不至于让罗标去做那些事。

  人非圣贤,如今陆文过得不痛快,他心里就痛快了一点。

  “沈二哥,这人还真是以类聚,我不过是让红药她们在姓李的身上多挣点钱,他和他那些酒肉朋友来往多了,半个月前我去赌坊玩了几把,在赌坊碰见了那小子。”

  罗标喝一口茶,笑着说道:“他不认识我,我却认得他,咱们这些小喽啰平日被呼来喝去,那些老爷少爷不把咱们当个正经人看,却不知咱将他们那点事儿打听的一清二楚。”

  “人常说这吃喝嫖赌乃人生大忌,他李鸣山全沾上了,日后定然成不了气候。”他放下茶碗,压低声音又说道:“我听闻楼里的雨姑娘近来常看病抓药,但得了什么病不肯告知,连楼里也少有人知晓,这雨姑娘当年没得上花魁的名头,但姿色不逊,昨儿我在楼里的时候,她还让使唤丫头同我打听李鸣山的喜好,都是苦命人,她想多挣点钱,说不定日后还能赎身,我便帮了一把。”

  罗标说完嘿嘿一笑。

  李鸣山在楼里常被捧着哄着,他成婚后收了一段时日的性子,叫他老娘以为他转性了,还让他打理家中事务,这不有了钱后,出手比以前越发阔绰,哪个窑姐儿不眼馋?他不过是小帮一把,别的事有雨姑娘自去把握。

  沈玄青同样笑了下,但他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人就是这样,恶习由小积大,若不及时收场,恐怕以后会一发不可收拾。

  不过说这些为时尚早,他只要知道陆文安安分分,没有撺掇李鸣山对付他们就好,别的一概不管,个人自有个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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