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小夫郎 第129章

作者:茶查查 标签: 生子 布衣生活 甜文 古代架空

  说起来以后昭儿和小灵哥儿都是要念书的,一想到他们家两个娃娃以后念书的小模样,沈玄青眉宇间有了淡淡笑意。

  可随即他眉头微皱,昭儿还好,灵均是双儿,没法儿和一群小子在学堂里念书,乡下人能供得起孩子读书就不错了,姑娘和双儿鲜少有送去念书的,压根儿就招不到几个学生,因此得去镇上的私塾,像丰谷镇就有个女夫子教书的私塾。

  乡下能念书的双儿不多,他不愿自己家双儿以后大字不识一个,镇上的私塾倒是可以食宿在里面,每年交一定钱粮就好,又或是可以食宿在亲戚家。

  沈玉涛沈玉溪常住在丰谷镇,虽是堂哥,但照大房家攀高踩低的脾性,想都不用想,绝不可能让灵均宿在那里,孩子小,寄人篱下的滋味岂是好受的,万一受欺负了,亦或是被教坏了,到时后悔都来不及。

  若住在学堂里,吃不好睡不好是个事,念书时有家里人在跟前的话,孩子也不会受欺负,再者一进私塾十天半月不得回家,别说陆谷了,连他也要惦念。

  这么一想,他便在心里盘算起以后或许可以在镇上赁居,好歹让孩子多念几年书不是,功名利禄不强求,以后长大了做个识字明理的人就行。

  小灵均如今连半岁都没有,念书的事还要好几年,不急于一时去办。

  陆谷正在房里哄睡醒的奶娃娃玩儿,就听见外头沈玄青喊他,说豆腐买回来了。

  “那你来抱着,我去切菜切豆腐,阿嫂和娘还没过来。”他说着,就把孩子给了沈玄青。

  小灵均刚吃过乳果,襁褓裹得厚实,手里攥着陆谷的帕子挥动,口中牙牙学语,很快口水就流了出来。

  沈玄青抱着孩子在床边坐下,想从儿子手里把手帕抽出来给他擦擦口水,但小灵均攥得紧,他一抽还惹来儿子不满的叫声,连忙就松手了,从床头另拿了一条手帕。

  陆谷一出堂屋门,冷风吹来,他把獾皮领子系好,将脖子包严实了。泥炉上用陶罐煨着热水,他顺手给炉里添了两根细柴,这才舀水去洗菜。

  “刚才豆板婶子说要一只兔子,你把菜切好就成,我到那边给她杀好还要送过去。”沈玄青逗了一下儿子,这才隔着窗子喊道。

  “知道了。”陆谷答应着,没一会儿就切好了菘菜和豆腐,等下纪秋月几人回来了再做饭也不迟。

  他弄好就进来抱孩子,沈玄青没有立即走,问道:“明儿去给镇上送兔子,你想买什么,我给带回来。”

  陆谷眉眼微弯,他好久都没去过镇上了,以前怀着身孕不好走远路不好坐骡车,生了孩子后更是不敢离开,灵均一睡醒就哭,多数时候只有他抱着才能哄下来。

  “买些梨子回来,煮甜梨汤吃,再买只烧鸡。”他没有客气,把想吃的一一同沈玄青说了,又道:“看娘和雁雁还想吃什么要什么,等会儿问问。”

  “好。”沈玄青笑着答应,轻捏着陆谷耳垂摩挲的手这才放下。

  *

  近来天还算不错,没有下雪,路上就好走些,一大早沈玄青装好骡车往镇上赶。

  陆谷待在老家没过去,那边人多,无需他帮忙,在家里管孩子就是了。

  太阳东升,小灵均还在睡,盖着厚厚的被子,他从被窝里掏出汤婆子,一夜过去,里头热水已没多少热气。

  他到大锅里重新舀了热水,塞好盖子后放进孩子被窝里,小孩皮肉嫩,不敢挨汤婆子太近,天这么冷,大人好说,小灵哥儿可不能冻着。

  早起沈雁只扫了院子,见孩子没有醒来的迹象,他洗好乳果后,拿鸡毛掸子扫扫堂屋里椅子桌子等器物。

  乖仔躺在麻袋上蜷缩成一团,等他扫完灰才懒洋洋爬起来,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懒散摇两下尾巴来蹭他小腿。

  “饿了?”陆谷笑眯眯的,纪秋月和昭儿夜里睡在大宅子,一大早卫兰香和沈雁也去那边干活了,家里就只有他和小灵均还有乖仔。

  桌子上的果碟里还有半碟子花生,昨天下午卫兰香和周香君纳鞋底时吃剩下的,他闲来无事,放好鸡毛掸子后抓一把,坐在椅子上边剥边喂乖仔,自己也吃几粒花生豆,这是今年的新花生,留足家里人吃的后卖了一些。

  好一阵没熬豆子饭了,他给乖仔剥完后,就到矮屋提了个竹筐出来,里头是半筐花生。他掩了半扇堂屋门,省得冷风吹进来手脚太冷,他坐下一个个剥花生,乖仔趴在他脚边吃剥好的花生豆,若被人看见,一定会说它比别家的狗金贵值钱,吃个花生都有人剥。

  当然陆谷一般多是家里没人时心疼心疼它,花生也不会给吃的太多,毕竟是全家人的口粮,以前他在陆家时,能有把花生吃都是稀罕的。

  他一边留神房里的动静一边剥花生,果碟里的花生被他倒进竹筐一起剥,空碟子用来放花生豆,这些剥出来后装进干净口袋里备好,什么时候想煮豆子饭了,抓一把就是。

  家里还有些红枣和红豆,黄糖上次沈玄青买了还没吃完,不如今天晌午就煮一些,放点黄糖甜津津的,家里的米也是新米,煮出来的豆子米粥更香甜软糯,上次煮的豆子饭昭儿就特别爱吃。

  外头冷,乖仔机灵的什么似的,除了出去在墙根下撒尿,再没出过堂屋门,吃完花生又吃了两个杂面馒头,它闻着掰开的馒头块有点不情愿,但陆谷没给它扔骨头,只好将就着慢吞吞啃完了。

  陆谷一看它那不情不愿的嫌弃模样,剥着花生笑道:“知道你馋,今儿二青回来买烧鸡,骨头给你吃。”

  乖仔聪明,一听到骨头两个字就抬头看向他,懒洋洋摇着的尾巴欢快了些。

  陆谷脸上笑意更大,还想再逗逗乖仔,就听到房里灵均哭起来,他连忙起身,顺手掸了掸身上的花生壳碎屑还有花生衣。

  小灵哥儿比上个月重了点,眉心那道红痕也比之前鲜亮了一点,不再那么淡,娃娃就是要这样,若长不胖长不大,家里人都得着急。

  怀里的奶娃娃哭了几声,今天倒是没掉眼泪,哄好后陆谷笑弯了眼睛,他们家小双儿渐渐长开,长得真是好看,一双黑亮的大眼睛看着人时当真是心都要化了,连眉心红痕都是最漂亮的小花钿。

  他抱着孩子哄了一会儿,家里人还没回来,他只好先把孩子放在床上,自己匆匆到外面扎好乳果才进来。

  小灵哥儿长大一点,吃奶的力气也似更足了,小嘴嘬个不停。

  他带孩子自是不用说,早已是熟手,一个人有时顾不得别的,好在卫兰香和沈雁没多久就回来了。

  而另一边,沈玄青先到青楼给卸了兔子,如此骡车就能轻些,继而又驾车往吉兴镇赶,等他从吉兴镇回来,晌午太阳高照,因北风吹得紧,路上不少人都裹严实了。

  他往丰谷镇码头那边赶,卖烧鸡的铺子在那边,碰见沿街吆喝的卖梨人,他叫住买了半筐子冬梨,烧鸡买了后,闻见酥油饼的香味就买了十个。

  昨天沈雁说想要新的绢花和头绳,家里女人和夫郎多,这大冬天没个绿景更没有花开,到处瞧着灰扑扑的,有时看见家里人头上戴朵明亮的小绢花,眼前一亮还挺好看。

  他们小灵哥儿也有头发,黑而浓密,那么漂亮的小娃娃,给戴个小花肯定越发玉雪可爱。

  沈玄青如此想,便在绣坊门前停下,他来的正是织云绣坊,之前老往这边送手帕和络子,和老板熟悉些,况且也顺路。

  不曾想一进去,却看见撩起门帘从铺子里头出来的徐延荣。他脚步一顿,徐延荣同样如此,自上回之后,他俩再没打过照面。

  既然看到了,眼下这情景,装作不认识着实尴尬,沈玄青朝对方微微颔首,权当做招呼,就到旁边挑绢花去了,没有多说一句。

  徐延荣同样如此,他和沈玄青并无太多交集,之前和沈玄青在酒馆里谈过一次,得知陆谷的存在后,他原本想为玉珍儿子做些什么,弥补弥补当年,可又一想还是作罢了,即使没有他,陆谷做的绣活也能被孙耀福看上,压根儿就不用他帮忙,何必多此一举,眼下见沈玄青并无任何攀谈的心,他同孙耀福说一声便回家去了。

  虽遇到不想看见的人,心情有那么一瞬的不好,不过在给他们小灵哥儿挑了一朵嫩黄和一朵丁香紫的小绢花后,沈玄青脸上又有了笑意,孩子头发短是短,可也不碍着打扮打扮。

  他赶着骡车回家,买了吃食还买了头饰,车轮轱辘轱辘轧过地面,骡子小跑着回家。

  路上他又想起以后孩子念书的事,丰谷镇虽离得近些,可一个李家和陆文,另一个徐延荣,如今和这两家没有任何瓜葛,但见了面心中总不爽利,陆谷又讨厌徐延荣,每每提到都要不高兴小半天,若以后真来镇上,碰到后要添许多烦恼。

  他们这一带都隶属玉青府城,无论吉兴镇还是丰谷镇,皆为玉青人士,到吉兴镇那边并无户籍迁移之忧,不如以后带孩子去吉兴镇念学堂,他师父师娘一大家子在那边,相互间还有个照应。

第188章

  晌午吃过乳果后,小灵哥儿睡了,外头吹风不好坐在院里,陆谷和沈雁在堂屋拢了火盆做针线。

  再有一个月就要过年,和去岁不同,他们家又多了个奶娃娃,上回沈玄青去镇上,他让扯了些好布,打算做新衣裳新鞋子和虎头帽,这是灵均头一回过年,可不得从头到脚做一身新的给穿。

  入冬后乖仔常常待在老家,沈玄青如今打猎只在前山,最多出去一个白天就回来了。

  它原本趴在角落的麻袋上睡觉,火盆烧起来后就咬着麻袋拖过来,在边上睡下,陆谷怕它燎着脑袋上的毛,连狗带麻袋往后拽了拽。

  “不轻呢。”陆谷直起腰笑着说了句。

  沈雁看乖仔一眼,说道:“这么肥,不沉才怪。”

  乖仔喉咙里呜呜凶了两下,像是听懂了她的话,可懒洋洋趴在那里,明显只是吓唬。

  “懒鬼。”沈雁一双杏眼微弯,再次笑骂道。

  他俩正说笑,乖仔耳朵一支棱,爬起来冲着外面叫,陆谷便看向堂屋门外,原是沈玄青回来了,手里提着个竹筐。

  “二哥哥。”沈雁坐着没动,说完低头咬断手里的绣线。

  陆谷放下针线,外头风大,沈玄青走得又快,他只站起来同样没出去。

  “睡了?”沈玄青问道。

  陆谷哪里不知他是问小灵均,笑着点头:“刚睡下,你吃了没,锅里留了饭。”

  沈玄青把竹筐放在地上,开口:“想着早点赶回来,只在镇上吃了两个酥油饼。”

  “我去给你端,应该还热着。”陆谷说着就往厨房走。

  沈雁端详一下绣绷子,今日彩蝶绣的不错,这才放下问道:“二哥哥,买了什么?”

  闻言,沈玄青把竹筐挪过去让她看,最上头是用一块儿粗布包着的东西,他拿出来打开,里头是一堆颜色鲜亮的绢花和头绳,说:“都在这里,你要的绢花,还有梨子和烧鸡,冬梨也买了,这两朵是给灵哥儿戴的,别的绢花你们各自去分。”

  他从里面拿出那两朵小绢花,沈雁看一眼,笑道:“戴上一定好看,可惜灵哥儿头发短,小揪扎不起来,别在耳朵上他会抓下来,上回我头上的绢花都给他抓走了,还扯着我几根头发,不然这样,我剪两截软布,把绢花缝上去,就像额带那样给灵哥儿绑在头上,如何?”

  沈玄青想起他们小灵均手里就爱抓个东西,别说沈雁了,有时不把孩子胳膊放进襁褓里,无论大人的头发还是衣袖都要抓一抓,便点头道:“如此甚好。”

  沈雁对打扮小侄儿的事向来热衷,立即到房里翻布匹的边角去了。

  等陆谷端了饭菜,看见沈玄青手里那两朵给小灵哥儿戴的绢花,一下子笑眯眯的,可不是呢,他们家灵均是最漂亮的奶娃娃,捯饬打扮一下是应该的。

  “娘不在?”沈玄青坐下吃饭,顺口问了句。

  “在那边给昭儿洗衣裳,尿了个湿透。”陆谷把竹筐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烧鸡到晚饭时再吃,另一个油纸包里是酥油饼,他一摸冷了,问道:“饼子你这会儿想吃的话我给你热热去。”

  沈玄青手里抓着个软乎乎的白面馒头,闻言说道:“不必了,方才在路上趁热乎啃了两个,拢共买了十个,余下的你们吃。”

  沈雁挑好软布从房里出来,因是给小灵哥儿戴的绢花,陆谷手上沾了点油,洗干净才来一齐动手,要是他自己,手上一星半点的脏污有时不用那么计较,大冬天砍柴和挑水都不是容易事,能省则省。

  剪好的软布一条是素色,一条是浅黄,恰好和两朵绢花相配,他和沈雁一人一个,将绢花缝了上去。

  这会子小灵哥儿正在睡觉,不好乱摆弄,万一吵醒了哭闹不停,全家都不得安歇。

  等他睡醒以后,陆谷抱着哄好,又给喂了个乳果,这才坐在床边喊沈雁进来给绑额带。

  两个大人兴致盎然,小灵哥儿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睛不知发生了什么,因绑了额带他不舒服地扭动两下,试图伸手去抓头上的东西。

  “真好看。”沈雁看着小灵哥儿头上的鹅黄小绢花,绢花缝在侧边,戴花儿都是这样,在正中的少。

  连沈玄青也凑过来看,他个子高,又是站着的,无需挤进去。

  孩子这么小,没怎么晒过太阳,自是长得白白嫩嫩,带着小绢花漂亮又可爱,无论阿爹阿姆还是姑姑,都看着小灵哥儿在笑。

  “哎呀,不愿意戴?”陆谷试图阻拦小灵均抓向头上的手,但见孩子一个劲哼哼,还叫了一声,只好给他解了下来。

  “是不是绑紧了,松松拢上去试试。”沈雁手里还有那个丁香紫的小绢花,等她小侄儿不再扭动后,才试着轻轻给绑上去。

  她方才绑的其实也不紧,只是小灵哥儿没有戴惯,觉察到头上有东西自然想抓下来。

  沈玄青在旁边看着,几度抬手又落下,比起他的粗手,沈雁手小劲又轻,还是她和陆谷上手,自己就不必了,万一弄疼灵哥儿被卫兰香知道,还得挨斜眼。

  灵均到底和昭儿不同,卫兰香疼大孙子,对自家小小软软的小双儿也心肝的紧。

  这回绑的很松,小灵哥儿就没怎么哼唧喊叫,他戴丁香紫的小绢花也好看呢,喜得亲爹在旁边不由自主露出个笑。

  沈玄青越看越觉讨喜可爱,说道:“过年时再买几朵新的,天天换着戴。”

  “嗯。”陆谷答应着,因绑的太松垮,小灵均转转脑袋就给蹭歪了,他笑一下,孩子太小,还是不要强求戴花儿什么的了,就给取了下来。

  有孩子后忙起来手忙脚乱,小灵哥儿有时哭起来好一会儿都不停,陆谷哄累了就换沈玄青来,不行还有卫兰香,有时夜里也不得安歇,哄一晚上孩子第二天白天两人都困得打盹,可他们家小灵均长得那么好看漂亮,谁来串门子走亲戚,见了都得夸一句。

  日子像是眨眼就过去了,不知不觉又是年节佳日。

  除夕夜里,家里其他人出去放炮仗了,连睡不着的昭儿都被抱出去,他胆子还挺大,沈尧青抱着他离得远,倒是没吓哭。

  村里陆续响起爆竹声,乡下人也就过年时高兴高兴,但多数人家里没有那么多钱,炮仗买的不多,因他们家有两个奶娃娃,灵均还太小,今年炮仗同样没多买,响几声热闹热闹就行。

  陆谷抱着孩子没出去,房里门窗紧闭,尽量遮掩外头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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