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小夫郎 第23章

作者:茶查查 标签: 生子 布衣生活 甜文 古代架空

  沈玄青也愣一下,他不懂情爱,但对和陆谷一起过日子这件事是欢喜的,他不知道陆谷看他时在想什么,他有心想问,但见陆谷如此忐忑,到嘴边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随后他低头笑一下,把手里的栗子又递过去,装作什么都没发觉,说道:“大晚上的,生东西还是少吃,晒两天炒熟的,你再想吃了我再去捡。”

  “嗯。”陆谷顺从地点头,他嚼着嘴里的,把手里的这个剥好,犹豫一下想递给沈玄青,可他还没有任何动作呢,就见沈玄青低着头自己剥好一个吃了,只得歇了心思。

  天晚了,这东西吃多胃里不舒坦,他俩吃了没几个就端着烛台到东屋给慧通和尚铺床去了。

  多了个人,陆谷不好在院里洗脸,沈玄青端了盆进房让他盥漱,还打了洗脚水进来。

  堂屋慧通和尚吃完,沈玄青还跟他聊了一会儿,陆谷无意去听人家在说什么,况且房门关着也听不甚清,他洗完就先躺下了。

  夜色朦胧,房里没点灯,他仰躺着看向房顶,一会儿想明日编两个竹匾,过午了再去砍些枸杞子回来晒,多晒就能多卖钱,过一会儿他又想起明天也得把水芹腌了,到后日一早沈玄青就能尝尝。

  他翻个身闭上眼,房门外依稀传来人说话的声音,像是被门板闷在了外边。

  身旁空荡荡的,让他有些不适,但因木讷迟钝没有觉察到任何东西,待到睡意袭来,不再去想事情后,也就睡踏实了。

  习惯固然有了,但还未到让人无法忍受的地步,甚至还未曾发觉。

  ——

  第二天清早,慧通和尚留了些药材,就和沈玄青陆谷辞行。

  眉目和善的僧人念一声佛号,微低头小施一礼,再抬起后便转身离开了。

  昨晚夜色暗淡,陆谷也不敢乱看人,到这会儿才看清慧通和尚的面貌,跟那双眼睛对上的时候,他忽就知道“慈悲”为何了。

  他俩又回了院子,陆谷去烧水热馒头,沈玄青将那些药材匀放在竹匾上晾晒,都是治伤寒的常见药材,备上一些也好,还顺便把栗子拿到院里晒几天。

  柴房里的笨山雀跟鸡一样咕咕咯咯地叫,就是叫声更沉闷,这东西虽然叫山雀,但不会飞,长得看起来笨又大,爪子锋利鸟喙也尖长,若冲将过来啄一口抓几道子爪痕,登时就血流如注,一般人还不太敢抓,而且在老林子里藏得深,这几年更是少见了。

  笨山雀肉不是很好吃,但羽毛鲜艳漂亮,颇得府城人的喜爱,用来装点扮亮屏风或是其他东西。

  沈玄青抓的时候只伤了它翅膀,用麻绳套住了才靠近,他抱一小捆鸡草进柴房,扔在被拴住脚没法逃跑的笨山雀面前,他不在的话不能叫陆谷靠近,不然被啄一下够受的。

  他又看一眼笨山雀脚上的麻绳,竟被啄烂了一点,这东西的喙着实尖利,转身就拿了更粗更结实的麻绳进来再栓了一道。

  “柴房门关好了,我没回来前别开,这笨山雀嘴尖,把麻绳啄断了两股。”他闩上柴房门跟陆谷叮嘱了一句。

  陆谷胆小,对他的话又堪称言听计从,哪有不听的。

  吃完沈玄青就带上狗走了,今天没留大灰,陆谷看着他们走远,转身回到院子后想起竹篾都放在柴房,方才沈玄青闩门时他没想起来,眼下只得作罢。

  既然不编竹匾了,他看院里堆了些没劈的木头,干脆拿了长斧子劈起柴。

  这斧子沉甸甸的,好在他干惯了活,不至于挥不动,这劈柴也是有巧劲的,双手一抡借着斧子的重量往下劈,木柴一下子就劈开了,不用费很大的力气。

  他一个人劈了小半个时辰,将这堆柴都劈完了,还齐整摞起来,见细柴不剩多少,前天沈玄青给河里下了网,等会儿去看说不定有鱼,今晚用小药炉炖个鱼汤喝。

  炖东西细柴更好,不会火太大烧干了,于是他拿了凳子跟小斧头坐在院里把木柴又劈细了些。

  外头林子里鸟鸣清脆,还跟唱曲儿一样拐了好些个弯,此起彼伏的,陆谷坐在院里边干活边听,心里还想到,莫不是这些鸟雀跟人一样,也在说话。

  山中幽静,也就听着这些能算个声响乐子。

  劈好柴又扫了木屑,陆谷提着鱼篓跟篮子往河边去,昨日他回来得有些迟就没过来,这会儿一看网里果然有三条鱼,一大两小,因网眼大,小的也比他手掌长。

  这三条鱼该是被困久了,没有挣脱出去,这会儿看着挺蔫的,他收上来就在岸边一块平展的石头上杀了,掏出来的内脏没扔,扔进篮子打算带回去给鸭子吃。

  沈玄青买回来的鸡仔鸭苗本就不算太小,又养了好几天,已能吃这些了,剁碎就成。

  他杀完鱼还在河边泥里挖蚯蚓,小鸡小鸭都能吃这个。

  陆谷提着鱼篓篮子回去前,顺手揪了把河边水草,还有地上鸡草,他想的不多,觉着人要吃菜吃肉,那鸭子鸡仔吃了地龙跟鱼脏,不也得吃些草解解腻。

  从河边回去的路上,就能看到他俩围的那一大圈密篱笆,是给他放鸡用的,只是因他太稀罕鸡鸭,想着在后院再养两天,稍大一点再放出来,不然太小的话,打不过大虫子怎么办,又或是噎住了。

  鸡仔的小爪子就那么大点儿,跟大母鸡是比不了的,他都没法儿去想那么小的爪子要怎么把虫子给按住。

  他的忧心忡忡无人知晓,也幸好没人知道,不然还要被人笑他稚气瞎操心。

  用剁鸡草的刀把地龙跟鱼脏都弄碎了,把草也弄碎了搅和在一起,陆谷这才端了食盆到后院喂鸡鸭。

  摸了摸毛茸茸的小鸡,他心里是满足的,等它们慢慢长大了,就能下鸡蛋鸭蛋,纪秋月跟他说过,沈玄青爱吃鸡蛋,他没敢忘,母鸡天天下蛋的话,沈玄青天天就有鸡蛋吃。

  至于鸭蛋,他们这儿有河,养鸭子的人家多,但因鸭蛋比鸡蛋腥些,常腌咸蛋而不炒,咸蛋若弄得好,蛋黄一戳就有红亮的汁儿,也招人喜欢,就是他还不怎么会这个,等真的攒到了鸭蛋,是卖是腌,沈玄青应该不管,那他自己个儿就能做一回主。

  想着想着,就发觉想的太远,他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陆谷回了前院,看一眼之前摘的枸杞子已晒干了,趁着这东西正红,还是多弄些好,他就背上竹筐放了柴刀跟剪子锁好门出去了。

  离院落不远的地方就有一片野枸杞,红彤彤挂满枝条,他用剪子把挂满小红果的枝条剪下来,一捆捆扎好装进竹筐,乱放的话就装不下这么多,待竹筐满了后,他捡着能砍动、果子还多些的小枸杞树砍了两棵,不好扛也能拖拽回去。

  忙碌中一个早上就过去了,陆谷枸杞还没从枝条上摘完,先给自己做了顿简单的晌午饭。

  他吃完后继续忙碌,等枸杞弄完水芹也泡进坛子里了,这才得空在屋檐下坐着歇息一阵。

  厨房里有鱼和熬的猪油,青螺跟肚紫小蟹浸在水里吐沙,院子里种了菜,木架上有四五个竹匾晒东西,枸杞黑木耳菌子还有药材,陆谷看着这一切或多或少都跟他有关,经了他的手,而他也能吃到用到,甚至还能拿这些去卖钱。

  从前吃不饱的时候他还记得,于是眼下饱足的日子越让他感激满足,干活从不嫌累,因为这些东西他也能分到一份。

  歇过后他到房里拿了针线篮子,上山这几天一直在忙,都没工夫做钱袋。

  能干绣活的人一般都手巧,陆谷就是这样,打小就不怎么会被晒黑,手指看着还算细白。但他的手跟只做绣活的人不同,常见伤痕或是划痕,毕竟常干活,手心里也并不细嫩。

  他一个人坐在院里绣东西没人打搅,一下午钱袋就出来了,小点的荷包也琢磨出绣个虎纹,好给沈玄青用。

  他以前绣香袋药囊的时候就知道城镇上的男人也会用花草纹,说是什么风雅,因沈玄青比旁人高大,陆谷能想到的,就是些狮子虎豹之类的花纹,绣花他也怕沈玄青不要。

  ——

  傍晚时分,沈玄青回来了。药炉上炖的鱼汤咕嘟咕嘟,厨房里也飘出菜香,而陆谷小心翼翼递过来的新钱袋,说是给他的,让他颇有些惊讶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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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明晚九点双更~

  谨记谨记,山上和森林里的鸟雀不能随便打,违法的,用鸟羽做饰品好像也违法,这个我不是很了解,但最好大家不要去做,文里因为是古代背景,攻职业又是猎户,在山里碰到什么就打什么,有一定的随机性,因为架空原因跟现实也有一定出入,还请不要拿现实法律往文里套,感谢感谢。

第34章

  沈玄青看着绣了狮纹的钱袋,比他以前用过的都精巧,而且还不小呢,装他手头那两三百铜板绰绰有余。

  农人贫苦,多是粗裳布衣,少有亮丽的颜色,他幼时家中尚可,但卫兰香绣活没陆谷这样好,给他缝的钱袋就只是针线缜密,这种东西既然自家能做,就没有在外边买的道理,再者他也不怎么讲究这些,能装钱就好。

  陆谷把钱袋给他之后,低着头不好意思道:“我去端菜。”

  厨房里饭菜已经好了,只等开吃。

  沈玄青从钱袋上移开目光,一天的劳累奔波在收到钱袋子后像是一扫而光了,这是他夫郎给他做的。

  他不自觉就露出傻笑,见陆谷端了东西出来,连忙将钱袋塞进怀中,殷勤上前,因心中那份惊喜激动让他抢了陆谷的话,说道:“我来。”

  那双灿如星辰的眼睛带着笑意看过来,叫陆谷微微有些慌乱,近来他知道了沈玄青长得俊,可没想到笑起来越发俊朗,让他都不敢多看,觉得会失礼冒犯。

  待两人坐下吃饭,沈玄青脸上笑意不减,钱袋依旧在他怀里揣着,等下山后就把换的那二十两纹银用这个装好。

  家里常有人,把钱放在山下更安心些,省得上山下山还要来回揣。

  鱼汤鲜美,两人面前都有一碗,陆谷尝了两口,盐放的刚合适,他只炖了两条小点的鱼,还剩大的也已杀好了,用粗盐巴裹了,留着过两天能吃。

  河离得这么近,还只有他们两个人捕抓,一旦下了网,就几乎没有失手的时候,所以他俩在山上常吃鱼,啥东西吃多了就不爱,便隔一两天吃。

  沈玄青心思一直在怀里的钱袋上,那叫一个高兴,跟乐开花似的。只是他忽然想起来什么,筷子顿住,犹豫一下才问道:“在陆家的时候,这些东西你跟陆文都会做?”

  正吃饭的陆谷茫然抬眼,还没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因提到了陆家,他心中有些忐忑。

  “钱袋香囊这些。”沈玄青补了一句。

  原是这个,陆谷下意识点头道:“嗯,他也会做。”

  沈玄青听这话不太对劲,又问道:“那他常做了去卖,补贴家中?”

  陆谷一愣,放下筷子眉眼困惑,否认道:“他常常说要念书抄书,偶然做一两个,杜……”

  他停顿一下继续道:“杜荷花拿了他的,还有我做的那些一块儿去镇上卖。”

  在陆谷看来,陆文这样是绝称不上常做的。

  他在陆家的时候,陆文不理会他,在村里他俩很少有一起出门的时候,因那会儿性子闷不爱说话,杜荷花又挟制磋磨他,所以很少会跟村里人一起说闲话,也就不怎么知道杜荷花怎么跟外人吹陆文。

  而且就算他听到有人夸陆文,因心中卑怯就低头走了,人常说眼不见心不烦,他听不到也就不会难过。

  闻言,沈玄青眉头皱起来,当初媒婆告诉他陆文懂事贴心,不是什么活都不干的双儿少爷,原来都是假的,不过这也说得通了,若陆文真像媒人说得那样好,又怎会做出朝三暮四的事。

  对陆家人他心里越发厌恶,但在看到陆谷忐忑的神情后,油然而生的庆幸感让他舒展了眉头,幸好娶回来的是陆谷,而不是陆文这种小人。

  “无事,我就问一下,当初定亲的时候,杜荷花跟媒婆说荷包香囊是他做的,如今看来不是。”沈玄青简单说了几句,见陆谷怔愣,他犹豫着,又道:“你做的这些好,比我在镇上见过的都好。”

  陆谷一听杜荷花把他做的香囊安到陆文头上,心里自是别扭难受的,明明是他做的多。

  只是这委屈还没从心头泛起来,就听到沈玄青说他好。

  一个“好”字便让他羞涩低了头,又因夸奖心生喜悦,忍不住小声说道:“这个钱袋大,能装大钱和好多铜板,我还买了别的布头,再给你缝个小的钱荷包,能装散碎银子跟百十来个铜钱,出门能用。”

  前头在山下家里的时候,沈玄青瞥到陆谷的针线筐子,但没在意,他娘跟嫂子经常做些针线活,他以为陆谷也在做,根本没往别处想,眼下一听还要给他做钱荷包,糟心事一下被他撇远了,什么都不如自己夫郎给自己做东西来得高兴。

  “好,你做好了就给我。”他连连答应着,还跟怕陆谷不给一样认真叮嘱。

  “嗯。”陆谷点头道,还多问了一句:“那你有没有想绣的样式。”

  沈玄青开口:“你做什么我用什么,再说我也不懂这些。”

  闻言,陆谷想了下,那还是用虎纹好了,用别的总感觉不合适。

  虽说起了从前的糟心事,但不再提及后,这顿饭还是让人高兴的。

  ——

  秋风卷起地上黄绿的叶子,晌午太阳还挺大的,院落外的大篱笆圈里,毛茸茸的鸡仔鸭苗时不时叫几声,在里头啄草追虫子。

  陆谷今日把它们放了出来,自己拿着竹筐在院外摘花椒。

  怕鸭子在他看不到的时候顺着河游走,就没有放到水塘里,反正鸭子也吃小虫草叶,就跟鸡仔一起关在篱笆圈里了。

  秋花椒红了,鲜红椒麻,要趁着这两天摘完,不然太阳大把花椒晒干晒裂,掉到地上就不好捡了,卖得话也不值钱了。

  一串串鲜红的花椒掐下来扔进脚边快满的竹筐,他摘了一早上手又黑又脏,还带着一股子麻味,花椒树上又有坚硬的刺,手伸进去还得小心,不然扎一下还挺疼的。

  陆谷只有一个人,这两棵花椒树长得挺大,花椒不少呢,他如今才将将摘了有一半,照这样还得忙一下午。

  光摘下来还不算完,这几日太阳好的话还要晒两天,晒干了就能囤放起来,这东西不是菜,就算每顿都用也吃不了多少,若只有他跟沈玄青的话,一大竹筐可能吃到明年开春也吃不完,等过段日子下山,给家里背回去一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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