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小夫郎 第27章

作者:茶查查 标签: 生子 布衣生活 甜文 古代架空

  昨晚睡觉的时候狗崽是跟大灰一起在堂屋里睡的,怕它太小睡在地上冻到,陆谷拿麻袋装了干草跟稻秸,塞得挺满,麻袋够大,能让大灰也躺上去,离了母狗,但紧挨着大狗睡觉,有伴陪着,狗崽夜里就没怎么叫唤。

  如今天比之前冷了,陆谷给两条细犬也装了麻袋,让它俩夜里挤一挤,不至于再睡在地上。

  沈玄青带大灰它们出门了,这会儿太阳出来,也该把鸡仔鸭仔放出去吃草游水,到后院一看,鸡鸭都从草窝里出来了,正在圈里溜达刨地。

  篱笆门一打开,狗崽也跟着陆谷进去,它看见毛茸茸的鸡仔就跑过去想扑咬,惹来鸡仔慌忙逃窜,扇着翅膀叽叽乱叫,成一锅粥了,陆谷连忙揪起它后脖颈把它拎走了,省得咬伤鸡鸭。

  因要把鸡鸭赶出门,陆谷只能把狗崽先关在堂屋,把堂屋门合上了,可狗崽一离人就不住叫唤,嗷嗷嘤嘤的,听着叫人觉得可怜,越叫越恓惶,嗓门还不小,这声音要是夜里听见,在寂静的山林里还挺吓人。

  陆谷就没办法把它关在堂屋了,背了小竹筐在身前,把狗崽放了进去,狗崽抬头能看到人,叫声立马就小了,陆谷再摸摸它,没一会儿就不乱叫了,用爪子在竹筐里试着挠几下,还想咬几口。

  鸡仔先被赶到了外面的篱笆圈里,它们自己刨食一天下来就吃饱了,陆谷再回去抱上石臼提了一篮子晒干的花椒,还有根长长的竹竿,七只小鸭子跟在他身后,像跟母鸭一样,排成一溜儿就出门了。

  赶着鸭子下了水,它们游过几次,又是生来就会,不用陆谷多费劲往水里赶,他把石臼篮子放在地上,这才把背上背狗崽的竹筐也卸了。

  他搬了两块石头坐一个另一个放石臼,在水塘边舂起花椒,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水塘里的鸭子,它们若是往河那边游的话,就拿起地上的长竹竿拍打水面,水花溅起来,鸭子也就被吓回去了。

  狗崽皮是皮,但还算乖,在陆谷身边玩耍,没有走远,最先它想凑到石臼旁闻闻看看,但被陆谷用脚轻轻拨开了,舂花椒呛人,他自己都用布巾蒙住了口鼻,装满花椒的篮子它倒是凑过去闻了,估计也觉得不好闻,湿润的小鼻头皱一皱,就不再靠近了。

  到后来舂花椒的味儿散开,它更是不往陆谷身前去了,在陆谷背后咬他衣摆,喉咙里还学着大狗发出威胁的呜嗷声,但它就这么小点,连小孩都不会害怕。

  陆谷忙着干活,只要能听到身后动静就知道它没跑远,再说手上沾了花椒的麻味,不好跟狗崽玩耍,就先由它去了。

  待到快晌午的时候,他看看天色,肚里觉出饿了,就到河边洗了洗手,狗崽一直跟在他脚边,亦步亦趋的,他在河边蹲下来后狗崽还用小脑袋蹭他腿,这让陆谷眉眼染上一点笑意。

  ——

  日子过得忙碌充实,但看院里山货猎物一点点积攒,再累也是高兴的。

  山林旷远,谷壑深深,几声狗叫回荡开来,陆谷弯腰在山溪中翻找肚紫和青螺,昨天下了雨,溪水比之前大,哗啦啦流淌。

  今天沈玄青跟他一块儿来了,两条细犬跟着,锁了门让大灰在院里看狗崽。

  两人都挽起裤管光脚在溪水里蹚,陆谷这次出来多带了一个麻袋,抓到肚紫往里扔,背上竹筐则是放青螺的,这样好分开来。

  山溪较之前冰冷了,秋天一到,溪水越往后越渗骨,但青螺越肥,暮秋之后才会变老深藏,再找不到。

  “冷的话先上去歇歇。”沈玄青抓了一把肚紫蹚水过来,把小蟹丢进快满一半的麻袋。

  既然他过来了,陆谷也把找到的青螺往他背上竹筐扔,他俩一人一样,协力共作。

  “刚下来不冷。”陆谷摇摇头,他方才已上去歇了一阵,这会儿确实不是很冷。

  闻言,沈玄青说道:“也好,再捡捡都上去,往后天更冷,这么多够吃许久,再不用来了。”

  陆谷点着头答应了。

  他俩特地趁太阳大的时候下水,到这会儿晌午都过了,这条山溪是沈玄青带陆谷来的,并非上次的地方,离得较远,但青螺跟小蟹都挺多。

  等两人捡完上岸,陆谷坐在石块上用手捋捋脚上小腿上的水,腿脚冻得有些青白,即便太阳晒着,他还是下意识用掌心捂了捂,轻轻磨搓起来,试图让小腿跟脚能热点。

  坐在他旁边晒腿脚的沈玄青看见,犹豫着,还是伸长了胳膊,把他腿挪过去。

  陆谷人还蒙着,脚就落在了沈玄青大腿上。

  沈玄青手比他大,掌心还有粗糙的茧子,两手都帮他搓起腿脚,也不知是搓得发热还是窘迫所致,很快就没那么冷了。

  陆谷不敢拒绝也不敢说话,帮他搓揉的年轻男人低头不语。

  搓着搓着,沈玄青喉结滚了滚,低垂下的星眸渐渐晦暗,陆谷生的偏白,比起汉子硬邦邦的腿脚,双儿的腿脚完全称得上绵软细滑,连脚趾都圆润可爱。

  于是那双手渐渐慢下来,磨搓的动作变轻,带着某种难以揭穿的意味。

  连不懂任何情乐的陆谷都觉察出旖旎,却是大气不敢出,心尖微颤,忐忑迷茫抬眼,小心去看沈玄青脸色。

  渐渐迷失的沈玄青轻抚那样白皙的肌肤,温热粗糙的手掌亵渎般轻滑过,直到他不经意间抬眸,眸光中那一抹暗色直接吓住了陆谷。

  待看到陆谷惊惧不安的神色后,沈玄青才惊醒,他僵滞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勉强装作自然地放下陆谷双腿,说道:“不早了,回去吧。”

  陆谷匆忙穿上鞋袜,裤管严严实实遮住腿后,布料的触感让他前所未有觉得安心,他不太懂这是怎么回事,但也知道羞窘尴尬,不敢再去看沈玄青。

  刚好这里水芹多,陆谷蹲在溪边挑着嫩些的采了半筐。

  等他忙完后,沈玄青今天出来照旧背着他那个大竹筐,里头是半筐子青螺,可见今日摸了有多少,绝对够吃好一阵了,他把装小蟹的麻袋绑了口,省得爬出来,就放进竹筐一同背起来了。

  陆谷背着小点的竹筐跟他往回走,两条细犬不紧不慢跟在旁边。

  比起来时的路途,他俩都有些沉默和不自在。放在平日,哪怕同过房后,沈玄青也不会觉着有什么,这是他自己的夫郎,行房是天经地义的事,但这会儿他就想不通了,不明白自己为何会那样。

  乡下人就算念过书,但平常操心的都是挣钱赚口粮,哪有心思去想别的,只知如何行房就很不错了,于情乐一事他自然不够通晓。

  走着走着,陆谷就停下来采野山茶,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还跟沈玄青说等回来的时候采一些,他上次采到的野山茶已晾晒小半筐了,他自己不常喝,但能带下山给卫兰香她们,有时想跟村里人换东西的话,拿这些山茶也成。

  沈玄青回过神,跟他一块儿摘茶叶子,这会儿没刚才那么窘迫了,边摘还边说:“我之前在另一边见到不少,改天都摘了,过段时日看师父的时候给他带些,他就爱吃山里的野茶。”

  “嗯。”陆谷点着头小声答应,待他背上的竹筐满了后,两人又踏上回路。

  ——

  院子里,横木架上放了三个竹匾晒枸杞,还有两个大竹匾放在木柴堆上晒野山茶,放高些不怕狗崽霍霍。栗子榛子在阴凉通风的堂屋下风干晾晒,不然太阳太大会把里头的肉晒干晒瘪,吃起来就不甜了。

  前院还晒了很多细长的草,干了后能烧火也能用来给鸡鸭垫窝,深秋雨多就能常换窝里的草,山下家里有稻草,但带上来的不多,山路远,背啥都得花力气,不如用干草过活。

  捡的菌子也切片切丝晒了,拿干净的布口袋装了小半口袋,昨天下过雨,这两天再出去,林子里肯定有不少,深山里路远,陆谷就不想着到镇上卖菌子了。

  秋色渐浓,天也比之前冷了,往年这个时候他都很担忧,一旦入了冬在外头找不到吃的就又冷又饿,今年不一样了,他有吃有穿但依旧对冬天有所畏惧,所以能攒的过冬口粮就都想攒,连野菜干都晒了些,拿麻袋装了跟菌子都放在阴凉干燥的矮屋,两筐晒好的枸杞也放在里头。

  陆谷用手拨动竹匾上的枸杞,翻匀些更好晒,他心里还在想,出门的时候在路上看见不少马齿菜,也是能吃的,嫩的能炒能蒸野菜馒头,晒干后到冬天还能包包子吃。

  马齿菜只要水够,长势就很旺,别的野菜少,但加上这个晒一麻袋应该是可以的,还有地皮菜,方才跟沈玄青回来的时候上坡,就看到地上有地皮菜,离得不远,等下吃完饭就去拾,背回来也能晒干留到冬天吃。

  比起菌子,野菜是不值钱的,所以陆谷都是用麻袋装,他还备了一个麻袋装干木耳,这东西他采到的不多,但攒着攒着就有了。

  过两天甜窝根就能挖了,也是种野菜,不过吃的是根块,大的能比他拳头还大,挖回来堆在墙角,拿土盖一盖,能一直吃到来年开春。

  要干的活还挺多的,陆谷边想边脚步匆匆进厨房做饭。

第41章 二更

  吃过饭差不多才到申时,天色还早,山坡离得不远,陆谷就提着篮子去捡地皮菜,沈玄青跟他一块儿,这次出来没锁院门,不过狗崽跟大狗都留在院里,没让跟着,不然会在地皮菜上乱踩乱闻。

  青黑的地皮菜软软的,倒跟泡发的黑木耳有点像,下过雨地上长了许多,陆谷跟沈玄青两人拾捡,在山坡上转了好大一片地儿,把这一篮子拾满才回去。

  回来后他俩都没闲着,地皮菜长在地上,草叶碎枝在捡拾的时候夹在里头,陆谷打水洗了三遍,这才往竹匾上铺了,明天太阳出来只管晒就好。

  沈玄青一脚踩在木头上锯木头,这棵树是他前两天砍的,锯成一段一段好劈成柴火,等回头下山了,还得给家里多囤些柴过冬用。

  陆谷起身想倒水,狗崽的粗爪子却踩在他鞋面咬他裤管,肥圆的小身子还挺沉,他只得先把狗崽揪开。

  忙碌着,天渐渐晚了,陆谷烧了一锅热水盥漱,夜里惯了用青盐洁牙还有洗脸,一日不洗洗还觉难受,洗完又打了热水坐在床边烫脚,山溪冰冷,他俩在溪水里泡久了,驱驱寒意也好。

  陆谷原本想等着沈玄青洗完他再洗脚,锅里还有水呢,水不脏的话往盆里添些热水就成,但沈玄青看他一眼,就说道:“木盆大,不如你我一同洗了,早洗完也早点歇息。”

  闻言,陆谷觉得不妥当,可一想沈玄青不是别人,再者他一直都不敢拒了沈玄青的话,犹豫着,最后在沈玄青的注视下低了头,搬了椅子在对面,除掉鞋袜小心把脚搁了进去。

  房里一时静悄悄的,两人都没说话,只有烛台燃着光亮。

  说起来是沈玄青其实也是一时冲动,在陆谷把脚放进来后一动不动,生怕自己粗糙的大脚板碰疼了那样白皙绵软的脚。

  陆谷比他更谨慎,低头不敢看人,视线里是两人浸泡在一起的脚。

  木盆确实挺大,沈玄青脚往两边一放,他只能小心踩在木盆中间不敢乱动,不然会碰到沈玄青。

  若不是他稀里糊涂就跟沈玄青一起泡脚,热水烫脚其实挺舒坦的。

  过了一会儿,先缓过来的沈玄青有了动作,脚稍一挪动就让水面轻晃,他抬脚轻轻压在陆谷脚上,喉结滚了滚,微哑了嗓子装作自然,说:“搓一搓也好。”

  烫脚时多数人都会下意识搓搓脚,就算不用手了,也会两只脚交叠着搓一搓,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然而眼下对陆谷来说一点都不平常,他僵直坐着不敢动,水声轻响,脚上触感再明显不过,这是种陌生却又不算陌生的情绪,有时夜里沈玄青压着他时会摸摸他腰际或别的地方,所以对触碰不是很陌生。

  沈玄青头一次跟自己夫郎洗脚,喉间发紧,眼眸也暗了暗,他没做过这种事,搓了一会儿也觉得实在太唐突冒犯,而且他也不敢使力气,生怕踩实了压着陆谷,便假咳一声拿了布巾先递给陆谷擦脚。

  擦完脚陆谷先上了床,沈玄青端了盆出去倒水,他躺在床上翻个身,忍不住想蜷缩起来,哪怕再不懂情爱,他也知羞,不能随便跟汉子一起洗的。

  夜里冷,沈玄青把堂屋门跟房门都关上,吹了灯摸黑上床,他有点睡不着,眼前都是陆谷白生生的脚在晃悠,烫完脚腿脚都是热的,似乎连心里那点不安分的念头都变得燥热空虚起来,待再也忍不住就十分迫切了。

  身旁男人伸胳膊过来的时候,陆谷原以为他是要抱着睡,谁知直接压上来,急得跟头先几次一样,稍一备作好就直挺挺往里闯。

  ——

  陆谷积攒口粮的大计还未完成,就跟沈玄青下山了,秋稻熟了,要趁最近天好赶紧割回去,不然稻谷熟太过掉进田里,到时就不好拾捡了。

  晌午太阳晒着,村里有水田的人家几乎没人回去吃饭,一家子回去个做饭的就行,其他继续割稻子,等饭和水送来才坐在田垄上歇一歇吃喝。

  沈玄青家原本有五亩水田五亩旱田,都是沈顺福年轻时卖力气挣到的,在村里称得上田地多了,而且没有苦瘠地,日子算很不错的,但之前为给沈顺福治病卖了两亩水田三亩旱田。

  今年夏天还完债后,沈尧青想过再买几亩,但要给沈玄青成亲,手里哪有太多的钱,就搁置下来,待过后再攒攒,还得相看好田地,差的种了也打不了多少粮,不值当去买。

  三亩水田丰收了,两亩旱地之前收完秋豆已种下冬麦,近来无需太操心,收秋稻才是大事。

  陆谷踩进泥里弯腰割稻子,身上沾了不少泥水,太阳很晒,他割了一会儿直起腰缓缓,用衣袖擦擦额头上的汗,抬眼往前边一看,从村里出来的人影像是沈雁跟纪秋月。

  “娘,歇会儿吧。”远远的,纪秋月就喊起来,她跟沈雁都提着篮子,装了水跟饭菜送来。

  卫兰香听见动静直起腰,就说道:“饭来了,快歇歇。”

  沈玄青跟沈尧青割得快,已在前边了,陆谷想赶上他俩的茬,但卫兰香擦着汗让他停手,吃饱有力气再干,一早上了,怎么也得歇会儿。

  纪秋月热了许多馒头,用油煎了泥鳅泥鳝块,带了酸腌菜,还炒了一个菜,农忙时人得吃饱了,油水也得足,不然干活饿得快。

  泥鳅泥鳝是沈尧青在水田断水前抓的,还有一些秋稻鱼在家里拿盆养着,抓了这些就现吃,不用去买肉。

  她跟沈雁也坐在地里一起吃饭,拿碗跟竹筒装了不少水,还冲了一碗红糖水一家子分着喝了。

  “今年收成不错,等割完了,咱们就去镇上下馆子。”卫兰香看着金黄的稻谷,满心满眼都是高兴,晒了这么久,她脸都是红的,脸上还有些褶子,但面相和善,略显风霜的脸一笑还透出几分慈爱来。

  “那是一定。”纪秋月咽下嘴里的杂面馒头又说道:“也不说后头了,我方才淘洗了米,待晚上蒸干米饭吃,明日更有力气。”

  干米饭自然比添水的米汤好,饱肚子,他们家还算可以,乡下许多人家只有在农忙时才能吃上一顿干的。

  “哎好。”卫兰香点着头应和,干活可不得吃好些。

  ——

  在这几天稻谷丰收的喜悦里,三亩水田割完,又用板车拉着到了谷场晾晒,此时晌午已过,热得沈玄青沈尧青兄弟俩头上身上都是汗,陆谷帮着推车也热。

  既然天色早,卫兰香一合计,回去洗洗歇个脚,下午那顿去镇上吃,不做了,吃完赶着晚上回来就成。

  就算在家里也能吃到肉,可吃馆子那是很不一样的,沈家人个个脸上都有笑,连陆谷都有几分期待,他从来没吃过食肆酒馆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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