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小夫郎 第29章

作者:茶查查 标签: 生子 布衣生活 甜文 古代架空

  在青楼当打手,所见所听全是丑恶百态,罗标又没念过书,言语间自是不懂遮掩,沈玄青听见也没觉着有什么,他神色如常,只说道:“我今日来,就是想托你这件事,他既爱逛青楼,便找人带他常去,若能歇在楼里,十天半月不着家最好。”

  说着,沈玄青将红布包着的银钱从桌上推过去,里头是十两银子,很不少了。

  “沈二哥,你这是……”罗标本想说不用,却被打断了话。

  “你找人办事不得喝酒?楼里的姑娘也要置办胭脂水粉。”沈玄青眼眸微抬,又沉静说道:“这是我求你办事,花钱自然由我来,无需推脱,待事情到了后头,我还得再找你。”

  “既如此,沈二哥放心,这事我一定照办。”罗标将银钱放到一旁,给两人都倒了酒。

  酒意上头后,他多问了一句为何这会儿要对付李鸣山,陆文的事他知道,之前沈玄青成亲时他还去喝喜酒了,一听陆文竟拿官府威胁沈家,他拍着桌子骂了几句粗话,又拍着胸脯担保,说一定让李鸣山那孙子吃不了兜着走。

  言罢,沈玄青也没轻看他的话,又跟他交代了几句,让打听打听陆文在镇上都跟哪些人来往,这才又喝上了。

  说起来丰谷镇的富户商家不少,姓李的还有两家,而那李鸣山家里在镇上开了个绸缎庄,钱是有的,他本家的堂伯在玉青府城做了个员外,威势也是有的。

  乡下人跟富户员外硬碰硬是不成的,只能另寻他法,那李鸣山是个没出息的,只好色这一点就好对付,他若自己流连花楼不归家,谁还能怪到别人身上。

  待沈玄青走后,罗标也算可靠,睡一觉下午就找常来楼里寻欢作乐又认识李鸣山的熟客喝酒去了,吃喝嫖赌样样沾的男人哪会是好东西,一听罗标还有意无意说起跟李鸣山搭上的那个陆文,想起那个俊俏的模样,姓卜的汉子舔着唇眼中冒出邪光。

  ——

  日落西斜,天刚擦黑,青楼门前的灯笼就亮了起来,里头更是明亮热闹,光点上的那些灯烛就不知有多少了,寻常人家哪舍得这样点灯。

  罗标从后院进来,视线在楼下大堂中转一圈,果然看到卜子诚带李鸣山来了,没白费酒菜,他使个眼色给相熟的窑姐儿红药,红药领会,笑着去拉李鸣山,按着他坐下灌一杯酒。

  那李鸣山皮相倒还不错,绸衣清贵体面,扇子一摇看起来真像个念书的文质公子,可惜这会儿才灌了一杯酒,闻着红药身上脂粉香气,就陶醉一般,立马现了好色原型,轻抚浪荡摸上腰身,甚至趁别人不注意还捏了把屁股,色眯眯的,叫红药心里都笑话。

  青楼里的姑娘不过略施手段就叫李鸣山夜里宿了两晚,他平日不过来一两个时辰偷着过个瘾就走,哪有如此销魂极乐的时候,连身上钱财悉数被掏空都不在意。

  回去后他娘张氏在门口堵住了他,李鸣山扯了个谎,说睡在同窗家里,他娘管他虽严,但就一个儿子也是溺爱的,没过多盘问,想着自己儿子才学上乘,自不会走上歧路,也就罢了。

  说起来这李鸣山平日间来往的狐朋狗友大多都是跟他一样的,空有个读书人的壳子,内里的龌龊下流只有他们知晓,相互之间也会帮着扯幌子打掩护,觉得逛青楼喝花酒不算什么,男人玩玩乐乐怎么了,若家里不允,别让家里知道就成。

  连张氏都瞒住了,陆文一个乡下来的双儿又如何知晓,他跟镇上的双儿姑娘认识,但跟他一样,未出阁的好人家儿女哪能轻易知道那些汉子的腌臜事。

  ——

  又过了两日,还不到傍晚,半下午李鸣山惦记那滋味,寻了个找同窗好友的幌子出家门了,连陆文都顾不上去瞧,直奔青楼而去。

  倒是巧了,又叫他碰到卜子诚,两人便在大堂坐了一桌喝酒。

  喝着喝着,卜子诚见李鸣山抱着怀里的窑姐儿都要飘飘然了,便压不下心里的邪念,轻笑着说道:“李兄,若李兄不嫌弃,今晚这一对璧人就当我请李兄了。”

  他一开口,身旁的双儿就坐到李鸣山身边了,这让李鸣山惊喜的眼珠子都瞪圆了,竟有这等好事。

  卜子诚可不是白请的,见他上钩便压低了声音道:“我听说,那个陆文最近在镇上住,李兄要是不介意的话,咱们,换着玩玩,如何?”

  闻言,李鸣山反应一下才变了脸色,冷笑怒道:“他们是什么东西,就要换了?卜兄也是敢开口。”

  李鸣山也是有脾气的,脾气还不小,当即就甩下脸推开窑姐儿走了,卜子诚碰了壁,肉ll欲没得逞,坐在那儿紧紧捏着酒杯脸色十分难看。

  再说李鸣山,他跟陆文自认识后情意绵绵,但碍着面上那层正直清贵人物的体面,只拉过手未曾睡过。

  说起来陆文长得确实好,不然也不会让在镇上见惯了美人的李鸣山看上,清俊美丽,笑时明艳动人,忧愁时一皱眉,就能叫人心软成一滩,若是再来几句哀愁叹息,楚楚可怜又动人的模样,便是要什么都给了。

  出了青楼,想起这几日都没去看过陆文,李鸣山就过去了,没有留意到身后罗标看了他几眼,很快就有个不起眼的矮瘦小子跟了上去。

  陆文假作念书,面上看起来是借住在同窗双儿家中,实则是从那户人家后院密门中进入后街一间院落里,是李鸣山买下的,平常陆文跟丫鬟小厮住在后街,出门的时候从密门过来,同窗家拿了银钱好处,自是捧着他,也不敢泄露口风,所以面上倒是挑不出任何错来。

第44章 二更

  陆文坐在窗边皱眉忧思,沈家人害他在街上丢了面子,他恼恨不已,想找法子打压打压,最不济,也要让沈玄青在镇上猎物卖不成,就算不能长久干涉,也给对方添添堵。

  可这几天李鸣山一直没来过,丫鬟小厮回李家去也说没见到大少爷,听伺候的人说是去找同窗写诗比斗去了。

  对此陆文是没起疑心的,毕竟还什么都不知道。

  正在想是不是让丫鬟回去一趟,前院就传来动静,陆文自己是走密门的,只有李鸣山会走前门,这是他买下来的院子,平日锁着正门,没让人发现陆文住在里头,每次要来找陆文的话,李鸣山有时也会走密门,陆文同窗的哥哥跟李鸣山也是同窗,打着会友的名头,就方便进出。

  但有时想跟陆文多待一会儿,觉着让别人知道拿捏住他短处了,李鸣山就从院子正门进,同窗家就不知道。

  陆文从房里迎出来,见着英俊的李郎露出个羞涩笑意,说道:“你来了。”

  李鸣山喝了酒,身上还有脂粉香气,但他此时酒意上头,此时见到陆文,清俊又可人的模样实在美,咽着口水走上前来,压根儿就没想起来香气余痕。

  “你喝酒了?”陆文见他脸颊泛红,依旧没起疑,喝酒小酌不是什么大事,只关切地问道。

  只是刚问完,还没听到李鸣山说话,一靠近了,陆文就闻到他身上的香脂气,脸色就变得犹疑起来。

  偏偏李鸣山不自知,还咬文嚼字念了两句酸诗,夸赞陆文美貌,放在以往,陆文最吃这一套,定要羞涩一番的。

  陆文原本还想说给他泡碗醒酒茶,可话到嘴边顿住了,那香脂气越闻越碍眼,终是忍不住红了眼眶问道:“你身上怎么有脂粉香?莫不是,莫不是有旁人了。”

  他红着眼圈快哭出来,可怜至极,让李鸣山连忙就要给他擦眼泪,又想把自己身上这味道隐瞒过去,急得不知说什么才好。

  陆文眼泪掉下来,又问道:“还是说,你去喝花酒了。”

  李鸣山当即心中一个激灵,满口就扯起谎来,说道:“你说这话是为何?我对你的心你难道还不知道?我也不瞒你,今日他们兴起,非拉着我去青楼喝酒,我拗不过,只能去了。”

  听到这儿,陆文一愣,泪珠子跟断了线一样簌簌往下落,李鸣山连忙往下说:“他们灌我酒,又招来妓子伺候,我推拒不得,喝了几杯,可你也别怨恼,他们抱着妓子睡去了,我不愿做这等腌臜事,连忙逃了出来,又惦念几日没见你,就来看你了。”

  “真的?”陆文听到这里才稍稍放心,这会儿大白天的,李鸣山过来找他,心中便信了大半。

  “真的,若是不真,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李鸣山剩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文捂住了嘴。

  “别说这话,我信你就是了,不然,你就是叫我心口疼。”陆文眼泪止住了,一副全心全意爱慕李鸣山的模样。

  被美人捂住嘴,柔弱无骨的手还带着香气,李鸣山当即就起了淫念,他跟陆文这么久了,真当个宝养着,那卜子诚也是瞎了狗眼,竟拿被多少人睡过的妓子跟他换陆文,他都没碰过,岂能便宜了旁人。

  越想心中越气,但卜子诚不在,不好叱骂,眼下美人当前,还是不分心了。

  在青楼里被勾出的欲ll火又上来了,李鸣山面上还装着清高,说道:“你不知道,那花楼的酒有些东西,叫人喝了难受,我太难受了,他们塞给我一个妓子说纾解纾解,可我不愿,推开人逃了,路上也不知怎的,就过来找你。”

  “好陆文,你就体谅体谅我。”李鸣山不住哀求,甚至还立下誓言,说绝不负他,要到陆家去提亲,让陆文做李家少夫郎。

  听见李鸣山对他忠贞不二,喝了下药的酒都能挣脱了前来寻他,陆文心中又羞又喜,再听到能做李家少夫人,只觉今生都圆满了,他虽出身贫苦,可立志念书苦读,终是让他寻到了李郎这样好的知己依靠。

  许了好处立下誓言,李鸣山半哄着羞红脸的陆文进了屋。

  ——

  都要做李家少夫郎了,陆文自是一心盼着这个,又觉着成亲之前让李鸣山去找沈家麻烦不妥当。

  李鸣山要靠着李家的钱势办事,要是被李家老爷老妇人知道,就算在街上起口角争执不是他的错,那沈家曾与他有过纠葛,他跟沈玄青定过亲的事万不能被李家人知道了,否则对亲事不利。

  于是他暂时歇了心思,哪怕云雨过后情意浓浓温存时都没说,只依偎着李鸣山有意无意提点尽快成亲的事。

  李鸣山正对他无比心软稀罕,自是满口答应了,陆文这才更高兴,心道等成亲后,他成了李家少夫郎,若真在丰谷镇碰到沈玄青,到时候略施小惩也不迟。

  ——

  镇上的人和事陆谷毫不知情,这几日一家子忙着击稻脱谷,还要将秕谷分离,牛磙扬筛,最后舂米去糠,新米才能出来,且忙呢,根本分不出神想别的。

  天公作美最近太阳大,稻谷晒干了不怕出芽,就是人又热又累,但手抓起一把把白洁新米,心里是高兴的。

  干农活没有不累的,沈家院门前,陆谷扬着簸箕分离秕谷,灰大尘多他脸上手上都是脏的,太热停下歇一歇,抬起胳膊用衣袖擦擦汗,还要再忙时沈玄青说话了。

  “你跟娘还有沈雁都歇歇,剩的不多了,我跟大青哥两人就好,这几日太阳好,不必过于着急。”

  沈玄青说着,还把他那个簸箕拿走了,让陆谷没法儿再干活,只得按着他的话回院里歇息。

  “娘,你们饿不饿,先吃个馒头垫垫。”纪秋月正在做饭,见他俩进来就问道。

  劳累一早上了,卫兰香答道:“也成,我俩洗个脸吃点。”

  陆谷给他们三人舀了水洗手洗脸,拿野澡珠在手里一搓,紧闭着眼睛把白沫往脸上洗一洗,脏污就除尽了。

  纪秋月给他们拿了不热但软乎的馒头,捞了酸腌菜,还给切了几个咸鸭蛋让就着吃。

  鸭蛋黄拿筷子一戳就滋出红油汁来,不算太咸,跟酸腌菜馒头配刚好,没鸡蛋也吃个鸭蛋补补这几日的劳累。

  陆谷把半个咸鸭蛋吃得很干净,最后只剩半个空壳,看不见一点残余,他还在心里想,咸蛋挺好吃的,等明年他养的鸭子下蛋了,也腌咸蛋给沈玄青吃。

第45章

  秋收时节,整个清溪村到处都能看到扬稻秕谷的场面,村里村外的地上都有谷壳米糠,这些谷糠也没扔,家家都扫起来存着,好喂鸡鸭牛羊,贫苦的人家更是不敢扔,米糠可是能充饥饱腹的东西。

  早起吃过后,陆谷剁了一大簸箕草,还给里头拌了谷糠,端着到后院喂鸡鸭了。狗崽颠颠跟着他,因它会咬小鸡小鸭,陆谷只得喊沈雁把它抱走留在前院玩耍。

  收秋稻家里忙,沈玄青下山前跟他说估计要在家里十天半月,他担心鸡鸭,下山的时候就把鸡鸭关在竹笼里,拿板车拉了下来,小鸡小鸭这会儿只有半大,不比那大母鸡大鸭子,在竹笼里能挤下。

  母鸡咕咕咕叫着,鸭子也嘎嘎的,它们分开在两个篱笆圈里养着,陆谷给鸡倒完又给鸭子倒,最后把竹簸箕翻过来,在背面拍拍,好把残渣拍下去。

  他一手拿着空簸箕,另一手在空中点画着,数了数埋头啄食的小鸡小鸭,见一个都没少才放心,只是他看着角落那只蔫蔫的小鸡转过另一边身子,身上怎么有血迹。

  陆谷就有点着急了,进去把小鸡抓起来,发现它后颈翅膀根那里有伤,羽毛染了斑斑点点的血迹。

  这可怎么办,是不是要弄些草药来,这么想着,他又仔细看了别的小鸡小鸭,还好,就这一只有伤,于是匆匆忙忙抓着小鸡到前院去了。

  沈玄青正跟沈尧青进门,他俩方才出去打听新米价钱了,商议趁价钱好这两天就拉一些新米到镇上卖,一抬头就看见陆谷焦急的神色。

  “怎么了?”沈玄青视线落在他手里的小鸡上,几步上前来查看伤势,末了说道:“没事,小伤而已,估计是大鸡啄的,不放心给弄些草药捣了。”

  陆谷也想到应该是大鸡欺负了他的小鸡,大狗是不会咬的,狗崽今天又一直在前院,只能是大鸡了。

  “我把它们分开行不行?”陆谷小声询问道,这大鸡小鸡不是一窝养起来的,他觉着还是分开好。

  沈玄青哪有不应的,说道:“行,我去插篱笆,之前拔的旧篱笆还没烧,简单围起来就好,无需太麻烦,过几日也就上去了。”

  沈雁正坐在屋檐下做针线,狗崽在咬她坐着的凳子腿,听见他俩的话就插了一嘴,起身说:“谷子哥哥,治流血的草药后头山坡上有呢,我这就给你采去。”

  陆谷忙不迭点头,把小鸡放在竹筐里,说道:“我跟你去。”

  等他俩采了药回来,沈雁拿石头捣碎弄出绿色的药汁,陆谷还细心地找了个破布条来,敷上去的话小鸡身子一抖,草药就掉下来了,还是缠一缠为好。

  他俩弄完了,后院沈玄青也收拾出来个小篱笆圈,把小鸡小鸭都赶进去,跟大的分开了。陆谷把受伤的这只也放进去,还重新给鸡仔鸭苗剁了草料。

  他原本是想把受伤这只单独养在前院,可一看狗崽活泼皮实的模样,连凳子腿都咬,只能作罢。

  说起来狗崽还挺亲陆谷,在山上沈玄青一走就剩他们两个,比起鸡鸭来,狗崽倒真像是个小孩,陆谷走到哪里都跟着,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睛歪着头叫几声,小耳朵随着歪头一晃,有时候粗肥的小爪子还会踩着他鞋面,肥肥圆圆的小身躯别提多招人喜爱。

  陆谷回到前院,被大灰呜呜低吼凶了几下的狗崽不敢再到大灰跟前皮,它找了个角落趴下,小脑袋搁在并拢的两只前爪上,眼神看着可怜委屈。

  见状,陆谷走过去,蹲在它面前摸摸它脑袋,还轻捏了下它一只小耳朵,说道:“你乖一点大灰就不凶你。”

  他在山里没人说话,狗崽有时太皮了,他忍不住抱起来说教两句,狗崽通人性,就算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还会边摇小尾巴边歪着脑袋听。

  陆谷说着,把狗崽地上抱起来,转头就看见沈玄青从堂屋出来,就略显窘迫地站在原地,心道哪有人跟狗这么说话的,要是被听见肯定会笑话他。

  狗崽又是被摸又是被抱的,委屈劲就散了,在他怀里呜汪叫了两声,就舔他手指还玩耍着咬了几下,疼倒是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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