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小夫郎 第47章

作者:茶查查 标签: 生子 布衣生活 甜文 古代架空

  直到锅边冒出白汽,没多久就听到沈雁从堂屋那边喊:“谷子哥哥,水开没?”

  外面响起脚步声,她边喊边往厨房来了。

  沈玄青如梦初醒,陆谷更是惊慌失措,一下子抽回手,嗓音微抖喊道:“开了。”

  见陆谷羞的眼睫都在轻颤,在厨房里摸夫郎手什么的,沈玄青也有些不好意思,可他脸上却浮现出笑意。

  沈雁提了两个汤婆子过来,一个是帮纪秋月灌的,先灌好塞进被窝里,等盥漱完躺下被子里就热乎了。

  “我去拿。”沈玄青起身说道。

  “嗯。”陆谷点点头,先帮沈雁把汤婆子灌了。

  夜色渐浓,整个清溪村彻底安静下来,偶尔能听见几声犬吠。

  被沈玄青抱住以后,陆谷闭上眼睛想睡觉,可忽然,一只大手摸索着,捂住了他眼睛。

  他下意识想睁开眼睛,眼前的遮挡让他忍不住又要闭上,如此一来,长长的眼睫就在沈玄青掌心轻扫,那种微痒似是同时在心间划过。

  果然是这种感觉,这是沈玄青之前就想做的事,今晚终于上手了。

  陆谷在他怀里挣扎,谁被蒙住眼睛都会觉得不舒服,他就松开手,想解释但不知道要怎么说,干脆没说话,抱着陆谷亲了一会儿,那种微痒难耐在亲吻中缓解后,才能闭上眼睛踏实睡觉。

  ——

  抓回来这么多肥獾子,贴了秋膘全都膘肥体壮,一只提起来就很重,趁早剥皮再把獾子油炼了才是正事。

  吃完早食卫兰香带着沈雁到镇上买冰片去了,冰片别说村里,就是镇上的寻常百姓都买不起,可炼制獾子油的时候加上冰片,才是顶好的那种獾子油,炼制好后卖得价更高。

  陆谷烧好了热水,沈玄青兄弟俩一起动手在院里杀獾子剥皮。

  纪秋月看了一眼胃里难受,没敢再看,陆谷常见沈玄青剥兔皮拔山鸡,不过杀獾子还是头一次看,活的先放血,死的直接剥。

  细狗在后院拴着,大灰闻惯了猎物的血腥味,围在旁边,看着还算稳重。

  狗崽兴奋地直叫,还想偷偷咬獾子肉,甚至凑得很近去闻地上的血,陆谷怕它把血舔了,赶紧叫了它往堂屋走,关了堂屋门没让它再出去。

  乖仔成天跟着他,自然听话,一叫就颠颠跟在后面。

  “谷子,来看看这布怎么样?”纪秋月听见动静,朝房门外探头说道。

  院子里血腥味道重,獾子比野兔大,剥皮掏肚子的场面也确实不怎么好看,陆谷本就不想再去看,闻言过去了。

  “坐下。”纪秋月坐在床边,摊开一块红布摸着。

  陆谷坐下后摸了摸,柔顺滑软,当真不错,就说道:“真是好布。”

  他抬头又问道:“阿嫂,这是给孩子做衣裳用的吗?”

  “是。”纪秋月笑了,又说:“我跟你大青哥算了,明年八月的孩子,天热,用这薄布做几身衣裳就行。”

  既这样,陆谷想了下就说道:“那衣裳做好后,我给绣些小花儿,更好看,再绣一身虎头纹的。”

  老虎狮子威武雄壮,他们这里小孩无论男女双儿,讲究的人家都会给戴虎头帽穿虎头鞋,是辟邪保平安的,衣服上绣虎纹狮纹也是如此。

  纪秋月连连点头,笑得那叫一个高兴:“好,你费心了,过冬我肚子还没大能做活,我头先刚巧买了四色绣线,打算做个虎头帽,虎头鞋娘说她来做,如今给衣裳再绣虎纹,齐全了。”

  这时狗崽摇着尾巴进来,纪秋月看一眼它,笑道:“还是这么肥。”

  陆谷眉眼微弯,浅笑着看一眼狗崽,又想到明年就有个小小的孩子穿一身虎头纹的小衣裳小鞋子,心里就觉得高兴,等衣裳做好,别的绣活可以先放下,这才是要紧的。

第73章

  鸡鸭从山上弄下来,颠簸一路这两天都有点蔫,陆谷就没把它们放出去,缓一缓精神了再出去刨食游水,他剁了半干不青的草和谷糠混在一起,连同家里养的那些鸡鸭一同喂了。

  他从后院出来,就见卫兰香带着沈雁回来了,提着的篮子里除了一小包冰片,还有包油酥饼。

  天冷后卫兰香常挎的篮子里就多了个小布垫,里头的棉花是拆了旧棉衣缝进去的,今日买油酥饼这垫子就用上了,回来还是温的。

  “去,给你阿嫂。”卫兰香打开油纸包,拿了两个油酥饼递给沈雁。

  见陆谷从后院出来了,她笑道:“谷子洗洗手也来吃。”

  “知道了娘。”陆谷因刚才剁鸡草,衣袖往上卷了一卷,这会儿洗完手才放下。

  见沈玄青正在杀最后一只獾子,沈尧青在厨房切獾子的肥肉,待会儿好在锅里炼油,卫兰香进厨房把冰片取出来放在案板边上,说道:“在篮子里捂着,你俩弄完自己拿。”

  “好。”沈尧青答应一声,手下切肥肉的动作不停,见狗崽来蹭他腿,笑道:“没熟,等下再给你吃。”

  獾子身上的肥肉能炼油,瘦肉也是能吃的,不过他们家人都不怎么爱吃獾子肉,反正家里养狗,十几只獾子肉够给它们吃上一阵了,冬天也贴贴膘不是。

  陆谷进堂屋先看了眼纪秋月房里,卫兰香正和她说笑,见沈雁出来,他掀开篮子上的小布垫正要取,就听沈雁说:“谷子哥哥,给娘也拿一个。”

  三个油酥饼拿出来,陆谷跟着沈雁又进了东屋,一起坐在床沿边上吃饼子。他们家除了纪秋月吃两个,其他人是一个。

  卫兰香瞅见床上那块还没收起来的薄红布,边吃边说:“今儿赶得紧,忘记再买块红布,夏天热,做几块肚兜给娃儿穿,不然要捂出痱子了,也不能凉着肚子。”

  纪秋月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光是看着摸着要做衣裳的红布心里就高兴,没舍得收好,闻言点点头,是该做呢。

  陆谷坐在旁边没说话,吃着酥香的饼子觉得很满足,倒是沈雁凑过来低声说道:“谷子哥哥,我求你件事。”

  从没有人跟他这样说过话,陆谷一下子有点紧张,以为沈雁出什么事了,因嘴里还有东西只能连忙点头。

  沈雁另一手挠挠头,似有些不好意思,露出个讨好的笑,说道:“娘给我做的新袄好了,你能给我绣两朵花儿吗?”

  “我这不是刚学绣活,在手帕上绣还好,可衣裳要是绣坏了,彩霞她们肯定得笑话我。”她说完咬了一大口油酥饼,眉头皱起来看上去很忧愁。

  原是这个,陆谷放下心,眉眼微弯说道:“好。”

  卫兰香听见他俩说话,沈雁低头叨叨咕咕的,就好奇问道:“你和你谷子哥哥说什么呢?”

  因绣活不好被说了两次,这会儿还找陆谷给她绣,沈雁怕又被说,开口道:“娘,没什么,我问谷子哥哥话呢。”

  “这小妮儿,跟娘还不说实话。”卫兰香笑瞪她一眼,不过没有追问,又和纪秋月说起要给孩子打长命锁的事。

  她俩说着话,沈雁见陆谷吃完了,把自己手里剩下的油酥饼塞进嘴里,就站起来示意陆谷跟她走。

  厨房里沈尧青熬煮肥肉炼油,沈玄青收拾院子,拿铁锨铲了土,把溅落在盆外的血盖上,省得踩一鞋底污秽血迹。

  獾皮一共十六张,他想了想,冬天若刮起白毛风,人都不能出房门,冷风直往脖子里灌,不如留下六张,给家里人人做个毛领,皮毛轻又暖,脖颈就不受冻了。

  鞣制皮毛也是个费力气功夫的活,余下的十张皮子干脆就卖生皮子,价钱比鞣制好的稍低一些也不打紧,总归是能赚的,不会亏。

  见陆谷又出来洗手,沈雁还跟着,沈玄青笑了下,问道:“你俩在做什么?”

  沈雁照旧拿话搪塞他,说道:“没什么二哥哥,你忙你的吧。”

  “谷子哥哥,我先去取。”沈雁洗完手说道。

  “好。”陆谷答应一声,洗掉手上搓出来的白沫后起身擦手,见沈玄青笑着看他,顿了顿见周围没人,就小声说道:“沈雁让我给她新袄上绣几朵花。”

  他想这不是不能说的隐秘事,告诉沈玄青应该也无妨,就算不说,等下他绣花儿的时候家里人肯定能看见,瞒不了的。

  “怪不得。”沈玄青笑道,他太了解妹妹,一想就知道是怕娘说她,又道:“那你去,冷的话坐床上,这会儿锅占着,没法烧水灌汤婆子。”

  “嗯。”陆谷点点头。

  烟囱飘出炊烟,沈家院里房里说笑的说笑,干活的干活,时而有狗吠声响起,下山后的日子依旧踏实而自在。

  ——

  第二天一早,啃了两个热馒头和一小块咸疙瘩后,沈玄青把麻袋里的野澡珠往他那个大竹筐倒了一小半,余下的自家用肯定够了。

  正在劈大柴的沈尧青看见他收拾,就问道:“去镇上?”

  “是。”沈玄青倒完把麻袋放回去,抬头问道:“大哥有事?”

  沈尧青转头看一眼堂屋,纪秋月拿了针线出来做小孩衣裳,挠挠头憨笑一下,从怀里掏出银钱,低声道:“你去的话在金银轩帮我买个银簪子,我都看好了,上次没带够钱没买成,是个凤尾镶小银珠的,这个若是被人买了,那里还有另一个凤尾的,也好看,总之买一个回来就是。”

  “成。”沈玄青接过钱笑道,他把钱塞进怀里,眼眸微顿似乎在考虑什么。

  沈尧青一看他如此,就拍拍他肩膀如同过来人一样语重心长说道:“挣了钱也疼疼夫郎,咱们家买不起金的玉的,就算还没怀喜,你若有心,给买个银的也哄哄高兴不是?爹在的时候不是两三年就给娘打个银钗银镯的。”

  陆谷穿戴很素,和村里大多夫郎一样,头发多用布条缠着,人家镇上夫郎不用下地干活的,头发梳的就和农户不一样,也是能戴簪子钗子的,不过没有女人头上那么多花样能戴。

  “不说别的,你阿嫂刚和我成亲时,我挣了钱不就给她买了只钗子,高兴的跟什么似的,半年都没揪过我耳朵。”沈尧青意识到把自己不威武的事讲出来了,连忙找补:“当然了,她也不是常常揪我耳朵,再说我那是让着她。”

  沈玄青微挑眉笑了下,但没戳穿他,说道:“我知道了大哥,我看着也买一个。”

  “哎,这就对了,别光长个儿,也长长心。”沈尧青又拍拍他肩膀,一副欣慰的模样。

  今天要卖的东西不多,除了野澡珠以外就是那十张獾子皮,连板车都不用拉,沈玄青和家里人说一声,陆谷就送他出了院门。

  等沈玄青走远了,陆谷叫回狗崽,到堂屋底下继续给沈雁绣袄子。

  家里女人双儿做针线,沈尧青劈了一会儿柴见太阳大了,就拿了麻绳柴刀上山打柴,这几天打的柴都没卖,塞进柴房囤着,他还在心里琢磨,这两天再没有别的活计了,就和沈玄青一起上山多砍些柴回来。

  快到晌午的时候,陆谷在厨房做饭,沈雁给他烧火,这时狗崽和大灰都叫起来,从院子里跑出去。

  他一听就知道是沈玄青回来了,但菜还没切完,等会儿要开饭呢,不能停手,只好从窗户朝外张望。

  没一会儿沈玄青背着竹筐走进院子,走近厨房一看见陆谷就笑了,说道:“我回来了。”

  陆谷眼睛微亮,浅浅笑起来。

  “娘。”见卫兰香出来,沈玄青喊道,他把竹筐卸下来,又从里面抽出两把油纸伞,陆谷站在厨房就瞧见竹筐下面竟有青绿的圆果子,绿的那样鲜亮,在初冬万物凋零的枯寂中看起来十分鲜活。

  “在码头转了转,看见有卖橘子的就买了些。”沈玄青说完看一眼陆谷,眉宇间全是笑意。

  他夫郎胆子小也没见过世面,每次碰到没见过的东西,眼睛总是微睁,好奇又惊异,明明很想知道是什么,因为胆小不敢上前,怯怯的。

  他每次看见陆谷这模样都忍不住笑一下。

  “这颜色,买多少回都觉得新鲜。”卫兰香咂咂嘴,又说道:“今年便宜不?”

  沈顺福在的时候给家里买过几次橘子,从老远的南边坐船来,买的那几次都不便宜,所以买的就少,只是给家里尝尝鲜,连待客都舍不得呢。

  “还行。”沈玄青把那两把油纸伞拿给卫兰香看,没有道明橘子的价钱,又说:“下小雪撑着,这两把你们用。”

  卫兰香把伞撑开看了看,伞面是描了花的,可漂亮了,沈雁往灶底添了把柴跑出去看,这么漂亮的油纸伞让她笑得眼睛都快没了,还拿在手里转了两下,对陆谷说:“谷子哥哥,你看。”

  陆谷把切好的菜用刀放进碗里,抬头看一眼说道:“好看。”

  每年冬天下大雪的时候就不太出门,小雪飘起来别看小,可落在身上头上很快就变成水,把衣服头发都打湿了,带斗笠又觉着太过,不如撑一把油纸伞来得精巧。

  描画的伞贵些,但见家里人这么高兴,沈玄青就觉得钱没白花。

  “和阿嫂去吃。”他从竹筐里拿了几个橘子出来递给沈雁,又拿了两个给卫兰香,说道:“娘,你也吃。”

  完了他又拿了俩进厨房,一个递给陆谷,开口道:“闻闻,橘子皮和别的果子不一样。”

  陆谷在围裙上擦擦手,小心翼翼接过来,绿橘子还挺大的,饱满沉重,他轻轻闻了下,那种独特的清香果真不同一般。

  沈玄青把另一个剥开,剥下来的橘皮用手一挤,就溅出一点点汁来,汁水朝陆谷那边迸溅,他连忙朝后退了小半步,惹来沈玄青轻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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