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小夫郎 第80章

作者:茶查查 标签: 生子 布衣生活 甜文 古代架空

  小虎子肉手肉胳膊,跟个小墩子一样,小男孩不少说话晚的,他就是,这会儿伸手去摸陆谷脸,口中是只有季氏能听懂的含糊话。

  “这是小嬷,不是娘。”她在旁边和小虎子强调。

  可小虎子这么小,见了妇人和夫郎,嘴里就只知喊娘,才不管那么多。

  在赵屠户这里没耽误多久,他俩还要赶着回去吃饭,就推上板车走了。

  “小虎子可真沉。”出来后陆谷才把话说出来,胖胖的奶娃娃很可爱,他浅浅笑着。

  沈玄青喉结微动,笑道:“那咱们也生一个。”

  上次他俩说孩子时陆谷是懵懂茫然的,后来他独自想过,夫郎给相公生孩子本就是天经地义的,更何况是给沈玄青生。

  碍于街上人多,他很小声很认真“嗯”了一下,再一想生孩子就得、就得……

  他红了耳朵和脸颊,垂下眼眸不敢乱看。

  沈玄青没想到他会这样明确郑重的答应,一时连脚步都慢了。

  出门在外不好做别的,两人往前走着,谁都没说话,但脸上都有笑意。

  路过脂粉铺子时,沈玄青想起夜里用的膏脂不多了,但不好和陆谷明说,就道:“我看手膏用的快,不如再买些,这样,你看着蛋,我进去买。”

  陆谷一个字还没说出来呢,他就进了铺子,故作的坦然中透出几分不自在的急切,生怕陆谷不让他进来买。

  然而在门口乖乖等着的小夫郎压根儿就不懂他心里的弯弯绕。

  等沈玄青出来,明面上买了两盒手膏,至于怀里揣着的两瓶昂贵膏脂,暂时只有他自己知道。

  ——

  路上颠簸,有两个鸡蛋碰碎了,陆谷有些心疼,把剩下干净的磕进碗里打了个蛋花汤。

  为卖蛋在镇上耽误的久了,看地的事放在了第二天。

  早起轻风吹拂,不冷不热刚好,纪秋月闲在家里没事,跟着出来就当散散心,还拉上了陆谷,四个人在清溪村四周转悠相看。

  比起镇上人家,清溪村不算很大,拢共有个四五十户,在乡下倒是不小。

  乡下人为讨口吃的不容易,能种田种菜的地都被开垦出来,加上朝廷也看重土地,该丈量细则的地皮一点都不含糊,是以不能随便建宅,得花钱买,只有把地契房契立了,那才正儿八经算自己的。

  前些年穷,村子旧址老屋盖得多是茅草棚,绝大多数人都搬出去了,但当年他们这里渐成村子后,推里长量土地都是经过官府的,即便这些破草棚没人住了,地契也是有的。

  在村子周围都看过以后,他们又来到村东南这边,清溪河绕着村子流淌,旧址离河边较近。

  “石头烂泥坑倒不是问题,只是你想要多大的地。”沈尧青踢一下地上的石头问道。

  沈玄青看向这一片荒芜空地,多石头多烂泥,草棚也得费工夫拆了,他们村子在别处开垦了足够的田地,没人看上这里的地,都当荒地野草放牛羊。

  风吹过河面,带来微湿水腥气,他想了下说道:“不如就这里,无非就是费工夫平整而已,但地皮能便宜些。”

  “看这空地,约莫有个五亩,该是够了。”沈玄青不疾不徐说完。

  “五亩?”沈尧青诧异,他以为就弄一片地养兔子而已。

  沈玄青笑一下,说:“五亩哪里算多,大哥你忘了?府城巩家的庄子占了多少地,连树林子都有,桃树梨树种了不少果子,一年光往府城拉去的禽畜粮食还有山货,没个二三十车都拉不完。”

  “兔子是要养,可盖一次房,不如地盘圈大些,鸡鸭一同放开了养,咱们也没别的本事,除了下地种田,就只能打柴或是去做苦力,劳累不说,挣到的只是糊口钱。”

  “要我说,多养些东西,散卖也好,托关系找食肆酒馆供货也好,总比做苦力强。”

  一番言语,让沈尧青越想越心动,谁说不是这个理呢,做苦力累出一身伤病,还真不如养鸡鸭兔子,怎么都是个正经营生。

  回家后和卫兰香一说,兄弟俩提上酒水和一只兔子就去找林忠才了。

  陆谷和沈雁在后院剁鸡草,跟她讲那五亩地好大好大,以后就在那里养兔子和鸡鸭,小姑子一双杏眼睁得老大,又惊又喜。

  狗崽在他俩背后转悠,蹭一蹭陆谷脊背嘤嘤叫两声,见陆谷忙着剁草不理它,就站兔窝前好奇往里面瞅,因挨过打,它知道不能冲家里的兔子叫,今天还算乖。

  买地跑了两天,都是一个村的,沈玄青又是猎户又有武艺,为人也算可以,和村里人基本没有嫌隙,很快就将那几间破草棚的地皮买下,至于无主的空地,无论丈量还是立契,都经了林忠才的手,连官府那边也是他和沈玄青一起去的。

  贫瘠空地最是便宜,又有林忠才在其中周旋打点,最后地契拿到手里,这两天跑前跑后一共花了六两三钱,比耕田便宜多了。

  纪秋月怀孕,吃穿都是沈尧青的担子,比起猎户,种地是没有那么挣的,买地的钱沈玄青没让他出,这样一来,地契在谁手里倒更清楚,不用费舌多说话。

  他兄弟俩素来亲厚,并无龃龉,一个出了钱那另一个就出力。

第117章

  平整土地是个费工夫的活儿,而且这是他们家以后挣钱的来源,心里都是火热的,沈玄青和陆谷没有动身上山,留在家里一起干活。

  遍地杂野荒草,陆谷和卫兰香沈雁拿着镰刀锄头过来,连割带拔,还得把根掘了,不然除不尽。

  这里的野草茎韧叶老,家里兔子和鸡鸭都不爱吃,拔出来不用往家里背,扔在远点的野地里就好,太阳一晒没几天就干了蔫了,再加风吹雨淋,时日一久,草屑便腐朽消散,重回大地。

  他们三人在这边除杂草,一点一点弄干净,另一边的老屋草棚,沈玄青兄弟俩喊了沈顺旺和沈玉平过来帮忙,抡着斧子大锤将四个破草棚逐一拆掉推倒。

  盖房在乡下是大事,最近田里没有那么忙,他们就自己动手,还能省几天工钱。

  沈顺旺念着他兄弟俩没爹可怜,自己是个长辈,过来帮忙是应该的。

  一大片云从空中飘过,遮住火热的太阳,叫人稍感凉快,能喘过一口气,沈玄青满头满脸的汗,方才热汗淋漓,他便脱了上衣光着膀子,连脊背和胸膛都往下流汗水,一身古铜的肌肉紧实有力。

  这间破草棚当年还比较讲究,墙是泥筑的,四个汉子嘴里喊着鼓劲的号子,连同陆谷三人,一同使力去推泥墙。

  “轰隆”一声泥墙倒了,多年积攒的尘土飞扬弥漫,在一片黄灰里,都被呛得直咳嗽。

  “别在这里待,离远了再歇。”沈玄青说道。

  这破草棚年久失修,无论房梁木还是支撑的木头或多或少都腐朽了,万一塌掉可不是好受的,其他人也懂这个理,远离了这边,坐在之前拆下来的一根梁木上歇息。

  风带来丝丝凉爽,沈玄青仰头咕咚咕咚喝完水,随手擦一把嘴,方才觉得解渴痛快。

  “擦擦。”陆谷从怀里掏出手帕递给他。

  赤着上身的健硕汉子笑一下,接过手帕擦脸上的汗,野澡珠的淡淡香味弥漫,闻着就知道帕子很干净,他手一顿,觉着自己满脸热汗将陆谷的手帕弄脏了,神色微讪停了手。

  “怎么不擦了?还没擦完呢。”陆谷疑惑。

  “我找找我的,脸上又是汗又是灰的,太脏。”沈玄青说着,就伸手去够方才旁边的上衣,他手帕在衣服里放着。

  陆谷更不解,说:“脏了回去一洗不就干净了?”

  见他拿了另一方手帕,想一下又说:“也成,两条够你擦身上脸上了。”

  沈玄青有心想把手帕还他,可一看已经染湿沾灰,只得作罢,听陆谷一点都不嫌弃他,一双星眸里全是笑意。

  其他人在喝水歇息,陆谷也露出个笑,压低声音说:“你擦一擦身上,先把坎肩穿上。”

  干活干热了,汉子常常脱衣赤膊,乡下人是见惯了的,但这会儿在外面,露天幕地的,虽然都是自家人,可保不齐有人过来打草,要是未出阁的姑娘或双儿碰见了,岂不是会吓到?

  沈玄青笑意更甚,飞快将身上擦了擦,就捡起没袖子的坎肩穿上,好歹能遮一遮,露出来的胳膊倒不打紧。

  “大青哥,我后日来不了,得去一趟陈家沟那边。”沈玉平歇过后说道,提起陈家沟他眼睛都是亮的。

  “给丈母娘干活?”沈尧青同他打趣。

  沈玉平挠着头笑得憨傻,点头道:“是,她家要翻一块儿菜地,让我去帮忙。”

  乡下人相亲别的不说,汉子一定要勤劳会干活,没成亲前帮着老丈人家做活是常有的,只要踏实肯干,人家才放心把姑娘嫁过来。

  沈玉平成亲的日子已经定下了,再有两个月,是收完麦子后的一个吉日,到时一丰收,家里新麦新面都有,瞧着就殷实欢喜,陈家的姑娘嫁过来不会没吃没喝。

  卫兰香听见,笑着拍拍沈玉平胳膊,她底气很足,连声音都高了些:“就我们玉平这模样这长相,干起活来也是不赖的,一个顶俩儿,再谈嫌的老丈人丈母娘,见了都得说一个好字。”

  沈玉平是她看到大的,品行好脾气好,从小见了二娘二娘的喊,她自然有几分偏爱。

  儿子被夸,做老子的哪能不高兴,又是娶亲这样的喜事,沈顺旺平时对沈玉平严厉,少有夸赞的时候,但这会儿脸上褶子微动,摇摇头还是露出个笑。

  “娘,三叔,吃饭了。”纪秋月顺着河岸往村口这边走,远远就喊出声。

  晌午太阳大,晒得人实在热,回去吃个饭避开烈日也好。

  这五亩地和他们家都在靠河岸这一排,顺着岸边端直走回去就是,清溪村不大,相隔不过十几二十家,到屋后沈雁还说,要是有后门,都不用绕到前头去,直接就进门了。

  他们这里安后门的少,有个前门足够,不然夜里还得防范贼人撬开后门。

  干活这几天吃得都好,炒鸡蛋炖兔肉,顿顿没落下荤腥。吃完歇一阵,一家子又去拾掇,破草棚那些木头和散落的茅草稻草都得收拾干净,拆下来的木头不是什么好的,沈玄青看不上,不少都腐朽了,回头只能当柴烧。

  地里的石头该搬的搬,该挖出来的挖,坑坑洼洼的地方在别处起土,拉回来填平拍实了,一家子忙得热火朝天,连纪秋月都没闲下,不是做饭就是来送水,一天要跑好几趟。

  有沈玄青沈尧青两个壮劳力,到第六天晌午,整片地都平整了,比起之前的荒乱,可以说焕然一新,瞧着就开阔顺眼。

  地界拾掇好了,就到了请工盖房的时候,还要围泥墙将地整个圈起来,不然什么遮挡都没有,养那么多兔子鸡鸭容易被盯上。

  在家里待了小半个月,歇了两天后沈玄青才和陆谷收拾东西上山。

  房子怎么盖他已经和沈尧青说过,兄弟俩在地里转悠商议半天,兔子窝不必说,鸡舍鸭舍都要有,还得盖大,不然下雨下雪它们没处躲,牛圈羊圈也得垒起来,因地方足够大,以后说不定还要养猪,就算只养一头也够过年吃。

  盖房的钱他给沈尧青留了,盖起来后立好房契,房契就在他手里。地和盖房的钱是他出,和家里也说清楚了,以后挣了钱,他自然要多分一些。

  对此沈尧青并无异议,弟弟掏了钱,他只出一些力气心思而已,以后还能分到钱,算起来还是他占便宜。

  这回上山没带大白,少了一条狗陆谷有点不习惯,幸好狗崽每日活蹦乱跳还时不时闯祸,在山上的日子依旧热闹。

  半个月没上来,前院后院的菜都有点蔫,如今天气好,浇了水也就缓过来了,重新变得水灵。

  夜色朦胧,黑暗中的草丛里响起虫鸣,天上星星在闪烁,时不时有晚风吹拂,树林沙沙作响。

  门窗紧闭的屋子,陆谷从里到外都是热的,几缕发丝被汗水沾湿。

  夜逐渐深了,高大健壮的汉子终于停歇。

  山上山下来回跑就是这样,能尽兴的次数并不算多,甚至半个月才行一次房,对血气方刚的年轻汉子来说着实有憋着了。

  沈玄青随手从床边桌上拿来两条手帕,缩回被窝里一阵擦拭,若非烧水不便,不然沐浴一下身上才爽利。

  他曾听人说过,镇上那些老爷夫人夜里行过房,都要喊小厮抬水进房洗沐一遍。

  好在之前在家里弄脏被褥后,他到镇上扯了一块厚布回来,陆谷还缝成两层,自那以后,他俩夜里都会垫在床褥上用,省得要洗整张单子。

  陆谷累极了,但口渴难耐,便小声跟他说要喝水。

  沈玄青下床去倒,扶着夫郎坐起来喝了水,一手在床上摸索着,将那块布拽出来,和手帕一起扔在椅子上,到明日再洗。

  “以后大哥和阿嫂有孩子了,娘估计要帮着带,她一个人忙不过来,到时候请个婶子伺候你,做饭洗衣这些事就不用你忙。”他上床后抱住陆谷,睡不着便低声述说以后的事。

  “盖房给大哥划出去十五两,该是够了,我手里还剩八十两,今年上山到现在,就打了些兔子山鸡去卖,没怎么挣到钱,吃的是去年老本,以后孩子生了满月酒得摆,平安锁银镯子也得打,孩子小,穿得衣裳也得是软布,比平常的布料贵……”

  他低声和陆谷算着掰着,一笔笔都是钱,八十两对乡下人来说攒多少年才能攒下来,他也清楚这些银子绝对养得起娃娃,可心里就是觉得不够,陆谷这么娇气,以后再生个更娇气的,可不得拿更多的钱养。

  “穿旧衣就好了,也是软的。”陆谷缩在他怀里小声道。

  小孩皮肉嫩,他们乡下人买不起软的好料子,就给孩子穿软的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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