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岳临渊 第37章

作者:姬末 标签: 古代架空

  作者有话说:

  文中引用:

  “投躯报明主,身死为国殇。”————《代出自蓟北门行》南朝宋鲍照

第75章 良缘永结

  自安亲王府开始成亲礼的布置后,楚岳峙就没再让司渊渟到安亲王府来。

  他看到满府上的红灯笼与红色彩绸便觉烦躁,尽管这顺水推舟这一步是他自己提的,可随着举办成亲礼的日子越来越近,他心里也越发的难受。若说忍耐,总归是司渊渟比他能忍,他从领旨后开始便没怎么露过笑容,不仅周楫就连安亲王府里的家奴与侍卫们都知道安亲王近来心情不佳。

  因着司竹溪被送到督公府册妃,一连几日,司渊渟与楚岳峙除了朝堂议事私下都未有再见。

  等安亲王府已经布置得差不多后,司渊渟才又在夜里派了人去把楚岳峙接到督公府。

  夜色幽深,楚岳峙一下轿便看到司渊渟站在门口等他,快步走过去,还未开口便被司渊渟牵住手:“你这几日火气是越来越旺了,今日朝堂上我还以为你要跟我动手。”

  动手自然是夸张了,不过也的确是吵得一众大臣都不敢插话。

  楚岳峙现下整个人的气场都带着几分寒意,冷清地看司渊渟一眼,同他一起跨过门槛进府,道:“在门口等我作甚,也不怕被人瞧见。”

  “瞧见便瞧见了,当权臣最大的好处便是可以只手遮天,我不想让人瞧见的,哪怕有人瞧见了也必须当做没瞧见,否则这命能不能保住可不好说。”司渊渟丝毫不在意,进了府便带着楚岳峙往书房去,他是还有些公务要忙,想着楚岳峙要来才把要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然后到侧门去等候。

  沿着回廊弯弯绕绕地走,这督公府建得不比亲王府小,穿过两个小庭院又走过三条回廊才走到书房。

  一进屋关上门,司渊渟就把楚岳峙抵到墙上,低头去咬他的耳垂,道:“若是真让人看见你来督公府,只要说你是来看王妃的,便也就没人会怀疑在意。”

  楚岳峙连听到“王妃”二字都觉得刺耳,抬手推司渊渟肩膀,问道:“竹溪已经歇下了?”

  “她怀有身孕,白日里都容易倦怠,晚膳过后没多久便歇下了。”司渊渟也不恼,只稍稍退开审视楚岳峙脸上的表情,又故意道:“成亲礼还没办就知道关心自己的王妃了。”

  “司渊渟!你明知道我不是。”楚岳峙这几日本来也休息得不好,再听到司渊渟这样说顿时脸色又沉了下去。

  “身子都好了么,今晚我服侍你可好?”司渊渟自然知道楚岳峙在难受什么,只是他似乎很喜欢看楚岳峙这不高兴的样子,就连哄他都哄得有几分敷衍。

  楚岳峙将唇抿成一条直线,垂下眼帘并不答话。

  二人的情事因着司渊渟情况特殊,除去不顺利的时候,偶尔司渊渟也会说要服侍他,而所谓服侍便是只用手抚慰他前方,让他像寻常男子一般发泄。只是那样的情况并不多,此刻司渊渟这样说也更像是故意不抱他,叫他心里更不好受。

  轻吻楚岳峙的眼帘,然后用手扣住楚岳峙的下巴让他抬头,司渊渟低头含住他好看的唇珠,把话送进他口中:“既是做戏,又何必跟自己如此较真?”

  楚岳峙抬起手臂搂住司渊渟脖子,闭上眼与他亲吻,将他的气息都卷入自己唇齿间,几番摩擦将那些躁动不安的情绪都融化在湿热的唇舌交缠中,分开时楚岳峙仍阖着双眸,哑声道:“我想你,想到我恨不得能回到小时候,可以肆无忌惮地与你撒娇,日日同你形影不离。”

  司渊渟低笑一声,道:“那可不行,你那时候那么小又那么软,我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又怕摔了,根本连半分邪念都不敢有。”

  扶在楚岳峙腰上的手又揉捏几下那窄瘦的劲腰,司渊渟看到楚岳峙睁开眼,便又再吻一下楚岳峙的唇,道:“你若真嫁我,往后我该如何称呼你,难不成把你唤作娘子?”

  “你敢!”楚岳峙瞪他一眼,许是因为正生着闷气,也就没有留意到司渊渟眼里明晃晃的笑意。

  这些天楚岳峙因要迎娶司竹溪以及在朝堂上时常都要与司渊渟争斗维持不和的假象而心中倍感烦闷,竟是未能察觉到司渊渟如今私下里对他的态度较之前又再少了几分强势却更多了几分宠爱,就连笑都渐渐多了起来。

  “都敢把你用铁链铐起来欺负了,还有什么是我不敢的?”司渊渟刚一说完,楚岳峙已经不耐地又搂住他颈脖吻了上来。

  胸膛微震,司渊渟勾起唇由着楚岳峙对他放肆,手移到楚岳峙腰后将人按进怀里,他们身高相差并不算太大,如此紧紧相贴他还能感受到楚岳峙身体有些发抖,在这之前总是楚岳峙在照顾他的情绪,几乎就没有楚岳峙朝他发火的时候,也当真是难为了楚岳峙,在他面前一直这样忍耐。

  两人勾缠着又吮吻缠绵许久,等楚岳峙往后仰结束这个吻时已经连脸上都泛起了薄红,他微微喘着气看司渊渟,却见司渊渟仍是游刃有余的样子,脸不红气不喘,只那张薄唇比平常显红,他咬一下唇露出少许不忿的神色,道:“你与我亲近,连半分情动都没有吗?”

  司渊渟用拇指抹去楚岳峙唇角的水渍,道:“你今夜是打定主意要跟我置气了。”

  他话说得温和不带一丝责备,说完便握住楚岳峙的手将人带去书案前,让楚岳峙看他去侧门等候前在写的书帖。

  楚岳峙低头往书案上看去,这才发现书案正中央放着的根本不是什么公文,而是一份婚书。

  从后环住楚岳峙的腰,司渊渟靠在他耳边亲吻他的耳廓,声音里带着令人如沐春风般的笑意:“臣不敢让安亲王无名无分地与臣在一处,故而虽于礼法不合,仍是写下了臣与安亲王的婚书,望安亲王能接受,莫要反悔。”

  楚岳峙怔住,耳际是司渊渟呼出的温热气息,那么温柔的声音落在他心上的力量却那么重,他伸出微微发颤的手将那大红婚书拿起翻开,司渊渟苍劲有力的字迹随之映入眼底。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一字一字将婚书上的誓言念出,楚岳峙咽下哽塞,本就眼角发红的桃花眼彻底红了眼圈,他低垂着头,过了良久才将婚书放下,小声道:“你怎么这样,之前还说要把我关起来,现在就给我婚书,刚刚还故意惹我跟你发脾气。”

  拿起放在书案上的毛笔,蘸好墨递给楚岳峙,司渊渟说道:“这婚书上还未写上你我二人的名字,誓言是司九写的,名字就由楚七来写上,可好?”

  司渊渟说话间低头与楚岳峙脸颊相贴,每一个字说出来都缠绕着真切情意,教楚岳峙根本就无法拒绝也从未想过要拒绝,他接过司渊渟手里毛笔,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手中的这支毛笔比他拉过的弓用过的枪都还要重。

  深吸一口气,楚岳峙提笔在婚书上落字,一笔一划是从未有过的慎重与认真。

  ——司渊渟。

  ——楚岳峙。

  六个字,在写完最后一笔的瞬间,一滴泪水从眼中落下,恰恰便落在他握笔那手的手背上。

  将毛笔从楚岳峙手中取走放好,司渊渟令楚岳峙转过身来面对自己,小心翼翼地拭去他眼中涌出的泪,道:“小哭包,又哭什么?”

  楚岳峙抬眼看他,长大后俊美英气得清冷寡情的脸早没有儿时的可爱,然那在司渊渟面前时总是忍不住泪水的温软神态仍与儿时如出一辙,仿佛不管过去多少年,他都是司渊渟面前长不大的楚七。

  “你要真想叫我娘子,那就叫娘子好了,反正,我都要叫你夫君。”楚岳峙自觉丢脸,说完便把脸埋进司渊渟颈窝里。

  司渊渟失笑,却没有答应:“你要叫夫君我不拦你,但叫你娘子还是算了吧,一身戎装统帅千军,你出征时的样子我记得清楚,实在无法将你与娘子二字联系起来。”

  “司九娶了楚七,就不能再娶其他妾室了。”楚岳峙的声音闷在衣袍间传出,忍了这么些天,才终于把压抑在心底的任性话语说了出来,“楚七一点都不想与旁人拜堂成亲,便是做戏都不想。”

  “往后不想做的事还有许多,我也不愿听旁人唤你‘夫君’,但这条路,我们只能走下去。”司渊渟说道,开弓没有回头箭,既是他们共同做的决定,共同选择的道路,无论再苦再难,都只能往前而不能后退,“虽是做戏,但在竹溪寻得真正的良人以前,她都会是你名正言顺的正妻,我把竹溪交给你,你要替我好好保护她。楚七,我当年虽护住了你,可司家众人,我一个都没护住,这是我心中永远的愧恨。”

  “我会的。”楚岳峙毫不犹豫地应下,他知道司渊渟心中的自责悔恨,也知道司渊渟心里对司竹溪的愧疚,说到底总归是他们亏欠了司竹溪,更是他楚氏有负于司家。

  轻叹一声,司渊渟捧起楚岳峙的脸再次吻住他,将所有未尽之语都化作了悱恻缠绵的爱欲。

  楚七,我将婚书赠予你,只要你我彼此相属,同心同德,那么即便我将亲眼看着你与旁人拜堂成亲,我也能为了我们共同的理想而忍下所有。

第76章 巾帼须眉

  成亲礼当日,楚岳峙待时辰将至黄昏时前往督公府迎亲。

  楚岳峙一身衮冕之服,乘坐輅车至督公府,随后正如他请旨那般,迎亲队伍三十八人抬嫁妆,红扛箱内装满了司渊渟为司竹溪备下的嫁妆,包括了衣、鞋、住、行、婚、桑、绫、罗、农及工十个方面的东西,红扛箱朱漆髹金又大又沉,从督公府大门算起,红妆队伍早已不止十里。

  凤冠霞帔,司竹溪出来时,头戴花钗凤冠,以扇遮面,嫁衣按照亲王妃礼服规格,真红大袖衣及大红衫霞帔,红罗裙与红罗褙子,嫁衣织金并绣凤文。既是亲王妃,地位仅次皇后一等,一品内命妇。

  八抬大轿将司竹溪抬到安亲王府,又在司渊渟的见证下完成了拜堂成亲的仪式,随后楚岳峙便与司竹溪一同乘车入宫奉礼。

  因楚岳磊未有立后,后宫中仅有几位嫔妃,故而二人入宫奉礼最后也只见过楚岳磊便算作是请安了。

  宾客宴请待两人出宫后再回到安亲王府才开席,只是婚房并不在楚岳峙原本的寝室,是另外再安排的,窗户上贴着大红喜字,司竹溪被送到婚房后等了许久,楚岳峙在外迎送宾客之余又命人送了吃食到婚房,司竹溪因这成亲礼从白天起便一直被折腾,也饿了一整日,故而膳食送来时也顾不上其他礼仪,更不会等楚岳峙来掀她的红盖头,故而硬是让楚岳峙派来侍奉她的婢女们替自己卸下妆发,然后一身轻松地开始用膳。

  楚岳峙一直到半夜里才进婚房,虽说在宴席上楚岳峙喝了不少,但在军营里待过的人酒量又能差到哪里去?推门入婚房时还需要家奴搀扶的楚岳峙,在家奴退下关上房门后便马上褪去了醉态,正襟危坐地坐在案桌旁。

  婚房里是烧着炭的,因着暖和司竹溪身上也仅着大红色的寝衣,她坐在铺着红被的床榻上,与楚岳峙相对而坐却半晌都相顾无言。

  这关系,总归是太过怪异。

  司竹溪知道司渊渟已经写了婚书赠予楚岳峙,因此今日拜堂成亲时,知道司渊渟就在家长之位上坐着,她只觉身子都是木的,满脑子想的都是她竟然跟自己的表嫂拜表哥行礼成亲,这世上没有比这更荒唐的事了。

  桌上的红蜡烛烧着,楚岳峙仍穿着喜服连外袍都不脱,道:“今日,辛苦司姑娘了。”

  司竹溪闻言禁不住掩嘴发出一声轻笑,道:“还称呼妾身为司姑娘吗?”

  楚岳峙一脸尴尬,道:“实在是,也不知该如何称呼才合适。若要称呼你为娘子,我也实在叫不出口。”

  司竹溪也并不想被他称作“娘子”,故而仔细想了想,道:“虽不是明面上的关系,但到底是一家人了,往后还请叫竹溪小名,拾喜。”

  她是司家当时第十四个出生的孙辈,但家中长辈觉得“四”通“死”,太不吉利,故而便将她的小名改为拾喜。

  “也好。人前你我还是以王爷王妃互称,私下里,便都称呼小名即可。”楚岳峙说道,他不在司渊渟面前的时候其实并没有那么容易脸红,尽管听到司竹溪说他们是一家人心中感到欢喜,但面上仍是一派冷静自持。那晚司渊渟把婚书给他后,两人在书房缠绵了一番,后来司渊渟把他抱回寝室又与他欢好了半宿,第二日他很难才从榻上起身离开,出寝室后也走两步便见到司竹溪,还被提醒颈侧的吻痕护领没挡住,后来才知道司渊渟是故意在衣服遮挡不到的地方留下痕迹,宛如是在宣誓主权。

  “竹溪可不敢叫表嫂的小名,那是表哥才能叫的称呼。”司竹溪笑道,她十分了解司渊渟如今的脾性,深知司渊渟定不会喜欢她叫楚岳峙的小名。

  楚岳峙抬手扶额,对于司竹溪与司渊渟如出一辙的逗弄方式毫无办法,道:“你能别再称呼本王为表嫂了吗?本王自言嫁予你表哥不假,可本王到底是七尺男儿,你一口一个表嫂,实在是叫本王接受不来。”

  司竹溪弯起那双与司渊渟十分相似的丹凤眼,又是摸着自己小腹笑了一会,才道:“不能叫表嫂,也不能小名,更不能叫夫君,这也太难为竹溪了。”

  楚岳峙也知道自己这称呼确实让人感到难办,沉吟须臾,道:“你便当是多了一个表哥,往后私下里便称呼我为楚表哥。”

  司竹溪对此并无异议,从善如流道:“楚表哥,往后的日子,还请多多指教。”

  “你既成了我的王妃,日后任何事都有我在前方为你挡着,不会再有人敢轻慢你。虽然免不了会有闲话,但我可以保证,绝不会有人敢在你面前放肆,更不会让你听到半句对你不敬的话语。”楚岳峙说道,这天底下最不缺喜欢嚼舌根的人,且大多数人都喜欢把旁人钉在耻辱架上羞辱,司竹溪虽因这赐婚而得以离开教坊司,也因成为他的王妃而在明面上有了尊贵的身份与地位,可也正因此,今后将会有无数的人在暗地里议论司竹溪曾在教坊司二十余年的过往。

  “关于此事,楚表哥大可放心也不必将竹溪当做经不起风浪的弱女子对待。”卸下在教坊司那一面伪装的司竹溪面上不见半分柔弱与媚色,却流露出一股寻常闺阁女子所没有的英气,“竹溪沉浮多年,又岂会轻易将旁人的闲言碎语放在心上。”

  “我知名声对于女子而言有多重要,你这些年受过太多苦难,若可以,我自是希望能将你也护住。竹溪,要你做我的王妃,便是将你置于风口浪尖之上,将来若我成功篡位登基并推行改革以及让你出面发声呼吁天下女子团结等一系列的事,都会引发一连串的巨震,届时将会有无数人,文人墨客乃至寻常百姓,都对我们笔伐口诛,巨大的声浪将会如同刀剑一般,落下不见血却比刀剑砍下刺穿的伤口更痛。这是普通人难以承受之事,我……”楚岳峙眉心微蹙,他对司竹溪无论是因司家还是如今娶她为妻这一步棋,都有着不比司渊渟轻的愧疚之情。

  司竹溪这些年为了帮助司渊渟已经承受了许多的磨难,现下又因楚岳磊下旨赐婚以及其他那些复杂的原因而成为他的王妃,即便他答应了司渊渟接下来要好好保护司竹溪,可他太清楚将来的路有多难走,如果他真要保护司竹溪,便根本不该让司竹溪与他们一起担起那些沉重的责任。

  “竹溪很小的时候,便听家父教导,位卑未敢忘忧国,事定犹须待阖棺。”司竹溪神色渐渐凝重,声线也低了下来,认真道:“即便是官位卑微也不敢忘记为国担忧,即便事情已然商定也需等到有结果后再下定论。竹溪虽为女子,也一样是司家人,两位表哥要做之事,不仅是你们的理想也是竹溪的理想。竹溪既然能答应做楚表哥的王妃,答应要成为思想解放道上的其中一人,就早已想过将来所要面对的一切,若是竹溪一人之苦能换来后世千千万万名女子一点地位上的提高,换来这世间对女子多一点的公平与善待,那么竹溪又有什么是不能承受的。”

  她并非没有远大的志向,可她是女子,即便胸怀抱负也注定不能上朝堂;也因是女子,所以生来便身不由己。司家若尚在,她最好的人生也不过是在父母的安排下嫁得一良婿;而如今,尽管司家倾覆痛失亲人,名节也丧于仇人之手,可她却在楚岳峙给她的选择中,看到了希望。

  选择,这么多年来,除了司渊渟,楚岳峙是第一个愿意给她选择也尊重她意愿的人。

  不仅如此,楚岳峙还给了她一个改变世间的机会,那是她原本终此一生都无法触摸到的机会。

  在理想抱负面前,世俗之见又算得了什么?飞短流长又算得了什么?她本就在满是污垢的沼泽中下沉数年,所谓的人言可畏在她眼中根本不足为惧。

  而他们所做之事,无需庸人定义,是对是错,千百年后自有定论。

  楚岳峙看着司竹溪,他早就知道司竹溪绝非寻常女子,说是人中龙凤也不为过,他更从未有过若司竹溪并非女子而是男子定会更有作为的念头,在他看来,正因为司竹溪是女子才会有此气魄,而司竹溪的才识、胸襟与远见也从来都与她是女是男无关。

  “你如此觉悟,当真是巾帼须眉,倒是我将你小看,抱歉,以后我也会一视同仁,定不将你区别对待。”楚岳峙说完,起身向司竹溪郑重地行了一礼,而后道:“时辰不早,为着你腹中胎儿,你也该歇下了。今夜你可放心在这床榻上安眠,我在这坐着便好。”

  他们虽是表面夫妻,只是为了日后铺路,必须从这洞房花烛夜开始便做出恩爱之像,日后也免不了会更多的共处一室。

  司竹溪知道即便是和衣楚岳峙也绝不会跟她同床共寝,故而也不做扭捏推辞,放下床帐便在榻上躺下歇息。

  楚岳峙将桌上的两根喜烛吹灭,放轻脚步走到窗边怔怔地看着窗户上的“囍”字出神,他不知道司渊渟此刻正在做什么,无论做什么,大抵都将如他一般,彻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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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

  文中引用:

  位卑未敢忘忧国,事定犹须待阖棺。”————《病起书怀》南宋陆游

  今天正式上任铲屎官,被猫猫女鹅缠得差点就没能把更新写完XD

第77章 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