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狗 第3章
作者:爆甜小辣椒
十四闭上眼,小狗似的呜咽一声:
“……殿下,我疼。”
第5章 小狗开窍
杨珹刚生下来,先皇后就因难产去世了,而后他被交由当时的萧贵妃——如今的萧皇后扶养,萧皇后当时腹中还有两个月的二皇子,怎会认真待他?
杨珹长这么大,爹不亲娘不爱,没有兄弟姐妹,没有个房里人,虽然经常会捡些孩子来养,却也没怎么上过心。
他从没有体会过这种全身心的依赖,所以在十四撒娇似的说出那句“我疼”之后,他整个人都有点僵。
挨着自己的那具身体热乎乎的,杨珹愣得像个木头桩子,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轻手轻脚地把手放在十四的肩头。
十四似乎又睡着了,杨珹屏气凝神地观察了半晌,终于看出来十四刚才根本是全无意识的,他这才慢慢松了手,从榻上起身,离开了帐子。
……
春猎的小插曲过得很快,回到京城,众人很快又回到了各司其职各为其主的状态。
十四伤得不轻,但到底年纪小身体好,修养了一段时间就基本能自理了,除了动作需要慢点小心点,倒也没别的什么。
对于那天无意识的撒娇,他根本没了印象。他记不住杨珹也不说,只是格外给了恩典,让他以后可以与自己同乘,免得在马背上颠簸,影响了伤口的愈合。
杨珹不知道的是,十四对那段事情是有记忆的,只是他每次受伤后经常会梦见自己同杨珹撒娇卖乖,一时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又过了几天,杨珹下朝回府后,见到十四的第一句话就是:
“今日戌时,你去一趟香歌楼,到了那儿,自会有人来接应你。”
十四明白,自己这是过了“忠心”这一关。
戌时,十四悄悄出了府,不过一个时辰就回来了,带给杨珹一个封得很严实的纸条。
任务完成后他就退下了,刚才当着杨珹的面没表现出来,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他才缓了口气。
他不舒服。
十四虽然已经知道一些那种事了,但到底生活环境闭塞,他对这种事情一知半解,也全然不知一般情况下,青楼都会放一些带点催情效用的香。
不知道,当然也不会注意。
他还以为是自己今天什么时候不注意碰到伤口引起伤口发炎,带着身体发热了。现在他浑身上下都热意涌动,感觉自己呼出来的都是热气。
十四烦躁地扯了扯衣领,松了两颗扣子。桌上里备着冷水,他艰难地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闷下去,算是压了压火儿。
可是不够。
睡一觉,休息休息就好了。他边安慰着自己,边胡乱用凉水冲洗一番,躺下休息了。
也就是这个夜里,他做了一个梦。
梦中是大片大片刺目的、无边无际的白,十四从小就害怕这种空旷的孤独,他慌慌张张地转身想要逃开这个地方,就一头撞进了一个并不算温暖的怀里。
那人被他撞得略微后退一步,又很快站定。
“十四,不怕。”
也是怪了,十四分明连这个人的脸都没看清,却奇迹般地在听到他说了句“不怕”后就真的平静下来。
那人身形清瘦却并不柴,轻轻揽着他的臂弯没用什么力气,却仿佛赐予了十四无边无际的力量。
那人见十四还不从他怀里出来,忍不住轻笑一声:“怎么?撒娇呢?还不出来。”
十四也不知怎么的,不但没有老实松手,反倒更加收紧了臂弯,脸颊轻轻蹭了蹭那人单薄的胸口。
空气中似乎又漫上了那股怪异的甜香,身边渐渐有了声音,闹哄哄的调笑声,姑娘们的嬉闹声,丝竹乱耳……他好像回到了香歌楼。
眼前的人仿佛也被蛊惑,身体敏感得要命,十四只蹭了蹭他的胸口,他就发出了那么一丝……不太庄重的喘息。
十四又热了起来。
他无师自通地开始揉捏那人的侧腰,蹭那人的胸口,胯部几乎紧贴着那人,甚至在小幅度地挺动。
周围又安静了下来,他们好像在什么房间里,外面吵闹依旧,他们却有着自己的一隅清净地……虽然可能很快就不清净了。
第6章 小狗内疚
那人在轻轻推他,似乎是拒绝,又像是无声的催促。
十四捉住那两只照寻常男子更细一些的手腕,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像是小狗用湿漉漉的鼻子蹭蹭人的手,如果这人不阻止,他就会更进一步。
那人难耐地挣动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牵扯着两人一同摔在榻上。
这下十四更方便了。
他一手把男人的手腕按在榻上,一手扼住男人的下巴,嘴唇覆了上去。
笨蛋小狗不会接吻,只会贴着那人两瓣薄薄的嘴唇轻轻蹭蹭,间或不好意思地舔一口。
反倒是那人主动张开了嘴,温柔地咬了一下他。
这一口给他咬得更是心头痒痒,下腹仿佛有一把火,毛毛躁躁地烧了起来。
他嘴唇顺着往下,一路吻过雪白柔嫩的脖颈,吻过精巧的锁骨,蹭到那人的胸口,停住了。
“怎么不继续了?”他听见了那人的声音,带着点含混不清的笑意。
“我……”十四的脸火烧火燎的:“我不会了……”
他听到那人起身的声音,温凉的身体靠近他,拥住他。
那人在他耳边轻笑一声,仿佛勾住了他的耳朵。
温热的气息打在他耳畔,他听见他说:“没关系,小十四。”
鼻间荡过一丝熟悉的、松木沉香的味道,那股怪异的甜香似乎都被这浅淡的香气压下去三分。
十四略微清醒了一些,想起这味道可真好闻,真熟悉……
他神思一震,猛地睁开眼——
杨珹眼尾轻扫,带出几分平日里绝对不会有的媚意。
他轻笑着温声道:
“我教你。”
……
十四猝然从睡梦中惊醒。
他瞪大双眼剧烈喘息着,心底的悸动还在,裤子里是湿漉漉的凉意。
他梦遗了。
十四晚熟,在同龄孩子都在偷偷嘀咕一些男女欢爱之类的东西时,他却觉得这还不如练刀有意思。
只是想是这么想,但看着周围的男孩子都陆续成长成“真正的男人”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心里发酸,还暗地里怀疑自己是不是有问题。
现在看来,真的有问题,还是天大的问题!
他躺在床上平复了一会儿,终于慢慢起身,找出套干净的衣裤换上,然后顶着张大红脸偷偷洗脏了的衣物。
洗着洗着,他又忍不住想起梦里的杨珹,那么单薄,那么柔软,只要他再长高一点,他的怀抱就可以完全困住他……
水盆里的水因为他用力过猛荡出来了些,洒在了他没穿鞋子的脚面上,冰得他一激灵,人也清醒了些。
想起自己刚刚在想些什么,十四瞬间脸色煞白。
当初和院子里的小三打架,是因为小三在背地里说过很多次杨珹。
最开始他还没有说得那么露骨,只说杨珹好看,十四也觉得杨珹好看,虽然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他听着不高兴,但也没说什么。
后来,说话的方向就开始逐渐不对头了。小三说杨珹漂亮得像个女人,弄不好是……那个,养他们这些人说不定也是想从他们中挑人……
十四听见,当场就和小三红了脸,闹出了挺大的动静。后来杨珹来了,问他怎么回事,他也没说。
殿下光风霁月,谪仙似的人物,怎么能听这些,怎么能脏了他的耳?
可是自己……在干什么啊。
想起梦中的杨珹,十四愈发觉得自己恶心透了。
他抬起手,干脆利落,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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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开边限,还是开一下吧……
第7章 不念
之后的好几天,十四都不太敢见杨珹。杨珹需要他的时候他就安静地守在他身后,不需要他的时候他就跑去武场发泄自己过分的精力。
好在杨珹似乎也忙了起来——一年到头,能让他忙起来的事情着实不多。十四听老管家说是南边出乱子了,闹疫病。最开始的时候不严重,皇上还遣人去看了,说是病不难治,就是缺药,但这药都送过去半个月了,那边的疫情分毫不见好,反倒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十四听了后没什么感觉,那些什么疫病啊、朝堂上的风起云涌啊……仿佛都离他很远,他只要守在杨珹身边就好。
也许他心里还有一个自己都不敢面对的、隐秘的愿望:他想要一直一直和杨珹在一起。
只和杨珹,一直一直。
他知道这不对,自己一无所有,杨珹是皇子,将来还有可能是皇上,他身边不可能只有他一个人,他将来会娶亲,会生子,儿孙满堂。
他是希望杨珹快乐的,只要殿下高兴就好。
可他又难以压抑内心的痛苦,尤其是那天做完那场荒诞的梦后,这种痛苦就愈发难以掩藏。
他只能逼迫自己,不去想,不去念。
自我催眠得多了,他似乎就真的可以不在意这些事了。
但不在意不代表不存在。
偏执的爱意在阴暗的角落悄悄生根,静默发芽。
且说杨珹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