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皇叔下嫁小蛮王后 第127章

作者:埃熵 标签: 年下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甜文 古代架空

  凌冽长舒一口气,闭上眼放松自己,决心不再想、也不再看他们身后好奇又脸红的一众蛮国士兵。

  乌宇恬风拥着凌冽,手背安抚地在他后背上轻轻拍着,感受到哥哥掌心腾起了热度,身上也渐渐暖起来后,他就松开了凌冽的嘴唇,他手臂横在凌冽腰间,一双眼睛很认真,“哥哥不许难过。”

  “……胡说八道,我哪有难过?”

  乌宇恬风偏了偏头,认真地盯着凌冽看了片刻后,从善如流地点点头,“那我好难过,要跟哥哥讨要亲亲才能好起来,哥哥多抱我一会儿。”

  凌冽是被他从马背上生拽过来的,这会儿只能被迫侧身坐在雪星背上,那有弧度隆起的马鞍硌得他生疼,偏偏乌宇恬风还捉住了他的手,妄图让他圈紧了他的腰腹。

  “我没难过,我只是有些……”

  他只是透过这谜一般的韩乡晨,想到了中原皇室那理也理不清的官司。

  乌宇恬风弯下嘴角,圈着凌冽微微挪动了一下,让人舒舒服服地坐在马鞍上。然后他转头,将凌冽整个人都挡在自己身后,冲那群眼神闪烁的勇士吩咐道:“下山去看看戎狄有无奇袭大营。”

  得令的勇士如蒙大赦,在探查到戎狄并未分兵袭营后,藏身在山中大军如潮水般退去,仿佛慢一秒就会遭到军纪严惩一般,凌冽哭笑不得,小手指却被乌宇恬风勾勾住。

  小蛮王的声音很软,语调很慢很慢。

  “哥哥你在中原,过得都是什么样的破烂日子哦——”

  如舒楚仪、舒楚修,如小皇帝、黄忧勤,再到这个韩乡晨,乌宇恬风鼓起腮帮,从前哥哥跟他讲中原的坏人难打他还不相信,现在他知道了——

  难的不是坏人有多少兵马,难的是:他们每个人都长着八百个心眼,没个人都有两副不同的面孔。

  送来的消息真假参半,笑面对你的人背后捅你刀子。

  他抿抿嘴,将脑袋搁到凌冽的肩膀伤,手臂收收紧,觉得万分庆幸:“还好我打上了中原——”

  凌冽一时没跟上小蛮子的思绪,怎么就又跟打中原扯上了关系。

  而乌宇恬风却只是圈着他,自顾自地在心中想,哥哥生得好看,后半辈子必得跟他在苗疆享福才是,什么中原、什么宫廷,这样虎狼环伺的日子,哥哥多待一天,眉心都要多皱出两道竖纹。

  念及此,乌宇恬风又有些苦恼地叹了一口气。

  不知道,乔伊希在南洋走货时,除了白肤的面脂,还有没有能令人青春永驻、无皱无纹的膏油……

  听见他叹气,凌冽疑惑地偏偏头。

  而乌宇恬风看着他,又忽然闭上眼睛拨浪鼓般摇摇头:

  哥哥怎么样都好看!

  就算是老了,满脸皱纹了,也一定是他们整个苗疆又是以来最好最好的华邑姆!

  “……”凌冽看他一会儿叹气一会儿摇头,实不知小蛮子在想什么,他刮了刮乌宇恬风鼻头,正准备让人放他下来,营帐中还有许多正事儿,却听见天空中忽然传来一阵鸟鸣——

  凌冽和宇恬风抬头,都看见东来一只游隼、振翅穿过天穹。

  犀利的鹰眸穿过丛林,在捕捉到凌冽的位置后,准之又准地落上了他的肩头,赤红泛棕的鸟爪上,拴着一个铁环,铁环上不是乌宇恬风熟悉的“宁”字,而是一个连凌冽都没想到的“尹”字。

  告老还乡数十余年,从不理会朝堂军中事的定国公尹元。

  终于,愿意出山。

  作者有话要说:*叛者其惭,遇战必勇:我编的,包括出处的《易辞》一书也是我编的,不要当真乱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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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恬恬:哥哥怎么样都好看!不穿最好看——!

  凌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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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岐镇一战, 凌冽不知秦州和青州两地的百姓如何言谈, 只知在他们穿过高原黄土到达江南时,江南百姓都当他们是打了大胜仗的英雄。

  他们争相拿出家中囤粮和蔬菜瓜果,富商巨贾们则腾出房屋、送上被褥,更有不少年轻人挺直了胸脯, 想要参军、一道儿保家卫国。

  凌冽应付了半日, 实在应接不暇,只好寻了个由头将乌宇恬风推出。

  高高大大的小蛮王板起脸, 双手环抱着往军帐门口一杵,墨绿的眼瞳半眯, 一记凉飕飕的眼刀扫过去,挨挤在门口的百姓就忽地散去大半。

  见剩下一半犹犹豫豫还想上前, 乌宇恬风轻哼一声,吹口哨叫来了大老虎。

  吊睛白额的大老虎一出现, 聚集在拒马前的百姓瞬间做鸟兽散, 站在前排几个姑娘, 手中提着花篮、精致的糕点妄图送给她们在城外一见倾心的北宁王, 此刻也慌不择路扔了花篮逃窜。

  乌宇恬风挠挠阿虎脑袋,瞪了人群背影一眼, 才哼着小调绕过拒马前的几口木箱子, 轻车熟路地在后找到了阿

  虎藏起来的小团子凌琅。将小孩抱起来遛到臂弯间坐坐好, 他才反身回了帐内。

  凌冽拒绝了江南各郡守的邀请,也没有要那些富户让出来的房子,照旧让蛮国大军驻扎在城外。

  江南山峦娟秀, 万顷荷塘、依依杨柳,乌宇恬风抱着小团子看远处山峦云烟淡淡,微风吹动, 拂过他腰间的螭纹佩,悬垂在下方的长长流苏轻轻晃动。

  乌宇恬风勾起唇角,果然,只有此山此景,才能养出那样好看的人。

  小团子凌琅窝在乌宇恬风臂弯中,他眨巴眼睛看眼前的山山水水、树树花花,虽然和他从小生活的地方不大一样,但以他的年龄,却看不懂“金灿灿的小阿娘”到底在笑什么。

  他耐心地等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扁扁嘴,轻轻扯了乌宇恬风的金发一下。

  乌宇恬风低头,捏了小团子肉嘟嘟的脸一把,“陪我多看一会儿吧,这可是哥哥原本的老家。”

  小团子偏偏头,虽然不懂“老家”是什么,但还是一伸手够到了乌宇恬风金发上垂落的一片柳叶,他将柳叶小心翼翼地攥在掌心里,在心里转了个主意,待会儿要将这个送给“爹爹”。

  乌宇恬风垂眸看他一眼,没计较小家伙那鬼灵精怪的心思。

  他只希望小团子记得这一刻的江南山水,在往后漫长的岁月里,能守住这方天、守住这一境的平安。

  一大一小两人在帐外空地上待了一会儿才回到军帐,帐内的凌冽正在同几个江南官员议论着什么,见他们进来,也只是略点点头。

  乌宇恬风将凌琅抱到铜盆边,替他洗干净手脚上的泥。

  凌琅比之前沉了许多,会说更多的话,但这小团子鬼精灵得很,最懂察言观色,明明憋着一箩筐话想说,却在乌宇恬风给他眼神示意后,就乖乖地闭了嘴,认认真真地在铜盆中搓洗着自己的双手。

  待几个官员离开了,他才冲凌冽伸出手,脆生生地喊了声:“皇酥!”

  一边喊,一边将自己很宝贝藏起来的柳叶塞到凌冽怀中,嚷嚷着这个是他送给“皇酥”的礼物。

  凌冽见他红扑扑的脸蛋上挂着汗,便执袖给他擦了,顺势将团子抱入怀中,“你又让阿虎带他了?”

  乌宇恬风坐到凌冽身边,“还不是怪……他们讨厌。”

  他没明说是谁,但凌冽只看他那酸溜溜的表情,就知道小蛮子是在想什么。

  也不怪江南百姓,他们才经了水祸和盗匪,如今又眼见戎狄打入京城,人心惶惶中,任是谁站出来,他们都会这般热情。

  团子安安分分窝在凌冽怀中没多久,注意力又很快被案几上的一只黄色卷轴吸引。

  他瞪直了小短腿站起来,小手一伸就将那卷轴拿到手中抖开,上面的字他模模糊糊认得几个,其中就有他最最喜欢的——“皇叔”,他笑起来,拿着卷轴指给乌宇恬风看:“这腻有皇酥!”

  乌宇恬风看着那卷轴,脸上的表情却很恐怖。

  那是今晨从江南城中送来的一份“圣旨”,弃城而逃、浮海在东的小皇帝不知从何处得到了凌冽的消息,知道他这位皇叔在中原一战击败了戎狄大军,便腆着脸给凌冽“下”了这道“圣旨”,辞藻极尽华丽之能事,一半都是对北宁王的溢美之词。

  即便乌宇恬风如今已经不是那个能将“钟子期”念成“妻子钟”的小白丁,但这份圣旨上的措辞也还是用得太过:小皇帝大言不惭,直说皇叔是他的肱股之臣,无论是北境、南境还是如今的惨祸,都全靠皇叔周全社稷。

  他在圣旨的末尾,将凌冽“封”做正一品镇国大将军,希望他能北上击退戎狄。

  不知事的小团子凌琅还在吱吱呀呀叫着,将那张圣旨当成了他炫耀认字的读本,一会儿高兴地叫着“皇酥”,一会儿又用奶音念了他认识的“江”、“北”、“南”字。

  乌宇恬风眯了眯眼,想将那圣旨从团子手中取出。

  才抬起手,脸颊上就被凌冽捏了一下,“别挎着个脸,难得写得工整,拿来给团子认认字也不错。”

  乌宇恬风“呜”了一声,“哥哥你不生气啊?”

  凌冽耸耸肩,“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他为人。”

  凌玜出生时,皇兄的身体已不大好,凌冽在镇北军中,统共也没见过这小孩几面。只是从元宵处听过那么不多几句流言,说时为太子的凌玜性情冷酷,三五岁时,就弄死过宫中的鹦鹉和野猫,还喜欢摆弄它们的尸首。

  更遑论如今,小皇帝已在同阉党、外戚的斗争中浸|淫到九岁上。

  凌冽一点也不怀疑他这侄子的心机深沉,但也犯不上跟这已是强弩之末的东西计较——不过一张绢帛,材质还不错,拿来给团子识字,还不会叫他揉搓扯坏,挺好,还能物尽其用。

  圣旨之下,是他们到时,送来的两封王府密信。

  一封来自东北,一封来自鲁郡。

  来自东北的那封信很厚很厚,写信的人笔力遒劲,即便是草草写下的内容,每个字的字形却很完整,张弛有度地铺满了信纸。

  彼时,凌冽正在给团子喂米糊,一时腾不开手,便让乌宇恬风念。

  可惜乌宇恬风认得中原汉字,却还没领会“书法”,模模糊糊辨认字形,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得极慢,让信的内容给他们留下了更深的印象——

  原来,翰墨在掌控东北大营后,便联合在鲁郡的羽书多次对京中留守的戎狄进行合围。

  几番战斗后,竟意外生擒在京留守的黄忧勤。

  这潜藏在中原三朝的老太监,自受不住翰墨严刑逼供,坦言了当年镇北军悲剧的真相:

  原来,韩乡晨南下云州求援,未至云州,就在一条官道上被人拦住。

  拦他的人身披禁卫铠甲,亮出能随便出入宫禁的鱼纹符将韩乡晨唬住,然后就将他逼上了不远处小树林中的一辆马车,在车中的,便是悄悄改装出宫、身上披着黑斗篷的黄忧勤。

  那时的黄忧勤还不是宫中秉笔,却是明光殿的首领太监,能直通天意的人。

  韩乡晨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将领,乍见到这样的大太监,一时也懵了。

  黄忧勤笑眯眯的,不提他事,只绕着韩乡晨的身世家境问,话里话外,都是可惜了韩氏高门第的落魄。

  伯父家的那件事儿,韩乡晨其实也听母亲提过。

  他虽然为伯父一家感到惋惜,但为太医的,端的就是这碗饭,他没觉得有多愤懑。可眼前的太监说的这些话却很古怪,好像在刻意诱导他对皇室产生恨意一般。

  见韩乡晨起疑,黄忧勤便没再往下说。

  那时的韩乡晨在军中,虽不懂朝廷外戚和阉党的争斗,却也知道自己耽误不得,只能擦擦鼻尖上的汗,对着黄忧勤拱手,请他担待,他还有要事在身、要赶路前往云州。

  黄忧勤不置可否,只将桌上一盏茶往韩乡晨面前推了推,说天晚欲雪,让他喝点热茶暖身再走。

  韩乡晨不疑有他,一饮过后,拜谢了这位公公,便又重新上路。

  只可惜,他没能走到云州,便因下在茶盏中的迷药而昏迷在官道上。

  再醒来,韩乡晨身边躺着的,就是云州名妓李红雪。

  年方二八的姑娘笑盈盈看着他,口中却吐字如冰,“干爹已替您安排好一切,若您还记挂您在京中年迈的母亲和尚未出阁的妹妹,妾劝您稍安勿躁、勿要冲动。”

  乍闻此言的韩乡晨愤怒,翻身而起就看屋外天色。

  看见已经再上三竿的红日,便知道自己贻误军机,他又急又气,瞪了李红雪一眼,就要扑杀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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