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皇叔下嫁小蛮王后 第87章

作者:埃熵 标签: 年下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甜文 古代架空

  他刚才过来时都看见了:伊赤姆聚集许多番僧的东西在阵前烧。

  乌宇恬风心跳陡快,一面因他霜庭哥哥少有的温柔小意,一面却因那点深藏的纠葛而忐忑,掌心都不受控制地渗出许多冷汗。

  凌冽没多想,这些都是他的心里话。

  他捧起乌宇恬风金灿灿的脑袋、捏捏小家伙的梨颊,道:“我只是不希望过往、血统成为恬恬的心结。你解开我的,我也希望解开你的。恬恬在我眼中,是高悬长空的灿烂金乌,无有阴暗、无有低落。”

  乌宇恬风听完凌冽剖白,他张大了嘴巴,忍不住眼睛亮亮地“哇——”了一声。

  凌冽挑眉看他。

  乌宇恬风却张开双臂,将凌冽整个人揽入怀中,给了他一个热乎乎又紧箍箍的大拥抱。然后,挂着满脸傻笑的小家伙亲昵地在凌冽肩上蹭了蹭,“哥哥,霜庭哥哥……”

  “干嘛……?”

  看着悄然攀上凌冽白皙耳尖的薄红,乌宇恬风唇边绽放出一抹坏笑,他往凌冽耳廓吹气,拖长了声儿道:“我今天才发现——”

  凌冽被那热气闹得脖颈都发烫,他侧了侧头,虽忍着没躲,但声音却有些颤抖,“发……发现什么?”

  乌宇恬风趁机咬了他凉凉的耳垂一口,“发现哥哥真的好喜欢我哦!”

  他作完恶,飞速后退,防备凌冽揍他。

  可整张俏脸都红透的北宁王,却只是狠狠瞪他一眼,卷了卷手指,最终一句也没反驳。

  这样的反应,落在乌宇恬风眼中,就是无声的邀请,若他身后有尾巴——此刻,金灿灿的大尾巴一定兴奋地左右摇摆。他又大着胆子凑上前,蹲到凌冽面前拖起两腮,从下往上眨巴眼睛看凌冽。

  “哥哥。”

  “……嗯?”

  “我现在真的好想好想亲你哦。”

  凌冽恼羞成怒,卷在白绒里的手指突然出手,一把揪住小蛮王那头乱他心神的金卷发,将人整个拖过来。然后,威武强悍的北宁王俯身、重重地咬住了小蛮王唇瓣。

  唇上的痛、被揪头发的痛,还有因姿势扭曲而膝盖碰地的痛……

  此刻,乌宇恬风都感受不着。

  他只觉有一股暖流,从他们贴合的双唇处流出,顺着四肢百骸暖遍他全身,让他仿佛飞到了云端、枕在了充满北宁王冷香的云朵中——

  如果时间能在这一刻停留,蚩尤大神在上,他愿用一切来换。

  凌冽于耳鬓厮磨一道并不擅长,但小蛮王明亮的眼神多少给了他鼓励,让他试探着、学着小蛮王从前动作,舔了舔对方唇瓣,这般试探的小动作,让乌宇恬风的呼吸又重了重。

  最终,装不过三瞬小白兔的乌宇恬风,最终还是忍不住重新变回大尾巴狼。他俯身压着凌冽薄唇,一手揽他的腰、一手撩他下巴尖儿,唇舌深深地契入凌冽口腔。

  他金色的长卷发铺散下来,将两人都笼入一片只有他们的金色麦浪。

  然而,就在乌宇恬风的手指快要摸索到凌冽腰封时,帐外却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小勇士带哭腔的通禀:

  “华泰姆!华邑姆!出事了、出大事了——!”

  ○○○

  其实,索纳西背着阚部首领上岸时,这位征战多年、笑容爽朗的大叔还有一口气。

  可惜,他最终没能撑到毒医和孙太医到来。

  乌宇恬风和前后赶到的两位首领,眼睁睁看着朝夕相处的同伴在他们面前断了气。阚部首领面色发青、唇色素白,腰侧破开的窟窿已流不出一滴血,死前、还瞪圆了眼,用最后的力气,说了一句——

  是他自己蠢,才会被那奸猾的女人算计,与人无尤,让大家别怪索纳西。

  索纳西的状况同样不好,他一心护着阚部首领,后背被爆裂的火舌扑中,烧毁的衣服黏在翻卷的皮肉上,看上去红黑交加、一片狼藉。

  毒医和孙太医草草看过,两人交换的眼神中俱是胆战心惊。

  凌冽晚来一步,只见小勇士趴着被担架抬走,岸上堆满被白布盖着的无数尸体。登上蒲干国帆船的勇士们,几乎无一幸免:在装金银那艘船上的勇士们,甚至被炸得七零八落、残骸都拼不全。

  乌宇恬风立在岸侧,压抑的愤怒让他浑身颤抖。

  两部首领和附近的几位城主,更是红着双眸、齐道:“蒲干国这群畜生,简直欺人太甚!”

  阿奴律此举,无疑公开宣战:派人强赠不成,竟炸死来使?

  众人群情激奋,纷纷表示要同蒲干国血战到底。

  而凌冽看着后背血肉模糊、生死不明的索纳西,也慢慢握紧了拳,他唤来影十一,告诉他,无论乌宇恬风作何打算,让他率王府影卫,尽全力配合大军。

  蒲干国,未免太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索纳西背上烧焦的衣衫已深深和皮肉融合,为防感染溃烂,毒医无法,只能狠下心来将一层表皮剥离,凌冽实不忍看那淬火尖刀在小勇士原本白皙光滑的后背上游走,便转动轮椅退了出去。

  乌宇恬风点兵,几位城主也将他们准备好的战船开到了附近。

  眼看恶战难免,凌冽等小蛮王豪言誓师后,在大帐前冲他招了招手。乌宇恬风面色阴沉,见凌冽唤他,便侧过身去冲伊赤姆交待两句,才快步朝他走来。

  素日里,乌宇恬风面对凌冽时,总是故意讨巧卖乖,脸上的表情显得很柔和。

  此刻,他眉眼压低,英俊的面庞上乌云笼罩,碧色的眼瞳也变得又暗又凶悍,他抿着嘴唇试了试,最终还是没能勉强自己做出一个称得上温柔的表情。

  “哥哥若是想说要参战的话……”他深吸一口气,嗓音又低又涩,“我不能保证不凶你。”

  凌冽笑着摇摇头,勾着他的腰链将人拽近。

  “本王没那么不自量力,”他仰头看着闷闷不乐的小蛮子,拍了拍他腰侧悬着的玉佩,“我只是想告诉你——此去当心,镇北军英灵,必会保佑你平安来归。”

  “……”乌宇恬风眸色动了动,最后他蹲下来,给了凌冽一个深深的拥抱,然后转身、背对着凌冽,声音也有些颤动,“那哥哥你,也当心。”

  说完,小蛮王头也不回地登上舰船,白帆高升,数艘战舰顺着钦敦江飞速南下。

  凌冽坐在轮椅上,远远目送他们离去。

  军中只剩少部分留守士兵,还有忙着处理伤员的毒医、孙太医几个。

  直到远去的数艘战舰都看不到了,凌冽才自己转着轮椅回到军帐内。他将早前收拢在一起的祖文拓片重新展展开,蒲甘王城距离他们驻扎的江畔还有一段距离,他一直干等着也是着急,不如找点事情做。

  这些祖文拓片是乾达悄悄着人放到废弃番堂中的,除了那些被偷走的,剩下这些或多或少都是在说一些蛊毒、草药的配方,凌冽庆幸于自己在摩莲城时没急着译出更多。

  他正对着那些祖文发呆,外面又传来一句颤声禀报——

  “华、华邑姆,又、又出事了,您、您快出来看看吧!”

  当凌冽转动轮椅出军帐,一抬头,就在远处的高黎山上看见一团大火,腾腾火光将他整张脸都染成橘黄。黑烟惊飞了山峦上无数鸟雀,而站在阵前的,是满面狼狈、背着个老婆婆的苏妮姬。

  “华邑姆,求您救救浅渊寨!救救婆婆!”苏妮姬扑通一声跪跌下来,她眼含泪水、手上伤痕累累,“今晨外出狩猎的几个姑娘不知怎么了,回来就发了疯——不知疼痛地砍杀寨中人,还放了火……”

  “姑娘你先起来,”凌冽示意人扶她,然后又命人去请毒医,“你别急,起来慢慢说。”

  毒医赶来,先将老寨主抬进去,剩下苏妮姬喘了好几口气,才抹去泪痕,细细与凌冽说明——浅渊寨中几个中邪的姑娘伤了人后,虽被她们合力围住,只是未等巫医过去,就纷纷口吐白沫断了气。

  她们不忍姐妹曝尸荒野,便赶制了几口棺材入殓。结果过了天变风急、乌云汇聚,几个明明已经断气的姑娘,却从准备好的棺木中爬了出来,一个个僵着身体、朝她们寨中涌来。

  回想起那个恐怖的场景,苏妮姬白着脸抖了一下。

  凌冽让人给她披上一件厚披风,然后亲自给她倒了杯热茶,“你说……那群姑娘们,不知疼痛、死后还能从棺材中爬出来,攻击你们?”

  苏妮姬满脸泪痕,捧着热茶点了点头。

  凌冽和毒医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了“驭尸术”三个字。

  ○○○

  就在蛮国大军压境蒲干国时,一直守在乾达身边的阿曼莎,也终于在番堂三楼的窗口,看见了浅渊寨内的一片火光。她皱了皱眉,远见楼下两个番僧焦急地讨论着什么,然后约拿就先用驴子驮了一车水、急急朝浅渊寨赶去。

  阿曼莎心中正泛嘀咕,路易却已敲响房门喊道:“小姐、阿曼莎小姐!你们快出来,出事了,我先带你们下山——”

  “出事什么事了?”阿曼莎开门,“浅渊寨着火了?”

  “没那么简单……”路易着急,“我先去套车,您快带您父亲下来。”

  阿曼莎皱了皱眉,转头看向乾达。

  因为受伤,乾达看上去不再高大,他整个人缩成一团,躺在床上露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阿曼莎抿抿嘴,最终还是过去将人扶起来下楼。

  山中的空气变得灼热,滚滚浓烟被风吹向整个山脊。

  路易所谓的车只是一辆驴拉板车,他帮阿曼莎将乾达扶上去躺平,然后才侧身跳上驴,驾车往山下赶。阿曼莎问了几句,路易也并不清楚浅渊寨中事,只道他还要尽快赶回来帮约拿。

  乾达在颠簸的山道上一路无言,痛狠了才会哼哼两声。

  阿曼莎和路易都全没将他放在心上,直到、山峦上空轰隆一声惊雷,青白闪电划破长空,骤雨急降——受惊的驴子撅了蹄,将路易掀翻在地后,挣脱缰绳飞快地蹿入林里。

  路易被摔得极惨,却还是撑着站起来先去追那头驴。

  然而就在此刻,走过去扶他的阿曼莎,却感到体内一股奇怪的异动。她眼前模糊了一下,胸口伴随着惊雷传来异痛,“唔……?”

  抽筋剥皮般的剧痛遍布全身,阿曼莎摇晃了一下,就整个人扑倒在地上,冷汗浸湿了她的两腮,横贯其上的伤口变得更加诡异恐怖。

  路易被吓了一跳:“您怎么了?”

  乾达躺在车板上观察了一会儿,然后也装模作样地撑起来,扶住她肩膀道:“没事儿吧?”

  剧痛只存在了一时半刻,阿曼莎摇摇脑袋,将眼前的一片白雾蒙蒙给驱散,她身上冷汗涔涔,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我没事。”

  路易皱了皱眉,转头想问乾达,却在不经意间,看见了对方脸上一闪而过的奸猾。

  他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果然,下一瞬乾达就满面担忧地看着阿曼莎,“是痛吗?还有其他不舒服么?”

  阿曼莎张了张口,刚想问他怎么知道是痛,胸口处就又传来一阵灼烧感,像有一簇滚烫的火星正中胸腔,顺着血脉焚烧到四肢百骸,她被烫得抑制不住地浑身抽搐起来。

  “小姐?!”路易被吓坏了。

  乾达却拦下他,一面温柔地将阿曼莎护在身后,一面轻声对路易道:“这些日子多谢您和约拿的照顾,我们父女没事儿,您刚才不是说还要回去帮忙的么?”

  “可是……”

  “真没事儿,你瞧——”乾达用拐杖指了指路易背后某个方向,骤降暴雨令山中一片漆黑,“那里正好有个山洞,我会带代帕进去躲一躲,您不用操心。”

  路易看着乾达,总觉得他脸上的表情让他害怕。

  乾达见他不走,还是温柔笑着,手却已暗暗摸到腰间小刀上,“您……还在犹豫什么呢?”

  路易张了张口,一直颤抖着的阿曼莎却忽然强撑着坐起来,她绕过乾达,上前捉住路易的手,她勉强憋出个笑容,“……去吧,没事儿。”

  虽这么说,阿曼莎却颤抖着在路易掌心偷偷写下了三个字:去求救。

  路易咬咬牙,抹了一把脸上雨水,飞快起身朝浅渊寨的方向跑去,直到确定乾达和阿曼莎都看不见他时,才一扭头、冲山下疾奔出去——

  ○○○

  急变的天气裹着重重乌云,将整个蒲干王城的天宇压得很低很低。

  惨白的闪电照亮了站在城墙上阿奴律国王阴沉的脸,他身边黑苗巫首拢袖而立,集结的蒲干士兵也将投石车聚集到城门处。

  阿奴律迎着呼啸寒风,看着远处急速靠近的蛮国舰船,沉声道:“……希望您,是真有本事令瑟达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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