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皇叔下嫁小蛮王后 第91章

作者:埃熵 标签: 年下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甜文 古代架空

  两侧山脊上的弓箭手无法策应,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已经被扎成刺猬、浑身都烧成焦炭的尸人,不要命地攻击同伴。而同伴一旦倒下,没过多久,就会变成尸人、加入到尸群中去。

  成为尸人后,阿曼莎的感官比从前敏锐。

  与乌宇恬风交手,赤手空拳的她竟还占了上风。

  即便乌宇恬风有刀,她却一点儿也不知疼痛,仿佛毕生唯一目标就是弄死乌宇恬风。

  而乾达看着他憎恶了一辈子的人,同他曾经最疼爱的“女儿”缠斗,见乌宇恬风当真一点儿情面都不讲、数次挥刀想斩下阿曼莎头颅,他便忍不住讽刺道:“您还真舍得动手,枉费我可怜的代帕痴心恋慕您那么久——”

  乌宇恬风充耳不闻,只专心战斗。

  无论阿曼莎痴情他与否,这姑娘都曾是南境百姓,如今变成尸人,他得快些结束对方痛苦。

  数次的攻击,也搅得尸人阿曼莎愈发烦躁,她陡然往前一扑,张开嘴就要去咬乌宇恬风。乌宇恬风反应也快,他原地一滚,抬脚将尸人绊倒,手中苗刀当场就契入了阿曼莎的颈项。

  可惜,角度并不好,刀无法再深一步。

  乾达抿抿嘴,连忙控制尸人阿曼莎后退,让尸潮上前、拦住乌宇恬风。

  乌宇恬风一时难脱身,只能眼睁睁看着乾达拽着阿曼莎往王庭深处、勃生港的方向跑,“你站住——!”

  狡猾如乾达,怎可能原地乖乖等死,他转身想溜,结果才迈出一步,就有一直□□从天而降、稳稳地扎入了他的脚背中。

  尖锐的疼痛让乾达霎时间失了声,他骇然抬头,却见远处山峦上,一匹毛色雪亮的白马,姿态优雅地驮着一道墨色身影,步态悠然地跳落。

  即便在逆光的剪影中,乾达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这个让他吃了无数次暗亏的大锦北宁王。

  凌冽背着阚部首领的长弓,手中拿着索纳西改良过的劲弩,他居高临下地睨着乾达,寒声道:“你还想逃去哪儿?!”

  作者有话要说:小蛮王:唔,我不要哥哥涉险~

  北宁王:小混蛋!从今往后哥哥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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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乾达抖着嘴唇, 双目充血, 他狠心咬牙将箭簇拔|出来、一瘸一拐地往后退,唤阿曼莎过来,妄图用阿曼莎挡住凌冽。结果,凌冽根本不买账, 连发的弩|箭直瞄准了阿曼莎已破开大洞的颈项。

  “你、你怎么?!”乾达胆寒, 再拽着阿曼莎往后一步,他怪叫起来, “你怎么滥杀无辜?!阿、阿曼莎又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

  “呵,”弩|箭射完, 凌冽换了长弓在手,他瞄准乾达似笑非笑道:“她三番五次挑衅于我, 难道我还杀她不得?再说,既然她已是尸人, 本王又何须顾及什么?”

  乾达不敢置信地看着凌冽, 根本没想到心怀天下的北宁王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一时慌乱, 他也无法分辨凌冽所言真假。

  狼狈间,乾达想转身去寻黑苗巫首相助, 结果扭头便见异蛟被圣灵蛇缠住, 年幼的五圣使吹着葫芦笙笑嘻嘻的, 而站在王庭上的黑苗巫首、已喷出了大口艳血。

  乾达抿抿嘴,最终选择将拽着阿曼莎混入尸群中。

  乌宇恬风没想到凌冽会来,他急急砍翻两个围攻他的尸人, 靠近凌冽唤道:“哥哥——”

  可凌冽却只是寒着脸看他,弯弓搭箭、对准了他的眉心。

  小蛮王翠瞳微睁,羽箭嗖地一声擦着他的发顶飞过, 准之又准地扎入了他身后一个蒲干尸人喉管里。

  “凝神。”

  凌冽的声音还有些嘶哑,乌宇恬风忧心地看了他好几眼,才转头继续应对尸潮。

  蛟骨一时被圣灵蛇压制,甩着长长的尾巴从半空中跌落,于城楼下砸出很大的一个坑。蛟骨不甘心地盘桓在那泥坑中,圣灵蛇也嘶嘶吐着蛇信、戒备地守在一旁。

  黑苗巫首呛咳两声,吃力地趴到城楼上。

  “大人,您没事儿吧?”马蒂塔担心,上前扶了他一把。

  黑苗巫首双颊已悉数溃烂,颧骨往下全是森然白骨,失去了肌肤和皮肉的遮挡,他那口漆黑烂牙直接暴露在众人视线中,听见马蒂塔的声音,他竟陡然咧开黑牙一笑,目光灼灼地看向这天竺姑娘。

  马蒂塔被他骇人的目光吓着,后退一步迟疑道:“……大人?”

  黑苗巫首却笑得更加渗人,脸上的红纹面油彩都变得更渗人起来,他一把拽住马蒂塔,声音似梦似幻,“你说过会效忠于我的,对吧?你也说你会效忠蛟神的,是吧?”

  马蒂塔一愣,下一瞬,她就感觉到自己整个腾空,黑苗巫首竟将她抱起来、准备往城下丢。

  盘桓在城楼下的蛟骨目露凶光,血盆大口中溢出了大量涎液。

  马蒂塔登时白了脸,不敢置信地瞪着这位她敬如父兄的长者,“您……您……”

  “黑苗和蛟神都会记得你的,”黑苗巫首神情疯狂地拍了拍她手背,“何况,今日你的牺牲,算得上是与神明相融,将来,还可以同享整个苗疆朝奉!”

  马蒂塔咬牙,忽然反手死拽住黑苗巫首,她涂满丹蔻的长指甲深深抠入黑苗巫首的皮肤:“既……是这样好的事儿,您……为何不一道儿呢?!”

  黑苗巫首吃痛,看着这个同样疯狂的女孩,惊讶过后,眼中竟闪过一抹赞许:不愧是他欣赏的仆从!

  马蒂塔不想死,即便要成为异骨的养料,她也要拉上黑苗巫首垫背。

  诚然,能以生人献祭的黑苗巫首比她狠心太多,黑苗巫首用力挣出一手,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下,毫不犹豫地砍断了自己手臂——

  马蒂塔抱着那只断臂,如断线的纸鸢,很快就从城楼上落入异蛟的口中。

  黑苗巫首喷涌的血水将一整块城墙砖都染红,吞噬了新鲜血肉的异蛟重获力量,翻腾着将圣灵蛇逼退、又重新飞上天空、掀起巨浪,三丈高的潮水涌上城门前的空地,将来不及防备的众人全部掀翻。

  因此,乾达得了一夕喘息,拽着阿曼莎躲入了王庭高塔。

  尸潮重新涌动,阿奴律国王终于看清了黑苗巫首,他在士兵搀扶下爬起来,颤声道:“……你骗我。”

  黑苗巫首一边系紧衣袖止血,一面无辜地看向这位国王,“您的瑟达王子,难道没复生么?您看,他多神勇,您不感谢我便罢了,怎么还指责我?”

  阿奴律吞了口唾沫,白着脸看向天空中那个人身蛟尾的怪物,他摇摇头:“那不是瑟达,不是……”

  黑苗巫首嗤笑一声,还想说什么,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他转头,只见玛黑王后双手持剑——

  “还我儿子的命来!”

  玛黑王后是个深居闺阁的弱女子,哪里懂得舞刀弄剑。

  她全凭着一腔怒火,却掌握不好力度,看着来势汹汹,黑苗巫首却全没当一回事。他侧身一躲,玛黑王后便收势不住地从已是残垣断壁的城楼上扑出——

  “!!!”阿奴律国王双目眦血,忙奔过去接妻子。

  他的双膝在砂石地上擦出两道长长的血痕,可从城楼上坠落的玛黑王后,并没有落入他的怀抱里。在距离他仅有几寸高的地方,盘桓而下的黑影直接衔住了玛黑王后。

  咔嚓一声,骨骼碎裂的声音响彻苍穹,地面剧震、阴风怒啸。

  阿奴律的接到了大片黏稠血雨,凄艳的红色瞬间染透了他金色的甲胄。

  “……”僵了半晌,阿奴律爆发出绝望的惨呼,“啊啊啊——!”

  那、那怎会是他乖巧听话的儿子!

  他的儿子怎么可能当着他的面生吞他的妻子?!

  阿奴律以头抢地,仅剩的手狠狠地扎入泥地里,他不过是想要儿子回来,不过想再见那可爱的男孩一面!怎么又如何至于遭受这样的惩罚?!

  与此同时,接连吞噬两个活人后,蛟骨的力量变得前所未有地强悍。

  江水倒灌,将整个蒲干王城的大门淹没,立在圣蟾蜍头顶上的阿幼依也不得不暂避其锋芒,带着五圣先攀上旁边的高山。

  滔天洪水中,蒲干士兵和蛮国勇士忙停下对彼此的攻击,一并扶着各自的伤员跑上城墙。

  混乱中,阿奴律也被连拖带拽地带上城墙,众人才松了一气,阿奴律就忽然持剑暴起,不管不顾地扑向黑苗巫首,“还我妻儿命来——!”

  几位将军拦不住,只能眼睁睁看大王扑上去,同那个诡异的黑袍男巫斗在一处。

  两人虽都失去了一只手臂,但黑苗巫首明显更能忍痛,情绪也不似阿奴律激动,闪转腾挪间,他弯腰使绊子,直接将阿奴律踹入了江水里。

  异蛟动得极快,顶着小男孩那张天真无邪的脸从水中一跃而起,张开血盆大口、直接将这位国王拆吃入腹里。翻腾的江水中很快浮起无数血沫,站得近的士兵们都忍不住捂嘴干呕起来。

  这时,乌宇恬风也终于处理完身边最后一个尸人,来到凌冽身侧。

  凌冽墨色的劲装湿漉漉的,也不知是江水还是血,他白皙的脸颊上也溅上了一点血沫,整个人看上去如冰似雪,又仿佛是从地狱中爬出的嗜杀修罗。

  乌宇恬风靠近时,凌冽也恰好用完了最后一支羽箭。

  “哥哥怎么来了?”

  凌冽骑在马上,腰背酸痛更甚、腿根处也是一抽一抽地疼,他愤愤瞪了小蛮王一眼,缓缓地将长弓背到背上,勒紧马缰寒声斥道:“……不许跟我讲话!”

  乌宇恬风呜了一声,大脑袋耷拉了一下,一双绿眼睛却偷偷看着他眨巴眨巴。

  凌冽深吸一口气,咬牙别过脸去放狠话,“我现在不想搭理你这个小混蛋,你也别来同我说话,我怕我会忍不住当场揍你!”

  乌宇恬风扁了扁嘴,却还是凑上前去:“我不怕,我抗揍!哥哥打我手不痛就成!”

  “……”凌冽眯起眼睛,手中的马鞭气得险些扬出去。

  小蛮王傻乎乎地笑,抱紧雪星脖子蹭了蹭,然后贴着马儿从下往上看凌冽,软了声音道:“哥哥别凶凶我嘛,我……我知道错啦!”

  凌冽白他一眼,满腔怒火,偏就能被这和风细雨吹散:

  他,又能拿这小东西怎么办。

  撇撇嘴,凌冽正想让乌宇恬风上马,还没说出口,那边的尸群又发生了异动——

  原来,蒲干国王夫妻先后身死,余部便议不再与蛮国为敌,国王一步踏错、没道理为他一人而至国灭,蒲干残部便纷纷掉转枪头帮着蛮国对付尸群。

  有了他们的助益,遂耶部首领的压力便不再那么大,能配合弓|弩手的火箭、将尸人一个个砍头斩杀。

  黑苗巫首同阿幼依、异蛟和五圣之间战局僵持,躲在高塔上的乾达咬咬牙,推开了高塔的窗户就带着阿曼莎走到了高塔窗台上,他远远看着,忍不住讽刺黑苗巫首道:“您也不成嘛,关键时不还是得靠我么?”

  他说着,方才还被逼得节节败退的尸群就一阵鼓动,密密麻麻的黑色小虫从尸人阿曼莎身上涌出,虫群所到之处,那些已失去头颅的尸骸,竟再次站了起来——

  形势再次反转,蒲干士兵和蛮国勇士们不得不朝王庭方向且战且退。

  凌冽远远看着乾达那般得意,忍不住用长弓戳了一下乌宇恬风,“……去帮我取一囊箭。”

  乌宇恬风点点头,急急走出去取回羽箭回来。

  他将箭囊递给凌冽时,手指却轻轻挠了挠凌冽手背,“哥哥主动同我讲话,是不是……不生恬恬气了?”

  凌冽被他弄得又痒又臊,别开脸,只将心思放在射箭上,可惜乾达狡猾,见羽箭急来,便蹲下身去,让受制的尸群替他抵挡。

  尸人被悉数扎成刺猬,凌冽却还是没能伤到乾达半分。

  乾达忍不住得意,探出脑袋讥诮道:“任您骑射俱佳,也敌不过我这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尸人吧?要我说,您还是趁早放……呃?!”

  他话说一半便生生顿住,张开的嘴里涌出了大量鲜血、堵住了他的口腔。

  乾达骇然低头,不敢相信地盯着贯穿了他胸膛的血手掌。

  那手的腕骨纤细,上面还有双环的一支银镯,染血的长指甲上涂满了鲜艳的丹蔻,乾达张了张口,梗着脖子扭过头去,双目瞪得跟铜钱一般大:“你……”

  站在他身后的,是脖子上已豁开大口子的阿曼莎。

  她原本如死鱼般泛白的眼珠复现了一点的灰,阿曼萨盯着乾达,僵硬而缓慢地将自己的手捏紧、扯着乾达心脏而出。随着她的动作,涌动的尸群登时顿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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