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皇叔下嫁小蛮王后 第94章

作者:埃熵 标签: 年下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甜文 古代架空

  “人各有命,王爷,无论是寿命、薄命、宿命还是使命,即便是两世亡命,那也是神明的指引。”

  凌冽眉心一跳,惊骇地看向这位仙风道骨的“老神仙”。

  大巫却没有继续,只摇摇头示意凌冽不必追问,他伸出手点了点凌冽腕子上挂着的圣物,用模棱两可、神秘的古苗语轻道:“蚩尤大神会指引你,遇到对的人。”

  古苗语凌冽听不懂,但他透过那银镯子,想到了当初的乌宇恬风:他同小蛮子素昧平生,对方却在第一眼见他时,将全族的圣物毫不犹疑地送出。

  凌冽垂下眼眸,目光柔和地看向腕子上的银镯,唇边泛起笑意——

  或许,一切早已命中注定。

  他不知大巫刚才话中的“两世亡命”何意,但他没从老人的语气中听出恶意。

  他相信南境苗疆,相信这群质朴真挚的人,自然,也愿意去相信他们侍奉的神。

  见凌冽心绪平稳,大巫点点头,重新替凌冽放下星沙银帐道:“眼下时辰尚早,您再好好歇歇,他狩猎,再快,只怕也得到午后才会回来了,您身子虚,还是多躺着将息。”

  凌冽本想说他已经睡了足够长时间,可大巫的话像是有魔力,他才说完,凌冽就大大地打了个哈欠。

  大锦北宁王从未在人前如此失礼,他微微红了脸,认命地仰躺下去。

  倒是大巫,放下星沙银帐后、隔着纱帘看他,脸上闪过一抹笑意,道:“您多歇歇是好的,养精蓄锐,到时、我帮您治腿疾时,您会有足够的体力。”

  ……腿疾?

  即便凌冽敏锐地捕捉到了大巫的用词,他的眼皮还是撑不住,很快上下打架着沉沉睡去。

  陷入黑甜乡前,凌冽还是忍不住想:他的双膝骨是被人用箭射穿的,能保住一双腿已属不易,说白了——其实就是此生残废。但这位南境的大巫,却将他这腿,说成是……疾?

  是“疾”,便有痊愈之可能。

  沉沉睡去的凌冽,自己都没觉察到,他的唇边也隐隐约约绽放出一抹笑容。

  ○○○

  凌冽这一觉并没睡很久,南境午后高悬的骄阳将整间屋子烤得极暖、照得极亮。

  眼前光晕闪烁,凌冽裹着柔软温暖的被子,总觉得自己好像睡在软绵绵的云层中,他不想睁眼,却总觉得那道浅银色的纱帐外,隐隐约约似乎有一个人影。

  那影子金光闪闪的,也不知是罅漏的明亮日光,还是他心里特别、特别想见的那个人。

  半梦半醒间,凌冽伸出手去,隔着帘帐一起捉向那道金影,嘴里也无意识地呢喃了一句“恬恬……”

  本以为只会捏到一圈细碎的纱网,结果指尖却明显地触到了一绺带着热意的发丝。

  凌冽陡然睁大了眼睛。

  因为被揪住了头发,侧坐在床边的小蛮王不得不仰着头、保持了一个古怪的姿势。他的右手上还帮着厚厚的绷带和夹板,脖子上极其滑稽地吊着一圈薄纱。

  乌宇恬风眨了眨翠色眼瞳,小声呜呜道:“痛痛,哥哥松松。”

  结果,回应他的,是星沙银帐被从里掀起,层层叠叠的纱帘像新嫁娘的头纱,从上往下盖住了乌宇恬风,在小蛮王还未回过神时,脸颊上就被轻轻地吧唧了一口。

  小蛮王被亲懵了,呆愣在原地,翠色眼瞳瞪得比新鲜的龙眼还大。

  凌冽好笑看他,又主动蹭过去啄了啄他的唇瓣:“傻恬恬。”

  这次,乌宇恬风不傻了,他侧过身,伸出还完好的左手,深而紧地揽住了凌冽的腰,将人往自己怀中再带了带,他用亮闪闪的翠色眼瞳细细描摹了凌冽眉眼,然后笑着,凑过去紧紧衔住他微微开合的双唇。

  缱绻啄吻,变成了缠绵的深吻。

  乌宇恬风于此道上还算娴熟,可他的霜庭哥哥竟头一次不服输,他那么丁点儿的优势,很快就在凌冽的勤学和举一反三中溃不成军,两人都从压叠的唇瓣上,感受到了彼此——

  凌冽感受到的,是只有小蛮王能给他的安心。

  而乌宇恬风却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他漂亮哥哥藏在中原人含蓄内敛下的那颗真心。

  一吻终了,他亲昵地用鼻尖蹭了蹭凌冽。

  凌冽刚想开口,就看见他的傻恬恬脸上露出了一个憨笑,浅浅梨涡挂在唇畔,少年笨笨地呢喃了一句:“嘿嘿,哥哥睡了好久好久哦……”

  北宁王被逗乐了。

  看着眼前的小家伙,凌冽无比想给从前那个瞻前顾后、踟蹰不前的自己一拳——这样好的小蛮子,他干什么要犯蠢地拒绝?他的恬恬这样好,即便是用整个天下来跟他换,他也不愿。

  看清楚自己,心境便也开阔。

  凌冽撑着自己挪了挪,主动靠过去枕到乌宇恬风肩头,指尖若有意若无意地绕着他金灿灿的发丝,另一只手轻轻戳了一下小蛮王绑着绷带的右手,道:“疼么?”

  “不疼,”乌宇恬风给凌冽舀出来一碗新的银耳雪梨,“哥哥前些天吓死我了,你做梦都在咳嗽呢。”

  凌冽看着那青瓷碗里白嫩细腻的银耳,雪白色的梨片沉在碗底上,透明的银耳中还缀着几粒枸杞。即便早晨他才用过一碗,此刻也还是接了过来。

  九德城中青瓷汤匙不若中原那般精致,但足够凌冽将一片银耳并上头红彤彤的枸杞一齐舀出、递到乌宇恬风唇边。小蛮王愣了一下,张嘴刚想说话,就被凌冽瞅准了时机连汤匙一起塞入他嘴中。

  乌宇恬风:“!!!”

  “甜吧?”凌冽笑,自己凑在碗边上,也小小地抿了一口。

  乌宇恬风其实根本没尝出来嘴里是什么味儿,他只是囫囵地尽快将那黏腻的银耳吞下,然后将汤匙拿出来,忍不住苦恼地眯起眼睛:“你……真哒是我的霜庭哥哥吗?”

  “……”凌冽夺过汤匙又喂了他一口,斜睨着他,“不然呢?你疑我是山中精怪么?”

  这话让乌宇恬风脸上狐疑的表情更重——他的漂亮哥哥何时同他开过这样的玩笑,他挑了挑眉,在凌冽喝完最后一口汤羹时,他极快地凑上去啄了凌冽一口。

  凌冽挑眉看他,他却只是砸吧两下嘴,用舌头舔了舔唇瓣,点点头,似是在认真确认,半晌后才亮着眼睛道:“好甜好甜,看来是我的霜庭哥哥没错!”

  凌冽乐了。

  一小碗银耳雪梨,生被两人吃成了黏糊糊的蜜糖。

  四目相对,他们都忍不住笑。

  不过,温情没过多久,凌冽就觉得下腹有些发胀,他躺的时间实在太久,加上接连用了两碗汤羹,这会儿实在有些憋熬不住。

  这样的私密事,原本该唤小管事或其他小厮来伺候的,但凌冽好容易见着他的小蛮子,便是一刻也不想乌宇恬风走——尤其是,在接连经历过乌宇恬风背对着他离开、冲他挥手诀别后。

  凌冽再三犹豫,最后还是微赧着脸,轻轻扯了扯乌宇恬风裤链,小声让他帮他拿清器。

  接二连三的亲密让乌宇恬风都发懵,他心跳极快,直觉自己也要发热。

  他的漂亮哥哥从含蓄内敛到儇薄晃浪当真是一点过场都不讲,不过一夜温存亲昵,不过是经历一场恶战,他、他怎么就能得到这么多!得到这么这么好!

  乌宇恬风站起来,即便被绷带捆着一只手,他也走出了同手同脚的步伐。

  放在房间角落的清器是九德城主新置的,一看就并非南境惯用青铜虎子、马子一类,而是用白玉制成有螭纹的一只清鳖*,圆口上还用青花描了四朵祥云纹饰。

  对于这种在实用器皿上做精致装饰的,凌冽实不能理解,他面颊微红地从锦被中挪出来,缓缓地将双脚垂落到垫着牦牛皮的脚踏上。

  乌宇恬风偏黑的脸也红彤彤,捏着清器的掌心热汗涔涔,他低着头,看也不敢看凌冽,却还是小声问:“哥哥,用不用我……把着你啊?”

  凌冽登时急了,险些将长长的白色系带扯成死结,他锤了乌宇恬风一拳:“你、你转过去……”

  乌宇恬风“哦”了一声,摸摸鼻子转过身去。

  可惜的是,即便转身,他也不能关上自己耳朵。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举动,男孩子小时候经常三三两两并排一起做,有些胡闹的、甚至会比谁更远。

  此刻那一点淅沥沥的水声,却让他两颊烧成浓红,耳尖都跟着艳红到能掐出血来。等凌冽完事,他也不敢细看、细问,直提着那白玉清器火烧屁股般蹿到门口。

  明明凌冽昏着的这几日,吃喝拉撒都是他一应伺候的。那时,哥哥昏着,他一点儿没觉得害臊,还能单手拧干长巾,替凌冽一寸寸擦身……

  怎么、怎么哥哥睁开眼睛,就、就这样让人心乱!

  凌冽也有些后悔,他还是该唤元宵进来的。

  是他失算,不过简单解个手,怎就、怎就这般羞耻!

  他原想瞪小蛮王一眼,结果看见金灿灿的小家伙站在门边上一副想逃的模样,他那点羞臊之心便瞬间被抛之脑后,他唤道:“阿恬——”

  小蛮王听他这么叫,只好硬着头皮走回来:“哥哥。”

  凌冽伸出双手,紧紧抱住了他的左手手臂,小声道:“昏了这么多天,好容易醒了,你可不许走。”

  乌宇恬风本能地有些犯愁:院子里,他还烤着好吃的小野猪呢。

  他又怎么会想到,不过进来看哥哥一眼,就会被哥哥这样黏住。

  凌冽见他眼神闪躲,便忍不住地往床里侧让了让,他拍了拍外侧的床面,狭长的眉眼少了霜寒,反而添了几分温情和狡黠,“躺太久了,我腿冷。”

  乌宇恬风立刻不想什么小野猪了,他从善如流地翻身上床,小心翼翼地夹住了凌冽双腿,像从前一样帮他暖脚。凌冽则是趁机用脚面悄悄蹭了蹭乌宇恬风左腿,发现上面还留着个凹凸不平的疤痕。

  想到那条有血盆大口、尖利牙齿的恶蛟,凌冽顿时有些心疼。

  “已经不痛了,”乌宇恬风看穿了凌冽心思,他用眼皮贴了贴凌冽额心,“哥哥也终于退热了。”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凌冽便忍不住在被面下捏紧了拳。

  他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忍不住,张口就在小蛮王的锁骨上愤愤咬了一口。

  “呜?!”

  凌冽咬得不重,但乌宇恬风还是故意委委屈屈地闷哼道:“哥哥欺负我,我、我不是糖醋炸排骨!”

  被这话逗笑,但凌冽还是伸出手指戳了小蛮王脸颊一下,“你还有脸说!若不是你、你在做了……做了那等事后不告而别,我又怎么会骑马、淋雨,发高热?!”

  乌宇恬风舔了下嘴唇,心道一句“完了”:是他大意,漂亮哥哥这是要同他秋后算账!

  小蛮王急中生智,忙凑过去香了凌冽好几口,直把人亲得喘不上气来了才罢手。他舔舔凌冽唇瓣上来不及吞下的水渍,腆着脸赔笑道:“……恬恬知道错了。”

  凌冽也没当真和他生气,在勃生港的泼天冷雨里,他早就同小蛮王说开了。只是,看着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小家伙来气,他又揪了小蛮王脸颊一把,“臭恬恬,你知不知道你这般行为在中原,会被叫做什么?”

  乌宇恬风偏着头想了想,试探地问:“……柳下惠?”

  “……?”凌冽好笑,摇头,“不对。”

  此刻的乌宇恬风就像个不爱习字背书的顽童,在学堂上被老师点名抽背昨日教的课文。他紧张的额角鬓间都出汗,小心翼翼、试试探探:“那、那个……潘金莲?”

  ……这哪跟哪?

  凌冽气笑了,这小混蛋还当真是一点常识也无,他看着小蛮王锁骨上自己咬出来的那圈红印,故意凑上去又用牙齿撩起皮肉来狠狠地嘬了一下,趁乌宇恬风吃痛,他又轻轻揉了揉小家伙的卷曲长发。

  “你这样的啊,该叫‘陈世美’,对糟糠之妻‘用完就丢’,”凌冽不给小蛮王反驳的机会,说了半句,就用食指点在想要分辨的小蛮王唇瓣上,“你就不怕,我到时候告到开封府*,让包拯、包大人用龙头铡咔嚓你!”

  《铡美案》乌宇恬风其实听过,刚才凌冽提得突然,他一时没想起。

  如今听到“龙头铡”和“包大人”等,他才缓过神,乌宇恬风撅了噘嘴,颇为不满地瞪大眼睛,一字一句道:“哥哥不可胡言,我只有你一人,我、我才不是陈世美呢!”

  凌冽笑了,刮了下小蛮王鼻头。

  他当然知道他的恬恬只有他一个,但他想要小蛮王明白:春|风一度、一夜温存后,两人应该相拥着、窝在热乎乎的被窝里,脚面贴着小腿肚、手臂箍着腰腹,腻腻歪歪、絮絮私语。

  而不是,去同诡异的蛟骨、可怖的尸群,大打出手。

  乌宇恬风明白凌冽,但他也不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即便让今天的他重回到几天前,他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不希望凌冽涉险的这份心意,自始至终都不会变。

  只是,他现在更明白了一点:比起独自被送回故乡,他的漂亮哥哥更想要留在南境苗疆,更想要留在他身边。

  从今往后,他不仅要保护好漂亮哥哥,还要保护好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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