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 第45章

作者:池也池 标签: 古代架空

  沈宓癫狂边缘发笑,“是我做错了吗?从头到尾,都是我的不该是吗?我——”

  他猛然顿住话音,抹了一把涩的发疼的眼角,才发现满手沾满了鲜血,他愣了一下,满面血污地弯下腰来,身心疼的真的想就此,拖着他们一了百了。

  钟自照大抵也是教这血腥的场面吓住了,他连忙走上前扶他,却被他退后一步给躲开。

  屋外的那曲《负红》依旧还在吟唱,各式各样丝竹管弦的声响交错起伏,凄冷哀怨的曲调格外衬景,沈宓冷汗淋漓地揭开眼皮,看了他一眼,“我们当真是血肉至亲么?”

  钟自照动了动嘴唇,“千真万确。”

  沈宓凄凉一笑,“本自同根生?”他缓缓直起身,转身推开房门,“相煎何太急……”

  他一出房间,一直侯在外面的温玦迎面便冲了上来,望见他满面是血,吓得手足无措,紧忙拽着他的衣袖不教他走。

  沈宓甩开衣袖,脚步虚浮地踩着楼梯往下,眼前忽白忽红的一片,让他几乎瞧不清楚脚下。

  他越挪步,身形便越沉,沉的脚步抬不起来,整个人摇摇欲坠,直生生不受控制地往一边栽去。

  恍然间他眼前漆黑了一瞬,身后传来温玦急匆匆的叫喊,他心里泛起一阵讽刺,本以为今日真要缺胳膊断腿,千钧一发之际,却猛地被一只强健有力的胳膊给拦住腰,整个人被带进了一个怀里。

  来人一句话没说,就已经施展出阴森的威压,冷飕飕地在阁楼的台阶上站着,一张清肃的脸沉的能吓死人。

  闻濯冷厉地看了阁楼上的温玦一眼,眸底暗光涌动,将怀里的沈宓整个抱起来,用力压进了胸膛,他自下而上地走到二楼,一身煞气立在了温玦跟前。

  温玦刚要上去拜见,便被他毫不留情的一脚从二楼踹下了楼梯,瞬时跟个软脆的柿子一样,从台阶上翻滚下去,最后浑身不协调地停在了平地上失声痛吟。

  闻濯觉得这样根本还不够,走下台阶挪到他跟前,原想抬脚踩住他那只方才拽过沈宓的胳膊,却被怀里的人猛然揪了下衣襟——

  “够…够了。”沈宓浑浊的喘息了一阵,又瘫在闻濯怀里蜷缩成一团。

  够了?怎么能够。

  闻濯冷笑一声,将人踢给站在一楼楼梯尽头的濂渊,出门时冷冰冰留下一句“拷去大理寺”,随即便抱着沈宓转身出门,钻进了停在拢秀坊前的马车。

  倘若不是大理寺衙门就在主街上,他今儿恐怕还转不到这片来。

  谁能料到他才办完案,就瞄见自家马车停在伶人院前的一幕,他气的要发疯地赶来,果真教他接到个挂了彩的沈序宁。

  擦干净了沈宓脸上的血,闻濯才确定他浑身上下,确实只有手上划破了个口子,饶是这样他也气个半死,对着沈宓那张苍白的脸,他真恨不得一人一刀死了算了。

  缓过来半天的沈宓,终于恢复了神智,他整个人还有大半都留在拢秀坊,还有钟自照同他说的那些话里,一时半会儿还抽不出身去安抚闻濯。

  稍微挪动了下身子,才发觉自己教他搂的死死的,他抬起头想撑起身来,又被强行桎梏住了腰肢,他无力地瘫回原地,刚想出声就见闻濯整个人压了下来。

  漆黑又阴沉的瞳孔看得他浑身一凛,“闻——”

  “谁让你出门见他的。”闻濯的语气还算平稳,但从他双眸之中的情绪看来,他整个人都还在酝酿一种更为沉郁的火气。

  沈宓下意识皱起眉头想解释,“我不是见他,是钟自照。”

  闻濯眸子微闪了一下,又迅速被层黑雾压下去,“你总有理由。”

  沈宓抿了抿唇,双手支在两人之间,想要将他推开,不等他使力,闻濯便将他双手按在了头顶,用膝盖顶着他的双腿分开,一只手拆了他的腰带。

  马车外还有街市上叫卖的人声清晰传来,一帘之隔的前车辕上,还坐着王府里的侍卫,这样暴露的环境教沈宓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等等!”

  他连忙挣扎着双手,想要起身在闻濯手里摆脱控制。

  但他刚发完一阵头晕眼花的毛病,这会儿教闻濯按着,怎么也挣脱不开。

  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腰带被拽开,衣袍大散敞开,露出浑身上下瓷白的皮肤和纤细腰肢。

  闻濯呼吸顿然沉了一瞬,他一只腿压住沈宓乱动的双膝,一只手覆上了他的后腰,摩挲一阵,直接将他整个人抱起来,双手反钳在背后。

  原本还挂在沈宓身上的衣袍簌簌滑落,露出他整个单薄的上身,堪堪停在他手肘关节处,他出了一身热汗,不自觉地向前栽倒进闻濯的怀里。

  沈宓大抵理解不了闻濯今日为何会突然发疯,不仅重伤了温玦,还一言不发地将他剥的一干二净,按在怀里,只用一只带着粗茧的手折磨他。

  他低吟着索吻,想要按耐下身体濒临崩溃的感觉,抬头却见闻濯阴沉冷漠的脸色,无情的吓煞了人。

  他陡然惊醒,又教闻濯用手指重重一刮,整副身躯便如同飞溅的浪花一般,在他手里颤栗不停。

  接下来愈发猛烈的按压让他彻底招架不住,他打湿了眼尾,原本窝在闻濯怀里的双腿,都已经坐立不住——

  “闻旻…”他趁着闻濯失神,连忙抽出手腕搂住他的后颈,如火如荼地缠上他的唇齿,却又在浅尝辄止后教闻濯重新反钳了回去。

  他肩膀一痛,整个人的兴致没了大半。

  这就是一场单方面的惩处,无关爱欲。

  沈宓不再沉沦,想要跟他清醒地讲番道理,但他只要一蹭着闻濯的双腿挪开身子,便被身体深处的压迫重重突击。

  他耐不住地呼吟出声,整个人如同快要溺死在这春水折磨里一样,彻底瘫软进闻濯怀里。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可闻濯的动作并没有。

  好像没有尽头一般,他挑开从前从没触碰过沈宓的那些领域,将属于自己的不可忽视的气息,强行硌进去。

  恶劣地听着沈宓艰难的喘息,只冷眼盯着他意乱情迷的神情,变本加厉。

  他还没疯,不过也快疯了。

  他必须得给沈宓一个教训,不然他永远也不会意识到,同一个疯子在一起,需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他不说话,哪怕自己绷得快要断了,也不动声色地继续着原本目的。

  他看着怀里的沈宓,他快要教他招惹的疯了,瓷白的皮肤已经透出了引人注目的桃红,眼尾湿红的可怜——

  “闻旻…阿旻…”他终于再也忍不住地求饶,“我错了,我再也…唔…”他忽然一顿,接着又被磨的说不出话来。

  平时都是他主动,哪里见得闻濯这般磨人的时候,他心服口服地投降,哪知道这人根本不买他的帐,还真是反了天了。

  他抬头狠狠撞了一下闻濯的肩膀,直逼的闻濯又重重按了一下,他攒不住火的地方。

  他匆匆喘了几口气,飞快朝着自己弯曲的手腕上发狠咬了上去。

  剧烈的疼痛逼的他抖动了一刹,脸色顿时变得纸白,闻濯反应过来猛然抽出手,他又是堪堪一颤,却没松开叼着自己手腕的牙齿。

  “你!”闻濯恼的握上他胳膊,想拽开又不敢拽,怕他咬的更狠,“你松开!”

  沈宓闭着眼睛咬的更深,他的姿态十分明显,逼的闻濯只好给他套上了衣袍,将他从马车上抱进了王府,回到里院的卧室。

  一路上,从他唇齿间溢出来不少鲜血,淌的他满领子都是。

  闻濯将他放到榻上,一只手还紧紧地握着他的胳膊,“我再说一遍,松开。”他语气泛凉,不怒而威,使人下意识想服从。

  只不过这回沈宓是真的教他折腾急了,心里气不过,又见他态度比他还强硬,顿时咬的更紧。

  睁开眼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却陡然看见眼前寒芒一闪,再清晰时,闻濯已经往自己手腕上扎了一刀——

  “你疯了!”沈宓几乎是又惊又怕地松开手腕,扬声吼他。

  闻濯淡漠地看着他,“早就疯了。”

  沈宓急的直往他肩膀上踹了一脚,闻濯一个没蹲稳,不受控制地向后退了两步,撞到床尾的栏杆上。

  他彻底想发疯,掀起眼皮对上沈宓,却发现他眼角掉了几滴眼泪,唇齿间鲜红一片,他浑身凉了个彻底。

  后知后觉的疼,密密麻麻地钻到他心尖上来,挪步走近沈宓身侧,欲想俯身吻他,却教他抬手甩了无比响亮的一耳光。

  “你觉得我错了?”沈宓笑不见底,带着一丝讽刺,“我从头到尾都告诉过你,我们走的不是一条路。”

  闻濯眼眶红了,凑近想堵他嘴唇,又挨了结结实实一耳光,甚至嘴角见了血。

  沈宓抬起眸,本想再说些什么,瞧见他那副惨样,又哽住了喉咙,闭了闭眼睛,身心俱疲道:“滚吧。”

  闻濯从来不会在这种境地听从他的话,他再次俯身,盯着沈宓的眼睫,终于在他唇上舔舐了片刻。

  这回沈宓忍着没有再扇他,想推开他,手腕又疼的连骨钻心。

  如此,闻濯便又沉沉压了下来,他箍住沈宓后颈,将两人的唇齿紧紧压在一处纠磨。

  喘息间缓缓分离,他鼻尖擦过沈宓的脸颊,哑声说:“你若不想再爱我,便亲手杀了我,踩着我的尸骨完继大业,我也算死而瞑目。”

  沈宓呼吸一窒,将他衣领拽下,朝着他的唇舌狠狠咬了一口,“你当真不明白吗!”

  明白?他如何明白,有些事他有心知晓,可他有心全盘托出吗?

  闻濯恨的指尖发抖,充红的眼眶不由分说地,就滴了两滴温热眼泪,滚到沈宓手背上。

  他还是头一回露出这副模样。

  沈宓忽然觉得自己罪大恶极,他心底泛着抽痛,不忍再看他面上的神情,却听到他哑声说:“你的结局我拼命也会改,你再多为了我停一停不行吗?”

  停一停?

  沈宓忽然愣住,脑袋里瞬间想通了点什么——

  其实今日,闻濯是以为他私自了联络温玦,才同钟自照见的面。

  他是以为,沈宓同他们见面,是要用自己的命揽下大局。

  他以为,他还是不顾他们之间的承诺,一心求死。

  他只是害怕,他只怕沈宓,怕的撒起了疯,发起了癫。

  “你……”沈宓忽然觉得,自己在他身上确实得到了太多,反而给他的少的可怜。

  他二人这段不平衡的关系,情不自禁地让他恃宠而骄,忘却了他们之间最原始的疯子的本质。

  到这步,他已经解释不出什么话来,他坐起身,“蠢货,”他低低骂了一句,接着凑上了闻濯的唇,趁他沉沦之际,又拽了他身上的腰带。

  闻濯浑身一僵,见他手指灵活地摸到了自己的衣襟里,“我今日是被诓去拢秀坊的,”接着他吮吸了一口闻濯滑动的喉结,“我从来没有骗你,”

  又撩了一把闻濯腿根,低声道:“闻旻,我予你的,你不要不信。”

  闻濯眸光一暗,将他压到了身下,指节重重扫过先前让他肆虐的地方,“你……你再说一遍。”

  沈宓搂住他后颈,手腕上的血痂重新被蹭裂,又开始缓缓流出鲜血,“我予你,在这世间,我只爱你——唔!”

  他尾声的调子陡然尖厉,整个人教闻濯紧紧嵌住,吃痛地喘息两声,唇便被严丝合缝地吻住。

  热浪一层接一层地向他重重袭来,他紧紧握住眼前鲜血蜿蜒的手臂,意识变得混沌之间,又彻底被吻去所有痛吟……

  作者有话说:

  闻濯:你们不要忘了,我也是个疯子。

  这章确实挺长的。

  感谢支持,喜欢的话点个关注吧,谢谢。

第45章 长相欢

  沈宓睡醒时天色已然低垂,屋里暗的落满阴影,他原打算起身,却教尾椎的一阵刺痛给逼回原形,后知后觉身下两条腿麻的厉害,几乎抬都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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