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 第54章

作者:池也池 标签: 古代架空

  沈宓推开他的下巴,“殿下,醋有那么好吃吗,吃我还不够么?”

  闻濯指尖一顿,低眸看向他颈上和锁骨一路的痕迹,矢手将他的衣领拨开大半,又凑上去磨了几下,“你说的是。”

  沈宓耐不住地低喘,伸手一巴掌拍在他后脑上,“滚起来,抱我过去见人。”

  闻濯透过衣衫按了按他的膝盖,“腿还还难受吗?”

  沈宓龇牙咧嘴一阵,“你心里没数吗殿下。”

  闻濯笑了笑,替他揉着,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问道:“待会儿我能不能抱着你旁听?”

  还没等沈宓回答,他又补充说:“我绝对不插半句话。”

  沈宓睨着眼睛看他,抽了抽无语的嘴角,“闻娇娇,你是把人家当傻子吗?”

  闻娇娇本人一副“我不管我就要听”的模样,蹭上了榻。

  伸手把他搂进怀里,当即信信然地闭上了眼,骄里娇气道:“那便不去见他了。”

  “哎你这人怎么…”沈宓一脸难办。

  “怎么什么?”闻濯环住他,胸膛贴着他的后背。

  “怎么这么能折腾啊。”

  “我不是叫闻娇娇么,应该这般的。”

  沈宓气笑了,“行行行,我的娇娇儿,只要你抱我出去,随便你怎么听。”

  闻濯狡黠地在他背后勾起嘴角,撑起身飞快在他唇上甜了一下,咂着舌翻身下床穿鞋,“啧,真甜。”

  沈宓教他搂着膝窝抱进怀里,听他若有所思地念道:“沈甜甜~”

  沈宓:“……?”

  ***

  姚如许在亭子下头候了半盏茶,才等到他二人如胶似漆的从屋里露脸。

  就是这个脸露的,还不如不露呢。

  当着闻濯的面,他不能不讲尊卑,只好起身前迎,站在檐下就拱手行礼。

  沈宓摊在闻濯怀中摆了摆手,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招呼他到凉亭坐下。

  “我身子不爽,迎客不周,你也不必多再礼。”他指挥着闻濯将他放在铺着垫子的太师椅里,侧着身子看向对面的姚如许。

  这个角度,刚好能够姚如许瞧清楚他的脸,以及敞开的领口里那些“花枝招展”的痕迹。

  他微微皱了皱眉,不自觉地蹙了下眼睫,毫无顾忌道:“你身子怎么了?”

  沈宓眨了眨眼睛,接过闻濯递过来给他润嗓的温茶,“没怎么,近来天气酷热,没什么力气。”

  他抿下嘴角,不自觉看了傍边坐着的闻濯一眼,大抵有些不自在,挑着眉用眼神跟沈宓对了个信号。

  沈宓无奈朝他摇了摇头,“随意些就好。”

  他还是有些不悦,宛如他同沈宓之间的交情,如今被这个横插一脚的人给磨灭没了似的,于是只管踩着沈宓那点儿得顾及的脸面,问些不合时宜的问题。

  比如——

  “脖子怎么红了?”

  沈宓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脖颈,又拢高衣领,眼神随意往闻濯那一瞥,胡说八道说:“狗啃的。”

  要不是当着闻濯的面,姚如许早就给他冷笑着翻个白眼出来了。

  “噢,哪来的狗?”他继续问道。

  沈宓睨了他一眼,“你管呢,”他打断这个话题,转问道:“不是有事要找我?说正事。”

  姚如许顾虑地用余光瞥了眼闻濯的方向,沉默半晌,大有立地作哑巴那意思。

  “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话直说就是。”沈宓道。

  姚如许一哽,十分不情愿被他这般劝慰,

  “恐怕直说不了。”

  沈宓皱起眉,指着一旁老老实实装作木头桩子的闻濯说:“我同他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你若执意说不下去,那便不送了。”

  “沈序宁你!”姚如许紧锁眉头,一脸恨铁不成钢,“你犯不着将计就计,同他搅在一起。”

  沈宓充耳不闻,“你今日若是只为了同我说这个,我也不想多解释。”

  “我不是要听你解释,我只是想劝你——”

  “劝我什么,旁人不明白,难道你也不明白吗?”

  “我该明白什么?”姚如许反问。

  “芳归,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有什么错呢,即使你们都想要打碎铐着我的那些枷锁,可我总得接受永远也逃不了的结果。”

  他叹息,缓了缓太过严肃的语气,又接着说道:“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我如今比从前任何时候,活的都要完整,也很快活,你只是不知全貌……”

  姚如许嗤笑,“可他是你一样的男子,又身居高位,受权利牵制,他迟早有一日要娶妻生子,届时你呢,你又会在哪里?”

  沈宓有些惋惜地看他,“我偏是只求眼下快活,又有何妨?”

  “当下…”姚如许喃喃自语,又讥笑出声:“当下你我,也或许是最后一面。”

  “你胡说什么!”沈宓犯了恼,“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么!”

  姚如许起身退后两步,似哭似笑地看着他,“是我言错,今日失态,还望殿下和世子见谅——”

  “芳归,你是不是……”

  剩下的话,沈宓没问出口。

  姚如许脚步飞快,几乎没等他回神就消失在了院门口。

  闻濯落座到石桌前,盯着沈宓的脸看了良久。

  在他回过神来那刻,替姚如许回答了他没有问出口的那句话。

  “他心里有你。”

  如若不是今日他亲眼瞧见沈宓衣领之下的痕迹,恐怕他一辈子也不会吐露半分。

  他那些见不得光的心思,从来都打着故友的旗号一直存在。

  又一年,他们再也无法同沈宓在世子府煮茶对谈,隔了一道名为“认命”的沟壑,越行越远。

  沈宓不愿深想,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笑,“我二人多年好友,他心里怎么能没我。”

  闻濯张了张嘴唇,也问他:“值得吗?”

  沈宓从回忆里抽离,看着他挑了挑眉,“什么?”

  “予我。”

  沈宓冲他招了招手,“就算不是你,也永远不会是别人,况且…”他顿了顿。

  闻濯忍不住问:“况且什么?”

  “是我动了心,我答应的你,我撩拨的。”

  闻濯仿佛要踩不到实地,“我其实很怕你这般一本正经同我明辨。”

  “噢?”沈宓眨了眨眼睛,“怎么说?”

  闻濯撩起他鬓间发丝别到耳后,“会抑制不住地想把命都给你。”

  沈宓凑上前吻了吻他的下巴,“命先留下,先抱我回屋。”

  屋里也置了四鼎冰鉴,冒出来的冷气被锁在房中,要比外头院子里凉快的多。

  这些日子,沈宓极少回世子府,那边的东西有半数都搬到了王府。

  闻濯扯了个垫子放在屋里的软榻上,将他抱上去,伸手将窗子推开,散了散屋里过于阴寒的冷气。

  天色白茫,万里无云,却又不澄澈。

  沈宓从枕下摸出来一条编绳,仔细往上头穿着东西。

  “看样子明日应当会下雨。”闻濯收回视线,面上忧心忡忡,“身上有哪里疼吗?”

  倒不是大惊小怪,这都是跟在沈宓身旁摸出来的规律。

  一到阴雨天气,他手腕脚腕准疼,不如冰鉴凉气裹的那样无常,这个毛病在这几月里,从未失过准头降临。

  沈宓后知后觉地转了转腕子,穿好了手里的东西,喊他过去,“没感觉,你过来。”

  闻濯转身挪到他跟前,见他拎着一条绳子在眼前落下,绳子一端坠着的白玉转了几圈,拧着绳子摇摇晃晃。

  “这坠子…”闻濯说着就伸手去拿,又教他躲开。腰子—

  “这坠子不是给你的,”闻濯闻言愣了愣,又听他说,“是专门雕给闻娇娇的,你是闻娇娇吗?”

  闻濯痴子一样点了点头,“是,我是闻娇娇。”

  沈宓拎着坠子在他眼前晃,“娇娇儿真乖,”沈宓冲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低下首。

  闻濯凑身盯着他,任由他把那坠子挂到自己脖子上,“戴了我的坠子,就是我的人了。”

  “沈甜甜,你这么霸道啊。”闻濯捻着坠子仔细瞧了瞧上头的花纹,问道:“这是菡萏?”

  “嗯。”沈宓点头,“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闻濯看了他良久无言,眼底似有火在烧,似有浪在滚,又似古井无波深不见底,要把他的倒影一笔一画刻进瞳孔里。

  “明日,我要你送我到码头。”

  沈宓不置可否,“自然。”

  “到了江南之后,我会常给你写信。”

  沈宓理所当然,“那是自然。”

  “沈宓,”他突然唤道。

  沈宓抬着眼皮看他。

  听见他说:“我好爱你。”

  作者有话说:

  这几章感情线多,是因为要开始江南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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