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君书 第11章

作者:弹冠按剑 标签: 朝堂之上 强强 宫廷侯爵 虐恋情深 古代架空

  听闻此言南诏士兵顿时士气大减,不少人丢盔弃甲慌乱逃窜,却哪里是训练有素的煜朝精兵的对手,很快便成为了瓮中之鳖。

  “禀告将军,南诏此番共俘获俘虏三千余人,其中有两千一百余人有投降之意,不知该如何处置?”鸣金收兵返回营帐内,一下属参军向斐贺二人抱拳行礼,出言询问道。

  “降我朝者断不可欺侮,需善待其人,南诏与吐蕃先前有过书信来往,若是逼之过急恐其与吐蕃重修旧好,此举亦可显我大煜泱泱风范。”略一沉思后,斐栖迟缓缓道。

  “那余下几百人……”

  见斐栖迟抬眸望向自己,贺重霄眉头都未皱一下便淡淡开口道,语气浅淡的像是在谈论家常:“不降者不必留着,至于京观之类却万万不可,以忠贞爱国之士的礼节好好安葬了罢。”

  “是。”

  参军领命离开后,斐栖迟不由皱眉迟疑道:“这样做会不会太狠戾了些……”

  “战场上刀剑无眼,顺昌逆亡、成王败寇便是如此,征战沙场这么多年了,想必你也知道战场上最不可取的便是心存对敌人的仁慈。”

  听贺重霄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番看似残忍的话语后,斐栖迟轻轻叹了口气。贺重霄所言不错,像他们这种在刀光剑影中摸爬滚打之人早已将生死付予天命,看惯了生离死别。何况众生皆苦,又有谁是最值得被渡的那个?

  修整数日又亲自.慰问伤病的下属将士、按军纪记下诸位将士的陟罚臧否后,斐贺二人便开始秘密筹划与南诏出城决战之事。毕竟先前的这次战役只不过歼灭了南诏的游兵,却并未伤及其主力军队,这之后的这场战役显得尤为重要。

  “你手臂上的伤上药后可无碍了?”

  斐栖迟日落时分走进营帐时见贺重霄已然站在沙盘舆图前,便一边顺手点燃两旁的蜡炬烛火,一边出言道。

  “皮外伤罢了,不碍事。”

  贺重霄摇摇头,用眼神示意斐栖迟看向沙盘,只见那沙盘上已赫然画好了一道圈。

  “葫芦口?此地道路九曲回肠且地形崎岖陡峭,因酷似葫芦状故而得名,为何要弃盘水之依山平地而选此处?”斐栖迟不禁有些疑惑。

  “若是盘水处作战我方将士恐不若南诏士兵了解此地地况,只能出其不意以险智取,且我朝楼船军较南诏逊色许多,若是在江湖河畔作战恐于我方不利,葫芦口之地形正好可便利我方将士埋伏掩藏。”

  “……可若是对方不入圈套而是转身就走呢?”虽然贺重霄分析得有条有理,斐栖迟心下却仍略有不安,出言质疑道。

  “不战而屈人之兵正是求之不得,倘若如此,届时便只需追亡逐北、一举破敌。”

  见贺重霄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斐栖迟便也并未再多加询问,而是又与其探讨了一番如何将诱敌深入、调兵遣将的细节布置,待到二人商榷完毕达成一致时已是月上梢头。

  *

  五日后,天光破晓,金鸡啼鸣,在雷霆般轰隆作响的低沉鼓点中,南诏军队携蹄下黄沙怒涛般向煜朝驻地怒涛般滚滚而来,想来经过上一战的惨败,高良弼也已肃清了三军将士,并重新规划部署了作战计划与领兵将领。

  此番为首冲锋的乃是一鬓角已现斑白却仍精神矍铄的勇武老将,老者手握一柄五尺长戟,步履稳健,目光如炬,向斐贺二人横眉怒斥道:“我周家忠武世家满门英烈,我弟弟惨死于你们手下,定叫你们此番血债血偿,黄口小儿还不快束手就擒!”

  听闻老者此番大喝,贺重霄心中却是暗暗松了口气,毕竟初见这老将身经百战气势如虹,以为难以有机会诱其入瓮,却未料此人却恰好是先前那将领的兄长,当真是天助我也。

  然而见那老将稍一挥手其手下士兵便训练有素地摆出了六丁六甲阵的临战态势,贺重霄亦知此番恐怕会是一场浴血鏖战,因而心下便提起了十二分的警觉以略显保守的鹤阵小心应付。

  两军相峙,短兵相接,一时耳畔厮杀叫喊声不断,眼前俱是一片血雨腥风。因知不可恋战,拔剑砍开迎面冲上了的两名南诏敌军,贺重霄便当即下令收缩阵型为梅花阵,佯装不敌而不动神色地朝葫芦口方向且战且退。

  待到大军即将退至葫芦口峡峪时,那老将却忽而抬手:“慢着!”

  “喂,老头儿。”见对方有所退意,冲锋在前的斐栖迟退回队末横刀立马,冲老将遥遥喊道,“你这难道是怕了,不是想为弟弟报仇吗?那倒是追过来呀!”

  然而那老将见此激将却依旧不为所动,两军竟一时停止了厮杀,僵持对峙了起来,气氛顿时剑拔弩张了起来。

  正在此时贺重霄驾马上前数步,从怀中掏出一封上书赫然“周”字的泛黄书信,而那老将在看到这封家书时霎时瞪大了眼睛,本就略有浑浊的眼瞳中顿时血丝密布。

  “你这个卑鄙小人——纳命来!”

  那老将见到胞弟遗物哪里还顾得上许多,当即赤红着双眼cao起手中的长戟向贺重霄拍马奔来,其下属参将还来不及出言劝说老将便已孤身入了煜朝兵阵。

  “将士们,为了死去的弟兄们,杀——”

  只见一骑黄尘滚滚而来,那老将已然在一片战鼓厮杀声中奔至贺重霄面前,手中握着的那柄长戟宛若游龙,剁、刺,勾、片、探、磕,铲,砍……老将武艺果然卓越出群,许又是带着为弟弟报仇雪恨的悲怆,他的戟法愈发凌冽狠辣,几十个回合下来贺重霄已然有所不敌。

  待老将忽而变换戟法以万钧泰山之势朝贺重霄头顶劈下时,贺重霄虽以长剑抵挡却仍是抵挡不住后力,自马上跌摔而下。而那周姓老将却是愈战愈勇,再度大喝一声提戟纵马奔上前来追击,贺重霄躲闪不及,虽侧身躲闪,背脊上却仍是生生挨下一刀,火燎般的疼痛自顺着脊柱攀援而上,令贺重霄不禁打了个寒颤。

  眼见老将的长戟再度而至,贺重霄心道不妙,然而正在此时却有一红缨长.枪破空而出,架开了老将的这一劈刺,金戈相撞发出刺耳的轰鸣。

  “快走!”斐栖迟冲贺重霄大声喝道。

  “竖子往哪儿逃?”

  见斐贺二人转身继续向前奔逃,杀红了眼老将也立即拍马跟上,全然失了先前的周密警觉。待煜兵边战边退过了葫芦口的第二个峡峪口后,峡谷两岸却骤然响起了惊雷般的沉声闷响,数千滚石自峭壁上怒涛般滚滚而下,顿时峡峪内只听得南诏将士被巨石砸中的凄声惨叫。至于那少部分躲过了巨石的幸运而却也大多在仓皇奔逃间掉入了山间地面的缝隙中,难逃灭亡。巨石遮天蔽日,地面巨缝噬人,一时谷内伏尸百万血流漂橹,宛若人间炼狱。

  “……什么?怎会如此!?”

  见此情形先前被家仇冲昏了头脑的老将此时才好似大梦初醒,面上俱是悔恨与痛苦之色,正当其下定决心继续追击与斐贺二人拼个鱼死网破之际,两名下属参将亟亟赶来,喘着粗气冲老将喊道:

  “周将军,别追了,快走,我们帮您断后!”

  见那一小撮残兵竟奋力突出了峪口,斐栖迟正欲命人上前追击,贺重霄却忍着疼痛哑声制止道:

  “穷寇莫追,且那残兵成不了什么气候,暂且收兵罢。”

  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有的小天使会觉得贺重霄小时和成人后性格差距有些大大,但其实人总是会慢慢成长的,何况他也并非完人,八年戎马可以说给了他很多的历练与改变。

  (ps,那个缝隙其实就是喀斯特地貌hhh)

第19章 心则乱

  此番惨败,南诏举国皆惊,毕竟此番领兵的老将周元明久争沙场身经百战,乃是南诏五员大将之一,此番却败在了两个黄毛小子手上,着实出人意料。

  只此一战攻破两城倒是其次,但动摇敌心树立威名却是来之不易。然而,当众将士皆为此役胜利而庆贺欢愉之际,贺重霄却心知此番获胜实属侥幸到甚至有些下.作,之后的战役想要夺胜却恐怕依旧并非易事。

  “朝廷这次赏赐了些美酒山肴,你身上的伤还没好,这烈酒我便先替你收下,但鹅胆羊脂这类奇珍便全部予你好了。”

  贺重霄并不答话,斐栖迟心知他这是默认,便也席地而坐在贺重霄旁边,待那烤鹅在火上烤至皮脆金黄,斐栖迟一面将一只鹅腿递给贺重霄,一面道,只不过本该是问句的话语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你有心事?”

  见贺重霄道谢后接过了自己递去的那根鹅腿,却仍对自己的话语不置可否,斐栖迟便顺着他的视线向此时正在篝火旁载歌载舞的饮酒划拳、庆贺此番大捷的将士方向看去,一眼便瞧见了在人群中滔滔不绝夸夸其谈的钟一鸣。

  他此番在战场上砍下了十数名敌军的首级,加之昨日传来了其妹钟宛晴被太医确诊怀上了龙嗣已有三余月一事,圣上下诏给他的几个兄弟及父亲加官进爵,他也因而破例提升为了队正,故而此时更显目中无人春风得意。

  “啧……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看他怕是连鸡狗都不如,龙嗣又不是他怀的在这显摆些什么?还真以为自己立的军功就足以让他跳级提拔为队正了?”向来看不惯钟一鸣的趾高气扬妄自尊大,斐栖迟颇无好气道。

  “这是陛下的第一个子嗣,褒奖钟家子弟也在情理之中。”

  确切来说贺重霄此番说的并不尽然,在萧憬淮还为豫王时便曾有两名侧妃怀孕,但却都无一例外的滑胎小产,国久无嗣必生乱,因而此番自然少不了对钟家的褒奖恩赐。

  经过现下种种贺重霄在心下已然断定钟一鸣恐怕并非通敌的奸细,哪怕是也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枚小小棋子罢了,但也正因幕后的势力盘根错节参透不清,因而贺重霄心下愈发不安。

  “……你有想过等这仗打完了、天下太平了,去做什么吗?”

  昂头饮下一满杯烈酒,斐栖迟忽而闷声道,不远处的篝火映照在他的面颊上,闪跃斑驳,倒透露出几分少有的寂寥。

  贺重霄闻言一怔,却还是压下了心中那句“只怕这太平盛世不会那么快到来” ,转而略一思忖后认真道:

  “游侠吧?惩恶扬善、济弱扶倾也不失为一桩快事,虽说‘公门之中好修行’,只有居于庙堂之高才能更好得地帮扶天下苍生,但比起官场里的那些虚与委蛇,我还是更喜欢刀光剑影的直来直往。”

  “啧……看来你果然还和当年一样,虽然杀伐果断了许多却仍未失了那颗赤子之心……不过话说回来,当初初见你还觉得你像块石头,脾气又硬又臭,相处久了才知道内里却满是赤诚。”

  说着说着,像是回忆起了些什么,斐栖迟不由笑出了声,贺重霄心知他回想起了二人那两个炮仗相汇般的初遇,也是勾起了唇角,不过却是苦笑。

  *

  建元二十一年,三月三,上巳节 。

  上元节救下魏林游后没多久后也不知是不是因乍暖还寒,贺重霄高烧不退害了场病,因而此番豫王府出游祓禊本来贺重霄并没有资格陪行,但萧憬淮却仍是给他安排了一个远房亲戚的身份带着他去了永安渠畔。

  此番出游祓禊虽说是顺应了民间习俗,为洗濯去垢、消除不祥,但实则却是达官贵人、名流雅士相互结交攀附的大好时机。

  今日的永安渠畔彩幄翠帐、人流如织,无论男女老幼贫富贵贱大多全家出动来到水边河畔祓禊纳福。不少小儿正趁着东风放着纸鸢鹞子,就连平日里甚少出门的妇人也手持兰香薰到河畔祈孕求福,远远还可瞧见那庭榭楼台上有文人士子在其上曲水流觞吟诗作赋,当真是一派春和景明双柑斗酒的盎然模样。

  贺重霄向来对这类活动并不感冒,虽然萧憬淮对他说若是在宴上坐得乏了可以去周边随便转转,但贺重霄却觉着与其漫无目的地瞎转悠倒不如继续坐在这宴上,也还能顺道见识些前来拜访萧憬淮的官员士子。

  虽说本该是游玩时的顺带拜访,但却仍不由带了些结交攀附的意思,因而前来拜访萧憬淮的大多都是些八面玲珑的趋炎附势之人,但不论对方的语气是蛮横还是恭谨,萧憬淮从始至终面上的笑容却从未删减分毫,说话做事也是滴水不漏不卑不亢,叫人无端生出几分如沐春风的亲和。

  在恭谨万分地送走泰山林相后,原本坐在萧憬淮身旁的林似锦也去娘家那边的轿辇旁叙旧闲谈去了,贺重霄能明显感受到萧憬淮顿时放松了不少,但在明威将军斐欲清前来拜访时却又很快恢复了先前的谦和模样:

  “素闻斐将军体恤下士亲和爱民,方才见您与令正在庙边布药施粥以御今日风寒,当知此话并非传言。”

  听闻此言,斐欲清笑着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眼中却没有丝毫的骄恃阿谀,:“豫王殿下过奖了,在下不过有着一介从四品下的小小散官,受不起殿下的此番赞誉……倒是殿下交困而独慎,轻辱而知礼,羁放而懂进退,当真叫人敬佩。”

  见对方出言诚挚,并非如先前的不少人那般恭维奉承,萧憬淮也不多加推脱,微微笑了笑后继续道:

  “说到敬佩,小王近来总是听闻关于斐将军此番南征的连连捷报,当真印证了斐家世代忠武之言……想来将军也听闻小王也即将授钺北伐,不知将军可否指教小王一二。”

  “哈哈哈……”斐欲清闻言爽朗一笑,显然对萧憬淮的此番问题并不惊讶,“殿下可是折煞下官了,‘兵败乃兵家常事’,下官也并非战无不胜,请教什么的愧不敢当,那些大家先贤留下的攻谋计略可比下官这些拙见好多了……再者南征北伐本就有所不同,只要殿下知人善用察纳雅言,不说一战致敌功成,却是断不会叫旁人人道圣上眼拙误识。”

  “爹,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啊?我想回家习武练剑了,这里不是些曲意奉迎的谄媚阿谀之人,便是些只会吟诗作赋的酸腐文人。”

  正当萧憬淮又向斐欲清请教些战马辎重之事时,却忽而有一挺拔孩童贸贸然闯进了守卫森严的亭榭,冲斐欲清直言不满地喊道。

  瞧见孩童手里握着的“斐”字令牌,加之先前听闻的斐家有一名叫斐栖迟的嫡子生性好斗直爽无忌,虽年纪不过舞勺手里的那套斐家独传的五行剑法却已是练得有模有样,颇有几番其曾祖父斐亘毅的落拓逸宕。

  “迟儿,休得胡闹!快见过豫王殿下。”冲斐栖迟凌眉呵斥了一声后,斐欲清转身向萧憬淮鞠躬致歉,“……小孩子不懂事,叫殿下见笑了。”

  “童言无忌,无妨。”萧憬淮挥手示意无事。

  “参见豫王殿下……”

  瞧出了父亲是真的生气后,斐栖迟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俯身行了个礼,起身时还趁机迅速环顾了亭中席上列坐的豫王府门客一圈儿,贺重霄敏锐地感受到对方瞧见自己时眼睛乍然一亮,视线在自己身上意味深长地多停留了一会儿。

  而后又不知道生出了些什么鬼马想法,斐栖迟眼珠一转,转身便向萧憬淮抱拳请命:

  “素来听闻豫王府内能人奇士众多如云,不知道晚辈今天能否有幸领教一下,与豫王府内的某位门客切磋一番武艺?”

  听闻此言萧憬淮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他方才自是把斐栖迟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毕竟此番出席上巳宴席的除却贺重霄外便再无一人通晓武艺且与年纪相仿。

  此番切磋关乎王府脸面,且萧憬淮早有与斐欲清交善之意只是苦于找不到合适的时机。不应自然不妥,若是找年纪与其相差较远之人应战即便赢了也是胜之不武,故而多方考量下来贺重霄的确应是最佳人选……可贺重霄现下却又是大病初愈,若是贸然应战不知会对其造成怎样的伤害。

  正当萧憬淮皱眉犹豫之际,贺重霄却已从席间末位站起身来,上前冲他略一抱拳,请缨道:“殿下,我愿意与斐小公子切磋一番,还望殿下恩准。”

  贺重霄出言解围本该是两方皆欢,可不知为何萧憬淮紧锁的眉头却并未随之舒展开来,而是愈发紧蹙。

  见萧憬淮并不应允,心知对方心下正担忧些什么,便也不再多加请命,而是转身冲摩拳擦掌的斐栖迟道:“请赐教。”

  “……爽快!”见贺重霄出乎意料地爽快应战,斐栖迟先是一怔,而后嬉笑道,“放心,你生得这般好看我自会手下留情的。”

  并不理会对方的激将戏谑,走到凉亭外的一处空地后,贺重霄略一抱拳行礼,便接过一旁侍从递来的赤霄剑,并不出鞘而直接向对方胸前刺去。斐栖迟见状眼睛一亮,同样并未拔出长剑,以剑鞘迎下了贺重霄这先发制人的一击。

  毕竟年纪略小些许,经过方才这一番试探,贺重霄自知比这些没有任何花架子的气力自己断然不如对方,一个鹞子翻身后跃化开了对方的攻势欲伺机寻找对方周身的缺漏破绽。

  几番缠斗下来,贺重霄却惊觉对方虽招式看似散漫随性,实则剑走龙蛇法相森严,压根寻不着明显的破绽。然而正当贺重霄这分神思忖的罅隙,对方的长剑却已带着劲风呼啸而至,见状贺重霄连忙抬剑抵挡,却被对方侧锋挑下剑鞘。

  “嘿……听说你年纪小我两岁,我也不好恃长欺弱,不若你干脆出鞘和我比试好了,免得我伤着你,就算赢了也胜之不武。”像是听不见亭内众人的一片噤声吸气,斐栖迟继续不嫌事大地挑眉挑衅道。

  接过一旁侍从数丈外捡来的剑鞘,并不理会面颊上方才被剑鞘击打而产生的刺痛,贺重霄面不改色地将手中长剑重新入鞘,却是一改先前不温不火的谨慎招式,而是如暴风骤雨般地朝对方凌厉刺去,一时寒光四散,好似天女散花。

  “……你疯了!?你到底会不会用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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