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君书 第13章

作者:弹冠按剑 标签: 朝堂之上 强强 宫廷侯爵 虐恋情深 古代架空

  因知营中有心怀不轨之人,贺重霄先前便私下命白骁多加盯梢一番军中异向,白骁今日此举已然超乎了贺重霄的预料。

  岭南距京都路途遥远道路崎岖,因而虽已是加急秘文,再得到朝廷传来的消息已是将近一月后——前梁司马氏余孽子弟趁着煜兵与南诏交战鞭长莫及时举兵造反,欲从河东、剑南、江南三方威逼京都。

  但他们显然没有想到斐贺二人此番出征所携兵力着实并不算多,加之齐晟等诸多老将依然坐镇京都,因而此番打着“复梁灭煜”旗号的叛乱虽看似声势浩大,却在短短半月的时间内被朝廷以雷霆手段迅速镇压了下去。

  数万参战的司马氏子弟无一例外,悉数亡命于刀光剑影之中,成了金戈铁蹄下的亡命冤魂,司马遗孽无论男女老幼、亲疏远近只要与其有血脉关系之氏族皆满门抄斩,其所受封的河东地区也再度收回了朝廷。

  但“司马氏谋反”一事至此却远远没有结束。

  因司马家的身份乃前朝皇室,身份非比寻常,因而人脉颇多牵连甚广,与之相关的细小家族甚为繁多,为斩草除根防百足之虫般死而不僵。萧憬淮先是处死了一批参与谋反的官员,令其族男子充军女子投入教坊,又借腐化行yin之名将先前有意多加赏赐使其沉溺声色的众多与司马家有关的臣子发配岭南等乌瘴之地,借此将与司马氏的相关势力一网打尽。

  天子震怒,血洗京都。

  数以百计的官员家眷因而命丧黄泉、颠沛流离,喷薄而出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刑场,整个京都朝廷无不笼罩在一片惨淡惊悸人人自危之中。

  在这大半月中南诏不知从何处听来了煜朝朝中内乱一事,日夜在煜朝城楼下叫嚣示威,欲逼之在粮草匮乏、朝廷难援之际出兵交战。

  斐贺二人虽已多次在军中三令五申不许手下官兵私自出兵应战,一名为徐鸿亮的勇武老将却仍有受不住蕃人这番激将折辱,欲私开城门突围冲锋。

  南诏军守株待兔已经久,见煜军骑兵出城自是如嗅见血腥味的群狼蝼蚁般群围而上,徐鸿亮所携的数百士兵一下便被其突围冲散,几番厮杀下来更是溃不成军,不过短短一两个时辰便被南诏军鲸吞蚕食去了大半。

  而那徐鸿亮也是一铁骨铮然之人,见此颓况却仍不愿如其他士兵般逃退城中,大喝三声“杀敌”后便高举长.枪再度冲入敌军深处,浴血杀敌直至经脉全断失血过多而亡,生生杀出一条血路并斩下了其副将首级。战后清理战场时便见其足足屠了八十余人,手中长.枪已然断为数截,浑身污血、面目全非的尸骸中了大小共计六十四处刀伤。

  按照军中法令私违军令者活者当斩,死者也当枭首示众。但贺重霄却命人将徐鸿亮的尸骸仔细拼凑起来,以将军之礼为他建了个墓冢,并亲自到墓前为他敬了三杯酒。

  徐鸿亮为人心直口快,在军中得罪了不少上风,因而虽兢战纵横沙场四十余载功绩不绝,至死却仍只是个个正六品的昭武校尉,但却鲜有人知贺重霄初入军营时便曾受过其指点关照,心中早已将其当做了父辈。

  无人知晓徐鸿亮此番贸然出兵实则是得了贺重霄的秘令,所携的也都是精挑细选的勇武死士,为的正是探清敌军的军法布略,且也算是破罐破摔地突围尝试,毕竟朝廷内自顾不暇,加之前些日子又被烧去了些许粮草,现下军中的粮草辎重着实令人堪忧,若一直这么僵持下去粮草怕是终有一日会被消磨耗尽。

  南诏民风虽不似北疆凉州等地那般彪悍骁勇善战,但其族人却尤擅飞刀驯兽之法,配以yin奇阵法更是教人难以招架,贺重霄不敢贸然出兵的原因便是听闻南诏军营中前几日请来了一位军师。

  所谓军师乃“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因而大多隐于行伍之后,鲜少有闻名于世者,但这位名叫何子骞的人却是个例外。

  传闻此人此人承老庄鬼谷之道,通奇门谶纬之术术,神机妙算,多智近妖,有经天纬地的旷世才能,为人却性情阴鸷不羁礼法,且其人行踪不定身世迷离,虽常年游走于大煜与南诏吐蕃边界,却无人知晓他究竟是何国人士,因而这人此番助阵南诏着实出人意料。

  方才那一役贺重霄全然感受到了对方阵法的可骇,那是一种并非单纯人数多少而成的绝对碾压。对方的阵法形似梅花阵却又并不全然,阵法队列间皆暗合天数阴阳,深知对方这番虚实莫测的阵法再配上其对地貌气象的熟悉,若是实打实地出兵迎战只怕煜军并不占上风。

  现下只能去寻访鸿来山人了,希望他老人家还在这戎州城中,贺重霄在心中暗自想道。

  牛头山处剑南腹地,南倚清江河,西靠嘉陵江,万仞高山,雄关险隘,因远看形似牛头而得名,山形地貌虽不若龙扶山那般有龙虎云腾之势,却因先贤姜维拜水之盛躅而染了些传奇仙风。但无论是地形还是气候却都绝非修道养性的绝佳去处,想来也只有鸿来山人这般性情跳脱精怪之人才会选择来这儿颐养天年。

  拎着两壶费了好一番周折才重金买来的上好的龙岩沉缸黄酒上至山腰,又穿过一片枝桠虬结茂密的灌木丛,视野豁然开朗间便可见其前不远处有一间破破烂烂的茅草屋。贺重霄还未走近,便听见屋内传出一阵乒乓巨响,惊得篱笆内豢养的两只老母鸡也随之好一阵“鸡飞鸡跳”。

  “老道士,你他娘的又耍我!说好的回家就还钱呢?我真是脑子被驴踢了才好心帮你赢回那盘棋,还帮你还了那下注钱!”

  “别别别……打人不打脸,踢人不踢卵……等等等,好师侄你更别揪我的宝贝胡子啊!”

第22章 金锁阵

  贺重霄推门走进屋内便见秦徵骑坐在俯趴在地的鸿来山人脖子上,伸手想要去扯对方花白却仍梳理得服帖妥当的长胡,却被头戴莲冠鸿来山人摇头晃脑的惊恐躲开,他用被对方用藏色抹额捆住的双手狼狈护住脸颊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誓与胡子共存亡。

  听见那年久失修的柴扉发出“吱呀”一声细响,鸿来山人立即朝门外看去,见贺重霄走入门内,急忙冲他挥手求救:“……快快快!快救救我这把老骨头,把这小兔崽子给我捉下来。”

  “别倚老卖老,”秦徵不满地挑了挑眉毛,将重心又往下压了压,那白发老道又是一阵哀嚎,“你都被逐出师门快十年年了,我见你时才五六岁,谁是你这家伙的好师侄?”

  见贺重霄走入屋内秦徵也不意外,仰头冲他恶狠狠道:“你威胁我出生入死差点被那南蛮人乱棍打死一事我就暂且不提了,但你若帮这胡来老道就与他是一丘之貉!”

  经过先前之事,贺重霄已然确定秦徵并非什么不晓事理的胡闹孩童,只不过有着几分少年人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恃才傲气,因而也不劝阻,只是抬手把手中的两壶好酒放在屋内唯一一张木桌上,静静等秦徵闹完。

  秦徵抓着那老道乱揍好一会儿后终于解了气,也很讲义气的没再去拽对方的须髯,之后便心满意足地拍拍手站起了身。其实秦徵心里也清楚,自己这三脚猫的功夫对这功夫高深的老道着实造不成多大的实质伤害,如此这般纯属是为了发泄心中被其蒙骗的不满,和那平白花去的二十余文钱罢了。

  “行了,你现在要问这老道什么就问吧。”

  秦徵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一旁案板上的菜刀盯着端详了一会儿,显然在思考些什么,他手中地菜刀刀锋锐利、锋芒胜雪,是一把杀鸡宰牛的绝佳好刀。

  “……你你你又要干什么?”

  见秦徵拔起了案板上的菜刀,鸿来山人不禁莫名打了个激灵

  “我方才替你还了那下注钱,还帮你解了围,杀两只母鸡解解馋不算过分吧?”秦徵理所当然道。

  “什么!你要对我的春花和秋月做什么!?”

  见秦臻磨刀霍霍向母鸡,鸿来山人垂死病中惊坐起,一个鲤鱼打挺地起身飞奔至门外,将那两只被惊得“咯哒”叫唤的老母鸡紧紧护在怀中,

  “啧……别的隐士高人都是梅妻鹤子、不同流俗,你这一不戒酒肉,二不借博弈,算哪门子得道高人?还有这两只母鸡的名字,春花秋月……你怎么不干脆学凉州春风渡和苏州秦淮坊里歌姬舞女的花名,叫燕红柳绿得了。”

  见对方并不理会自己的这番犀利吐槽,而是更加死命地抱紧了怀中两只拼命扑腾翅膀挣扎的老母鸡,就差没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当街卖惨了。秦徵有些无语地抽了抽嘴角,毫不留情地送了对方一个满是嫌弃的白眼,却依旧不依不饶地嗔目怒视着对方。

  老少叔侄二人大眼瞪小眼地互瞪了半天,谁都不服谁,终究是贺重霄开口打破了这番僵局:“山人赊的这些钱我替他还给你。”

  接过贺重霄从怀中掏出的一串铜板,秦徵顿时眉开眼笑,当即便便不再与山人纠缠,转身进屋放菜刀去了。

  “春花秋月别怕,没事了没事了……”

  老道把怀中抱着的两只母鸡当幼儿般抱着好一顿摇哄,见两只原本拼命扑腾挣扎的母鸡被晃得晕头转向到看似安宁地停止了挣扎,才抹了把额头上冒出的汗珠,长吁一口气。

  “呼……谢谢你了,这小祖宗可差点把我给磨死。”

  鸿来山人名叫俞博达,其法号虽为鸿来,却因为人落拓不羁生性散漫,唯爱养鸡和下臭棋,因此得了个“胡来山人”的诨名。为人明明精通六博番摊之道,却偏偏爱和他人坐隐忘忧,还总爱往自己身上下注加码。照秦徵的话来说就是“棋技臭就算了,还偏偏爱找高人切磋,爱和高人切磋也就算了,还好死不死地要当那只待宰的肥羊”。

  当初贺重霄第一次遇到鸿来山人时,对方听闻他也略通木野狐之道后,二话不说就摆开棋枰,轻拈白棋,端的是好一副胸有成竹泰然自若的仙风道骨。

  但当真与这老道手谈后贺重霄才发现对方压根就不怎么会下棋,大龙不一会就被冲得乱七八糟零零散散也就算了,甚至连做出假眼这种臭棋都下得出来,然而其仍却不怒反喜,抚掌大笑称贺重霄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下赢了他的人。贺重霄闻言心下大惊,后来才知道,原来这老道从来就只和比自己棋力还要糟糕的人下棋。

  “山人。”虽然贺重霄不像秦徵有着与对方这老顽童胡闹的闲情雅致,但看着对方怀头晕目眩到翻起了白眼的两只老母鸡,仍是有些无奈道,“您先别晃了,您的春花和秋月已经昏过去了。”

  “啊!什么!?”

  山人闻言被吓得一个激灵,然后下意识地把手一松,两只半昏不醒的母鸡见自己即将与大地母亲进行亲密接触,当即爆发出了惊人的意志力,由昏转醒,拼命扑腾起了自己的翅膀,蹦跶哒地躲进了鸡舍中,把毛茸茸的鸡屁股对着外头,无论山人如何千呼万唤拿鸡饲引诱都不走出鸡舍一步。

  “……哼,两个没良心的小东西,”见呼唤无果,鸿来山人冷哼一声,声音中却带着几分无可奈何的讪讪。

  许是觉着一直把贺重霄晾着着总归不妥,毕竟贺重霄方才也算救从秦徵那小魔头手里了自己,因而便掸了掸身上沾着的鸡毛,轻咳两声后正经道:

  “咳,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更何况是我这深山老林里的破茅屋……说吧,你来找老夫何事。”

  “山人可知何子骞是何许人也?”

  心知鸿来山人并不是个在乎循规礼教之人,贺重霄便也免了寒暄酬酢,直截了当道。

  “……那个不男不女阴阳怪气的何家小狐狸?你怎么知道他的?”听闻贺重霄所问,鸿来山人皱了皱眉头,脸上满是鄙夷与嫌弃。

  “他现下是南诏的军师……此人可是南诏人士?”贺重霄出言问道。

  “非也非也,”大致明白了贺重霄的来意,鸿来山人摇了摇头。

  “想来也你有所耳闻,十五年前,何家也可谓是如日中天的名门望族,与林家、于家、齐家并称京都四大家族。可惜造化弄人,先帝晚年时因错听小人谗言而疑心何家谋逆,故而一怒下按本朝法令‘大逆不道要斩,诛其同籍,年十四以下腐刑’。”

  “何子骞在何家乃是一低贱庶子,在家中本就爹不疼娘不爱,又遭受了此场无妄之灾身上便有了现在的这股子阴鸷戾气……”鸿来山人叹了口气,脸上先前的鄙薄化为了一声叹息,“不过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让一个九岁大的孩子遭受这些也着实是为难他了……”

  “当年何家中落后何子骞也曾有意拜入我归……哦不对,归元峰门下,却被其掌教以‘柔奸阴诈,挟怀私心,妄蓄大志’为由而拒绝,这小子也是死心眼,在门外雨地里跪了一天一夜直至昏倒,可掌门道一真人柏修齐却依旧没有改变主意。”

  “虽说如此但他投靠南诏仍为不忠不义。”

  听到贺重霄这句显得前言不搭后语的唐突结论,鸿来山人先是一怔,而后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你这小子也真是死心眼,但性子倒是爽快,直来直往,比那萧家小子好多了。那小子弯弯绕绕太多了,老头子我不喜欢……不过想来你也知道并非所有世人都如你这般将忠孝仁义封为圭臬,在何子骞这类人眼中这些伦理纲常却是连狗屁都不如。”

  “知道你向着那萧家小子,你就当这是老头子老糊涂后的胡言乱语好了,”见贺重霄听到他这番大逆不道之语后面色不豫地周了皱眉头,鸿来山人清了清嗓子,将话锋转回了正经,“你还要问些什么便问吧,老头子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敢问山人可知这兵阵如何破解?”

  接过贺重霄凭印象画的兵阵草图,鸿来山人凝神思考了好一会儿,正当贺重霄以为对方也难以破解此阵时,对方却倏然眉头一展,眼中残存的轻蔑与不屑随之荡然无存。

  “八门金锁阵……那何小狐狸果然拜入了无上宫门下,孤身入女子教派,也真可谓能屈能伸,放得下身段……”

  鸿来山人喃喃自语了一会儿,而后便转身走进了内屋,在一片乱糟糟的破败狼藉中好一阵翻腾后,从角落那摇摇欲坠的书柜底抽出一本垫桌脚的泛黄残本丢给贺重霄。

  “这里头记着些无上宫里秘传的谶纬经法,想来对你能有些帮助。八门金锁阵其难破之处便在于其云谲波诡变换莫测,何况战场上局势瞬息万变,单破眼下此阵恐怕对局势也不会有太大的助力。”

  贺重霄听闻此言心下一沉,正欲收好残本道谢告辞,鸿来山人却忽而悠悠道:“不过眼下倒是有一人可以与你同去,祝你一臂之力……”

  “谁?”

  并不出言回答贺重霄的疑问,鸿来山人只是笑着将视线停在了在屋里好一阵翻箱倒柜却只翻到了两根胡瓜和几片皱巴巴的菜叶的颓丧秦徵身上。

  “……里(你)们定(盯)着我看干什么?我脸上有东西没查(擦)干净?”

  嘴里还嚼着半根没咽下去的胡瓜的秦徵被两人盯得莫名其妙,含糊不清地狐疑道。

  “乖师侄呀,你想不想知道师叔我把那山珍野味都藏在哪儿了?”鸿来山人冲秦徵秦徵眨了眨眼睛,摆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这臭道士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呢?”

  明明已是初夏,秦徵却被鸿来山人不怀好意的眼神盯得好一阵毛骨悚然,起了一身白毛冷汗。

  “嘿嘿,话别这么说嘛……我与你师傅当年也是称兄道弟情同手足,你既是他的真传弟子,看着你这般饥肠辘辘你师叔我是于心不忍呀。”

  见秦徵闻言依旧不为所动,满脸戒备,鸿来山人心道看来只能放大招了,便从鹤氅的宽大袍袖中掏出一块包好的金脆麋鹿鲜肉,用力吸了口气,故作叹息道:

  “唉……可惜呀可惜,这般美味佳肴只能我独自一人享受了,还有地窖中珍藏的那数坛龙岩沉缸酒和上好秋露白都无福消受咯。”

  “你当真会告诉我这般美味在哪?”

  秦徵将信将疑,肚子却先不争气的叫唤了起来。

  “当然了,我要是骗你我就是小狗!”鸿来山人当即举起三根手机对天起誓,一副正经到不能再正经的模样。

  见对方这般信誓旦旦,秦徵略一思忖,终究是饥饿战胜了狐疑,便上前两步走至二人面前,但他话还没说出口便已被鸿来山人已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地点住了穴位。

  “你这老道士居然又骗我!?”

  这才大梦初醒般地惊觉自己再度被对方给蒙骗了,清俊的脸上一阵青白,丝毫不顾忌形象的破口大骂了起来。

  “嘿嘿,兵不厌诈兵不厌诈嘛……不过我这也不算骗你,毕竟你此番进军营若是打了胜仗立了功,受的封赏可不比我这小小野味丰盛得多,到时候饕餮佳肴、吃香喝辣时你指不定还得感谢你师叔我呢。”

  丝毫不为自己的这番坑蒙拐骗感到脸红,鸿来山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继续大言不惭道。

  “我呸!”秦徵吐了口口水,忿忿道,“先前跑到那南蛮营中散播谣言已是九死一生,我可不想再去鬼门关走一遭!”

  接过鸿来山人甩过来的眼色,贺重霄便心领神会地上金刚怒目般死命盯着两人,有心而无力反抗的秦徵三下五除二地捆了个结结实实。

  “什么狗屁‘欺霜赛雪、仁物爱民的益州贺郎’,你们都是强盗!土匪!流氓!”

  牛头山山麓间回响着秦徵悔不当初的愤懑哀嚎,空谷传响,哀转久绝,颇有几番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悲惨壮烈。

第23章 恋北风

  被贺重霄带进军营后秦徵虽恶狠狠地扬言道,打死都不会帮贺重霄这些道貌岸然欺压弱小的官家伪君子们,却在气鼓鼓地饿了一整个白天不吃不喝后拜倒在了贺重霄命人送来的烧鸡黄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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