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宠小纨绔日常 第13章

作者:故乡异客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甜文 爽文 古代架空

  ……

  两人这般玩闹着,不知不觉便抵达了目的地。

  谢宁曜有些不敢置信,李及甚竟住的如此偏远,附近并无其他人家,不远处便是“霜山”。

  霜山乃天子的御用狩猎场,位于京郊,夏秋两季圣上均会带着群臣以及皇亲国戚来此狩猎,平时只有得了恩赐的达官贵人方能上霜山狩猎游玩。

  谢宁曜一边下车一边说:“你住这儿,每日要多早起床才能赶上学里点卯啊!”

  李及甚道:“我睡得早,五更起,紧能赶得上。”

  谢宁曜又问:“怎么不买个离城里近点的房子?既或是小一些,也不用每日这般幸苦,让我起那么早,还不如杀了我!”

  李及甚道:“岂不闻,长安居大不易,这个房子便已花光家里积蓄,尚在伽蓝寺借了香钱,国子监的学金积攒下来才还上。”

  即便谢宁曜生在富贵乡,他也知道神都的房子贵的吓人,真可谓寸土寸金,寻常小吏要在京城安家,还是得贷款买房,背上几十年的房贷。

  古代贷款的途径主要是钱庄和寺庙,相对而言,寺庙利息低但也比钱庄更难贷成功,钱庄有一定抵押物就能借,寺庙却只借贷给有功名在身的。

  换而言之,寺庙借贷的主要对象是古代基层公务员,李及甚考入国子监就算有了功名。

  谢宁曜又说:“买小点旧点的不行吗?”

  李及甚道:“江南老家房屋具已典卖,所有家资都带了来,两进院落将能住得下,且这房龄才五年,算很新,不用修补,住着便宜。”

  谢瑾笑着说:“甚儿,你不用与他讲这些,他是金银堆出来的,哪里懂节俭,这房买的极好,你小小年纪思虑如此周全,实在难得。”

  李及甚走到最面前扶着老太太,将他们引至朱漆大门前,这里早有一老仆领着两名小厮恭迎。

  谢老太太仔细端详着面前的人,颤抖着声音问:“你、你可是福全?”

  福全咚的一声跪在地上,拜伏下去,哭得泣不成声:“大小姐!多、多年未见,您竟还、还能认出我来……”

  老太太亲自扶了他起来,哽咽道:“我们也算主仆一场,如何认不出,当初我将你给缇姐姐,看重的便是你忠心耿耿,到底我没看错。”

  福全原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被卖到华府为仆,华纹见他忠厚老实又沉稳,便将他给了华缇,后来几经巨变,他始终为华缇披肝沥胆、鞠躬尽瘁。

  他连忙擦了眼泪,恭敬道:“如今我应称您为老太君,多年前叫惯了您大小姐,兴头上竟脱口而出,实该打嘴。”

  华纹含泪笑着说:“叫什么都行,方才恍惚间倒好像回到了过去,你可还记得我年少时最淘气的,惯爱让你们带我满街跑着玩,你就追在我身后喊大小姐,不想这一回头竟已是大半生,我老了,你也老了。”

  福全哽咽道:“如何能不记得,大小姐、老太君,瞧我是真糊涂,光顾着与您说话,快请进屋,春日里风馋,莫要着凉了。”

  华纹一面往里走一面与福全叙旧,正堂上两小厮早已备好茶水迎客。

  李及甚将华纹、谢瑾引至主位坐下,说:“祖母、姑妈,寒舍简陋,一应的待客之礼都不像,委屈你们了。”

  谢瑾豪爽道:“我们又不是客,今儿我就要当一回你的家,我来安排,不用你管,你也是个半大孩子,同曜儿去玩罢。”

  李及甚忙不迭说:“那便有劳姑妈了。”

  谢瑾即刻大展身手,先命从谢府带来的妈妈们去厨房收拾准备午饭,她们一并连食材都带来的,不用再着人去买,倒也十分方便。

  又令丫鬟们重新沏上老太太独爱的“君山银针茶”,将暖塌也收拾了一番,换上带来的褥被引枕等。

  谢瑾将老太太扶到暖塌上安歇,让福全在一旁说话解闷。

  她也无需福全协助,亲自带着几个得力的丫鬟收拾必须要带去谢家的书本等物,其余倒是什么都不用带去,她早已命府里按照谢宁曜的份例为李及甚准备妥当。

  谢宁曜早拉着李及甚满院子跑着玩,这里看看,那里瞧瞧,什么都觉新鲜有趣。

  只是院落太小,很快便看完了,谢宁曜又想跑外面田野间玩耍,李及甚带着他在附近转了转,便有婆子来叫他们吃午饭。

  吃罢午饭,吃茶歇息一会儿,老太太便让李及甚带着他们去祠堂祭奠华缇。

  老太太抱着华缇的牌位说了许久的话,他们便一直陪在旁边劝解安慰。

  从祠堂出来,他们都午休了片刻,大约未时许才准备返程。

  原本从谢府来了七八辆空车拉东西,只李及甚的书便将五六辆车装的满满当当,但还是空着几辆。

  老太太再三要带福全去谢府,福全却说:

  “这里是老夫人毕生积蓄买下的宅子,我得守着家业,您将我们家少主子当亲孙儿待,我放心的很,更无需跟去,我虽年迈,倒还健朗,定常去贵府探望。”

  谢老太太愈加赞赏福全,且想着这里还有两个小厮,凡事都有照应,便不再担心什么。

  他们抵家也不过申时初刻,老太太上了年纪忙累了大半天甚乏,自由谢瑾服侍着去歇息。

  谢宁曜哪里闲得住,他想着三哥每月中下旬都在五城兵马司当差,便带了一大包好东西,拉着李及甚跑去找三哥。

  五城兵马司相当于是京城警卫队,负责一应的治安问题,京郊军营中受器重的校尉都会轮流来此当差以备往后选用,这乃武职之间的轮岗制。

  谢宁曜刚下车,就看见三哥与几个身穿麒麟服的副指挥,在东城衙门外的长街上站着闲聊什么。

  正值下午轮休,是送东西的好时候,谢宁曜便拉着李及甚飞快跑了过去,然而到拐角处时,他却清楚听得几个副指挥竟在欺辱三哥。

  他连忙拽住李及甚的手腕,藏了起来偷听,他定要抓住这些混帐东西的话柄,好帮三哥出气。

  “谢校尉这般俊朗脱俗,叫我们好生想念,您别躲着我们呀,又不是什么不能见人的勾当,不过兄弟往来。”

  “别听那帮鳖犊子胡咧咧,横竖没艸他爹的屁股,竟敢编我们的瞎话。”

  “只要你肯跟我们一处玩,哪怕就一回,往后这京都谁再敢提什么私生子野种,我们抽烂他的嘴。”

  ……

  谢宁暄的性子极为沉闷,他只是冷眼看着这帮人,懒怠搭理,可心里难免气愤非常。

  这帮人烦他也不是一天两天,只要他来这边当差就会被他们找上,花样百出的想与他攀扯上什么关系,似乌蝇般让人恶心,却又无可奈何。

  谢宁曜早认出这帮人领头的名叫“郑仁”,乃宣德侯嫡次子,他的同胞长姐已封文妃,他便自称小国舅,亦是京都一霸。

  谢宁暄早翻江倒海的犯恶心,抬步就走,却又被郑仁拦住去路。

  他一把抓住了谢宁暄的肩膀,说:“谢校尉这等健壮,肩背宽厚有力,偏腰还窄,真叫人,啧啧……”

  谢宁曜哪里能忍他,快步走了过去,怒道:

  “姓郑的,你竟敢欺凌到我三哥头上,是不是嫌活的太舒坦,你这狗嘴比吃了屎还臭,再敢来烦我三哥,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谢宁暄丝毫不惊讶幼弟来此,若没有阿曜经常来看望他,这五城兵马司,他早呆不下去。

  他恐幼弟吃亏,急忙说:“扶光,你别管,我能收拾他们。”

  郑仁冷笑道:“我当谁呢,原是谢霸王,你又比我能好到哪里去,你也是个挨千刀的下流种子,我们彼此彼此,你能得身后的绝色,我就不能找你三哥?”

  李及甚当然明白绝色是指自己,他看向郑仁,眼里闪过嗜血杀意。

  谢宁曜只在郑仁面前耳语了一句,便趾高气昂道:“你大错特错,首先,阿甚是我祖母新认的孙儿,其次,我可比你下流霸道的多,你现给我跪下掌嘴!”

  郑仁被拿捏住把柄,忙苦求道:“谢小公爷,我的祖宗,方才是我胡唚嚼毛、攮下黄汤,求您宽恕。”

第17章

  谢宁暄与李及甚都很好奇阿曜到底给这郑仁说了什么,竟让他怕成这样。

  郑仁颤抖着声音说:“谢小公爷,往日种种都是我的错,我保证再也不来烦谢校尉,若还敢再犯,项上人头都给您!还请饶我这次。”

  谢宁曜冷笑道:“我可是一等一的霸道下流种子,怎会轻饶你?赶紧给我跪下掌嘴,我可没什么耐心。”

  郑仁急的汗如雨下,哽咽着说:

  “我这张烂嘴实该打,您最宽宏大量,您最仁慈怜弱,这长街上人来人往,若在这里,我可没脸活了,求您去衙内无人的耳房略坐,要怎么打罚都行。”

  其余几个副指挥也急忙帮着求情。

  谢宁曜笑着说:“你倒会给我设套,那衙内全是你们的人,进去了还能让我说了算?”

  郑仁连忙解释:“岂敢岂敢,别说谢校尉在此,他能以一敌百,便是您孤身一人走遍全京都的衙门,谁敢不殷勤伺候。”

  谢宁曜想着得让五城兵马司的人从此都不敢再招惹三哥,方能永绝后患,再则,狗急跳墙,郑仁是个没脑子的,不能让他在大街上丢人,否则还真不知他会做出什么来。

  于是大方道:“算你运气好,小爷我今儿高兴,便大发慈悲一回,走吧。”

  他们一行人从角门进入,谢宁曜选了距正厅最近的耳房,保证衙内所有人都能听见。

  郑仁用眼神示意方才几个狗腿子帮他赶人,别让人听见,可他们也不敢得罪谢宁曜,便装作没看懂。

  关上房门后,郑仁咚的一声跪在谢宁曜面前,左右开弓的狠扇自己巴掌。

  衙内众人都清楚听得耳房里传来啪啪打脸声,以及郑仁求饶的声音,间或还有谢宁曜的怒骂。

  这郑仁素来欺软怕硬,且终日混迹烟花柳巷,乃十足的下流坯子,他在五城兵马司的副指挥之职也不过是挂名吃空饷的。

  衙内众人早对他怨声载道,如今谁不乐意听他被谢宁曜整治,纷纷暗道:什么臭国舅,真真是活该,这就叫恶人还需恶人磨!

  谢宁暄在一旁看着幼弟帮他出气,他是既欣慰又心疼,明明他才是兄长,可他从小就因身份问题被嘲笑讥讽谩骂,每每也总是阿曜帮他。

  李及甚看着虽解气,但他还是觉得远远不够,他从来心狠手辣嗜血残暴,早已将郑家列入清算名录,只待将来惩治。

  谢宁曜见他脸已肿起老高,嘴角流血,便用鞋尖挑起他下巴,沉声道:“可以停了。”

  郑仁还不敢起来,只不住的磕头求饶:“谢小公爷,您可千万要说话算数,千万帮我保密。”

  谢宁曜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啪啪打在他肿的老高的脸上。

  郑仁疼的打颤,眼泪鼻涕直流,仍旧跪的端端正正。

  谢宁曜讥笑道:“放心,我一言九鼎,这钱赏你拿去买消肿的药膏,张嘴,接着。”

  郑仁嘴脸疼的动不了,却也忍痛张嘴咬住了这沓银票,又连连磕头。

  他用眼角的余光瞥见谢宁曜已走远,他才敢站起来,咬牙切齿的嘀咕着:

  “谢宁曜,你给我等着,今日之耻之痛,我必千万倍奉还,你以为你们谢家还能风光几时,功高震主迟早要完,到时,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谢宁曜带着李及甚与谢宁暄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复又来到外面的长街上。

  两人急忙就问:“郑仁到底有什么把柄落你手里?”谢宁曜与他们耳语一番,两人心领神会。

  谢宁暄在幼弟面前,一改沉闷性格,笑着说:“你怎的又不去学里?还带累阿甚跟着你瞎胡闹。”

  李及甚之前就与谢宁暄见过面,只是谢宁暄作为皇帝极器重的校尉,十分繁忙,偶尔休假回家最多只能待半天,两人虽接触较少,却也是惺惺相惜。

  谢宁曜立即便将前因后果都告诉了三哥,谢宁暄自然很高兴李及甚能成为谢家人,只是他不善言辞,不过简单关怀几句。

  眼见着时辰不早了,谢宁暄便催着他们回家,他也要马上回军营办事,谢宁曜将车上那一大包好吃的、好玩的、好用的给了三哥,又寒暄几句就各自散去。

  两人抵家已酉时三刻,谢启、谢勋均下朝在家,谢瑾亲自带着李及甚以新身份拜见了两位叔伯。

  谢启、谢勋原本就十分喜爱李及甚,更何况如今更亲近了一层,关怀了他许多话,直将其当作亲儿子一般教导爱护。

  没一会儿,有人来传老太太屋里已放晚饭,他们便一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