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宠小纨绔日常 第37章

作者:故乡异客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甜文 爽文 古代架空

第37章

  这会儿已?接近傍晚, 谢宁曜不用猜都知道谢启定?是严厉责问?了小厮,得知他俩的去处,急忙就追了过?来。

  原本他的打算是将神兵送给三哥, 然后火速回?家, 只要?赶在谢启下班回?府之前就一定?不会被发现。

  如今全家就谢启每天?回?府的时辰最?早,因谢启就做个空有无上品级, 实际上很闲的太子太傅,况且太子还没?确立呢, 就更没?事做了。

  太子太师、太傅、太保并称“三公”,但其实根本都不需要?先立太子才能设立这些岗位, 这本就是为大功臣加衔设立的, 以示天?恩浩荡。

  谢启做了这么一个闲职,别说根本没?有加班的可能性, 只要?谢启愿意,可以直接在家颐养天?年, 只是谢启闲不住,每日都要?去应个班。

  正?因如此,每日家里也就谢启下班最?早, 谢宁曜不用猜都知道, 他爹回?家后听说他们下午没?去上学,却又不在家, 故而责问?小厮。

  如果他俩今天?没?在军营外撞见那几个校尉偷偷摸摸的埋东西, 早就已?经送完神兵, 打道回?府, 也就不会被谢启发现, 可惜没?有如果。

  谢启走到小儿子面前,疾言厉色的一番训斥, 谢宁曜唯有低着头听训。

  张易急忙打断了他:“谢大哥莫要?这样动怒,不过?是小孩子家贪玩些罢了,更何况曜儿是为了来给他三哥送神兵,也紧能算得上一桩正?事。”

  谢启叹道:“都不许他来送,是他瞒着家里人来的,让我如何能不气!”

  张易笑着说:“你们也太小心了一些,依我之言,倒还是曜儿果敢,叫我愈发爱这孩子起来。”

  谢启无奈道:“他就是被家里给惯坏了,每每我要?教训一二,又有诸多人护着,你莫要?再助长他的气焰,叫我往后如何管得住他。”

  张易笑着说:“我们先不论以后,只看?今日之事,家里人都不许曜儿来送,为了帮他三哥,曜儿还是义无反顾的来了,他们兄弟感情这样好,你就偷着乐吧。”

  谢启也不愿在众人面前太让谢宁曜没?脸,到底还是忍住了不再说什么,转而问?起牛校尉为何被判处死刑。

  这牛校尉从十五六岁就参军打仗,现也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却已?是战功赫赫,只因没?脑子,总是得罪人,故而晋升缓慢。

  之前他也作为部下跟着谢启出征过?,因在战场上及其勇猛无畏,谢启对?他印象深刻。

  谢启爱惜人才,自然忍不住过?问?这天?生神力的牛校尉到底为何犯事。

  张易简单说明了缘由,谢启长叹一口气道:“军旗失窃乃重罪,他也合该命数如此,让人不胜唏嘘。”

  牛栓住心知自己再无生还的可能性,就算是栽赃嫁祸,他却也有看?守失职的重罪,这亦是要?杀头的。

  他已?坦然接受命运,只对?着谢宁曜拜服下去,说:

  “谢小公爷,我牛拴住是个苦命人,以前没?人把?我当人看?,有了功勋后也没?人真心对?我好,不过?图我憨傻好利用,这些我都知道。

  我怎么都没?想到,临死之前竟是你帮我说话,明明我方才与你们大吵大闹过?,你竟能不计前嫌,您的这份心胸度量、侠肝义胆,让我甘愿为您上刀山下火海!

  如今想来我这前二十年都白活了,连个帮我说话的人也没?有,死前能遇到你,也不算我枉活这一世?,今生是没?有机会了,若有来生,我愿意当牛做马报答您的这份恩情,”

  谢宁曜却说:“我不是为帮你,只是不想让人蒙冤而死。”

  张易解释道:“曜儿,不管是谁陷害牛校尉,他监管不力就是死罪,查明是谁人陷害,自也有相应的军规铁律处置陷害之人。”

  谢宁曜又说:“若我能很快找回?失窃的军旗呢?”

  张易忙道:“你与他非亲非故,更无交情,莫要?为保他乱许承诺,军营之中?且能儿戏,若我调动兵力配合你做事,却毫无所获,这便有藐视军威之罪,可是要?挨军棍的。”

  牛拴住哽咽着说:“谢小公爷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还请莫要?再为我劳神费力,若再连累您挨军棍,我怕是做鬼也不能安息。”

  谢宁曜怒道:“你别管,我才不是为了帮你,单纯就是看?不惯栽赃陷害。”

  随后他又解释:“不用调动兵力那样麻烦,阿叔带两个小兵跟我来,很快就能找到。”

  张易甚为纳罕,见谢宁曜这样笃定?,立即就带着几个兵跟他去了。

  李及甚到底有些担心那几包不是军旗,谢宁曜这番行为还真就有藐视军威之嫌,他连忙说:

  “大将军,那是我发现的,阿曜也不过?是听我说的,若不是军旗,所有罪责,我李及甚一力承担!”

  张易笑着说:“知道了,不用担心,既或不是军旗,也并没?有劳动军力,我就当出去溜溜弯。”

  谢启自然跟了上去,他很欣慰小儿子能不计前嫌的帮人洗脱冤屈,这看?着才像个世?家子弟、将门之后。

  牛拴住也挣扎着站起来要?追上去看?,却被几个左将军按跪下去,还是张易说:“让他跟来吧,若不是军旗,正?好当场斩立决。”

  那几个左将军便押解着牛拴住跟了去,校尉及以上军官可随意出入军营,许多人都跟了去看?热闹。

  他们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藏匿之地?,谢宁曜指挥着小兵挖地?,不一会儿便挖到深埋的那几个皂色大包。

  张易忙命打开来看?,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

  谢宁曜也有些紧张,不自觉握住了李及甚的手,李及甚先是一愣,随后便反握住了谢宁曜的手。

  李及甚原本便是睚眦必报的性格,他明知那几个校尉偷着埋的很可能是军旗,却因那牛校尉大骂谢宁曜,就想看?着牛校尉死,从未萌生过?一点儿救人的心。

  如果不是见谢宁曜这样坚决,他早已?阻拦,这会儿自然唯愿那几包里面是军旗。

  最?紧张的自然还是牛拴住,这可决定?着他的生死,打开后里面竟真是军旗!

  他太过?激动,忍不住跪在那几包军旗前痛哭流涕,不住的说着感谢谢小公爷救恩之恩等?语。

  张易立即下令所有校尉集合,让李及甚当场指认偷埋军旗的几人,自有小兵快跑回?去传令。

  他们一行人再次回?到大将军营帐前,所有校尉早已?整齐排列集合完毕。

  那几个埋军旗的校尉也不敢等?指认,全都跪到了最?前面,不住的磕头认罪,唯愿能从轻处罚。

  虽因找回?军旗,牛拴住暂时保住了命,但监管不力仍是大罪,他也同几个校尉一齐跪着,只是他满脸愤恨。

  牛拴住知道如今没?他说话的份儿,但他还是忍不住怒骂:

  “你们几个天?打五雷轰的畜.生,亏我还将你们认作好友,原来你们打的是这个主意,利用我去对?付谢校尉,你们再趁我不备搞偷袭,要?将我置于死地?!

  我就说为什么你们突然转性对?我好,原来是为害我命,如今全军营的校尉里就我和谢校尉最?可能往上升,你们就要?把?他赶走,把?我弄死,就这样歹毒心肠……”

  张易一声怒喝:“都给我闭嘴!”

  全场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就连远处训练的士兵都停了下来,十分恭敬的看?向大将军。

  张易早就想收拾这几个惯爱在军营之中?排挤人的校尉,只是拿不住他们的大错,也就整治不了,现下哪还有轻饶的道理,当即判了斩立决。

  这几个校尉吓的浑身瘫软,就连求饶的话都说的颠三倒四。

  张易还命带到偏僻处执行,不过?是为了不吓着谢宁曜,他想着曜儿毕竟没?见过?杀人的场面,以免回?去做噩梦。

  对?于牛拴住的判决,张易却有些犯难,按律还是该斩首,却又实在爱惜这员大将,且想着不能让曜儿白忙活一场。

  最?终他说:“虽则军旗已?迅速找回?,但牛拴住仍属严重失职,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便罚一百军棍,立即执行。”

  谢宁曜不是军营的人,他都知道一百军棍几乎就相当于判了死刑。

  军棍太重,且是杖脊,与杖臀不可同日而语,背上许多重要?脏器,十分容易致命,寻常士兵能扛住六十以上不死,就算命大。

  当然他也不可能再为牛拴住求情,能不能活只能听天?由命。

  只见牛拴住被带到不远处专门用于杖刑的木架子旁,褪去上衣后便被牢牢绑在上面,比成人手腕还粗的军棍交叉落下,不刻便满背鲜血淋漓。

  谢宁曜最?震惊的是,牛校尉竟能一声不吭,这忍耐力是真强。

  张易分别拉住了谢宁曜与李及甚的手腕,一边往营帐里走一边说:“你们就别看?了,太血腥。”

  原本谢启与张易便是多年老友,他俩谁也不会跟谁客气,不用张易邀请,谢启自跟去了营帐里,谢宁暄也跟了进去。

  自有小兵为他们倒来茶水,还有许多仰慕谢启已?久的左将军们前来拜见,张易不得不下令再不许放任何人进来。

  张易笑着说:“谢大哥,您真不愧被那些敌对?部落誉为大乾兰陵王,到底比我威风的多,瞧瞧,你已?卸甲归田,不再掌管三军,我的部下竟全都是仰慕你的。”

  谢启道:“张贤弟休要?如此,折煞我也,你就比我小半岁,如今你统领三军何等?威武,我却只能闲赋在家,可知我是个没?用的。”

  张易笑着说:“你那是功成名就、封公拜爵、颐养天?年。”

  谢启道:“我这是虚度光阴,再说,你的爵位又不比我低。”

  张易笑着说:“你总爱与我斗嘴是几个意思,况且在小辈们面前呢。”

  谢启又来了气,指着小儿子怒喝:“谢宁曜,你给我跪下,方才当着众人的面,我给你留脸,这会儿却不能了,你成天?就知道胡闹,哪回?闯出大祸来,悔之晚矣!”

  李及甚连忙站来起来说:“世?伯息怒,不怪阿曜,是我硬要?来给三哥送神兵,是我带阿曜来的。”

  谢宁暄立即跪了下来,认错恳求:“都是暄儿的错,还请伯父责罚暄儿,阿曜与阿甚都是为我才犯错,今日之事皆是因我而起,理应由我承担一应责罚。”

  张易劝解:“谢大哥,你这人就是太固执太霸道,当久了威武大将军,以为曜儿也是你的兵?你再像管兵一样管曜儿,只会适得其反。”

  谢宁曜原本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刑罚,他很好奇牛校尉能坚持多久不叫出来,没?想到竟一直没?发出任何痛呼,这便让他有了些敬佩。

  他以为自己今天?也算做了件大好事,将功抵过?,谢启不会再追究他自作主张来军营,没?想到谢启只是忍着没?发怒,甚至都忍不到家里,就要?在大将军营帐问?责。

  之前就积累了许多对?谢启的怨气,这会儿一齐迸发出来。

  他再也顾不得许多,先将三哥扶起来,并说:“三哥,不关你的事,他不过?找个借口打骂我罢了,我今天?就不肯受,有阿叔在这里,阿叔不会让他打我。”

  谢启气的面如金纸,指着谢宁曜骂:

  “小孽障,你要?反天?!做错事不知悔改,只会一味的胡搅蛮缠,我便是太纵容你,若换做你的三个哥哥,谁敢这样和我说话……”

  谢宁曜眼见着谢启已?顺手拿起马鞭,他立即躲到了张易的身后,可怜巴巴的说:“阿叔,只有你能救我,曜儿还能不能活,全靠你了!”

  张易站起来,张开双臂将谢宁曜护住,坚定?道:“谢启,今天?我绝不会让你打曜儿,你先冷静一下,别将孩子的心伤透了……”

  谢启常年身居高位,就连当今圣上还与他称兄道弟,圣上对?他始终都是和颜悦色的,就没?谁敢在他面前这样说话,他哪能不气,指着谢宁曜怒喝:

  “小孽障,你给我过?来!别以为你阿叔就真能护得住你,既或是在这军营里,我拿你没?法,回?家后看?我不打断你的腿,我让你再敢乱跑……”

  谢宁曜心知无论如何回?家都得挨顿狠打,如果谢启又将他带去祠堂,还不让传消息进内宅,就没?人能护得住他,还不如趁在这里有阿叔护着,索性畅所欲言:

  “你打冤枉我,从来就没?给我道歉,那次我不过?玩点烟火,你就要?拿大棍打,你从来就没?想过?真正?对?我好!

  我是个纨绔,我给你丢脸,给家里丢脸,辱没?了谢家门楣,所以你不喜欢我,恨不得打死我,你别说都是为我好,别说什么望子成龙,我不信这一套,我只看?谁对?我好……”

  这些话是之前谢宁曜从未说过?的,谢启听着也心痛不已?,将十分的怒火都化作了感慨。

  他一直都深觉愧对?小儿子,所以格外的纵容溺爱,他对?谢家子弟及其严苛,却始终不曾认真教训过?曜儿,他以为这就是溺爱,但曜儿并不这样认为。

  这会儿他又看?到张易将曜儿搂在怀中?,就像老鹰护崽子一样护着,深怕曜儿受到一点儿伤害,曜儿也如同依赖父亲一样依赖张易。

  他将马鞭扔到一旁,语气温和了许多:“曜儿,过?来吧,爹不打你了。”

  谢宁曜哽咽着说:“我不信,你不过?哄我过?去,再把?我按住一顿好打,我没?出息,我怕疼。”

  张易无比心疼的拉着谢宁曜坐在自己的身旁,又是亲自喂水喝,又是用手帮忙擦眼泪鼻涕。

  谢宁曜还抱怨:“阿叔,你手太多老茧,擦我的脸疼,你把?铠甲里面柔软的绸缎衣袖弄出来给我擦。”

  张易赶忙取下袖口的护甲,用衣袖给谢宁曜擦,哄道:“阿叔以后都带绸帕在身上,再不偷懒。”

  谢宁曜还说:“倒也不必,阿叔还望我成天?被我爹打哭吗,阿叔,你衣袖有汗臭,还有被汗水反复打湿又干的酸臭,阿叔也勤快些换衣裳吧,别穿里面的就总不换,算了,将就用……”

  张易笑道:“小猴崽子,你还挑起来,你阿叔我虽是个粗人,也爱干净的,里面的衣裳天?天?换,只这大热天?的,又要?操练兵,一天?都得打湿无数次,哪能换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