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宠小纨绔日常 第44章

作者:故乡异客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甜文 爽文 古代架空

第42章

  谢宁曜紧握着?树干, 不敢发出丝毫的声音,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只觉做梦都没这么离谱!

  只见那院子中央立着?一刑架, 上绑着?浑身是血、蓬头垢面?的一人,手脚俱被?砍去, 眼睛也被?挖了,舌头早被?割去, 因此无法大声喊叫,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谢宁曜从小?锦衣玉食的长?大, 哪里亲眼见过这样惨烈的场景, 最多也就是在说书先生那里听过,可?听说和亲眼所见简直天差地别!

  更可?怕的是, 他认识这个人,他记得很清楚, 这人名叫万思通,原是国子监的学生,与郑佑等?十分要好, 这人之前曾多次欺.辱过李及甚。

  这也还不能将他吓得多狠, 最让他感到可?怕的是,李及甚正拿着?剑从这人身上割肉下来, 旁边还站着?当今圣上与李限, 这场景实在太诡异。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李及甚, 就仿佛此时此时正在虐.杀的李及甚, 与那个跟他同吃同住的李及甚, 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只见李及甚从活人身上割肉下来,就如同最优雅的御厨正在处理上等?的肉类, 冰冷到习以为常。

  谢宁曜承认,他怕了,他一直以为自己应该算是比较了解李及甚的,至少了解其?性情,他一直都知道李及甚是个狠人,但他万万没想到李及甚竟比活阎王还恐怖!

  这种冲击力实在太大,就如同某天突然?发现,平日里最亲近的人,竟然?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变的。

  更让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皇帝要在旁边看?着?,就不怕被?人揭露出来,背上暴君的千古骂名吗?!

  他又想,李及甚办事从来干净利落,就算报复万思通,也有很多办法让其?惨死,李及甚极为清高孤傲,怎么可?能亲自动手折磨一个小?人?

  因此他认为,定是皇帝让李及甚这样折磨人的,但他还是不能接受李及甚如此平静的折磨人,可?又觉得这才符合李及甚的性格,这世上就没什么可?以让李及甚惊慌失措!

  他记得,这个万思通家里大约是在几个月前获罪的,万思通的父亲因严重贪.污.受.贿判了秋后问斩,其?余家属男充军、女眷没入教坊司。

  虽则他知道万思通当初跟着?郑佑、郑仁等?做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强.抢.民女对他们来说都不值一提,但毕竟应该由国.法惩处,私下动这样的酷刑,可?不是明君所为。

  不过万思通跟着?郑仁等?做的那些龌龊事,多半都无法收.集.证.据,当然?也就没法惩处,动.私.刑是唯一能为那些被?他们奸.污.逼死的无辜女子讨公道的办法。

  但他知道,李及甚绝对不是为了伸张正义,单纯就是报复当初被?万思通欺辱过。

  之前李及甚就说过,早晚会让郑仁等?生不如死,一个一个慢慢收拾。

  他听后还开玩笑的说:“阿甚,就算你中了状元,入朝为官,也还得慢慢往上爬,十年后你也不一定有实力彻底扳倒郑家,你这是主打一个,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李及甚当时并没有反驳,他是万万没想到,李及甚竟然?动作这样快,说报复马上就开始设局,恐怕轮到郑家也不会太久。

  他猛然?记起,万思通家里被?查抄就是在李及甚面?圣后一个月左右,他无法想象,李及甚每天都和他在一起,到底怎么有空去收集万思通之父的犯.罪.证.据?!

  此时已到落叶纷飞的季节,他看?到院里的大树不断往下掉枯叶,落在方才割过肉的肩上,也能引起万思通疯狂的挣扎颤栗,他无法想象这得多疼。

  只见李及甚手里的宝剑滴着?鲜红的血,因剑太锋利,即便割了满地的肉,剑刃上仍旧没沾上一丝碎肉残渣。

  绑着?的人竟还能奋力挣扎,证明不会很快死,不知还要遭受多久的罪。

  他能看?出李及甚的剑法亦是出神?入化,手起剑落就削下一块厚薄均匀的肉,并且从未让血溅到自己雪白的蟒袍上,浑身上下都白的耀眼,仿佛这场酷刑与李及甚毫无关系。

  李限看?着?地上成?堆的肉,浓重的血腥味让他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忍不住扶着?一旁的大树干呕不止。

  皇帝却说:“阿限,朕只要你割他一块肉,就算你过关。”

  李限哽咽道:“皇兄,我做不到,求你,给他一个痛快的死法吧,就算他曾犯下滔天罪责,这也已经够了。”

  皇帝冷笑一声,说:“阿限,你可?知,他曾奸.污过十数个清白人家的姑娘,全都逼的好好的姑娘上吊死了,每每都用?这等?龌蹉行径害人,便是凌迟处死也不为过。”

  李限怒道:“他该判凌迟,却也不该我和阿甚来动手,他配吗?!昭狱里养着?那么多技艺精湛的刽子手,都是吃白饭的吗,非得把他弄我跟前来,让我恶心!”

  皇帝却说:“为的就是锻炼你的胆量,他是不配,能给你练胆是他的荣幸,你不该总是这样懦弱,狠不下心来如何?成?大事?”

  李限质问:“皇兄倒是说说,何?为懦弱,何?为刚强?我从不曾懦弱,我也绝不认同残暴狠戾嗜血就是强大!”

  皇帝仍旧好言相劝:“阿限,你是被?朕保护的太好,所以丝毫不知人心险恶,只要登上那宝座,从此就是孤家寡人,一个好人是绝对做不了好皇帝的。”

  李限冷笑道:“我不想做皇帝,我也没有能力做,皇兄,我劝你莫要当遗臭万年的暴君!莫要做夏桀、商纣,莫要自取灭亡!”

  皇帝猛的抬起手,兜着?风的一巴掌眼见着?就要抽在李限的脸上,却还是强忍着?没打下去,只是怒喝:

  “朕真是太惯着?你!你是越来越无法无天!若不是念着?晚上宫里家宴,你那脸肿着?,又惹的众人猜测纷纷,朕便命传小?板来抽你这嘴!”

  李限笑道:“皇兄要打便打,左不过我就是给你出气的。”

  皇帝直气的面?如金纸,指着?幼弟的鼻子骂:

  “小?畜生、小?孽障,你今天成?心要气死朕!若换做旁人敢骂朕是暴君,诅咒朕要亡.国,早被?拖出去活活打死……”

  李限又说:“皇兄,但凡明君谁会亲自看?着?这样折磨人?即便是崇尚酷.刑的君主,也只是交由酷吏去做,唯有夏桀、商纣等?暴君才会看?着?取乐,皇兄也要效仿?”

  皇帝气道:“朕不过是想教你学会心狠手辣,却被?你倒打一耙是为取乐,若朕要取乐,还用?藏在这里?”

  李限气愤不已的说:“有何?区别,暴君为取乐,你是为了掌控我,让我变成?你想要的样子,可?我不想变成?那样!”

  皇帝一声怒喝:“违抗圣旨,换做旁人是灭九族的大罪,朕最多也就只是打你一顿,才让你这般无法无天。”

  李限撩袍跪下,视死如归的说:“那便请圣上赐死!我李限今生来世都绝不会为了一己私.欲.便成?为虐.杀.人的活阎王!”

  皇帝一把拿过宫人手里的长?鞭,利落抖开,啪的甩出一个鞭花,冷笑道:“朕知你不怕死,只怕疼,那你便受着?。”

  李限哽咽着?说:“我就知道你又要打我,走哪里都带着?打我的家法,为何?就是不能给我个痛快的死法,我来世再也不要生在帝王家!”

  皇帝冷哼一声,骂了句放肆,其?余的愤怒全化作遒劲的力道抽在弟弟身上。

  李限不肯喊叫出来,连忙抬起手臂将衣袖死死咬在嘴里,只发出沉闷的呜呜声音。

  可?他身上还有前几日挨戒尺的伤,这鞭子更是不能和寻常家法比,每一下都疼的他恨不得立刻去死。

  皇帝打一鞭就问一句:“你可?知错?可?愿去割他一块肉?只割一块,皇兄就不打你了。”

  李限拼命的摇头,疼的实在太厉害,他便咬着?衣袖含含糊糊的又骂又求饶:

  “昏君、暴君,你们都是疯子,皇兄,放我走吧,求求你,我再也不敢了,皇兄,我没错,不会认错,只求你放过我……”

  皇帝以为这次换了鞭子这种最厉害的家法,以阿限那点忍痛能力,没挨几下就要认错悔改,可?他低估了幼弟这次与他对抗的决心。

  他在心里默数着?,已打过二十鞭,便想着?打到三十,无论如何?,他都得找个台阶下,再不打了。

  李限已疼的失去理智,他不想妥协,却还是跪行着?扑到了皇兄的怀里,一把抱住兄长?的腰哭求:“别打了,皇兄,求你,阿限真受不住了。”

  皇帝硬起心肠,接过侍从递过来的剑,道:“好,不打了,去,割一块肉就好,没你想的那么可?怕,狠狠心咬咬牙,就做了。”

  李及甚一直都在十分认真的割肉,仿佛这是他今日再正常不过的一项工作,需要一丝不苟的完成?,就连方才皇帝鞭打李限,他也没回头去看?过一眼。

  只是听见皇帝让他歇歇,他才停下来站到一边。

  李限颤颤巍巍接过剑,站起身来,眼一闭心一横,猛的刺入那人心脏,只见绑着?的人吐了几口?血,死时那眼神?里满是解脱的欣喜。

  皇帝气的扬起鞭子怒骂:“小?孽障,你又抗旨不遵,朕没让你杀他!”

  李限丢下手里的剑,扑通一声跪在皇帝跟前,哭着?说:“皇兄,阿限错了,只求你改日再打,疼的受不住……”

  谢宁曜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可?以理解皇帝要将李限培养成?心狠手辣的君王,但他无法接受李及甚全程那样平静的虐.杀.人,这简直太恐怖!

  永淳公主忍不住轻声催促:“阿曜,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你先下来给我讲讲。”

  谢宁曜早吓的浑身发软,紧抱着?树干好容易才下来,他当然?不可?能说实话,只说:“里面?也没啥,就是很脏,看?的我想吐。”

  永淳公主笑道:“我不信,你趴树上看?那许久,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你不给我说实话,我就告诉父皇,你偷看?禁园,上一个偷看?的可?是被?挖了双眼,毒哑,砍去双手,保证再也不能泄密,你可?想好了!”

  谢宁曜当然?知道永淳公主只是吓唬他的,但正好契合了园里的场景,他忍不住一阵干呕。

  永淳公主急道:“阿曜,我错了,我不该吓唬你,你别怕,没有的事,就算真被?父皇知道了,我也只说是我硬要看?的,你什么也没看?到,反正不关你的事,绝不让你受罚……”

  谢宁曜强忍着?恶心,笑着?说:“阿芷,不用?担心,我没事,就是里面?太脏,我才犯恶心。”

  永淳公主耳语道:“你就告诉我吧,里面?到底是什么,我保证守口?如瓶!就算你不说,我早晚能想到办法自己看?……”

  谢宁曜可?不想让公主看?见这样可?怕的刑.园,连忙编瞎话:

  “御花园里的花草都是需要施肥的,若从太远的地方运来肥料,每日都要让宫里很多地方沾上污秽气息,那园子里全是浇花草的粪,各种粪,宫人正在晒粪,你千万别看?,连提也不能提的,多晦气。”

  他料定公主从不会关心御花园的花草施肥问题,定然?不知粪池在那里,这个谎言也就不容易被?戳破。

  永淳公主连忙捂住口?鼻,咂舌道:“难怪每次走到这附近就隐约能闻到臭味,有时又闻不到,我还以为是什么臭的花,看?来人还是不能好奇心太重!我们快走!好恶心!”

  谢宁曜为了掩饰慌张,笑着?说:“我也是好奇心太重,想看?他们在晒什么,起初晒的很少,看?不清楚,等?看?清楚,差点没当场吐出来……”

  永淳公主连忙安慰他,并承诺以后也帮他做一件事。

  他还怕永淳公主说漏嘴,又叮嘱道:“这事儿可?不能再提,那园子即是不许看?的,若我们看?了,你倒是没什么,我却有罪,阿芷,你可?不许害我!”

  永淳公主连连保证绝对守口?如瓶,他才放心。

  他当然?明白这类宫中秘闻是绝对不能走漏一丝风声的,若皇帝知道他看?见了,说不定真会狠心杀他灭口?,毕竟这等?行为真可?以用?暴君来形容了。

  两人有说有笑的走出御花园,着?急的到处找他们的宫人也终于大舒一口?气。

  宫人们倒也没怀疑什么,这两位小?主子最爱疯玩,经常让他们找不到。

  这会儿已不早,两人也都玩尽兴了,永淳公主回她母妃所居的永寿宫,谢宁曜自然?是回谢玉所住的翊坤宫。

  翊坤宫这会儿自然?是一派喜气洋洋,宫人们得知主子新封了皇贵妃,且皇帝又送来许多宝物,堆满了整个院子,众人无不是欢天喜地。

  自从文妃诞下皇子,便屡屡要压贵妃娘娘一头,皇帝也总是去文妃那儿逗小?皇子玩,翊坤宫着?实冷清了许久,如今也算是出了这口?恶气,且又再风光了起来。

  谢宁曜刚踏进?翊坤宫的大门,就被?一群宫女内监围住,纷纷说着?:

  “小?公爷,我的祖宗,您从来就是我们皇贵妃娘娘的福星,我们翊坤宫上上下下也都托您的福。”

  “若不是怕您嫌弃,我们都想把您给抱进?去,哪能让您亲自走路,累着?您可?怎么是好,若能让您高兴,我们做什么都乐意。”

  “小?公爷,您看?,那满院子都是圣上赐的宝物,我们翊坤宫可?好久没有这样热闹了,若没有您赐福,我们还不知要熬到什么时候。”

  ……

  谢宁曜笑着?说:“夸两句就得了,我姑妈可?不爱拍马屁的,让她听见,仔细你们的皮。”

  首领内监轻声说:“小?公爷,皇贵妃娘娘这会儿在里间歇息呢,听不见的。”

  玲琅是谢玉从谢家带来的贴身宫女,她紧挨着?小?主子耳语道:

  “小?爷,您不知那文妃多可?恶,每每圣上要到我们宫里来,她就抱着?那小?皇子等?在我们宫外,我拿水泼,都赶不走,好几次都气的皇贵妃娘娘食不下咽。

  人都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我看?不论是什么人,都爱幺儿,圣上子嗣甚多,可?每每也都只爱最小?的,什么时候我们皇贵妃娘娘也有了皇子,那才算熬出头了。”

  谢宁曜安慰道:“早晚会有的,玲琅姐姐,你们平日里要多为我姑妈宽心,别让那些小?人气着?她。”

  玲琅笑着?说:“小?爷,您放心,如今我们娘娘封了皇贵妃,位同副后,对六宫有直接惩处权,不用?再上报皇后娘娘,若没有您,还不知我们娘娘要苦多久。”

  谢玉老远就听到侄儿的声音,早让准备好了热水,她打湿了帕子拿着?,等?侄儿进?来,便一边亲自为侄儿洗脸,一边说:

  “我就知道,你又玩的满头大汗。”

  之前他在宫里住的时候,每每玩回来,姑妈也总是拿着?热帕子给他洗脸洗手。

  他知道姑妈是太无聊,就巴巴的等?着?他回来,否则怎么可?能每次都能这样及时。

  谢宁曜笑道:“姑妈,这帕子都有点烫,更不用?说那水得多烫,你也不怕烫坏了你的芊芊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