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的奴才夫人 第87章

作者:巴黎巴黎我是瓶子 标签: 古代架空

  两人调笑着,气氛美好地不可思议。

  果真,不出御池雁声所料,花罡、林绝、花吟蝶和沈临丰四人两日后便来到了长白山。

  此次他们前来,带来了许多珍贵的药材,为的就是能让谢福禧平平安安。

  花罡和林绝前一段时间因忙于派内事务的整理而无法去参加得意弟子御池雁声的婚事,为此他们还懊恼了许久。没成想,再次见面之时,

  花吟蝶即使将前前后后都说明了,花罡还是不由地感叹道——奇迹!只是……这方法,连他都不确信啊。

  毕竟血莲这等奇药,他也是从来都没见过,对它的了解,也仅限于从阴葵派口耳相传的故事和医书中得知。至于把握程度,其实并不大。

  但他心里知晓,却不能对任何人提起。因为这很可能是最后一条出路,断了这条出路,

  事情的变故发生在一日清晨。

  他面色苍白,摇了摇身旁熟睡的九爷。

  御池雁声几乎是立马就醒了,醒来的时候便见到谢福禧苍白的脸色,霎时间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急速地穿起衣服奔向另一个房间,急促地大喊道:“师傅!”

  一屋子人被他惊醒!

  御池雁声慌不择路,像是失了分寸一般,直到被花罡再次警告才回过神来,疯一般地又跑了回去。

第163章 :可怜人

  御池雁声慌不择路,像是失了分寸一般,直到被花罡再次警告才回过神来,疯一般地又跑了回去——

  此时谢福禧只感觉肚子绞疼,他脸色苍白汗如雨下,双手紧紧扯着床褥,似乎这样就能减轻一点痛楚。

  御池雁声将他的手执起,喃喃着安慰道:“不要紧,不要紧,师傅他马上就来了。”

  不知这话到底是在安慰谢福禧还是在说服自己。

  花罡将血莲已经处理好,晒干研成粉末,配了一碗清水让谢福禧服下。

  说实话,在座的人就算是花罡都不知道这血莲的药效到底是何种地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来,福禧,先将它喝了。”

  御池雁声其实心也是慌得,他甚至手都在轻微地抖动,他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才能减轻谢福禧的疼痛,只能依赖于花罡。在初初之时,御池雁声以为是痛苦的,但尚且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

  然而再看到谢福禧痛的脸色发白万分无助的样子,他才知道,他低估了这件事。

  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呢?

  谢福禧紧咬着牙,才将药给喝了下去。

  这血莲熬成的水一入口,谢福禧却仍不觉得疼痛有缓解半分。

  “师傅,怎么这药不起作用?”

  御池雁声慌张地望向花罡。

  花罡道:“这药不是什么麻沸散,能止住疼痛,它最主要的作用是保留人身上的精气,生血、愈伤、保命。”他边说着边掏出一个小瓶,倒出来里边的药丸:“这是我用麻沸散精炼的药丸,能暂且止住疼痛。”

  御池雁声连忙接过,让谢福禧服下。

  果真,谢福禧服下之后便觉疼痛感少了些许,不但如此,连身体都有了困乏感,整个人昏昏欲睡。

  “睡吧,等睡着了以后就不疼了。”

  花罡悄无声息地叹了一口气。

  谢福禧疲惫地耷拉下眼皮,不过一会儿便躺在床榻上睡去了。

  而与此同时,沈临丰和花吟蝶便进门,拿出手里的绳子准备将谢福禧绑住。

  御池雁声见此,欲言又止。

  师傅做这一切,自是有他的理由,但福禧已经服了麻沸散睡去,为何还需要绳子?

  花吟蝶是早早就知道了其中的利害,因此下手并未手软,用绳子牢牢地绑缚住谢福禧的手脚,甚至还勒出了红痕——

  “轻点,不要伤着他。”

  “这绳子必须要绑紧,而且……”

  花吟蝶有些迟疑,他拿出一块锦帕,询问性地看向花罡,在得到花罡的点头后,便欲将锦帕塞进谢福禧的嘴中。

  御池雁声到现在才觉出事情的严重性来,他一把抓住花吟蝶的手,大吼道:“你干什么?!”

  花罡在一旁规劝道:“你先出去吧雁声。”

  御池雁声红了眼眶,他甚至不分师徒尊卑地朝花罡质问道:“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听起来血腥至极,但又了血莲和麻沸散,谢福禧应该是感觉不到疼痛才对。花罡是武林中最富盛名的药学圣人,多恐怖的伤口他都能治愈,再加上灵药的帮助——福禧的应该很顺利才对。但为什么他们要绑住他的谢福禧?难道中间又会出现什么变故让他措手不及?!

  花罡安慰道:“谢福禧绝对不会有时,我这个做师傅的向你保证。有了这灵药,再有前面和后期的灵药滋养,谢福禧绝对会平平安安。”

  “那你们为什么要绑住他,还要给塞上锦帕?!”

  “那麻沸散不敢用太多量,不然人会长睡不行甚至因此丧命。所以说——”

  “所以说……他在的过程中……会疼醒?”

  “以防万一。”

  御池雁声一听这句话,脸上的面容几乎都快扭曲了——

  他朝着离他最近的凳子发狂地使了全劲踢了过去——

  霎时间,木凳四碎成几块,撞在墙壁上发出极大的声响!、

  一室寂静,花吟蝶几个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惹恼了这位处在崩溃边缘的人。

  好半天,御池雁声才算是稍稍压下心中的暴戾,他沉着声音,低哑而悲伤,像是已经对所有的结果都妥协了,他缓缓地轻轻地道:“我来吧。”

  他垂着头,一声不响的接过花吟蝶手中的锦帕,蹲在床榻边上将谢福禧的口唇轻轻掰开,把那锦帕塞了进去——

  绳子是为了防止谢福禧在醒来的时候乱动,而锦帕,是为了不让谢福禧因承受不住痛楚而咬舌自尽。

  他亲手,为他的谢福禧塞上锦帕,他也要,亲眼看着谢福禧的痛楚。

  他没有任何时候会比现在更无能。

  ……

  花罡见御池雁声执意不肯出钱,便只好让他陪着谢福禧。

  而他,在花吟蝶的帮助下,已然准备好。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气味。

  御池雁声不敢去闻,不敢去听,他只能紧紧握着谢福禧的手,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上面,无声地祈祷着。

  突然,谢福禧的手轻轻抖了一下。

  御池雁声如遭雷劈。

  他猛地看向谢福禧,只见谢福禧满头大汗淋漓,面色痛苦,眼皮不规律地颤抖着,堪堪要醒来——

  慢慢地,他睁开了眼睛。

  在睁开眼睛的一刹那,所有的感觉便全都归位。

  疼、钻心地疼、无法言说地疼,疼的他都快要再一次陷入晕厥,可这疼却生生地阻住了。

  他想大喊,他想挣扎,结果他无助地发现手脚被绑缚住、口唇已被堵住。

  他偏头望去,一片混沌的视野中只出现了九爷的身影。

  谢福禧的泪和汗全都一齐流下,他拼命地挣扎着,想喊叫出声来让九爷帮帮他。

  但是九爷只是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更紧一点,再紧一点,泪水全都无声地涌出——

  一个顶天立地的八尺男儿,从小三模冷清,他熟谙世事,他一番谋略在胸。未及冠的时候他便与师兄师弟一起在江湖中闯荡,让他这份冷清更多了一份戾气。但然而不管他用多少的谋略来使自己强大,不管用多高深的武功武装自己,他的心却一触即软,这颗心属于谢福禧,多年以前就被谢福禧这个不怎么灵光的小奴才全然占据。

  他的脆弱、他的无奈、他的无能,他的悲恸,都只为一个人。

  从来,都只是为了一个人。

  男儿有泪不轻弹,这是自古以来多少豪情男儿的壮志豪言。然而说这话的人必定未曾体会到那种悲痛欲绝却又无能为力的事。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当你最在意的人在你面前经受巨大的痛楚时,怎么可能还能忍得住?怎么可能不悲恸至极?

  无声的哭泣,到最后,只能演变成若有似无的呜咽。

  御池雁声是真的、真的无能为力。

  他甚至都不能直视谢福禧满含泪水的求助的双眼,只能握紧他的双手,连那手,都是颤抖着的。

  这痛苦的过程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谢福禧无神地淌泪的双眼,终于焕发了些微的神采。

  最痛苦的阶段已经结束,谢福禧也因为方才的挣扎全身都失去了力气,只能如死人般僵硬地躺在那儿。

  花吟蝶将锦帕从谢福禧嘴中拿出来,。

  谢福禧嘴角微微扯出一丝笑容。

  花吟蝶本是想给御池雁声也看看,但是瞧着御池雁声,却只能一动不动……

  谢福禧气若游丝,眼前一片昏黑,他试着用最后的力气说道:“九、九爷,你从来没说过……喜欢我,今天……今天……”

  谢福禧苍白而干硬的嘴唇蠕动着,再也说不出来一句话。

  御池雁声渐渐抬起了头,他满脸都是泪痕,面容悲戚。

  他亲吻着谢福禧的手,不用多说一句话,他就已经懂得了谢福禧话中的含义。

  他摩挲着谢福禧的脸庞,不断地重复着:“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御池雁声,这辈子只爱你……”

  谢福禧终于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许多年后花吟蝶和沈临丰都不曾忘记,这个在他们面前无比冷清淡漠的人,有一天真的会失控到如此地步。在谢福禧疲累闭上眼睛的那一刹那,御池雁声便拥住谢福禧崩溃地嚎啕大哭,放肆到无所顾忌的大哭,卸下他所有的伪装和高贵的身份,无助地像个孩子……

  这一刻,再没有能忆得起来他是宁王府中尊贵的小九爷,再没有人能尊奉他为武林中赫赫有名的至尊高手。此时,他只是一个,爱到极致的、伤心到极致的,可怜人。

  花吟蝶在这刻终于信了,御池雁声和谢福禧之间的爱情,已经浓烈到了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