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的奴才夫人 第90章

作者:巴黎巴黎我是瓶子 标签: 古代架空

  柳言清失笑,摸摸他的头,眼神温柔地安抚道:“嗯嗯,曦儿不胖。”

  得到了柳言清的连连保证,曦儿才作罢,又专心致志地去啃他的糕点去了。

  夜晚熄灯的时候,谢福禧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觉。御池雁声将他搂在怀里,轻轻拍他的背以示安抚,柔声问道:“怎么了?是刚到南越不太习惯么?”

  “不是。”谢福禧将脑袋闷在九爷的怀中,摇摇头。

  “那是怎么了?”

  “……”

  谢福禧闷声不语。

  御池雁声也不急,只是轻拍着他的背,向安抚小孩子一样地安抚着,只待他吐出心底里的话来。

  谢福禧首先忍不住了,他抱着九爷的脖子,不安地发问:“九爷,我跟你说个事啊。”

  “嗯。”

  “你有没有觉得,曦儿太过于依赖言清了,而言清也……”

  “你是说他们太过亲密了?”

  “……可能是我多想了吧,言清不过七岁啊,但我有时候总觉得……言清看曦儿的眼神不像是哥哥看弟弟一般的。”

  “你终于看出来了么?”

  “你也知道?!”谢福禧有点吃惊,连忙发问:“九爷,你怎么看出来的啊?”

  “有一次我看言清亲曦儿了,亲的是曦儿的嘴唇。”

  “!”

  “那你怎么才跟我说啊?那如果曦儿以后——”

  “曦儿跟言清在一起,我才是最放心的。”御池雁声接过谢福禧的话茬。

  “……是啊。”

  谢福禧在脑海中又想了想,方才的思虑仿佛消散了一些,他收起了方才的紧张,转而道:“如果曦儿真的喜欢言清,而言清也同样喜欢曦儿的话,他们俩在一起,的确让人放心。”

  这一年多的时间来,言清是曦儿最好的玩伴,也是最亲密的人之一。他一直以来都察觉到了曦儿对言清的依赖,也敏感地发现了言清对曦儿的溺爱,但谢福禧一直在用“哥哥与弟弟”这样的关系来试图绕过这一话题,但到现在,他才发现,真的不是如此简单。

  难道是……受了他们俩的影响?

  御池雁声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似的,连忙插嘴道:“别多想了,现在曦儿才快满两岁,而言清也不过八岁而已。这才哪儿到哪儿,我们也不要瞎想了。可能只不过是因为在长白山时曦儿和言清没有玩伴时才会导致这样,或许年龄再大一些,这些疑虑便就自然而然打消了。”

  如此一说,谢福禧才有些尴尬起来。

  的确啊,他们才多大的年纪啊,在幼年时,彼此是彼此的玩伴,哪能真正懂得情爱呢?

  “嗯,真是人太闲了就容易乱想。”谢福禧一把抱住九爷的腰,闷声道:“我明天要带曦儿去集市玩,不然人都闷坏了。”

  “也好,明日我们带着曦儿和言清一块儿去…”

  “嗯,睡吧九爷。”

  “嗯……”

  御池雁声亲了亲谢福禧的额头,但心里头却想到——

  言清与曦儿之间,恐怕不是如此简单。

  时光的流逝,真的能让他们俩改变么?

  不得而知。

  ……

  三年后,长白山下。

  当初胖乎乎的曦儿,现在已经长成了满院子跑的野小子,而柳言清,已经初具了一位少年的风范,却总是跟着曦儿的身后,嘘寒问暖,生怕曦儿吃一点苦头。

  又是一年冬日,这几年他们往返于南越与长白山,谢福禧的身体也日益好了起来,连平时小病小痛都可以不会再犯了,过了这个冬日,全家便会定居在南越,不再来回往返了。

  冬日的长白山是最有魅力的,满眼的银装素裹,各种稀奇的小动物,直让曦儿激动万分。

  “清哥哥,我想看松鼠~!”

  曦儿缠着柳言清的胳膊央求着。

  曦儿喜欢各种小动物,有时候连看蚂蚁搬家都要看上好一阵子,自从有一次看见小松鼠后,曦儿就整天念叨着。柳言清禁不住曦儿的撒娇攻势,只能带着他在不远处给他抓松鼠。

  柳言清细细地查看着,想找出松鼠的窝来。

  他长期生活在东北一带,在家门被屠前,他也曾是个爱玩闹的野小子。东北民间有专门抓松鼠的办法,那便是找到松鼠的窝,将它存储在窝里的过冬的粮食全都挖走。没了过冬的松子,松鼠一气之下就会在树上找到一个枝丫,然后活活吊死在上面。

  曦儿小脸蛋被冻得通红,他兴致勃勃地跟在柳言清身后,只为看那毛茸茸的松鼠一眼。

  直到他看见一只松鼠被吊死在树上——

  柳言清还未有所察觉,他轻移脚步,当即一个飞身到松树的枝丫上,将那死掉的松鼠攥在了手心里。

  “喏,你要的松鼠。”

  他将之递向曦儿。

  曦儿满眼的惊诧,小脸上写满了惶恐,终于,慢慢地……他的眼中蓄积起了泪水,嚎啕大哭——!

  “阿爹!阿爹!”

  曦儿一扭身子,哭着跑了回去。

  这是曦儿头一次对柳言清做出如此害怕的表情。

  柳言清有所不解,他看着手中冷冰冰的松鼠,渐渐沉下了脸。

  谢福禧在家里老远就听见曦儿的哭嚎声了,当即与御池雁声一对视,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曦儿一向都是活泼开朗的,虽然爱撒娇但并不娇生惯养,能让他哭地如此声嘶力竭的,为数不多。

  “怎么了?曦儿?发生了什么事?”

  谢福禧连忙将扑过来的曦儿接住,安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他。

  “清哥……清哥哥……嗝……他……呜呜,小松鼠。”

  曦儿可怜兮兮地抹着眼泪,一句话都说不通顺。

  此时恰逢柳言清从后方跟来。

  曦儿转头一看,吓得连忙躲在谢福禧的身后,眼神里满满都是后怕和怀疑。

  小孩子的喜恶单纯至极,他比任何人都能敏感地察觉到一个人的情绪,也能只仅仅因为一件小事而改变对某个人的态度。曦儿向来喜爱小动物,但从来也不会伤害他们。在他有限的认知里,他已经意识到了是因为自己想看松鼠的原因才导致清哥哥去抓松鼠,而柳言清这一惨无人道的做法,直让曦儿感到恐惧。

  为什么笑起来那么温柔的清哥哥,对自己那么疼爱的清哥哥,能那么面无表情地杀死一只小松鼠呢?

  他头一次接触到了人的两面性。

  “是我刚才吓到曦儿了。”

  柳言清低头认错。

  谢福禧正要询问之时,却恰巧看到了他手里捏着的松鼠。

  不说是曦儿,就连谢福禧,都有点愣怔。

  这些年来,柳言清与曦儿一直相处地非常愉快,渐渐也有了一个男孩该有的特性。但是这表面的和平却让他们忽略了,言清年幼时遭遇过的灭门之灾在他心里头留下的阴影。

  一瞬间那个冷漠的、不近人情的、心里头带着算计的少年,又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第167章 :比试

  “不怕不怕。清哥哥是无心的。”谢福禧不断诱哄着曦儿,企图让他去接近柳言清,但曦儿却死活不肯,躲在谢福禧的怀里呜咽着。

  “曦儿不要松鼠了,再也不要松鼠了。”

  曦儿紧紧地搂住谢福禧的脖颈。

  御池雁声走近柳言清,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找个地方将它埋了吧。”

  柳言清一言不发地看了看曦儿一眼,才跟着御池雁声走到林子里去了。

  他低着头什么也不说,刨出一个坑就冷着脸将松鼠扔了进去,动作利索而干脆,冷漠而无情。

  御池雁声在柳言清的后面看着,眼神晦暗不明。

  他与柳言清其实是一类人,对自己无关的事情向来冷漠,更没有那所谓的同情心,只有当涉及到自己珍爱的东西时才会变得暴戾变得无情。但他们又是不同的,柳言清已经走向了一个极端,他在曦儿面前永远是那副温柔可亲的样子,将那些爪牙都收了起来,维持的是一个假象。而御池雁声和谢福禧了解彼此,永远都是最真实的最不加掩饰的。

  所以在今日曦儿才会被吓到,因为曦儿从来都没有触摸过这样一个柳言清。

  柳言清看着那坑里的死松鼠,暗自咬了咬牙,他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何不妥之处,他知道自己吓到曦儿不对,但却难以理解曦儿对于这松鼠的感情。死的、活得,不一样都是松鼠么?

  他踢了踢旁边的尘土,泥土夹杂着白雪污浊在一起,盖在了那坑中,掩埋了一切。

  他冷着脸转身欲走——

  “言清。”

  御池雁声突然出声。

  “师傅。”

  柳言清仍冷冷清地出口。

  他看着那只到他腰的少年,仿似看到了他以后长身挺立威震一方的模样。

  柳言清是武学奇才,但是因为怕他以后走上歧路才一直阻挡他习武。他曾经对他说过,如果找到了那个让你不惜牺牲一切的人便会教他习武,现在——

  “明日清晨,我正式教你习武。”

  柳言清突地抬起了头,问道:“师傅,怎么突然……”

  “能抓到松鼠,定是会些许轻功了吧。”御池雁声勾唇轻笑。

  柳言清低下了头,算作默认。

  他是名门正派的后人,武学自是接触了些许,御池雁声短时间内不肯教自己习武,只有靠自己慢慢探索了。因此论起拳脚功夫,柳言清是不会轻易输于人的。

  “记住以往我同你说的话。”

  御池雁声轻叹一声,先一步走了。

  如若柳言清是真的喜爱曦儿,而曦儿又同样喜爱他的话,身为爹爹他并不会阻止。只是言清太小,为人又太过冷清,他的作风导致以后或许会树立许多敌人,既然不能短时间内改变,就只能让他学会自保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