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格里 第40章

作者:噫吁嚱鸭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乔装改扮 天作之合 古代架空

  眼见着罪魁祸首目睹了他的反应后唇畔扬起愈加鲜明的笑意,桑岚抿了抿唇,带着些恼羞成怒意味地将手抵上谢流庭的肩膀,用了些力就想将对方推开。

  孰料男人不仅岿然不动,反倒闷笑一声,攥着他的手腕往上一提圈在自己的肩颈,继而压下身来——

  墨色的长发如瀑般披下,垂桑岚的脸颊两侧,遮蔽了他的视线,无形中生成了一个密闭的牢笼,叫他只能将目光放在眼前之人的身上。

  “说起来。”

  “昨夜塔塔真的好乖。”男人长睫微敛,看着桑岚颇有些意味深长地轻轻笑了笑:“虽先前便有猜想,但孤却是第一次切身体会到……王妃体术甚佳。”

  大抵是常年习武的缘故,桑岚身体柔韧性极好,无论谢流庭提出如何过分的“请求”,他都能够配合。

  更别说,看着烈性不羁的小狮子在这种时候倒是意外地乖顺,被亲得意识模糊的时候基本不会拒绝男人的任何要求。

  还没等桑岚因为这些话心底生出些羞耻来,敏锐的直觉便告知他暗处隐有危险降临。

  谢流庭搭在桑岚后腰处的指腹沿着他的腰线慢条斯理地滑动了两下,随即自喉间溢出两声沉笑:“不仅如此,塔塔在那时露出的表情也很漂亮。”

  “不知可否让孤多看一些?”

  “孤这般……可是过于贪心了?”

  谢流庭的嗓音中带上了不易察觉的诱哄,微微低垂的眼睫让他看上去有些可怜,桑岚一时没能抵抗住男人的请求,便让对方轻易得了逞。

  于是心软的小狮子为自己一时的松口付出了代价——在被不怀好意的猎人玩弄得可怜兮兮、浑身都湿漉漉的之后,才被勉强放过。

  到了后来,桑岚实在是有些受不住,挨着谢流庭掌心的脸庞控制不住地露出些许痴态,湖碧色的眼眸难得变得有些失神,深蜜色的肌肤上则遍布着不断加深的青紫的吻痕以及各种不可言说的痕迹。

  他这副样子实在是可怜又可爱到了极致,引得某个人接连的深吻,似乎想要从他身上看到更多有趣的反应。

  便是因此,在好不容易被人放过之后,桑岚努力挣扎起来,一边抓起床边的衣服胡乱地往身上套,一边警惕地与谢流庭拉开了距离。

  ——仿佛眼前的男人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不愧是习武之人,塔塔恢复得好快。”谢流庭在一旁偏头看着他动作,微微眯起眼露出一个餍足的笑。

  “就算你这么说,也不能再继续了。”

  桑岚拖着半挂在身上的衣服膝行着爬到床沿,正想下床,却被人一把自后捉住腰肢,探身在腰窝处轻轻吻了吻。

  那处过于敏感,桑岚先是忍不住浑身一颤,随后又被这颇具暗示意味的动作吓得像只炸了毛猫。

  好似被他的反应取悦了一般,身后忽地传来一声轻笑,而当他为此有些恼怒地回过头看去时,却见身后的人直起身来姿态随意地坐在床上,清俊雅致的眉眼沾上了些窗外洒入的细碎的光斑,唇畔的笑意也因此显得真切而和暖。

  桑岚见着谢流庭抚着胸口低声开口,像是在发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原来……这便是‘幸福’的滋味么。”

  因着早晨耽搁了一会儿,桑岚与谢流庭从汤泉汤泉行宫回到王府时已过了晌午。

  早膳用得完,于是两人在回府后才不紧不慢地用了午膳,而随后没多久,便有门侍传来消息,说是有名漠北使臣来访。

  ——对方像是掐准了时辰,体贴地给了刚回府的两人充足的休整时间。

  得到消息的桑岚则几乎是立时便在心底生出了一个预感,而这一预感也在看到背着光踏入府厅中的那位蒙着面的漠北“使臣”时,成为了现实。

  对上那人同自己几乎别无二致的碧色瞳孔时,桑岚几欲按捺不住心底涌起的惊讶与喜悦,面上却还是竭力保持着平静地与对方见过礼。

  “说来,既是特意来访,使臣为何又要始终蒙着面?”

  谢流庭一面抬手挥退随侍在几人身后奉茶的侍从,一面似乎看透一切却又故作不知地含着笑发问,他面上始终保持着沉静温润的模样,倒是叫人平添几分好感。

  那蒙面使臣在原地沉吟片刻,待下人将门阖上,才抬手取下那围住了大半张脸的蒙布,露出了一张与桑岚有八分相似的面容。

  “使臣”沉声开口,少了刻意的掩盖后,嗓音是独属于少女的干净清柔:

  “桑兰,见过彧王殿下。”

  谢流庭对此,面上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他起身环袖掬了一礼,缓声道:“方才是孤眼拙失礼,在此见过长公主殿下。”

  堂中的少女虽与桑岚面容相似,但比起桑岚卓然的英气,她的轮廓则更偏向女子所特有的柔和,虽着男子打扮却并不显得奇怪,反倒因那双璀璨的眼而生出某种雌雄莫辨的美。

  桑兰在行完礼后便偏头看向坐在一旁的桑岚,目光温柔又盈着思念。

  “阿岚。”她唤。

  时隔数月终于再次见到曾经处于昏迷中的长姊,说不激动是绝不可能的,桑岚在那一声呼唤后便有些无法自抑地站起身,向着朝他微微张开双手的桑兰迈开几步,随后很轻很轻地拥抱住了对方。

  “阿姊。”

  “我在。”

  桑兰轻轻抬手轻轻抚了抚桑岚的发顶。虽然她在女子当中已经足够高挑,但桑岚仍不可避免地比她要高上小半个头。

  见此,桑兰颇有些高兴——弟弟似乎比之前又长高了一些。

  而桑岚原本以为自己见到久违的家人后也许会流泪,但事实上并没有,他们在拥抱中传递思念,了解到彼此一切都好,似乎就已足够。

  桑兰察觉到了这一点,有些欣慰地笑了笑,她语调娓娓,发出真切的夸赞:“有段时间没见,我们阿岚真的变了许多。”

  “变得更漂亮、更挺拔、也……更坚强了。”

  桑兰这么说着,眼里流露出些自豪与心疼交织的情绪,桑岚见了,伸手轻轻握了握她的手腕:“阿姊也是。”

  “说起来,阿姊怎么会这么突然来了大晟?”桑岚疑惑。

  真正的漠北公主不远千里来到大晟,怎么想都有些冒险。

  “自是为了亲眼见你无恙。”桑兰一笑,“不过别担心,此事阿父阿母他们都知晓的。”

  “我今日便要随着车马返回漠北了,想在走之前再来看看你。”

  “——说起来,阿姊也是头一次做这种事情呢。”

  说着,她又抬手很轻地摸了摸桑岚的额发,“我们阿岚真的很了不起……是阿姊对不住你。”

  “千万别这么说!”方才还很平静的人闻言有些着急:“这都是我应做的,阿姊如今身体可还好?先前昏迷的原因可找着了?”

  “自然是好的,至于原因……”桑兰眸光微闪,面上却仍旧带笑:“此事已解决,你不必挂心。”

  说着没等桑岚追问,便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

  “昨夜我派人联系了从影,他将你的事情都同我说了,是以我今日来见你这才并未用使用易容之术。”

  语罢,她扭头看向在场另一个端笑静看着他们的人,拧眉严肃道:

  “此事关系重大,殿下当真要助我们隐瞒?”

  她说的时,在场的人皆心知肚明,谢流庭闻言颔首微微一笑,温言道:“孤只要王妃,至于他是何身份,孤不在乎。”

  既是要他,那么断会帮他。

  “至于此事……”谢流庭面上神色不变,仅声音低沉了些,“孤可以性命担保,绝不会容许存在将之外泄之机。”

  桑兰听闻,面上流露出一丝意外,她沉眸打量了谢流庭片刻,见他神色认真不似作伪,这才缓缓收回了视线算作是相信。

  而谢流庭则在这时仪态优雅地起身,微微颔首示意:“公主今日来此,想必有不少事要同王妃说,孤还有要事处理,便不多打扰了。”

  说罢,他垂眸将目光流连过桑岚的侧颜,得到他的瞥眼后满意地勾了勾唇,随即迈步离开,将空间留给了桑岚姐弟二人。

  “虽不想承认,但你或许真的遇上了一个好夫婿。”待谢流庭走后,桑兰沉着气,对着桑岚幽幽地说。

  那位彧王看向自己弟弟的眼神满是不可割舍的温柔的爱意,而自家弟弟看向对方时眼里也并非没有情意……

  这让桑兰不免生出了些许担心。

  她想了想,还是开口:“阿岚,我见你同他之前并非无情,若是倒时……”

  她话没说完,桑岚却明白了她未尽之意。

  “阿姊。”桑岚顿了顿,低声唤道。

  少年站在阴影里的身影犹如青松般挺拔,那双透彻碧眼里泛着长河般的静意,又似群星般灼灼闪光。

  “爱情固然会使人感到幸福。”

  “但于我而言,自由却更加重要。”

  “请——”桑岚微微躬身,向着桑兰抱拳行了一个分外庄重的草原礼,“再等等我罢。”

  而既在预料之外,又在预料之中地,他收获了果断而肯定的回答。

  “好。”

  桑兰亲眼见到那眼中光辉,便清晰知晓自己的弟弟仍旧是那属于漠北草原上永远展翅翱翔的雄鹰。

  坚韧的傲骨与逐风的向往不可磋磨。

  于是她轻轻笑了起来,同桑岚有八分相似的那张面容哪怕没有阳光的照拂也显得熠熠生辉,“漠北有我。”

  “阿岚便去做自己想做的事罢。”

第34章

  当桑兰踏上临行的车马,准备返回漠北时候,桑岚与谢流庭一同前去城门处送了她。

  该说的话在府里时都已说完,在确信了彼此一切皆好后,当下送别时便没有更多依依惜别的情感,更别说周遭还有旁人在场,姐弟两人只能互相装作是头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话语间尽是礼貌与客气。

  唯有最后的“珍重”,是略微突兀却又暗藏了真心的叮嘱。

  落日长河中,马蹄声渐渐远去。

  桑岚望着远行的车马消失在道路的尽头,心中难免生出了一丝复杂。

  “塔塔。”

  身侧的人忽然温声唤他。

  “嗯?”桑岚下意识回应,但目光仍然望向前方的远处。

  “可是想家了?”

  桑岚闻言一顿,他缓慢地回过头来,像是刚从沉思中走出来,此时的神色看上去竟有些茫然。

  “我……”

  半晌,桑岚张了张口,本来想说“还好”,但是在对上谢流庭那双平静包容的眼后,不知道何,竟有种苦涩的感觉自喉间涌上来,堵在他的喉间,叫他原本欲说的话卡在喉中不上不下。

  与此同时,灿烂的霞光从道路的尽头一路席卷而来,裹挟起绚烂的云以及漫长的风。

  桑岚眨了眨眼,咽下嗓子中的苦涩后,轻声说道:“谢流庭。”

  “好像下雨了。”

  他说着,忽地发觉眼前的男人那张深邃的面孔逐渐变得有些模糊,紧接着,便被人自后揽着脖颈,将脸颊挨上了一处宽阔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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