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独占的残次品影卫 第40章

作者:海盐葡萄柚 标签: 强强 宫廷江湖 情有独钟 古代架空

  “少阁主、我……”

  刚刚抽身而退的手被拉了回来,昳丽的杏花就落在了掌心。

  影三刚刚抬眼,一个比掌中花还柔和的吻就落了下来。

  “三三,以后在我面前,不必如此谨小慎微。”

  陆展清把他圈坐在自己怀里,先用被子把他盖得严实,再将关得紧闭的窗户推开了一小条缝隙。

  万千星河在夜空中闪烁。

  陆展清下颌轻轻抵着影三,把他被风拂起的碎发拢到耳后,道:“三三为什么会怕黑呢。”

  两人的影子在月光朦胧的清辉里交叠。

  影三双手捧着那朵杏花,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陆展清带着厚重暖意的话语,萦绕耳边。

  “因为我的三三,是要站在光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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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虎尾春冰:意思是踩着老虎尾巴,走在春天将解冻的冰上。比喻处境非常危险。

  丁酉:什么?送花?不可能,你绝对看错了,一定是少阁主走在路上被人强行塞进手里的。

  敬平:酉哥你看少阁主这个花好好看啊你什么时候弄一个送给我啊不用那么大小一点也行我也好想要啊呜呜呜。感谢在2023-06-18 18:10:32~2023-06-20 20:28: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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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同行

  天蒙蒙亮,落霞派山顶传来了钟声。

  三下一次,重复三次,是丧钟。

  陆展清赶到尧经年住处时,弟子们披麻戴孝,围了个水泄不通。

  弟子们见陆展清前来,纷纷见礼,让出了一条道。

  临时缝制的白布短,勉强盖住床上板直僵硬的身体,露出两只老病沉疴的脚。

  落云子坐在床沿,握着尧经年布满斑点的手,悲痛不已。

  “前辈。”

  陆展清走近,扯过床上的被褥盖住那双脚,才坐下来道:“节哀。”

  落云子长叹:“原本以为他能撑过今年,没想到,连开春都撑不到。”

  “尧师伯满身病痛,熬了这么些年,实属不易。元宵宴送他回来那次,师伯还在与我说,这些年,欠前辈良多。”

  陆展清想起那晚,昏暗床幔里,尧经年拉着他的手说的话。

  “……我这一生,只为门派,大义当头,不问私情。子衿怨我,对我做的这一切,我也认了。只是可惜,师兄这么个半仙之人,原本可以清心寡欲,沉心修炼,再上一层,蜕凡成仙。却因为我,耗完了半生修来的仙力,一身内力也快掏空。”

  尧经年在陆展清的搀扶中艰难地躺下:“我怕是时日无多了,只是可惜了门派。倘若不是我,师兄定能让落霞派流芳百世。可如今,正勉武功平平,云清资质平庸,不出两年,落霞派将彻底没落。”

  他痛不欲生,喃喃道:“到底,我还是成了落霞派的罪人。”

  弟子们的哀哭扯回了陆展清的思绪。

  他扶着落云子起身,道:“师伯忧心您与门派,曾对晚辈言,他死后,希望您能将他的骨灰迎风而撒,让他落在落霞派的每一处。”

  门外,天地浩渺,云雾茫茫。

  落云子迎风而立,粗糙的帛衣猎猎作响。

  “展清,其实我一直很愧疚,你年幼被送走时没能护着你,前几日后山那次,也没能及时出手制止。”

  落云子苦笑一声:“实在是,我这一身内力,早就在经年身上耗干了,不过是碍于这一派之主的位置,有苦难言。如今就是对上正勉与云清,我也不是对手。”

  陆展清摇了摇头:“前辈千万别这么说,您救影三耗费颇多,晚辈羞愧不已。”

  “说起来,这几日常有弟子来报,一直有疑似千巧阁的暗探在外伺机而动,想来是针对你或是小兄弟的,我就自作主张,帮你挡了回去。经年刚过世,门派要闭派三天。这几日,你就安心带着小兄弟,在门派多休息几日吧。”

  落云子每每瞧见那些像毒蛇一般潜伏在大阵外围的暗卫们,便能感知到陆展清处处掣肘的处境,对陆正勉那一家更是多了几分不满。

  一个鲜红的玉佩呈在眼前。

  “这是之前准备给经年用的红药子,听你言辞不像好物,我便一直收着,没给他用。你收好,说不定日后能找到什么线索。”

  “至于你托我打听的四家消息,我翻遍了许多古籍,也只有些蛛丝马迹。”几页薄薄的纸在老者颤巍巍的手上抖动:“百年江湖,凡是涉及到四家的事情,都是一片血雨腥风。你若真要走这条路,务必爱惜自身。”

  老者言辞恳切,声声嘱咐。

  陆展清一撩衣袍,双膝跪地,向落云子行了大礼。

  门派有丧事,弟子们一律不准明火煮食,只门派的膳堂每天开启两个时辰,供应膳食。

  影三是被陆展清从睡梦中强行拽起来的,此刻的他坐在膳堂的角落里,似乎还没睡醒,带着些懵。

  周遭的弟子们都围着长桌而坐,絮絮叨叨地讨论着尧经年的生平。

  陆展清端着食物走来,揉了揉他的脑袋,道:“现在不吃,晚些就没得吃了。你两天未进食,汤药的药下得重,到底伤身。简单吃些,回去再睡。”

  两人来的晚,本就少的荤菜被早就被一抢而光,只剩下了清淡的白粥和几样素菜。

  回过神的嗅觉和味觉很快就让影三饥肠辘辘。

  “谢谢少阁主。”

  他看着被推到面前的碗,准备拿起勺子一鼓作气。

  被纱布厚厚裹住的右手没拿住勺子,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影三在那一声清脆响中惶恐不安地起身,眼瞧着就要在那一地的碎渣子中跪下。

  长臂将他一揽,陆展清已然坐在了他身旁,带着他坐下。

  “是我疏忽,没顾及到你右手不便。”

  他拿起另一个勺子,勺起一勺小米粥,递到了他唇边。

  “我、我我自己吃、不、劳烦……唔。”

  小米粥被送入嘴里,清香微甜,影三立马就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

  陆展清看着安安静静眼神盯在勺子上的人,露出了笑意。

  “好吃吗。”

  影三咽下嘴里的粥,用力地点了点头。

  昨夜的雪下的大,崎岖的山路阶梯上都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白。

  弟子们今早起来已经扫过一次了,但仍残存着一些扫不去的积雪,将化未化的,在石阶上形成了一层薄冰。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回落霞院的路上。

  陆展清走在前头,都不需要回头就能感受到身后如影随形的视线。

  他踏上一步石阶,停下脚步转过身,朝着影三伸出了手,说:“路滑,我牵着你。”

  影三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试探地,小心翼翼地伸出了左手,放了个指尖上去。

  陆展清的手向下一伸,包住了他的整个手心。

  好暖,好软。

  影三心跳如擂鼓,耳朵尖不自主地红了。

  陆展清牵住他,把他往自己身旁带了带,才慢慢朝前走去。

  一路上,影三的视线都黏在两人牵住的手上,几次都差点因踏空而摔倒,还是陆展清稳稳当当地扶住了他。

  当影三又一次踏空,手忙脚乱地道歉时,陆展清忍不住笑了。

  “别看了,我会牵着你,你看路就好。”

  影三只听见了自己湍急的心跳。

  膳堂建在半山腰,离山顶的落霞院有一段距离。要到山顶去,就得先经过陆正勉的院子,没有别的路可走。

  在陆展清的刻意隐瞒下,影三并不知道陆展清为了他与秦霜平陆正勉决裂的事。

  临近那院子时,他突然加快了步伐,小小声道:“少阁主,我们可不可以走快一点?”

  走快一点,陆正勉和秦霜平应该就不会再找少阁主麻烦了吧。

  陆展清手指微动,牵他的手紧了紧,说:“好。”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黑暗。

  那声音太过尖锐,在这夜晚的山中显得极为凄惨。

  七十六满头满脸都是血,正在地上打滚,嘴里不断地求饶着,神情异常痛苦。

  陆云清躺在房内,身上盖着好几层厚实的棉被,阴鸷而鬼魅地看着他。

  “主子,主子!求您了…快停下!”

  七十六以头抢地,手指死命地抠着陆云清房前的门板,疼得语无伦次。

  陆云清脸色如鬼,神情癫狂,他疯狂地催动着体内的牵羊,劈头盖脸地指责:“你现在知道疼了?我在被人欺负的时候,你在哪里?”

  那日,陆展清见时机成熟,让丁酉把昏死的人扔到陆正勉秦霜平面前。

  秦霜平看到儿子的惨状,直接吓晕了,躺到现在还没起身。

  陆正勉拔不出陆云清身上四根化了一半的冰锥,连忙求见落云子。

  落云子听着陆正勉焦急如焚的说辞,把影三的药倒进碗里,复又量水再熬,才道:“冰锥嘛,融化了就好了。我去也无济于事,你还不如给云清多找几床被子。”

  平常被伺候惯了的陆正勉又要照顾秦霜平,还要承受陆云清无尽的谩骂与怨气,索性把照顾他的事情交代给了下人。

  下人们平时被陆云清欺侮惯了,恨不得他死,只按照吩咐把棉被盖他身上后扬长而去。

  一直被簇拥的陆云清身边再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