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怎么成了黑月光? 第6章

作者:梦北城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古代架空

  云羽寒眼前浮现出明颜粉雕玉琢的娇容,以及那声酥人骨髓的,“王爷,疼。”

  “.....”

  “来人!”

  云羽寒将被子一把甩到地上,没好气儿道:“扔了。”

  那下人应了声,抱着被子躬身退出去。

  看着身上还有未清理干净的脏污,云羽寒又吩咐着,“去打些热水来。”

  待云羽寒整个人舒适的泡进浴桶明颜才急匆匆的赶来,李世才见着他眼底乌青未散,关切道:“明公子没休息好?”

  庆幸昨晚自己狼狈离开时李世才恰巧不在,倒也少了些尴尬,否则与李世才日夜得见,又该如何自处。

  明颜略显歉意的笑笑,“梦魇,这才起的晚了。”

  明颜昨晚一夜没有合眼,闭上眼就能回想起与云羽寒悱恻缠绵的情景,忐忑不安中又掺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将他的心搅得燥郁不安,后身的伤也艰涩难忍,牵扯到就疼的他蹙眉,明颜又没有药膏,只得任它疼着,时刻提醒他那一切并不是梦。

  云羽寒正仰坐在浴桶边,影影绰绰的轮廓,缭绕氤氲的雾气熏得人瞧不真切。

  明颜接过下人手上的托盘走过,云羽寒微仰下颚并未睁眼,明颜将托盘放置在桌上,拿起猪苓在水中温了温,温热的掌心在云羽寒胸前打了几圈皂沫,哗啦啦的水声刚好掩盖住他狂跳不止的心。

  今日云羽寒起的本就晚了,又泡了个澡,想必是不够时间用早膳的了,他交代着,“告诉李世才本王下朝后再用膳。”

  明颜,“是。”

  云羽寒‘唰’的睁开眼,回身正对上明颜顾盼生姿的双眸,明颜没预防着,袖口被云羽寒溅起的水花染上,他抬起胳膊用脸颊将袖口向上理了理,尽量平和道:“怎么了王爷?”

  云羽寒一时语噎,只得又回过身去,“无事。”

  趁云羽寒还未起来擦身,明颜便将衣物率先挪过来,见他走路的姿势有些怪异,似是哪里隐痛不敢着力,云羽寒又想起锦被上的斑驳血迹,看来确实是伤到了,也怪自己,怎么喝了点酒就控不住那点子熏心□□。

  明颜扯过浴巾对云羽寒道:“王爷,时辰差不多了,水也凉了。”

  云羽寒站起,激起哗啦啦的水声荡漾,水珠在他古铜色的肤色上簇簇滑落,拔地参天的身形如傲立于山顶的俊峰。

  无需细看也瞧得清他身上有许多陈年旧伤,明颜秉着呼吸为他擦拭着,鬼使神差的,又想起昨晚云羽寒在自己身上卖力时的神态,脸暇不自主的飞上抹动人的绯红。

  擦好腰身,云羽寒跨出浴桶踩在脚凳上,明颜脸越发的烫了,他拿过搭在衣架上的内衬为云羽寒披上,正欲蹲下为他擦拭双腿,奈何这一动作又牵扯到身后的痛处,他倒吸一口凉气。

  见他俊眉微拧,云羽寒一把夺过浴巾,“本王自己来吧。”

  明颜如释重负,低声道:“谢王爷。”

  出门前云羽寒似是有话说,对上明颜的眼后又将话生生咽了回去,明颜望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心内五味杂陈,他大概能猜出云羽寒想说什么。

  说昨晚只是酒醉误事,说与自己只是一时兴起。

  明颜低头浅笑,就算云羽寒不说他又能奢求什么呢,归根结底也是自己甘愿的,他又是个敌国质子,身份地位摆在这,难不成还想要个名分,求个承诺?

  未免也太自不量力了。

第7章

  之前云羽寒未下朝时明颜也会在小塌上坐一会,见云羽寒总是歪在这看书,明颜也好奇他那样粗枝大叶的人都在看些什么,粗略的翻了下明颜忍不住笑,原都是些兵书,那些文人雅客撰写的书籍搁在一旁都落了灰都不见他翻阅一篇。

  明颜今日不适宜坐着,便将书房的家具都擦拭了一番,许是武将常年在关外的缘由,云羽寒并不喜奢华,屋内的陈设虽材质皆是上乘,却很简洁,没有多余的点缀,擦拭起来倒也省力。

  云羽寒回来时有些晚了,案桌上的茶都凉到五分了,明颜本意是要为他换一杯的,但云羽寒干渴难耐,夺过来就一口饮尽,明颜见他喝的这般酣畅,便又为他续了杯。

  “一直没用膳?”

  明颜小声回着,“没。”

  “今日怎地没有小糕点?”

  明颜抿着薄唇似有难言,从前都是他自作主张去膳房取的,今日走起路来实在不适,便懈怠了,但他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云羽寒见他嘴唇抿的发白没有一点血色,忽的又想起昨晚明颜隐忍着不肯出声,嘴唇咬破了都不肯松口,一种怪异的感觉涌上来,云羽寒遮掩着咳了两声,“本王这不需要你伺候了,去歇着吧。”

  “是。”

  明颜垂首退了出去,听他的脚步声渐渐走远,云羽寒又倒了杯茶喝下去,醇香酸涩的味道溢满了口腔,让他浑浊的头脑也清醒些,云羽寒随意拿本奏疏,翻了一会却根本看不下去,满脑袋都是与明颜的暮雨朝云,耳鬓厮磨。

  那人虽是男子,眉眼却比女子还要妖冶柔和,现在回想起身段更是俱佳,云羽寒的手掌不自觉的估量着,他的腰,纤细又有韧劲,一只手就掐着似的,昨日醉眼惺忪的,只记着眼前一片雪白,细腻透彻,身上素净的没一点杂质,很像他国进贡来的上等白玉。

  云羽寒又倒了杯茶。

  不合时宜的,耳边又开始回响那句,“王爷,疼。”

  云羽寒紧紧捏着茶杯克制着,或许是初次经历□□,食髓知味,眼下就像着了魔般抑制不住内心的激荡。

  外人都揣测明颜是楚国献给他父亲的塌上美人,如今却被自己睡了,要是被外人知晓还不知要如何编排,云羽寒实在头疼,他知道这样的事再不能发生了,否则真的很难收场,可这心里又实在痒痒。

  他看得出来,明颜对他有情。

  云羽寒昨晚是醉了,但他的酒量乃是海量,只那几壶酒还不至于失了理智,明颜看他的眼神是含着羞怯的,情动之时还揽着他的脖颈,欲拒还迎,予取予求。

  昨晚的自己实在算不上体贴,可他都能咬牙挺下来,事后云羽寒似是醉的不省人事,但明颜为他擦拭身子他是知道的,自己发泄完趴在明颜身上时,他还偷偷吻了自己的鬓边发。

  云羽寒摸摸被软唇吻过的地界,就是不知这情谊中藏着的是什么,二人可谓素未谋面,不过短短十几日,明颜怎的就独独对他另眼相待?难道不是别有用心?

  躁动难耐,云羽寒将奏疏扔到一边,起身去了军营。

  *

  明颜一日未进食,肚内已经在敲锣打鼓了,可这都远不及身体的疲累,他将屋内的炉子添了炭火后就歇下了,见了云羽寒后他的心似是稍稍安定了些,因为他并未在云羽寒的眸中看见厌恶和嫌弃,也并未后悔,但昨晚的一切云羽寒明显不想提及,明颜也能理解,自己的样貌以及身世,外界传言不知如何难听,云羽寒自然不想与自己有这等落人口舌的瓜葛。

  明颜将被子向上扯了扯,那晚的一切,自己也暂且忘却吧。

  这一晚明颜睡得很沉,晨起时身子也缓解不少,他洗漱后候在云羽寒门前,与李世才闲聊了几句就听见里面有响动,明颜掀开帘子走进去,云羽寒还如以往那般坐在床边揉着眉心,明颜走过去为他披上外衬,“今日降温了,王爷莫要着凉。”

  云羽寒睨他一眼并未做声,出门前他指了指枕侧,道:“那里。”

  明颜眨眨眼,“什么?”

  “给你的。”

  云羽寒本想转身走的,又怕明颜不知道这药膏如何使用,便站在原地,等明颜自枕边拿过小巧的锦盒,看着他小心谨慎的打开,锦盒内又装着一个淡紫色的瓷罐,罐身还描绘着精巧的图案,似是鼻烟壶,明颜不解的看向云羽寒,“王爷,这——”

  云羽寒轻咳声,“擦在,患处。”

  明颜一愣,忙将那小瓷瓶藏在身后,羞赧的连话也忘了回。

  见他这副含羞带臊的模样,云羽寒腹下又燃起火,他走过去在明颜耳边轻语几声,明颜紧紧攥着瓷瓶,耳边尽是云羽寒的喃喃低语,温热暧/昧的气息扑在他的耳廓,每个字都叫他如惊弓鸟般惊惶无措。

  云羽寒觉得他的反应很有趣,没忍住在那白里透红的脸蛋儿上捏了一把,“本王走了。”

  直至云羽寒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消失在院落,明颜才从震惊中抽离出一丝理智,他木讷地看着手中的药罐,又想云羽寒刚刚在他耳边说的话,云里雾里的,叫他听不真切。

  被云羽寒掐过的地方还有些细痒,明颜抚了抚,指尖都透着凉。

  李世才进来时明颜还愣着,他躬身道:“明公子,王爷去端妃娘娘那用早膳了。”

  “哦。”明颜木讷地看过去。

  “明公子随老奴去用膳吧。”

  明颜退了两步将小瓷瓶藏在身后,结结巴巴道:“不、不用了,我取来回房间用吧。”

  李世才也没勉强,便道:“那明公子先请吧,老奴等下就送去。”

  “嗯,谢谢。”

  明颜步履匆匆,进了房间就做贼般将药罐藏在枕头下,哪怕屋内低温也降不下他脸颊的滚烫。

  他坐在塌上抚着胸口,过快的心跳让他有种要窒息的错觉,明颜深呼了几口气方才缓过些,他倒杯凉茶饮下,微微凉的茶水激的他有些不适,也顺带着清醒了些。

  明颜指节攥的发白,不断的回想云羽寒贴在他耳边那寥寥轻语,魔咒般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他此番来渝国确实存着私心,他想见想见大渝威名赫赫的常胜将军,更想见见儿时那个将他护在臂弯的孩童。

  见见让他魂牵梦萦的云羽寒,二人曾几度在梦中相见,可明颜从未看清他的模样,就像隔着层雾气似的,即便他再怎么努力也看不清眼前人,每次醒来眼前都是云羽寒的背影。

  他梦见了许多次,许多许多次,云羽寒便是明颜这些年来的心病,或许说出去没人信,儿时匆匆一面哪至于他这般挂记着,但明颜就是心心念念了十几年。

  明颜也不作他想,想着来到这能见着他,能与他说上几句话,明颜便知足了,他又拿出那枚锦囊细细端详着,可现在事情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简单喝了口清粥明颜就去书房整理册子,来到这也有月余,对于这里的一切他也算习惯,除了那日陪云羽寒去军营他再没出过颐和宫的门,整日徘徊在云羽寒的寝殿,云羽寒的书房——

  云羽寒的床。

  明颜擦拭杯盏的手一顿,嘴角不自觉挂着抹笑,那笑淡的,就像春日里微不可闻的一缕微风,恰好吹进了云羽寒的眸间。

  踏进屋子就被云羽寒撞见这惑人一幕,明颜惊的杯盏都摔在地上,黑釉盏先是落在案桌的边缘,继而再掉在地上,‘啪’的一声摔成三四瓣,明颜吓得后退几步,刚蹲下想要将那些碎片捡起却被疾步而来的云羽寒拦下。

  “别伤着。”

  云羽寒温热的手掌握着明颜纤瘦的手腕,轻轻用力便将他拽了起来,“这些事交给下人就行。”

  说罢冲门外道:“来人!”

  李世才忙掀开帘子,一个仆人躬身进来,跪在地上利落的将碎片拾起,云羽寒就扯着明颜的手站在一侧,待人退出去明颜似乎还没回过神,云羽寒侧头看他,“怎么了?”

  明颜一瞬不瞬地看他,而后将手抽出来,连气息都乱了,“王、王爷。”

  云羽寒扯了扯领口,明颜忙将大氅接在手里,逃也似的走去屏风后,云羽寒靠在椅子上等了良久都不见人出来,他轻笑,“挂个狐裘需要这样久吗?”

  话音刚落,明颜自屏风后缓缓走出,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见明颜低眉顺目的站着不敢上前,云羽寒屈着手指敲敲桌子,“茶呢?”

  明颜忙回身去后殿寻了个崭新的茶盏,用茶水烫了烫,倒了些已经煮好的金骏眉,“王爷,茶。”

  云羽寒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接过茶抿了一口,他不禁皱眉,今日的茶可是有些烫了。

  见云羽寒拿起了奏疏,明颜走到案桌旁为他研磨,从前云羽寒只是闷声批注,屋内除了二人交叠着得呼吸声再无其他声响,今日也不知怎么了,话是越发的多了。

  “早膳吃什么了?”

  明颜低声道:“清粥,咸菜。”

  云羽寒抬眼,“吃得惯吗?”

  “吃得惯。”

  “......”

  明颜看似淡然,可轻颤着的手指已经暴露了他不安畏怯的内心,云羽寒的狼毫笔停在半空,定定的看他,明颜被看的浑身不自在,耳尖都在发烫。

  云羽寒讪笑了两声,扯着明颜的腰封将他拽过来,明颜手中的墨锭还滴着墨水,他怕这汁水散的多处都是,也未大幅度挣扎,他仓皇的看向云羽寒,“王爷、这——”

  云羽寒一手揽着他的腰,另只手将他手中的墨锭放回原处,见那粉白的指尖沾染几滴墨水,云羽寒拿过案桌上的手帕为他擦擦,“怎么这么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