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子的少爷夫郎 第5章

作者:北冥魑 标签: 生子 情有独钟 种田文 甜文 古代架空

  吴兰淑没注意他的异样,继续道:“这些时日想给他吃点好的补补身子,本来我们借住那家还有些鸡蛋,但大多之前都卖掉了,不剩下多少,他们家鸡养的也没几只,有点供不上,听说你家儿媳有身孕,家里鸡蛋都是存着的,便想问问能不能卖我一些,不要多,能吃个两天就行,那家的鸡应该也会下蛋了,我还是从他们手里买。”

  钱婶听见她是这么个来意,能有什么不愿意的,“多大点事儿啊,我家养的鸡多,蛋也下了不少,我儿媳她吃不完呢。”

  她说罢,挥挥手指使自家儿子,“二柱,去把咱家鸡蛋给你婶儿拾些出来。”

  “真是多谢……”吴兰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称呼她,夫人对方也听不习惯,想了想,道:“我看你应是比我要小几岁的,我便托大叫你一声钱妹子吧。”

  “成,听着亲切。”之前钱婶听那些传言,觉着人家原先是有钱人家,估计不好相处,今儿看她这般亲切脾性好,没啥看不上乡下人的意思,心里也怪欢喜的。

  “这身子得有五个月了吧?”吴兰淑转头看看站在一旁的刘芳。

  “对。”见着生人刘芳有些腼腆,抚着肚子笑了笑。

  “真是好福气,可要好好养着。”吴兰淑也跟着一笑,顺着就看向沉默的汉子,“周小子这个年岁,应当也已经成亲了吧?”

  对方这般的乾元,样貌性子又好,在这样的村子里实在少见,想必不少人家都要主动上门说亲呢。

  “未曾。”周松回的很快,他也不知为什么。

  吴兰淑觉着意外,还未来得及开口问因由,林二柱便抱着一小筐鸡蛋过来了。

  “拿了十个,也不知够不够。”林二柱把小筐递给他娘。

  钱婶接到手里就给人塞过去,“先拿回去吃着,不够再来。”

  吴兰淑连忙接过,从袖中摸了些铜板要递给她。

  “给什么银钱,拿着吃,都是自家东西。”钱婶不收,按着她的手推回去。

  大老远的来村里住,定然是遇上了什么难处,家里连个汉子也没有,这两日还修着房子,处处需要用钱,以后也还有日子要过。

  他们家虽不富裕,但几个吃食还给得起,能帮一把是一把。

  吴兰淑哪儿能同意,“这怎么行,不能白拿妹子东西。”

  “既然叫我一声妹子,这般岂不是外道。”钱婶假装生气虎了脸。

  吴兰淑没法,只得应了,心里觉得怪暖的。

  来村里后他们遇上不少好人,让他们借住的邻里,帮她提水的周小子,还有现下送他们鸡蛋的钱婶,比那吃人的京里不知好了多少倍。

  她露出笑,更多几分真诚,“行,那我便不与你客气了,等家里房子修好,我下厨请你们吃饭,届时可要来。”

  “成,一定去。”钱婶笑弯了眼睛。

  拿到了鸡蛋,吴兰淑也没多留,很快就告辞离开了。

  钱婶将人送出门,摇头叹气,“也是不容易。”

  周松的视线还落在门外,他方才有心想问问那人身体,却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开口,不合适,也没理由。

  “松哥,看什么呢?”林二柱手里端着空盘,用手肘碰碰他的胳膊。

  周松收回目光,摇摇头,跟他一道把东西拿到灶房去。

  剩下的钱婶没再让他俩沾手,赶他们外边儿玩儿去。

  刘芳有身子,久坐以后便会累,跟他们招呼一声回屋去了,准备歇一会儿再接着给未出世的孩子做衣裳。

  天色这会儿已经逐渐暗了下来,天边是一片昏黄的橘,周松干脆也不在他家多打扰了,带着些不为人知的心事回了家。

  他的家里没有养鸡鸭,自己待着的时候就出奇的安静,以前他是享受这种静谧的,但今日,他突然觉着,喂几只鸡,是不是也挺好的……

  ——

  说做便做,隔日,周松便让林二柱去帮他打听村里这会儿谁家有小鸡崽,帮他买几只回来。

  而他自己则钻到了后院去,准备拾掇出一片地方圈个鸡圈出来。

  “松哥,你怎的突然想养鸡了,先前不是嫌叽叽喳喳的吵吗?”林二柱捧在手中的篮子里装着挨挨挤挤的十来只小鸡,黄澄澄毛绒绒的,连叫声都还细小。

  这可是他专门跑到西村那边去帮人买回来的,就这么几只。

  他伸手逗了逗,抬眼看向清理菜地旁空地的人,“你这是山上野鸡吃腻了,想自己养来吃?”

  周松没理他,打量了一圈自己清出来的空地,心里大致盘算了一下,回身道:“我去山上砍点竹子回来圈篱笆。

  “啊?”林二柱看他提个砍柴刀,背捆绳子就走了,忙将手里的篮子放下,小跑着跟上去,“我帮你一起啊。”

  村旁的山上有挺大一片野竹林,长得还快,哪怕村里人时不时会砍些回去做东西,也没影响长势。

  林二柱平日来这边比较少,一路跟着过来,等走进竹林的阴影下,觉得还怪凉快的,伸手摸一摸凉丝丝的竹身,道:“怪不得有人说夏天睡竹床舒坦,确实不错,你说我要不要砍点回去做张床。”

  周松正寻摸着砍那颗好,听见他的话随口回道:“你可以先试着做张竹席。”

  林二柱觉着有道理,随后又想起,自己实在不擅长做这些细发活儿,到时候又是白折腾,叹口气,先去帮人挑做篱笆的竹子了。

  圈篱笆一般不会用很粗壮的大竹子,比较硬,不好做形状,周松挑了几棵小的砍了,弄短之后用绳子捆一捆往肩膀上一扛,压根不需要林二柱帮忙。

  林二柱在后面啧啧感叹,这乾元的力气就是不一般,这一大捆竹子他可是扛不动的,最后为了显得自己不那么多余,追上去帮人拎着砍柴刀了。

  下山途中,他转头瞥一眼脸不红气不喘的人,道:“松哥,你近些时日怎的了?”

  周松回看他,用眼神询问他什么意思。

  “我就是觉着……”林二柱也不知该怎的说,“你这两天怪怪的。”

  他松哥虽然一直都是话少面冷的,心里想啥谁也看不出来,但他毕竟跟对方从小相处到大,自认还算了解对方。

  虽然说不上来,但就是觉得周松不太对,有些行为很莫名,比如突然开始频繁去打水,比如又突然要养鸡。

  看着都是些正常的小事,可对方是谁,是他松哥啊,日子过得千篇一律,从来不做啥改变。

  很早的时候他娘就说过,让对方养些鸡,没事儿捡两个蛋吃补补身体也是好的,对方从来也没实施过。

  今儿怎的突发奇想的便要开始养鸡了?

  林二柱眯起眼睛,“松哥,你不会……”

  周松被他看的莫名心中一跳,抿着唇没说话。

  “你不会是……”林二柱凑近他,“真在周家那边受了什么刺激吧?”

  “……”周松看了他一眼,无言的加快脚步走了,不想跟这傻子说话。

  “哎,松哥,是不是啊?”林二柱连忙追上去,“是的话你跟我说啊,不要憋在心里,跟人唠唠也是好的呀,你……”

  周松停下脚转头看他。

  林二柱脚步一停,闭上嘴。

  “我什么事都没有,就是突然想养了,可懂?”周松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林二柱连连点头。

  轻叹口气,周松不再管他,扛着竹子走在前面。

  林二柱不敢再啰嗦了,老老实实的跟着他,心道他松哥之前被他念叨烦了顶多是不搭理他,放他一个人在那里叭叭,今儿竟然瞪他了!

  他暗戳戳的瞥人,定然就是那日在周家受刺激了!

第六章

  荒弃的房屋太长时间没有住人了,修葺起来很费功夫,紧赶慢赶的也忙叨了差不多半个月。

  周松从地里回来路过时看了几眼,早已没了破败的影子,院墙也跟村里大多数人家一样,围成了一人多高的泥坯墙。

  这天,他从井边打水回来,正遇见吴兰淑驾着那辆马车像是要出门,对方看见他停了停。

  “周小子又去打水了?”

  他们先前见了几回,大多是打水时遇见的,少有的一回是在河边洗衣,见到对方拎着弓箭从山上下来,她那时才知道,这人还有一手打猎的好本事。

  记着当时边上的几位妇人都在议论,对方多么多么的好,多么多么的有能耐,末了还可惜一番对方这般好的汉子,迟迟也未曾动婚配的心思。

  她在边上听着还感叹,周小子看着沉默寡言,这在村里的人缘还怪好的。

  周松也跟着站住脚,点头应了,又道:“婶子这是要出去?”

  “去镇上一趟,房子修好了,有不少要添置的,吃用的也要再买些。”吴兰淑扯着缰绳跟他解释。

  如今他们住在村里,初来乍到,没有田地,家里也尚未种菜养鸡的,吃用的东西都要买现成。

  幸好还有辆半旧的马车可以驱使,不然还要平添些麻烦,这村子离镇上可不近嘞。

  “那您路上小心。”周松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叮嘱了一句。

  “成。”吴兰淑笑着应了,准备甩动马绳,又想起什么,叫住要走的人,“对了周小子,刚好遇上你,婶子托你件事。”

  周松停下动作,“您说。”

  “我今日不在,住我们旁的王婶一家也去了镇上看儿子,说是要待两天,家里只留了清竹一个人,我有些不放心,若是有什么事情,还望周小子帮我看顾一二。”若是旁的人,吴兰淑定然不会说这话,指不定对方自己都存着什么心思呢。

  但她在京里这么些年,自认还有些看人的本事,这孩子看着面冷不好惹,其实是个心热的,不会有什么歪主意。

  在这全是生人的村里,对他还有几分信任。

  周松握着桶把的手微微收紧,“成,您放心。”

  吴兰淑点点头,“行,你也不用太惦记,天气热,清竹他应当不会出门,想必遇不上什么麻烦。”

  话毕,看着他点头,又道:“那婶子就走了,等这两天收拾完,我就请你们过来吃饭。”

  她这回去镇上也是想趁着多买点东西,虽是在小村里,可既然要请客,总要收拾布置一番有些讲究。

  周松目送着她的马车走远,提着水桶转身回家。

  经过那处农院时,心里惦记着吴兰淑的嘱托,特意停下脚步看了两眼,倒是跟往日一样,静悄悄的没什么异状。

  他放下心,抬脚准备离开。

  谁知还没来得及动,那扇紧闭的木门,突然间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从里面走出来的人一抬头,视线正跟他对上。

  不止对方微愣,连周松都愣住了。

  上次匆匆一瞥的人,此时便在他眼前,脸色少了几分病态的白,多了些莹润之色,整个人的气色好了不少。

  而如今站在一起才发现,对方的身量比他稍矮,看他时要微微抬起脸,一双桃花眼也因为向上看,没了那般的凌厉。

  如此却比那回,更加的让他心慌。

  沈清竹先一步回过神,视线上下一扫,将人打量了一遍,看出了他是个乾元,来不及诧异,先往后退了半步,又回到门里,“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