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迷心窍 第13章

作者:癫婆 标签: HE 古代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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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前已是一片混乱,短兵相接,山风裹挟着血腥味吹起人一身冷汗。

  “是北狄人!是北狄兵!”反军攻进来,已经与护军营以及羽林军交手,躲在后方里有眼尖的认出敌军身上的彩色绸缎以及头上的动物皮头箍,是北狄特有。

  谢谨禾持剑上马,冷俊的脸上从眉间到鼻梁沾了一抹血痕,剑上也染红一片。

  他手里的剑唤孤映,高霞孤映,明月独举,他师傅夏鸿亲自打的,剑身雪白,剑刃薄如霜,削铁如泥,师傅加冠礼时赠给他,今日才算开了刃。

  这是他第一次真刀真枪的上战场,第一次划开人的喉咙,原来血可以溅这么高。

  寒风刺骨,他身陷刀剑漩涡,手是凉的,身体流的血是沸的,有枪堪堪擦过他的额,带起的风吹进眼睛,他意识到,那是真正的生死攸关,真正的以身入局。

  “你们这些鼠雀之辈,不敢在战场上大大方方战一场,在这做些鸡鸣狗盗的事也不嫌脏,来啊!下流的东西,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谁才是爹!”谢谨禾知道,多方人多,他们能撑到现在实属不易,眼看着他们的人节节败退,军心不稳,他高挑眉头,拔高声音喊。

  对方领头的是个体型壮硕的男人,闻言大笑道:“哪里来的小子,毛长几根了?兵不厌诈几个字会不会写?居然在战场上谈干净,下地府当你的小白脸吧!”

  说着男人朝谢谨禾袭来,长枪直指谢谨禾门面,动作迅猛无比,谢谨禾躲闪不及,只得举剑挡下。

  哐——!

  一声铁刃相接的巨响,震得谢谨禾隐隐有些耳鸣。

  “嚯!力气不错。”男人见袭击人不成,转而开始袭击马。

  马若是被刺中可不是开玩笑的,轻则摔伤,重则被敌人趁机袭上因此丧命。

  谢谨禾弃马而下,正面迎敌,那男人是沙场老手,偷袭、追击进退有度,他手里的长枪像是灌入无边蛮力,谢谨禾毫不怀疑如果被它刺中脑袋,头盖骨都会被当场劈成两半。

  太狼狈了,谢谨禾的那把头发被削断了三分之一,手臂震得发麻,那男人什么阴招诡招都出,谢谨禾被逼得一退再退。

  男人趁谢谨禾阻断无暇,一横腿扫他下盘,谢谨禾不察,被扫摔在地,身上顿时沾满了泥。

  “啧,真是头茬的韭菜,太嫩!小子,战场上你还想当正人君子,指望别人跟你一板一眼一招一式呢?”男人声音粗旷且得意。

  谢谨禾摔得右肩闷疼,他还想撑着剑站起来,男人却不给他机会,抬起一杆长枪狠狠捅过来。

  四面刀光剑影,各种怒喝声与铁鸣混杂,谢谨禾有一瞬间听不见任何声音,像是被定在原地。

  远处躲着的裴时玥清清楚楚看见这一幕,忍不住跑过来,却被尸体绊倒摔在地上,他大声喊:“谢谨禾!”

  谢谨禾只觉眼前一暗,一个身着北狄戎装的士兵扑到他身前,死命抱住他。

  咔嚓——

  木制的长枪柄断成两半,罪魁祸首是一把半人长的大刀——是他师傅夏鸿夏将军的刀!

  四面八方涌来的骑兵声势浩大,为首的士兵高举着旗子奔来,是军旗。

  援军来了!!

  谢谨禾这下真的什么也听不见,因为他看见了扑上来的北狄士兵的脸,是那个应该在后山的金玉。

  谢谨禾一瞬间所有神识归位,他慌慌张张抱着金玉,声音颤抖地问:“金玉,你怎么样?怎么样?!说话!”

  金玉晕过去了,还有意识的最后一句话是很小声的一句:“二公子头发变短了……”

  作者有话说:

  咳咳(手握拳挡嘴)二公主的高马尾发型圈住,后面会考嘿嘿~(猥琐笑)

第20章 都是看在钱的份上

  另一边裴时玥见人没事,松了口气,正要满身泥巴地爬起来,眼前突然伸过来一双白净修长的手,顺着手往上看,裴时玥惊喜:“谨秦哥哥!!”

  来人面如冠玉,身长玉立,衣袍角暗下一片,沾染了血水与泥,无端让人生出白莲染浊的扼腕,谢谨秦眉眼淡淡带着担忧,微微露出个笑道:“先起来。”

  裴时玥却像呆了,怔怔看着谢谨秦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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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岭南总督谢谨秦,救驾来迟,望皇上恕罪。”局面已控制下来,皇帝被连夜护送回宫,谢谨秦前来御书房见驾,此时皇帝刚在朝上发完一场大火。

  建国近百年,历经三代,秋猎象征着国家威严,军事体面,哪一次不是庄严肃穆,气壮山河,从未如此狼狈收场,这是要写进史书被万民唾骂的耻辱!

  皇帝见到他脸色缓了些许,已长出皱纹的手指点在奏折上,微带笑意道:“迟?何以见得?爱卿来得很巧啊,北狄的枪恰好要指上朕的脑袋,爱卿就从天而降了。”

  谢谨禾面不改色掀袍下跪,低声道:“此为臣所请第二罪,臣于前日午时抵达京郊,家中人早已知晓,本打算休整一日后进京述职,臣弟却在昨日差人来报,言猎场有异,于是臣自作主张留滞京郊,唯恐只是臣弟多事扰了秋猎大典,故此事未曾提前上报,还请皇上恕罪。”

  皇帝坐在雕龙沉木案几后,神色不辨,手指摩挲着瓷杯,良久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热茶润润喉,道:“平身吧。”

  谢谨秦仍跪着,从腰封里取出总督腰牌双手奉上,道:“两年前臣任职岭南总督,如今任期已满,还请皇上收回腰牌。”

  这块总督腰牌来头可不小,冠了岭南的名字,那可是使得动岭南兵的,两年前岭南战乱,皇帝外放谢谨秦,如今回来了,他毫不恋权,说交便交,这才是帝王最喜欢的狗。

  皇帝这时才露出个真心实意的笑,他瞥了一眼旁边的太监,那太监心思通透,知道皇帝的意思,上前道:“哎呦这这这,谢大人,皇上让您起来了,您车马劳顿的,怎好这般跪着,快上座,来人,奉茶。”

  皇帝也在此时开口:“述职这些不急,方才你说,是你弟弟察觉异样的?”

  谢谨秦回:“正是愚弟。”

  皇帝抬眼想了一会儿,才道:“朕记起来了,你那个弟弟叫谢谨禾吧,此次秋猎拔了个头筹,朕还没赏他,加上这次救驾有功,哼,看来朕欠着他的赏不少呢。”

  谢谨禾坐得端正,声音也平稳:“有劳皇上费心,都是为人臣子应该做的。”

  皇帝沉思许久,今日他收走谢谨秦的总督腰牌,必得赏谢谨禾一个大的,一时之间他也想不好要赏些什么,他转动杯口,道:“你回去告诉谨禾,朕欠他一个好处,将来他想要什么,尽管与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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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公子,小的真的没事!”金玉晕了一晚,醒来屋里闹哄哄的,门口还站着两位大夫,听二公子的意思,居然还想拿着谢府的帖子进宫请太医。

  幸好夏将军的刀砍得及时,那北狄人捅来的长枪枪头还没碰到金玉,就被劈断了。

  二公子眼睛里布满血丝,瞧着像一夜没睡,一会儿骂他“谁让你跑过来的”,一会儿又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更诡异的是,金玉要照常伺候他用午膳的时候,二公子居然憋出一句:“本公子赏你跟我一起用。”

  金玉:!!!!!没必要没必要!我都是看在钱的份上。

  金玉没想到二公子反应这么大,毕竟仆为主挡刀做替死鬼,当时在场很常见啊。

  金玉本来也没有这种觉悟,只是看到裴公子那么着急地喊,他就知道:来活了!!!

  而且他当时已经看到夏将军骑马奔过来,知道莫约是出不了什么事,他扑过去也是有讲究的,那把枪直指跪着的二公子心口捅过去,金玉是站着扑过去的,那枪顶多戳到自己腰上,出不了人命,他当时想的是,裴公子亲眼看见了,这把赚了个大的!

  常言道富贵险中求,金玉觉得这下离小地主差不远了。

  所以他再次到了裴府,就一脸谄媚地朝裴公子笑。

  谁知裴时玥比他还激动,只待他爹一句“休憩一刻”,就冲上去扯过金玉跑没影了,徒留一个谢谨禾着原地幽幽地盯着他们消失的拐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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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公子,我那日表现不错吧?”金玉矜持道。

  裴家后院景致幽静,羊肠小道延绵,奇花异草铺出一片姹紫嫣红,裴时玥带着金玉来到一个偏僻的地方。

  提起那日,裴时玥不知想起什么,脸上浮起一层红晕,也没听金玉说什么,满面春情地点点头。

  金玉正想继续说话,身后传来一声清冽的声音:“时玥。”

  裴时玥的眼睛顿时浮亮,脸上的红晕更明显了些,声音也比方才轻快明亮了些:“谨秦哥哥!”

  金玉转过身,身后是一位眉眼温柔却又莫名带点熟悉感觉的陌生男子,温文尔雅,一身月白常服衬得人十分书卷气。

  “谨秦哥哥,你怎么在这里?”裴时玥轻声问道。

  “我来找你父亲商谈些事情,也来看看你。”谢谨秦站在廊道上,与他们隔着栏杆,说话的时候带了温和的笑。

  裴时玥恍然大悟,随即道:“那你得等一会儿了,我爹还得讲课,这样,你留下来吃晚饭吧,我家厨子做饭可好吃了!我们都多久没有一块儿吃过饭了。”

  谢谨秦点点头,转而问道:“这位是?”

  裴时玥笑着介绍道:“这位可是你们家的人呢!也是我的朋友,谢谨禾的小厮,叫金玉。”

  “原来如此,倒是有缘了,在下谢谨秦。”谢谨秦朝金玉自我介绍了一番。

  金玉不明所以,但还是给那个陌生男人行了个礼,此处不适合闲谈,谢谨秦朝他们点了个头就告辞了。

  “那是谢谨禾的哥哥,你不会没认出来吧?”裴时玥此话一出,金玉立马来了个踉跄。

  “什么?!”那个平易近人彬彬有礼的男人是二公子的亲兄长?!是…大公子?!

  “这…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吗,会不会是认养…”金玉问得很艰难。

  裴时玥噗嗤笑出声,道:“你也觉得不像是吧,完全就是两路人。”接着他又神神秘秘凑过来,小声问:“诶,你觉得,谢谨秦俊不俊俏?”

  金玉听着这似曾相识的问题,隐隐觉得不妙,但他还是顺着话头说:“…呃俊俏,很俊俏。”

  裴时玥一副找到知己的模样“啪”地拍了下金玉的肩,激动道:“你也觉得!对吧!”

  金玉揉着肩,不知如何接话。

  裴时玥满脸羞涩且不怀好意地凑过来,哥两好地搂着他,道:“嗯,你看出来了,哥就问你,能不能给换到谢谨秦身边去?”

  金玉:……

  金玉麻木开口:“您又一见钟情了。”

  裴时玥皱眉,道:“不是那么回事儿!我和谨秦哥哥早都认识了,他之前也是在我家上学的,只是我当时还小,没法和他当同窗,我只是…只是…”

  “您只是日久生情,且生情的道路很坎坷,甚至误入过歧途。”金玉帮他说完。

  裴时玥摸摸鼻子,“嗐”了一声,嘀咕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好金玉,我知道你有办法的,哥这条红线只有你能牵了,求求啦…”

  金玉也很苦恼,他本来给裴公子和二公子牵得好好的,眼看二公子都要成断袖了,裴公子又给换掉人,相当于从头再来。

  裴时玥扯着金玉的袖子小幅度地晃:“好金玉!这样,你换过去,我给你…这个数。”他抬起手给金玉示意。

  金玉低头差点儿没把眼珠子瞪掉,什么努力白费、从头再来通通都想不到了,他咽着口水小鸡啄米一样点头:“都听裴公子的。”

第21章 他不是断袖吗!

  秋意深浓,凉风卷起落叶瞎跑,搞得揽月轩的洒扫也难做,一天要扫起码三次才能勉强保持院落干净。

  “金玉,你怎么在这儿?二公子让你去用膳。”晚膳时辰,善止在后院找到拿着扫帚和落叶较劲儿的金玉。

  徐梢见金玉有事,道:“金玉你回去吧,这里我来就行。”

  金玉挥挥手,努力挡住风,艰难地铲起落叶道:“善止,今日不是我伺候用膳,我老和二公子一起用膳不合规矩,你就帮忙说我在院里干活,一会儿自己去小厨房吃点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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