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骨 第40章

作者:归来山 标签: 古代架空

  等季萧未亲亲完,他也问人家:“你是不是喜欢我?”

  老季:“不。”

  没什么眼力见的木木:“可是你——”

  “不要说话。”

  木木心想他一定是不敢承认,并脑补一堆悲情小说剧情。

  确实不敢承认的老季:汗流浃背

  明天见啦!

第41章 你不要我了吗?

  季萧未那几日时常吐血,脏了几件衣衫,又让司衣房做了新的。

  木朝生吃饱喝足,戴上缚眼的绸缎,穿了斗篷御寒,正打算出门,桃子担心他行动不便,道:“我陪你同去。”

  “不必了桃子姐姐,”木朝生怕她忙来忙去太累,“我自己可以的。”

  说来奇怪得很,季萧未将皇城迁到晏城之后几乎将皇宫翻新了一遍,又遭那些迂腐的臣子一通说教。

  小径边上铺了许多鹅卵石,只要给木朝生指了路,他便能沿着小道走到目的地去。

  木朝生腹诽着,心想季萧未脾气真是奇怪,又忽然记起来当时还被关在笼子里时似乎问过白枝玉自己后腰的烙印是什么。

  一想到这些又觉得心里莫名慌乱,像是压了一块石头,胸闷又疼,潜意识将当时听到的答案给忘了,藏在记忆深处,不想去碰。

  他想就这么算了,反正烙印已经刻下,季萧未的父亲确实也间接死于他手中,早就扯平了。

  只要季萧未能放他一条活路,将他放在身边做白瑾的替身也好,做什么都行,只要能活着便好。

  他如今方才十八,年岁长久,总有一日会将害他至此的人一个一个找出来尽数报复回去。

  季萧未说得很对,他就是为了自己。

  他自私自利,木家人待他不好,他又怎会想着为木家报仇,无非都只是托词罢了。

  木朝生心不在焉走在路上,随着鹅卵石小道偏移,慢吞吞跟着拐了弯,忽然听见不远处又几个宫人窃窃私语。

  他回过神来,本也没放在心上,知道已经到了司衣房,小心翼翼迈过门槛,弯着唇角乖乖地笑,问:“陛下差我来取衣,哪位姐姐可以帮我递一下呀?”

  他说话甜,宫女们也喜欢他,将季萧未的新衣放到他手里,又捏捏他的脸蛋,拿他开玩笑说:“前段时日听说你高热不退,我们姐妹几个还说找桃子姐通融通融,去瞧一瞧你呢,没想到这么快便好了呀。”

  “活蹦乱跳的,倒像是没事儿人一样。”

  木朝生艰难躲着她们的蹂躏:“我好得很快的啦,陛下还等着我呢,我先去了。”

  他晕头转向,胡乱捡了个方向要走,几个宫女又在身后毫不客气地“咯咯”笑起来,“笨蛋小阿木,方向错啦。”

  几个女孩子七手八脚带着他转了方向,推推他的后背,道:“快去,省得又说见不到陛下便睡不着觉,茶饭不思,日渐消瘦。”

  木朝生:“……”

  狗贼可恨!竟将那件事情说出去了!

  木朝生满脸通红往外走,正碰上不知道谁进到司衣房中来,木朝生也不曾多想,只往旁让了让,以免互相碰到。

  却不曾想对方似是故意冲着他来的,重重撞了他的肩头,撞得木朝生一个踉跄,身形往旁一歪,一只手撑入到木架上的水盆,顿时便将其打翻,泼了自己一身的水。

  木朝生的衣衫顿时湿透,连缚眼的绸缎和发丝都在湿哒哒滴着水。

  他颇为狼狈地稳住身形,听着撞他的人开怀大笑,道:“一个失宠的奴隶,陛下都不要你了,还在这狐假虎威呢。”

  嗓音有些耳熟。

  木朝生对以自己无关的人向来不会保留太多印象,一时间记不起是谁,只记得好像是白梨那一伙儿的。

  那些人跟着白梨一起欺负同窗,还捧着那狡猾的白瑾,木朝生不喜欢他们,如今惹到自己面前来了,心中却意外地平静。

  他甩甩手,将手上的水渍草草甩干净,而后一把扯下了脸上的绸缎。

  那双一黑一赤的瞳眸好似还能看见一般,明亮又阴沉,直直对着那少年的眼睛,竟叫他一时噎住,许久不曾再说话,当真被唬住了片刻。

  之后他又猛地回过神来,却依然对这样神情阴郁的木朝生感到发憷,磕磕绊绊道:“你……我也不曾说错,你这么盯着我作甚——啊!”

  一盆混着染料的凉水突然铺天盖地泼下来,将他从头到尾浇个彻底。

  没等回过神,又看见木朝生脸上挂着一道艳丽却冷漠的笑容,漂亮又危险,手中木盆高高举起,而后便以他难以躲避的、极快的速度,“嘭”地一声砸在他脑袋上。

  木盆在地上骨碌碌滚了两圈,木朝生手臂震得有点不适,揉着手腕,语气也还在发凉,懒得搭理在地上蜷缩呻吟的世家少爷,道:“陛下的衣衫都湿了,劳烦你们重做,并给陛下送去吧。”

  言毕便扯扯衣袖冷着脸自己走了,沿着小径返回暂居的地方去。

  木朝生身上被泼了水,担心着了风寒再起高热,回到寝殿便先去沐浴。

  等裹着满身水汽,擦着头发满脸不开心从偏殿出来,却忽然被人提着领子拽到身前。

  季萧未身上的熏香又顺着鼻腔钻进去,大约是有安神之效,木朝生感到情绪冷静了些,撇撇嘴,原以为他是来追究自己打人的事情,却听他冷冷淡淡道:“头发可是长了些?”

  木朝生傻了一下:“啊?”

  季萧未又没说话了,指尖卷着他柔软的发丝把玩了一会儿,之后颇有些爱不释手地勉强撤开指尖,又忍不住捏了捏他的面颊。

  木朝生生病之后食欲倒是没减,吃饱喝足,身形还未抽条,面颊上有一点点肉,柔软细腻,捏起来很舒服。

  木朝生被捏得没脾气,只是挣扎,动了两下便被捏紧了下巴。

  男人身上那股叫人宁静的冷香扑面而来,木朝生下意识闭了闭眼,果然被他吻住了唇瓣。

  他隐约感觉到男人的身体似乎在隐隐发颤,像是在克制着什么,因此亲吻也只是浅尝辄止,并未深入,只轻轻地触碰了一会儿便要离家。

  木朝生那一瞬也不记得自己究竟怎么想的了,又或许根本没想过什么,下意识挽留了一下。

  他舔了唇瓣,湿漉漉的,温热的,碰到了季萧未的下唇。

  之后又笨拙地学着对方先前的动作小心翼翼碰着他的唇缝,想将其撬开。

  但未遂。

  木朝生脑子空白,嗡嗡响着,什么都没想,有点着急地想要深入进去,但转眼便被夺走了主动权。

  他被人按着后脑,唇齿打开,像是要被人汲取掉呼吸,喘不上气,不自觉地闭着眼呜咽着。

  纤长睫羽极速栩动,挂了泪珠,有些许潮湿。

  他呜呜咽咽,只感觉自己是不是就要被就此吃掉,被抱得很紧,挣脱不开。

  也并没有很想挣脱。

  直到对方贴上来,过分亲密的接触让他一下子打了个激灵,顿时清醒了。

  立刻犯了怂,像一尾鱼一般挣扎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季萧未故意为之,倒真让他滑脱出去。

  木朝生后背贴着墙壁,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脑袋晕乎乎,嗡嗡直响。

  季萧未闷咳了两声,木朝生的心便跟着他的咳嗽声乱了两回,懵然由着对方走到自己身前来,拉住了他的手腕。

  他能感到自己的体温很烫,以至于对方的手那么凉,像是自己要将季萧未融化,又或是他要将自己彻底熄灭。

  他的手在打颤。

  木朝生想,是不是季萧未还在隐忍着什么,并没有彻底发泄出来。

  就像是脖子上套了个无形的枷锁,走远一步便“哗啦”一声收紧了,勒紧了,于是只能止步到此。

  否则就会万劫不复。

  木朝生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想到这些,他好像也很恐惧深思这些东西,就做个单纯的笨蛋便好了其实,有仇便报仇,活得很自由。

  否则就要像季萧未那样,心甘情愿套上一道锁链,被拴在或是情爱亲情,或是权利利益上,稍有不慎便行将踏错。

  于是他便将万千思绪都停在了这里,愣怔地面向着季萧未,没有被遮掩的双目清澈干净,在自己未知的时候映着对方的影子。

  季萧未松了手,他大约屈服于那条无形的枷锁,于是退开了距离,淡淡道:“让桃子去通知阿南,回紫宸殿给朕取一套干净的衣衫。”

  木朝生听着他的脚步,后知后觉意识到他要去沐浴,忙道:“哦哦,好。”

  他闷头往外走,面颊仍然一片通红,却忽然觉得没有那么憋闷生气了,像是丢掉了心里的石头。

  *

  季萧未在偏殿呆了很长时间,木朝生等得有点困倦,坐在椅子里打哈欠。

  打第四个时终于听到男人的动静,不自觉坐起身来,等着男人的指责。

  毕竟打的是世家子弟,指定也是什么不小的麻烦。

  木朝生撇撇嘴,果然听他质问道:“头发为何没擦干?”

  竟然问的这个?

  木朝生怔了一会儿,半晌才回过神来,心虚道:“手抬久了会酸……”

  “又笨又懒,”季萧未随口评价了两句,听语气似乎心情还算不错,说,“过来。”

  木朝生便乖乖凑过去,让他给自己擦拭头发。

  季萧未今日来次并非要追究他打人的责任,只道:“近段时日还是住在此处,朕寻到了林回,等他入了宫后你便跟着他,行军阵法,或是毒药医术,想学什么便同他说。”

  木朝生茫然片刻,忽然记起那世家公子说的那句“陛下不要你了”,顿时更觉无措,唇瓣张了张,却不知道该先说哪一句。

  季萧未已经接着说下去,“白瑾要住到你先前的屋子里去,桃子已经去收拾你的东西了,晚些时候便能全带过来。”

  木朝生只觉得很晕,那快石头是不是又压回来了,重重地压在心口上,他喘不上气,没办法说话,也没办法思考。

  离开季萧未的监视和桎梏好像是他一直想要的结果,到这个时候却提不起一丁点关于欣喜的情绪,只小心翼翼问:“陛下……”

  他重复了好几次“陛下”,当真不知道自己要问什么,季萧未倒难得耐心,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他茫然着小声问:“你不要我了吗?”

  作者有话说:

  被虐待抛弃过的小狗很容易应激,当他处于新的环境碰到新的主人时会保留着很高的警惕性,需要很长很长时间去适应,并接受新的主人,在这个阶段里他可能会咬人,会很难接近,总是很凶。是因为他害怕,这是他保护自己的方式,所以需要主人多一点点耐心,给他足够的安全感和依赖感,不要再轻易抛弃他,否则会再次陷入到应激的状态中。

  所以木木现在是担心自己被抛弃,但是没关系,那个免费送饭的冤种叔叔又要来了,冤种叔叔是个养孩子的高手,木木会被养得好好的

  明天见啦!

第42章 不喜欢小槿儿这个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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