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猩捞月/优雅的猩猩在捞月 第20章

作者:mnbvcxz 标签: 双性 虐恋情深 古代架空

  他若见了皇帝,又该说些什么?

  那个被牺牲的孩子,连名字都没有,无牵无挂,无处留恋,本该富足安宁的一生因他而毁,却一心惦念着他,胡言乱语着要为他做个不通人事的傻子。

  可他还能做什么?

  他不能强求被牺牲的人解开心结,更无法再偿还皇帝一个安宁快活的过去。

  他若再出现在皇帝面前,只不过是徒增痛苦煎熬。

  这世上从来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哪怕他们已经苦苦折磨了这些年,他也不能真的替皇帝分担半分痛楚。

  愧疚至深,却无能为力。

  白明轩在蟠龙殿里坐了一夜,像是把自己的一生钉死在了这座金碧辉煌的宫城中。

  天亮了,白明轩起身,他要去东宫先安抚那两个小小的孩子。

  一连数日,那日消失在大雨中的皇帝再也没出现过。

  白明轩一个人走遍了京郊的山峦,甚至走进了天堑山脉的腹地。

  山脚下是杨谂的故居,几十年前那个被凌虐到痴傻的孩子,就是从这里走进了无边无际的天堑山中,顺着山脉一路摸索,最后走到了九和镇,从那边的山口走出来,呵呵傻笑着认识了他。

  白明轩把能走的地方都走了遍,他知道那野人肯定不愿再见到他,可他却挂念着那人的头痛病,断了药汤会不会再复发。

  一天又一天,转眼已过月余。

  白明轩在东宫里教孩子们念书。

  两个孩子都聪明得狠,见他心情不好,就乖乖软软地什么都不问,依偎在他身边背着新学的诗。

  “笑说观荷早,晞露映清池。枯叶染碧水,茕茕犹一人……”

  小团子们眨巴着眼睛,嘟嘟囔囔地问:“母后,先生说这是一首思人的诗,可儿臣看不懂,这诗里既没有用离别的典故,也没提所思的人,儿臣所看,这就是一首写景诗。”

  白明轩心中酸涩,轻声说:“这首诗写的隐晦,你们还小,看不出其中悲凉孤寂。荷花开的时候归人未归,所以才‘笑说观荷早’,并非真的未到看荷花的日子,而是他要等那个陪他一同赏荷的人。可直到荷花的枯叶染黄了碧绿的水面,他仍然孤身一人。”

  作诗的疏雨山人年少丧妻,一生诗词诉尽别离之苦,却又说得极尽婉转隐晦。若非心有相思苦念,又怎能真切体会到其中哀凉。

  白明轩感觉腹中一阵翻滚,他匆匆扔下书本冲进了偏殿里,抱着污桶吐得天翻地覆。

  孩子们被侍女太监拦在偏殿外,害怕地哭喊着母后怎么了。

  白明轩吐得满眼泪花,颤抖着跪坐在偏殿冰冷的地砖上。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为什么只是做了一次,就让他再怀上那个混蛋的孩子。

  如今这样的局面,皇帝定不会再回京中,可他该怎么办?

  他为什么又怀上了孩子啊……

  白明轩绝望地想要哭一场,可小皇子们还在门口哭,哭得抽抽噎噎上气不接下气,一声一声地唤着他。

  皇子们太小,又经历了太多无能为力的离别,他们害怕极了。

  白明轩颤抖着慢慢站起来,擦去眼泪走向偏殿门口,俯身抱住两个哭唧唧的小团子:“别怕,别怕,母后只是吃坏了肚子。你们两个在这里哭哭唧唧的,还有什么皇子的样子?”

  小皇子们一左一右紧紧地抱着他,死都不肯松开。

  大皇子哭哭啼啼地嘟囔:“母后不许再吃冰过的西瓜了……呜呜……儿臣不许……呜呜……不许母后再吃坏肚子……”

  小皇子也使劲儿点头:“呜呜……玥儿……玥儿也不许……呜呜……”

  白明轩苦笑着领着两个孩子往书房走:“不许哭了,咱们继续背诗好不好?”

  小皇子们抱着白明轩的胳膊抽抽搭搭边走边哭着背诗,怎么都不肯松开。

  堆放杂物的偏殿门,被人从里面缓缓推开一条缝,胡子拉碴头发蓬乱的野人呆呆地看着那一大一小渐渐远去的背影,颓废地使劲儿揪着头发,也不知道哪里更痛了。

  深夜,白明轩哄得两个孩子睡觉,自己就在外间暂且歇下。

  如今皇帝下落不明,两个孩子心里怕的厉害,于是他不敢去别处,只好日夜在东宫守着。

  三更天,守夜的宫女侍卫都开始打瞌睡。

  白明轩谁在暖阁外的床上,昏昏沉沉半梦半醒。

  一个九尺高的黑影缓缓靠近,大手悄无声息地落在了白明轩清瘦的脸上。

  失踪了一个多月的皇帝缓缓跪坐在床榻边,沙哑着嗓子颤声低喃:“明轩……我……我心里难受……真难受……没处发泄的难受……”

  白明轩被身边的动静和脸上的触感惊醒,慌乱间刚要喊人,低头却看见了那张颓废狼狈的脸。

  高高在上的皇帝好像又变回了天堑山下那个痴傻茫然的眼神,一张英俊的脸埋在乱七八糟的胡子头发里,眼神哀切地好像要扑进他怀里嚎啕大哭一场。

  白明轩颤抖着慢慢抬手:“我在做梦吗……你……你怎么回来的,头痛不痛?我让太医给你煎药,你……你病还没有好,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皇帝埋首在白明轩手心里,颤抖着哀嚎:“我难受……明轩……明轩……我心里难受……比头痛还难受……杨谂说我是私生子,我认了……这世上拔吊无情的男人又不止白崇山一个,我认了还不行吗!可不是……竟然不是……我怎么连个私生子都捞不着……明轩……我难受……”

  白明轩含着泪,俯身抱住了那个崩溃哭嚎的男人,颤声说:“对不起……是我……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你别恨你的爹娘,他们念了你一辈子,你恨我,你恨我好不好。你折磨我,把我关起来,怎么发泄都行。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这辈子的孽缘,纠缠到了如此境地,到底是谁亏欠谁更多。

  那个壮硕凶蛮的男人在他怀里嚎哭着喊难受,紧紧抱着他,就像抱着此生最后一点牵绊,绝望得不肯再松开。

  小皇子们不知道发什么什么,只是乖乖睡了一觉,失踪好久的父皇又回来了,压得暖阁外的床榻咯吱咯吱响。

  玥儿窝在哥哥怀里,小声问:“皇兄,我们是不是应该去见先生了。”

  庭儿打了个哈欠:“母后还没来叫我们呢。”

  玥儿也跟着打了个哈欠:“那我们再睡一会儿。”

  小孩子贪睡,既然还不用去上课,他们闭上眼睛又睡了过去。

  小皇子们睡到晌午,才被宫女叫醒了。

  宫女温柔地笑着:“皇子们起床啦,陛下要带你们去打猎。”

  小团子们欢呼着跳起来:“父皇回来啦!父皇回来啦!”

  蟠龙殿里,吃喝饱足神清气爽的皇帝刮掉胡子束起发冠,美滋滋地喝着太医院刚送来的汤药。

  他的头痛症是儿时留下的病根,可能一辈子都要喝药才能维持。

  可他不在乎了。

  他的心上人正半躺在他身后的龙榻上,沙哑着声音有气无力地咒骂:“混账……差点让孩子们看见……”

  皇帝让宫女太监们都出去,像个登徒子一样探头探脑地钻进龙帐里,俯身就要往白明轩双腿之间钻:“让相公看看,是不是又被弄肿了。”

  白明轩天生脸皮薄,可老夫老妻间再藏着掖着不让看,又显得他十分扭捏矫情。

  白明轩按着那颗跃跃欲试地大脑袋,警惕地威胁:“真扛不住你再弄了。”

  皇帝一本正经地嘟囔着:“我就看看……”

  白明轩这才红着脸张开双腿,露出腿心那副被狠狠蹂躏过的地方。

  肉缝里里外外都已经肿的不像样子,殷红的肉瓣红肿外翻,小小的肉核被蹂躏成了黄豆大的小东西,一碰就酥得浑身发颤。

  雪白臀肉之间的后穴也被折磨得不像样子。

  皇帝这对异于常人的粗大双鸡,让白明轩每次挨操都感觉自己好像在被一群人轮奸一样,前后两个洞都被插得要死要活,一刻也不得休息。

  皇帝看着两个红肿可怜的蜜穴,殷红的穴眼一上一下近在咫尺,在他眼前缓缓吐出昨夜被他射进去的浓精。

  皇帝咽下口水:“明轩。”

  白明轩红着脸:“干什么?”

  皇帝缓缓靠近:“朕……朕想……想……”

  白明轩揪他头发:“不……嗯……不许再想了!”

  皇帝被揪得嗷嗷叫痛:“明轩,朕就想想!就想想!我不进去,真的不进去!”

  蹦蹦跳跳的小皇子们牵着手进来,一个接一个乐颠颠地钻进了龙帐里:“父皇!”“母后!”

  白明轩慌忙扯过被褥尴尬地盖住自己的下身。

  小玥儿眨巴眼睛:“母后你好懒呀,怎么还没穿裤子呢,玥儿都起床了。”

  白明轩怒瞪某个罪魁祸首。

  皇帝心虚,急忙一手一个把孩子们拎出去:“乖,去前殿等着,父皇母后梳洗完了就带你们去围猎。”

  今日天晴,皇宫内外一片明媚春色。

  蟠龙殿内,一场家暴正在进行中。

  

番外1

  趁着风调雨顺朝中无事的好年景,皇帝和白明轩带着两个孩子悄悄回了一趟九和镇。

  白明轩是为了安葬白崇山和夫人的骨灰,皇帝对这两人依然心结未解,气哼哼地在白家祖坟外面转悠,似乎不肯进去。

  白明轩也无法强求他谅解自己的亲生父母,只好在白氏夫妇坟前又多念了几声恩,愿意替夫妻二人一生一世照顾他们的儿子。

  两个小团子还不明白母后在嘟囔什么,但是既然母后拜了,他们也乖乖跟着拜了一拜。

  九和镇的日子似乎过得比外面都要慢。

  还是那几座宅子,还是那几亩田。

  甄家的院子好像翻修了,马车路过的时候白明轩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惹得皇帝好生不悦,气哼哼地背着孩子偷捏媳妇儿的屁股。

  白家宅子里如今住着白崇山的长子一家,白明轩不好与他们想见,只好站在对街远远地看了一眼。

  正瞧着,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脆生生软嘟嘟的声音:“阿白!阿白你回家啦!”

  白明轩蓦然回首,怔怔地看着甄杰家的小媳妇儿,刹那间竟恍若隔世。

  可小池哪儿都没变,还是当年软软嫩嫩的模样。

  小池背后是甄杰拎着两兜新鲜红薯,甄杰惊讶地看着他:“阿白?”

  皇帝见到昔日情敌,全身都聚拢着黑气,他面无表情地从轿子里钻出来:“甄杰?”

  甄杰点点头,看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男人,疑惑地问:“阁下是……?”

  皇帝张嘴想编个假名,却忽然想起自己连真名都没有。

  他心中更加酸楚沮丧,甚至有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