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牙 第7章

作者:neleta 标签: 古代架空

  手指插入银丝间,不怕热的邬夜雷贴了上去,哪知对方竟然躲开了!邬夜雷放开那人的发,伸臂把对方揽进了怀里,不悦:「我身上脏?那么不愿意挨着我。」

  卓如初不理他,继续挪:「热。」

  邬夜雷的不悦顿时消了,手臂却没有放松,紧贴着对方:「你得习惯。」

  「不习惯。」

  「……不习惯也得习惯!」

  股间极度不舒服的卓如初懒得与他争执,想到今天练不成功了,他心下十分懊恼。

  盯着他如雪的头发,邬夜雷拧起眉心,问:「头发怎么白的?」他可以肯定这人本该是一头乌发。是因为他吗?

  卓如初没有回答,而是拉开腰间的手,准备起身。邬夜雷稍用力,把卓如初重新锁回自己的怀里:「我还没睡醒呢。」

  这人就这么不喜欢他?邬夜雷突然很想知道自己和卓如初以前在一起时两人间是什么样子。

  他问:「我以前是你的男人?」口吻带了自得。

  卓如初蹙眉,翻身,邬夜雷脸上的自得立时没了,就听卓如初很扫兴地说:「我比你年长五岁。」言下之意,我不仅比你年长,武功也比你好太多,你何以能做我的男人?

  邬夜雷惊呆:「你比我年长五岁?」怎么可能?这人明明一副比他年少了不知多少岁的模样!等等!

  邬夜雷身子一动,压在了卓如初的身上:「大天说我八岁上山拜师,你那时多大?」

  「十三。」这人一定是被毒傻了脑子,他都说自己比他年长五岁了。

  邬夜雷的眼睛瞪大,想想哪里不对。他问:「大天说我的功夫是跟你学的。」

  「是。」卓如初不否认。

  邬夜雷的眼珠子快掉下来了,接着就不悦地问:「左柏舟那老头不愿意教我?啊!」后颈挨了一记手刀,邬夜雷马上爬了起来,远离卓如初。心下恨得牙痒,今后别落在他手里!

  「不许对师父无礼。」卓如初的口吻冷了两分,但还是解释道:「你拜在师父门下,师父怎可能不愿教你。你刚上山时身子不好,师父命我照顾你,那时我已出师,便带着你习武,之后是你自己跟师父要求要跟着我习武。」

  揉着又麻又痛的后颈,邬夜雷心下震惊。

  这人十三岁便出师了?难怪自己的功夫明明不弱,却不是他的对手,一次次落入下风,这样说来倒也不丢脸。想想大天告诉他的,两人在山上该是同吃同住同睡了,难道是日久生情?

  邬夜雷下意识地问:「你为何七年来都不曾露面,更不曾来找过我?你不是喜欢我吗?为何避而不见?」

  卓如初的眉心又紧了一分,过了一会儿,眉心平展,他淡漠地说:「你忘了,我又为何要来?忘掉的,是前世,我认识前世的你,不认识今生的你。你我是陌路人。」

  「你说什么?!」邬夜雷扑过去把卓如初压在了身下,怒火冲天,「你再说一遍!」他的心窝好像被卓如初脖子上的那两枚狼牙给戳了,生疼。

  「你我是……」那三个字被邬夜雷堵在了嘴里。

  用力啃咬卓如初的唇,邬夜雷用吻来惩罚他的背叛。

  对,背叛。

  当他听到「陌路人」那三个字时,他觉得自己被背叛了,被卓如初背叛了。

  嗜血的杀意涌上,邬夜雷撕开卓如初的衣裳,强行分开他的双腿,他要告诉卓如初,哪怕他忘记了,他卓如初也不可能与他是陌路人。不过邬夜雷忘记了,卓如初不愿意的事他根本无力强迫。

  推开被他点了穴道的邬夜雷,卓如初拿过放在枕边的剑下了床。从衣柜里翻出一身邬夜雷的衣裳换了,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床上,邬夜雷虎目圆睁,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在心里大喊:卓如初!你就算不想承认也必须承认,我是你的男人!唯一的男人!

  谁敢碰卓如初,就等着被他碎尸万段吧。

  一个时辰后,穴道自行打开,憋了一肚子闷气的邬夜雷活动活动酸痛的四肢,沉着脸问:「他人呢?」

  给他穿衣的小天机灵地回道:「卓少爷刚才去厨房吃了碗粥,现在剑轩里练功呢。王爷,您就放心吧,卓少爷不管去哪都不会离开王爷太远,卓少爷此次下山肯定是为了王爷而来。属下听说太后上个月去栖风门走了一趟,该是太后请了卓少爷来保护王爷。」

  「本王何须他来保护。」

  邬夜雷现在最听不得的就是卓如初功夫比他好的话。从昨天到现在,心头一直窜着火,邬夜雷深吸了几口气,这可是兵家大忌。不管他与卓如初之间有过什么,他都不能失了冷静。多少人等着要他的脑袋呢,如此易怒可不成。

  在房里用了早膳,静下心来吐纳一番之后,邬夜雷去了剑轩。想到那人的身子今天根本不适宜练功,邬夜雷忍不住又拧了眉。

  走到剑轩的门口,他下意识地放重了脚步,耳边突然响起不知是谁说过的话:「不要轻易靠近练功时的人,若是不得已,就放重脚步,告诉对方是你来了。」

  剑轩内,卓如初盘腿坐在软垫上,脸色依旧苍白。似乎是身体不适,他的眉心微微地蹙着。

  邬夜雷在门口重重地踩了两脚,这才走了进去,随手关上门。卓如初听到他来了,不过他正在调息,没有理会。邬夜雷也不恼,安静地走到距离卓如初不远的地方与他面对而坐。

  趁着这一机会,邬夜雷细细地观察起卓如初来。从眉到眼,从眼到鼻,从鼻到唇,一直到下巴、到脸型,邬夜雷都不住地在心里点头,更是万分的自得,这样的一位绝世美人是属于他邬夜雷的。每一点都是恰到好处,看得出是老天爷精心雕琢过的。

  只是脸色太过苍白了些,唇色也淡了些,还有脸颊旁的那道淡淡的疤痕,看得邬夜雷的心窝是一阵阵无法克制的刺痛。

  喘了几口粗气,邬夜雷又想到这人昨晚情动时粉红的颊、水润的唇,就觉得一股热气直奔他的下腹,他赶紧把心底的欲念压下。

  邬夜雷不想承认自己是怕卓如初的,他只是体贴这人昨夜受了伤,需要休养个几天。等卓如初的伤好了,他可不会再委屈自己。

  就在这时,卓如初睁开了眼睛,调息完毕。

  邬夜雷见他有了动作,马上回神说:「我找了裁衣的师父,给你裁几件衣裳。」

  卓如初没有响应,而是拿起放在身边的剑站了起来,接着抽出剑,指向邬夜雷:「去拿你的剑。」

  邬夜雷愣了下,然后勾起唇角:「你要教我剑法吗?」

  卓如初不客气地说:「我要看看你还剩下几成功力。」

  这句话挑起了邬夜雷的兴趣,他也很想知道自己与卓如初相比差了多少,他朝外喊:「拿本王的剑来!」

  马上,小天捧着剑进来了。一看卓少爷的架势,小天送了剑后便立刻退了出去。

  抽出自己的宝剑,把剑鞘丢到软垫上,邬夜雷扬起眉:「来吧。」他的剑法不说天下第一,也是天下第二。

  卓如初手里的剑毫不客气地刺向了他。

  「砰!」剑光飞影。

  小天一直都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事,他并没有在门口守着,王爷练剑的时候不喜欢门外有人。

  在卓少爷出来后,他就马上进去服侍王爷,却看到王爷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右手掌,不停地喘着粗气,满头满脸的汗不说,王爷的手居然还在抖,脸色也很不好。

  而王爷的剑远远地落在地上,看上去好像是被谁一脚踢飞了出去。

  小天也不敢出声询问,只等着王爷下令。过了许久,王爷转过身,什么都没有说,甚至是没有看到他,直接走了。

  那一天的事邬夜雷没有对任何一个人提起,每每想到此事,他一半是沮丧一半是很不要脸的自我安慰──卓如初的功夫那么高,他岂不是可以高枕无忧,不用担心刺客了?

  至于自己的功夫跟卓如初相比简直就是惨不忍睹这件事,邬夜雷更是很不要脸地自我安慰道:想卓如初十三岁便出师了,天下怕难有谁抵得过他的武学天分,自己与他相差太远也是情有可原。

  这种念头似乎由来已久,邬夜雷的沮丧只涌上了那么一滴滴,便消失殆尽了。

  第五章

  卓如初的到来勾走了邬夜雷所有的注意,连王爷府都不出了,整日在府里跟卓如初斗智斗勇,要不就是派人四处寻找卓如初的下落。

  邬夜雷也很是恼怒,卓如初要来见他,那是异常容易,不知从哪里就冒出来了;可他若是想见卓如初,却是连个影子都找不到,除非他下令要抓哪个人来虐待,卓如初才会出现。

  唯一令他满意的是晚上卓如初会准时回来睡觉,当然,是在他的床上。不过卓如初的伤还没有好,他也只能抱着过过手瘾,这还得看卓如初的脸色。

  邬夜雷好几次想对卓如初摆出自己以往霆王的威风,结果要不是被踹下床,要不就是被点了穴道睡一夜。来了那么几次后,邬夜雷就老实了。

  对京城的百姓来说,霆王半个月都没有出来祸害人,真是太幸福了,不知是谁传出来消息,说霆王府来了个白神仙压住了霆王这个恶鬼,让他无法出来害人,京城百姓们奔走相告,就差把这位白神仙供起来了。

  邬夜雷无心去管别人怎么说,现在的他满心满脑子都是卓如初。看到的时候,他总是被对方的冷漠气得咬牙切齿;可看不到的时候,他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脾气,想杀人。更多的时候,他是想把卓如初抱在怀里轻薄的,不过那也只能想想。

  好比现在,卓如初在练剑,他只能窝在凉亭里远观,不敢上去跟对方过招。这周围都是自己的人,王爷的面子还是要的。

  远远地瞧见王爷在凉亭里坐着,大天看一眼正专心于舞剑的人,对方的每一个动作都格外地吸引人,尤其是他手里的剑,好似已经与他的身体融为了一体,哪怕是不懂剑术的人也会看得痴了。

  不过为了自己的脑袋着想,大天只敢瞟一眼,就低着头快步走到王爷身边,弯身说:「王爷,宫里来人,太后娘娘要您今日进宫。」

  看卓如初正看得入迷的邬夜雷满脸被打扰的不悦,不耐烦地说:「不过是半个月没进宫,催什么催?」怕是又要教训他罢了。

  大天小声提醒:「王爷半个月都没出府,也不见外人,皇上和朝中的大臣们自然会着急了。」

  邬夜雷的眼睛瞇了瞇,过了会儿他说:「本王明日上朝。」

  「属下这就去传话。」

  霆王上朝可是比皇上上朝还要重要的事,他每个月上朝的日子不固定。若碰上他心情好,那大家都好;若碰上他心情不好,就会有官员丢了乌纱帽甚至是脑袋。也因此,邬夜雷上朝的日子不管是霆王的亲信还是高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大家都是战战兢兢。

  所有围在邬夜雷身边的人对他来说都不过是他的属下,他给对方荣华富贵,对方为他办事卖命,也只有大天和小天算是与他最亲近的人了。

  想到皇上和朝中的那些人,邬夜雷扯扯嘴角。拿过酒盏,他抿了一口,对小天说:「本王给左柏舟写封信,你亲自送过去,然后再把他的回信带回来。」

  「是。」小天马上命人去取笔墨。

  视线不离那抹白色的身影,邬夜雷随口问:「他以前也是这副性子?」

  小天微微一笑,回道:「卓少爷的性子一直都是如此,不过以前跟王爷在一起的时候稍有点人气。」

  「怎么说?」邬夜雷扭头看去。

  想起了什么,小天脸上的笑加深,带了几分怀念地说:「属下记起来跟着王爷刚到栖风门的时候了。」

  「有什么吗?」邬夜雷来了兴致。

  小天道:「刚去的那天,门主便让王爷跟着卓少爷一起住,到了晚上属下和大哥要服侍王爷更衣,结果被卓少爷给赶了出来。」

  邬夜雷一愣,随后勾起唇角:「倒像是他会做的事。」

  小天接着说:「后来王爷开始学扎马步,卓少爷就跟着王爷一起。王爷累得起不来,卓少爷就把王爷背了回来,还亲自给王爷烫脚呢。」

  「有这种事?」邬夜雷坐直了,很难想象这人会给他烫脚!心窝一阵酥麻,连带着腿间的二兄弟也不安生了。

  小天抿嘴笑,可笑里却带了几分难过地说:「卓少爷是面冷心热,对王爷却很是细心照顾,只是……只是王爷您都忘了。」

  说最后一句话时,小天做好了被王爷教训的准备,不过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王爷的怒火,他悄悄抬眼,却见王爷紧拧着眉心看着前方。他顺着看过去,只见卓少爷的白发正随着他的动作飞扬。

  「他的头发,以前是黑的吧。」不仅黑,而且很香。

  小天垂眸:「是。」

  邬夜雷一口喝干杯里的酒,舔舔唇:「本王会弄清楚。」

  小天在心里笑了,放松地笑了。王爷这几年好似是自暴自弃般,不仅不打算回想起那十年的记忆,甚至不许任何人在他跟前提。现在好了,王爷肯回想,慢慢的,王爷也会变成以前那样吧。

  这时候,去拿笔墨纸砚的人回来了。邬夜雷未作考虑地直接提笔,信上只写了几句话,然后装进信封里,递给小天。

  小天自是看到了王爷写的什么,马上离开了凉亭回去收拾行囊。

  盯着那抹已经练了两个时辰似乎不知疲惫的人,邬夜雷站了起来,有奴才上前要伺候,他摆摆手,直接走出凉亭。

  一个旋身,卓如初站定、收势,不怎么满意地看着走近的人。所以说他还是应该回山上,不会总有人打扰他练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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